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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涧仁已经懒得解释自己的立场了:“如果你在这上面耗费太多精力,那才是得不偿失。”
纪若棠的说法居然跟赵倩异曲同工:“工作学习是阳,家庭生活是阴,阴阳调和才能和谐生长,而且保卫自己的幸福,这也能适当的促进主观能动性。”
这也是心里有张谱的,石涧仁刮目相看的闭嘴喝茶。
所以纪若棠转脸对上倪星澜:“阿仁那套不近女色不谈婚嫁的态度,想来这三年他都没少念叨,所以狂蜂浪蝶虽然多,却只是因为他太优秀的缘故,这样是看不到什么结果的。”
这可是开地图炮了,连齐雪娇都一起圈在里面,只是这姑娘现在愈发的稳得住,端着茶杯手都不抖,跟石涧仁坐在对角线上按照相同频率喝茶,然后饶有兴趣的观察面前的交锋。
倪星澜也脸上皱了下,但瞬间展开,气定神闲的回应:“我这本来就不容易给结果,作为一个艺人,好歹也算是公众人物,要么大张旗鼓的结婚生子,要么就得把个人情感全都掩藏在水面下,未来几年因为阿仁给我打的底子好,行情还不错,我肯定要抓紧时间工作赚钱,所以结婚生子这样会引起资本市场冒险的事情任何一方面都不会答应,和阿仁聚少离多的事实我也承认,最根本的还在于我很清楚男人是个什么德性,我不在乎阿仁是不是有其他什么异性关系的,我甚至有信心大家相处得还不错。”
这话肯定不只是对着纪若棠说的,以往不少次开玩笑什么小三、二奶的,这可是第一回正式表明态度,齐雪娇不意外,但眉毛还是扬了扬,石涧仁没反应。
唯独纪若棠吃惊得很:“什么?你……你居然可以把道德底线拉到这样的地步?”
倪星澜面色如常:“国内有钱有势的阶层,三妻四妾早就是既成事实了,只是没有名义上的合法化,这好歹也比婚外恋强吧,多了我不知道,我们拍戏有个影视城附近,一座县级市半数以上都搞婚外恋,不然你以为那么多钟点房、快捷酒店是拿来干嘛的?你还做酒店业呢,哪家酒店没有特殊服务,哪家酒店没有会所、夜总会、按摩技师?别以为去了趟美国喝了点洋墨水就可以趾高气扬的装白莲花,我们只是想过好自己的简单生活,还轮不到你来评价道德问题。”
可能这几句话说得长了点,纪若棠反而有了缓冲机会,明亮的眸子带着思索从倪星澜脸上到齐雪娇这里,再看看石涧仁,最后对倪星澜故意的挑衅没火气:“哦,所以我说回国以后要好好理解国情嘛,齐小姐也这么看?”
正在无声嗑瓜子的齐雪娇被点名,还吐了嘴里的碎屑清理掉手里的存量:“你怎么不问当事人?石涧仁的确一直都说不讨论儿女私情,把所有精力都用在工作上的,不过我觉得就算眼前的工作这么大一摊子,谈个恋爱也不会影响什么吧,确实需要调剂。”
纪若棠满意的看一眼石涧仁:“从我还未成年,阿仁就是我的精神导师,我相信他不会这样道德沦丧,所以我现在只是想了解一下他身边的人,我确实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心态言论,这好像也不太符合之前你说过的,只要是阿仁结交的人,气质、道德跟智商都不会太差?”
倪星澜又被绕着弯损了一下,不过她有水准,不动气:“其实你这是典型的站着说话不腰疼,只不过过去三年你不在国内面对他,鬼知道我们经历了什么,走着瞧吧。”
纪若棠不接招,继续看着齐雪娇:“你的看法呢?”
齐雪娇居然趁着这间隙又抓了粒甜蚕豆,连忙嚼了回应:“爱情么,有人比数量,有人比质量,有人不珍惜,有人苦苦寻觅,但终究冷暖自知,无非就是一个人,一辈子,至于具体怎么过,怎么都有可能。”
纪若棠看来是绝不放过:“那你的意思就是也认可这种一夫多妻的荒唐事了?”
