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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武军迫不及待的拿出自己的考勤记事本对照:“啊?这个陈洪元你不是很看好?我还以为你对他的交际能力很欣赏呢,这些他的缺课时间是有点多,但每次都给了请假条的,他还是我们优秀挂职干部汇报成员呢,事业方面也很突出,还有这个蔡教授很不错啊,学习认真,态度严谨,非常正直吧……”
石涧仁想想组织下措辞,主要他的确很少背后这样议论别人,况且很可能会影响到别人的几十年努力:“这就是两位截然不同的极端,溜须拍马的人比较容易被分辨出来,但这年头人前一套人后一套不是什么稀罕事,越是能把这一套做到比较好的,越风生水起,可尝到甜头以后用得烂熟,未来是会栽跟斗的,而蔡教授这样的冷眼旁观或者清高不适用于这个社会,曾经我也选择看不惯前者,这种做法注定会被淘汰,因为处处受挫下心态再失衡,就会抱怨社会不公,明明自己没做错什么却被排挤,你回头注意看,蔡教授的发言或者交流中,已经有些怨怼的情绪,他把自己的不得志归咎于社会,归咎于周边,他的气色都显得有些憔悴了,我不是说像陈洪元那样随波逐流就好,但适当的懂得调整自己面对社会,这是个起码的成年人态度,某种程度上,成年人不讲对错,只谈利弊,但千万别走极端。”
杨武军张点嘴,有点愣住的听石涧仁分析,没有很明确的说谁好谁不好,但个中利弊确实清晰:“你……到底是用什么标准来看的?我怎么发现你居然是看的气色,还有表情之类的?”
石涧仁当然不会给统战部培训工作处的副处长说自己是个看相的,笑着摇头:“怎么看不重要,我对这个比较敏感,譬如说这几位企业家里面,万乾虽然是比较年轻又有点招摇的,但他的可塑性比另两位强得多,如果未来他找准了自己的定位,会是个相当踏实的领导人物。”
杨武军再次吃惊的看看那张名单上第一天就悄悄注明在万乾名字下的小符号:“才一天,你就知道他不错?”
石涧仁笑:“有些人看一眼就知道了,同样是企业老总,这两位更在乎自己由此能得到什么利益,目光还是要短浅一些,再譬如这位国企科长,性格略微古板,要说他贪赃枉法不太可能,但开拓进取也不太可能,多年的机关单位工作经历,让他的思维已经有些固化,不是这么次培训就能扭转的,这一部分都是希望能得到升迁,有积极靠拢或者表现自己的意愿,但对于改变自己就不愿怎么付出努力,他们更想坐享其成。”
杨武军回头看看自己那份主要是靠考勤表还有印象反馈集中起来的学员报告,忽然觉得石涧仁这个太不一样了,心痒难耐:“说说,说说,能不能传授点经验,你是怎么看出来这些细节的。”
石涧仁总是出人意料的:“你呢,在体制内工作十来年吧,还有什么理想跟冲劲没?”
杨武军下意识的抬手做了个想遮挡自己的动作,然后才觉得有点好笑的放下来,但坐回了标准间里唯一的台前凳上:“对,你也应该顺便观察了我,你对我有什么看法么?”一贯都是培训考察其他统战对象的政府官员,突然意识到自己其实同样也在别人的观察中,而且还是石涧仁这样好像对观察人很有一套的眼里,会是什么样呢?
石涧仁有点反客为主的点点头:“对很多政府官员或者体制内的公务员来说,听到我这样的问话本能反应是抗拒,会油然而生你凭什么敢来观察我,评价我的优越感,哪怕他平时说得多溜,什么把自己看成群众中的一员,要跟群众打成一片,但实际上骨子里是傲慢的,这在我之前的挂职工作中遇到不少,你不是这样的人,但难免对自己的工作略微有点失望,过于琐碎和看起来没多少意思,是,如果说大道理,这些统战人士中间如果能够发掘优秀人才,你或许也有些成就感,但培训工作基本上是个中间不怎么起眼的过程,送到这里来的全都是统战部各处已经比较留意的人,你能做的也只是锦上添花,况且这种工作一轮一轮的持续好几年变成熟练工,早就没有激情了,可生活总是要有点刺激的,对不对?”
杨武军轻微的抽动一下眼角,但表情还是控制得非常好:“哦?”
石涧仁没有继续点破对方有时候没有换衬衫,带着不同香水味来房间的细节:“也许在国资委或者某些部门,会有关于我男女关系复杂的说法,但我问心无愧,因为我有理想和抱负,也清楚自己现阶段在做什么,所以我不需要生理或者心理上的感官刺激,杨处长你年轻潇洒,外表成熟稳重,举止得体大方,特别是有一口非常好的嗓音表达能力,其实如果深刻挖掘自身潜力,在合适的工作范畴将会有相当杰出的发展。”
杨武军定定的看着石涧仁,那略微靠近桃花眼的眼神中应该有相当复杂的情绪在变幻,他那文质彬彬的金丝眼镜对上石涧仁的黑框平光镜片倒是诠释了两人的气质不同。
但石涧仁不等他说话,起身提了自己的电脑包,拍拍对方肩膀:“我没有窥探个人隐私或者拿捏个人品行的意思,仅仅因为我们同处一室十来天感觉,你是个相当有前途的年轻干部,人不风流枉少年,也许才华跟抱负得不到施展,寻求一些其他放松无可非议,但假若就此完全放弃了自己,或者成为未来悔之晚矣的污点,就有点得不偿失了,老天爷给我们一些与众不同的能力,可以用来娱人娱己,也可以用来改变什么,孰高孰低就看自己的选择了。”
起码十多秒以后,杨武军才突然从座位上跳起来,不顾摔落在地上的文件之类,跑到酒店走廊上,早就没人影了。
石涧仁自顾自的下楼来,他没通知谁来接自己,准备出门找公交车站回家,十几天可以说非常规律而安静的学习生活,让他的身心都得到了很好的康复,起码现在觉得深吸一口气去挤下班高峰期的公交车也没什么畏惧了。
只不过他站在公交车站仰着头正在研究那复杂的站牌时候,劳斯莱斯带着强大的气场无声无息滑过来,放下车窗的感觉都让人分明能听见平稳的滋滋品质感,坐在后排的万乾目光比刚才杨武军还复杂,最后在站台上无数人的眼光注视下开门下来面对转头的石涧仁:“本来只是想约你聊几句,结果在停车场好奇的看你悠悠然走出来,还想说你是不是够小心,不让哪位红颜知己到里面来接你,结果发现你真的是一点都不在乎外部物质?”
