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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宫人来往稀疏。未央宫前,灯火长燃,,虎贲宿卫,渊渟岳峙,深沉肃杀。
一道黑影在宫前长廊快速的移动着,进入了帝国最高机密的场所。然而,整个宫殿的守卫就像是没有看到一般,一动不动。
宫殿之中,十二重帷幕之后,帝座之上,嬴子弋单手支颐,眼睛似闭似合,白色的长须轻垂,苍龙的脸上没有一丝的表情,似是长眠一般。
“陛下!”
猴子轻悄悄的靠近了在嬴子弋身旁,一个寻常臣子断难以企及的位置。
“螭离和赑要都死了!”
嬴子弋微微睁开了眼睛,看向了猴子,嘴巧翘起了一个弧度。
“他们是怎么死的?”
“赑要的尸首被带回了狼族,微臣没能查看。螭离的尸体被落剑宗发现,微臣细查之下,发现螭离死得极其轻松,似乎是被人一招致命,没有经历任何的痛苦。”
猴子用轻松来形容螭离死前的状态似乎有些不正经,只是嬴子弋的脸上却露出了一丝的迟疑。
是的,像螭离那等级数的高手,世间又有几个人能够轻轻松松的收拾得了他?
事情透露着诡异,嬴子弋睁开了眼睛,问道:“还有什么线索?”
“聚气成刃,螭离身上的伤口十分特殊,微臣印象之中,能够想到的也只有这个阴阳家的秘法了!”
猴子微微的凑近嬴子弋,压低了声音,说道:“陛下,阴阳家早已经被剿灭,当初蜃楼之上的阴阳家秘法也被运往了咸阳宫中,束之高阁,绝无泄露的可能。当今之世,能够将聚气成刃修炼到那等程度的,除了月君之外,恐怕只有一个人了!”
阴阳家左护法,星魂!
“哦?”
嬴子弋直起了身体,微微的向后仰了仰。
“星魂销声匿迹二十余载,如今骤然发难,所谓为何?”
星魂想要杀螭离,不暴露的自己方法多的是,为何又要用特征明显的聚气成刃?而且,特地挑在了帝国与匈奴大决战的关键时期发难?
这无疑是在宣誓着什么!
挑衅!
猴子没有回答,尽管他轻轻松松就能想到这个最为简单的答案。
“当初朕剿灭了阴阳家,迫东皇太一身死。如今算来,也有二十余载了!这么多年,阴阳家隐忍不发,暗中积蓄的力量怕是可观!他们又选择了如今这个时节,却是所谋不小。而让朕在意的,阴阳家右护法又在哪里?”
“墨家前代巨子谋逆之前,与月神星魂联系紧密,如今星魂既出,月神怕是也在狼族之中。”
猴子判断道,罗网这些年在各地密查月神星魂的行踪,都一无所获,在猴子看来,也只有这么一个可能了。
“的确有这个可能。”
嬴子弋微微沉吟,随即又说道。
“狼族,阴阳家隐隐连城一体。帝国之中,又还有多少是他们的同党呢?”
“微臣这就派人彻查一番。”猴子禀手而道。
“不用了!”嬴子弋微微的摆了摆手,“卫庄司掌影密卫多年,刑威深重。若是连他也没有找到这些叛逆,就只有一个可能,他们暂且还没有谋逆的打算。既然没有谋逆,就是我大秦的子民。你去查,又怎么可能查的到什么?”
“微臣明白了!”猴子点了点头,脸上却有着一丝的担忧,“陛下,如今各郡囤积的粮草辎重都被调集往了北方的边境,数十万大军的物资,一旦有失,前线将立刻崩溃,不可不防啊!”
“前方的战事如火如荼,朕已经派了盖聂卫庄前去,粮草运输之事,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韩信的十万骑也将从西境调来,一万骑不日将到关中,你去暗中接应一下吧!”
“臣遵旨!”
幽暗的殿中,灯火明灭,帝座之上的天子却是困顿的很,轻吸了一口气,眼眸微闭,又陷入了长思之中。
后记六
于渭水两岸,车马辚辚。帝都咸阳,弥漫着一股沉溺于和平之中的慵懒气息。黔首往来,舟车互通,贩席织履,欢声笑语不断。
大战消弥的数十年间,一切都井然有序的发展着,即使是塞上硝烟,西域喋血,也丝毫没有改变帝国臣民的喜怒哀乐。
即使现在,在咸阳数千里外,正进行着一场数十万人的大战,一场南北霸权归属之战,但是在这座百万人口的大都市中,也丝毫看不出一点忧虑的痕迹。
渭水北岸,河水潺潺。
数十年前,帝国的政治中心已经搬到了渭河南岸的长安城中。昔日的咸阳宫,大秦先王的宫殿,如今已经很久没有让帝皇驾临了。
但即使这样,渭水北岸的咸阳旧城,依旧人口稠密,是这八百里关中的最为富饶的地区之一。
河水两岸,舟楫往来,商铺酒家的商铺鳞次栉比。早间起,去河里捕鱼的渔夫们往往拉着一罟鱼,停靠在小河两旁店家摊头上,兜售着自己捕来的鱼。
近午时,街上人流渐多,酒肆之间,更是顾客盈门。鲜鱼美酒,不时还有清倌鼓乐,跑场挣些散碎的秦半两,往往让人流连忘返。
一间地方有些偏远的酒肆之中,生意有些清疏,此时有一位客人来到这里。
店小二见客,本欲迎接,可是看了这女子一眼,却是有些吃愣。
这女子很美,看起来不过二三十的样子,身段风韵都是店小二生平仅见。奈何这女子一声装扮,着实有些怪异。
店小二自诩也是见过市面的人,皇城根下不比普通的郡县,平时这附近来往的达官贵人也有许多。这女子穿着富贵,然而身上的装饰和裙间的纹路,都不是时下帝都女子的打扮。
莫不是拿个穷旮旯里出来的土包子吧!