齐雪娇不紧不慢了:“这种事荒唐不荒唐,我见过实际情况的,外人可能觉得荒唐,但别人过得有滋有味,况且……中国古时候,老婆一般到了二十好几,嗯,就是我这个年纪,就会给先生说‘官人你我年龄也不小了,你也该娶个小妾啦,不然左邻右舍肯定说我不懂事,也嫌我们家没出息……’,这种传统一直到民国时期才被革除掉,可当时那些个高喊男女平等的大员,私底下却很盛行平妻,知道啥意思不?比古时候真的讲究平等了,不分大小都是平等的妻子。”
倪星澜可能感觉到被呼应回答了,咯咯咯笑起来。
石涧仁被惊住了,倪星澜成天胡思乱想按照剧本来构建人生那没啥出奇的,齐雪娇什么时候也这么不着调了?
这姑娘还眉飞色舞的对他做个表情:“嘿嘿,前两天没事翻书看见的,你说这当丈夫的一般会怎么回应呢?”
石涧仁都茫然的摇头了,纪若棠不动声色,显然是要看穿这番话的真实含义。
齐雪娇还没说就哈哈哈:“男人都会头也不抬‘没看见我天天在忙么,哪有空想这事儿!’”
倪星澜狂笑,实在是这种口吻跟石涧仁太像了,引得二楼不多的几桌客人伸长脖子看这边。
齐雪娇难得讲笑话气都喘不过来:“所以,所以这时候老婆得说‘要不我帮你相一个,你看中就点个头,剩下的我去操办’,那当丈夫的多半表情漫不经心‘你看着办吧……’,嗯,这就是男人。”
倪星澜笑得都要溜到地上了。
纪若棠才发现,这看起来颇为温厚的齐姑娘,其实很有点腹黑呢。
第1023章 我的就是你的,你的也是我的
一直到只剩石涧仁和纪若棠坐在酒店咖啡厅了,这姑娘都还有点疑惑:“那个齐雪娇到底是什么意思?”
因为后面这姑娘轻描淡写的说建国后那些个开国元勋或者高级领导人多次婚姻的也有不少,因此丢了职务失去上升机会的比比皆是,可依旧止不住男人那颗躁动的心,相比猴子掰包谷似的娶一个离一个,有些几个人的家庭还没那么残酷,但那些人的丰功伟业从不因为这点男女之事就变得不存在了,所以这道德不道德,得看是什么人,和谁比,这世界上没谁是道德洁癖到一尘不染的,而且越是成大事,可能丢掉的道德包袱就越多。
算着半拉子时间五点不到,一起吃过涮羊肉,齐雪娇还把倪星澜拉自己家去住一晚,分明是给足了这边二人世界的时间。
石涧仁不在意:“她说话就是这个调调,看得多要想说服自己就比较难,所以喜欢嘲讽,嘲讽自己,也嘲讽现实,我在平京还有那么点事情要处理两天,你如果……”
没有如果,纪若棠简洁的拿主意:“我等你一起回去,我倒要看看情况究竟复杂到什么程度。”
石涧仁也还是那个调调:“如果关心工作,那就再简单不过,如果非要让自己的视野狭窄到男女之间的范围,的确复杂得……我都头疼。”
五星级酒店的咖啡厅情调还是浪漫的,光线比较迷离,所以纪若棠看着石涧仁的眼神也不那么清晰:“到底还有些什么狐狸精?”
石涧仁都不想挨个评说,主要是怕这位听得发飙:“回头你慢慢接触吧,总体来说接下来起码半年内,我都不会再担任商业职务,也不会拥有任何股份,专心把眼前的项目挂职做好,未来主要的作用就是充当各个经济体还有政府之间的连接纽带。”
纪若棠不算很惊讶:“过去三年你打拼出来所有产业都给别人,给这些女人了?”