石涧仁点点头:“前段时间有比较明确的每日工作量,所以用司机用专车可以节约时间,现在处于暂时的调整状态,坐在公交车上感受下生活,虽然有点奢侈,但也是应该的,能随时提醒我还是个草根,别忘乎其形。”
换个人或许会觉得他有点装,尼玛坐个公交车都有这样的说法,万乾却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小学……嘿,不瞒你说,哪怕是在国外留学,我也没怎么坐过公交车,小时候都没有这样的经历,不介意跟你一起奢侈下吧?”
对于分分钟几十万上下的富豪大人物来说,在公交车上摇晃一两个小时的确是有点奢侈,但如果能理清自己的思路,磨刀不误砍柴工的,那还是值得的。
第1209章 风吹高岗,云清流长
其实多走得两站路,拥挤的公交车上也没人知道站在狭窄的过道上,略显局促抓着座椅上拉手的那个稍胖男子是谁,好几个坐在最后一排的还比较关心那辆一直亦步亦趋跟在后面的劳斯莱斯,实在是那亮铮铮金色钟形车头上的小天使太让人目光流连了。
七月底的天气,哪怕江州的公交车已经普及了空调,万乾还是满头是汗,估计是对这种环境不适应造成的生理反应,不过表情很放松,没什么局促感,还有点好奇的俯瞰旁边轿车上的人:“嘿,你看那男的把手放旁边腿上了嘿!”
石涧仁看看,但笑着没说话。
万乾也没在意这个:“以前坐在车上就觉得旁边大巴车上总是在俯视我,今天换个角度有点意思啊……你接下来有什么工作安排?”
石涧仁气定神闲,连暑气都没点,跟着车身运动还能轻微摇晃:“接下来?要去平京录节目,然后挂职的事情估计会有个转折,其他的按部就班吧,现目前我们所有人共同努力方向不是一两天完成的,得耐下性子打磨,有点你说的那个匠人的精神。”
万乾耐不住性子:“网络公司那边我的确是有兴趣参与融资,如果你担心短视行为的话,我以个人身份注资,一千万以内都可以马上完成,更多我也能去安排筹措,绝对不控股不指手画脚,安安心心跟着一起做我该做的分内之事。”
蓝色玻璃钢座位上的乘客忍不住抬头看了眼这两个站在旁边的男人,估计心里都是满满的卧槽,真能吹!
万乾哪怕是换成了翻领t恤,可还是能轻易看得出腰间皮带或者别的地方价格不菲,再加上他那掩盖不住的有钱神态,站在公交车上确实有种违和感,但这种打肿脸充胖子的人也不少啊,石涧仁就好得多了,浅灰色衬衫扎在深咖色休闲裤里面,哪怕也是牌子货,可他穿起来就是要闲逸些,气定神闲得绝不像个有钱人:“哦,真感谢好意,但这已经不是我在决定的事情了,上次听说你们在搞公益事业?”
万乾笑笑很轻松:“项目很多,从城市医疗救援、贫困地区医疗救助、青少年素质培养、大学生见习实践培训,我们都有在做,有些已经做了近十年了。”
不得不说石涧仁本来是顺口岔开话题的,眼睛都亮了亮:“能给说说具体的项目情况么……”
万乾果然不是信口胡言,一桩桩解释过来,企业早期还是以捐款捐物给相关机构做慈善,后来发现这些机构暗箱操作比较多不太靠谱,加上亲身去看过一些边少老穷地区以后,他父亲就开始自己搞,成立法人代表的公司或者机构,那时候他还是个跟着父辈出去自驾游的孩子,所以到现在他们几个兄弟姐妹每年都会抽出时间分别到一线去带队,譬如他自己就是个城市民间义务救援机构的名誉队长,偶尔会以这个身份出席某些活动:“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我没那么多精力去培训训练,帮忙站台就是表明个态度,资金维护上也没吝啬过,回报社会嘛,这点起码的责任感跟意识还是有的,反正只要真实能帮到某些群体,我们企业还是很乐于去承担这份社会责任的。”
自驾游现在确实很流行,但倒回去十多二十年前就这么玩儿的,那确实底子比较深厚,一直在专心听说书的乘客忍不住又抬头看了看青年总裁,眼神已经敬畏不少,估计确信这是个人物了。
石涧仁没提自己搞那个伤残儿童康复中心,也不谈自己读书会的远景,只是比较认真的探询这些项目的由来,青少年素质培养主要是基于现在城市少年儿童娇生惯养的现状,大学生见习实践更多就是目前大学校园跟社会脱节的现状,帮忙在中间衔接过渡一下,可以说个个项目都不是人云亦云,而是比较精准的面对某个社会问题做出的一点修复,哪怕覆盖面还很小,但起码一直在尝试着做。
这让石涧仁除了感叹这世上聪明人和有心人其实随处都有,真别把自己当成救世主一样清高孤傲的存在,给万乾的回应就是:“不得不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