店小二心里忖度着,面上却是一点不显,殷勤的将之招呼到了二楼靠窗临河的位置上。
“不知道客观想要点些什么?”
“已经好多年不曾来咸阳了,不知道现下有什么好吃的么?”
果然是乡下来的土包子,店小二心里嘀咕着。
“要不来几道时蔬,小店有着时下最新的铁锅,炒出来的菜很是美味。佐以烤肉,鲜鱼,加上醇香美酒,依着这清澈的河水,别有一番的味道。”
店小二也不管这女子吃的了吃不了,使劲的忽悠着这个乡下来的土包子点菜。
“行吧!你照样上菜。”
女子似乎没有体味到店小二的’险恶’意图,反而照单全收。
一样样的菜很快都上了桌,店小二却是不走。他一脸笑盈盈的样子,其实目的只有一个。
要钱!
女子似乎也明白了店小二的意图,从袖间掏出了一个黄饼,递给了店小二。
“余下的就当做赏钱吧!”
店小二看见黄澄澄的东西,本是欢喜,可是看到那黄澄澄物品的造型,却是一头浆糊。这种形制的金饼,不是在二十年前就已经废弃了么?
店小二想了很久,也没有想明白,只估摸着眼前的这位美人是乡下的土财主,很久不出门的那种,不过反正都是黄金,不同造型就不同造型吧。
当下喜滋滋的收了起来,有着这块金饼,他就不用在这里打工了。
二楼空静,除了女子一人,再无其他。她端坐在这河边小座,品位着桌上的菜肴,喃喃而语。
“三十年多年没有踏足这咸阳城,嬴子弋,你弄出的花样还真是多啊!”
对于这位女子而言,这一切的一切,仿若尘梦。数十年前,她带着仇恨隐居修炼,数十年后,她再度踏足咸阳,为的只有一件事情。
“月神大人好兴致!”
一声呼唤,在女子的耳边响起。她抬起了头,入目的则是一位年迈而又魁梧的男子。
胡须呲拉,发丝杂乱,眉目唇鼻之间,却又显得刚健雄毅。
“月神来此,不请老汉我喝一杯水酒么?”
“魏王何以如此?”月神拂袖,将水酒倒在了男子的杯子里。
老汉坐下,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美酒,美景,美人!二十多年前,垓下一战,楚王身死,其部将四散。而后,秦帝一举荡平关东诸侯,威加海内。韩王奔赴匈奴,齐王远遁荒岛,赵王进入了深宫之中,剩下我,隐姓埋名,留恋于市井茶肆之间。数十年光景,天下早已经大变,不闻金戈铁马之声,到是丝竹管弦,软语温腔,时时入耳。看看着太平的光景,换了二十多年前的我们,又怎么会想到今日?”
老汉落魄,但是眼神之间却是有着一股不息的神采。月神轻轻一笑,将桌上的空酒杯斟满,问道:“数十年的太平生活,魏王心中,是否大志已息。”
“人未死,志何息?然而天下已变,六国不存。空有大志,徒之奈何!”老汉将水酒饮尽,看着月神,嘴角微翘,到时有几分年轻时的浪子风范。“数十年的光景,月神大人倒是容颜不改。老朽在这里问一句,月神大人将我引向此处,所谓何事?”
“大志不复,但仇不可不报!”
数十年的平淡生活仍为未消磨老汉的意志与目光,他眯起了眼睛,看着眼前美艳的女子,却徒然放声大笑。
“哈哈!月神大人可知,比起我的大志,你此刻所言,才是真正的异想天开。”
“为什么?就因为他是嬴子弋?”月神反问道。
“就因为他是嬴子弋!”老汉神情严肃的说道。“他一身修为,早已经进入不可思议的境界,当世莫有人能敌。再加上他身居禁宫,周围高手如云。数十年来,不是没有人想要他的脑袋。可是结果又能怎么样?他们连宫门都没有进,嬴子弋的面都没有见到,就被卫庄的玄策军砍下了头颅。”
“今时不同往日,他的修为再精深,终究是凡人之躯,是凡人,就没有不死的可能。何况,我已经有必胜的把握!”
“是什么?”
月神摇头不语,说道:“此间不是长谈的地方,今夜子时,城北小巷,甲字五十五号。”
后记七
城北小巷,甲子五十五号。
静谧的夜晚,宁静的小巷,偶有巡夜路过,惊起一阵躁动。
打更之声响起,夜过子时,一道黑影翻过墙院,进入了这座看似简陋的小院之中。
墙中小屋,灯火葳蕤。老汉径直而去,拉开屋门,只见小屋之内,人满蹒跚。
“魏王驾临,不胜荣幸。”
屋中灯火暗淡,仅有微微人影,依稀可见。岁月悠悠,旧人模样早已变化。老汉依稀从这些人的轮廓之中,分辨出他们的身份。
放在数十年前,他们皆为叱诧风云的人物。然而现在,他们面容苍老,蜷缩于这间简陋的小屋之中,形容狼狈。
见着魏豹,众人纷纷点头示意。月神居于主位,面容惊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