石涧仁不心虚:“这说法有点片面了,也有不少是男性,只是这几位……唉,太过抢眼了。”
纪若棠靠在松软的巴洛克圈椅里,想了几秒才开口:“中国现目前有两类企业,一种离不开老板,整个企业上上下下满满的都是实际控制人的意志体现,就好比当初我母亲在酒店,哪怕一尊装饰花瓶朝着哪一面都要遂她的意,所以一旦她遭遇意外,往往会出现崩塌式的企业危机,这种事情在国内非常常见,基本占据了百分之九十九的企业都这样,对吧?”
石涧仁认可现状:“不光是遭遇意外,按照国内现在的商业模式,无论是因为官商勾结,还是金融资金链的腾挪,老板在这些环节出事的几率太大了,只要稍有风吹草动,这些老板有点什么问题,本来正常经营的企业就会瞬间倒闭。”
进入商务模式的纪若棠腰背挺得很直,那件银灰色的大衣披在肩头,更是把二十一岁年纪应有的甜美柔弱压得无影无踪,大气职业多了:“还有一种当然就是老板或者董事长即便缺席个三年五载,对公司好像也没什么实质影响,好比过去的清塘集团,我在加大的学术论文专门研究过这个问题,为什么同一家企业,在母亲手里和在我手里有这样截然不同的区别,而且显然后者才是一种比较高级而成熟的模式,我在美国找到了相当多的类似例子来证明,作为最成熟的资本运营市场,美国给了我不少学习思考的机会,虽然这种思考的能力是你开导我学会的。”
石涧仁兴致盎然:“那么你得出什么结论呢?”
纪若棠点点头:“用抽象点的说法,这就是资本和企业之间的博弈,因为资本天生就是自私的,尤其是大股东,而企业越大,特别是上市公司,那就越承担着社会责任、公共属性,无论是纳税、提供就业、制造生产总值这些都是社会属性,而中国还处在初级阶段,资本的自私性没得到控制,企业的公共属性还很低,看清这一点以后,未来我们的企业要怎么走,那就很明确了,而你就代表着现在极为珍贵的公共属性,你从来都不会自私的去拥有资本,全身心的都在考虑公共属性,三年来,从未改变过。”
石涧仁赞许:“你能学会用理论知识来指导自己的实际工作,清醒看到企业发展方向,我相信清塘集团未来会在你领导下发展得更好的。”
没想到纪若棠摇头:“清塘集团永远是我们两个的,在我们接手的时候,那实际上是一个资不抵债的烂摊子,现在虽然还有超过三千万的大酒店兴建债务,但过去三年你已经积蓄了超过两千万的资金放在最稳妥的银行基金里保证不贬值,我知道那是留给我来作为实习练手的,可我现在想参与管理你其他的产业,酒店集团只是我们未来商业构成的一个板块,阿仁,我要参与你其他的产业。”
这真是石涧仁有点意外的:“为什么?”
纪若棠坚定:“你用最理想化的心态面对其他人,大公无私的把所有资产都交给别人,用来加深相互之间关联企业的凝聚力,这些企业运作讯息,这两年我都在看,这很好,没什么问题,可内部人控制局面是个相当大的风险,你把这些风险阀门都交在了别人手里,你越过了我刚才说的资本跟企业博弈的红线,太过靠近公共属性了,你需要我帮你收回来!因为我们俩才是因为清塘集团同呼吸共命运的亲人,而不是那一个个随时可能翻脸的外人!”
石涧仁掰掰手指:“除了今天你看到的齐雪娇,还有耿海燕、洪巧云、庄成栋、唐建文、高开明、吴晓影、喻明鸿、吴迪、钟梅梅、柳清、杜文婷、傅育林、卞锦林……这些人每一个都是我亲手捏合到团队里面来的,我相信这些人,更希望你能够带着开放的态度去了解他们,这的确不光是清塘酒店集团的问题,这是一座巨大的灯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