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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逸手中就有一本文物出版社影印出版的版本,可惜,这批都是平装的,定价1。60元,没有具体印数,单从网上的售价来看,印量应该很大,因为这么好的书品相好的才50元左右,
除此之外,《梦溪笔谈》的线装版本主要有三个
1928年,民国戊辰年,渭南严氏刻本,白纸精印,大开六册一套,如今这套书的价格在9300元左右。
1934年,民国涵芬楼景印明刊本,商务印书馆出版,一套4册全,如今这套书价格在1500元左右。
2004年,国家图书馆,中华再造善本系列中影印元刊本,一函六册,当时定价为2380元,如今售卖价是4200元左右。
正是因为对这套书的了解比较深,林逸手捧这本残缺的《梦溪笔谈》,就诧异了。
因为手中这本残缺的线装书,怎么看,都像是宋版本!
那么如何鉴别古书是不是宋代版本?林逸的老师傅德叔曾经教过他一些方法,具体来说,主要从三个方面着手。
一、版式
从版式看,北宋刻本大都是白口,左右双栏或四周双栏,也有一些早期刻本采用四周单栏。南宋中叶开始流行黑口,多见于建本。版心中往往标出书名、卷次、页码及刻工姓名,有的还标出字数。官刻本卷末一般镌刻有校勘人衔名,坊刻本则多有书耳和牌记。
传世宋刻本有不少讲究字大悦目,行格疏朗,如南宋两浙东路茶盐司刻《周易注疏》、《尚书正义》、《周礼注疏》、《礼记正义》和绍兴府刻《春秋左传正义》等,均止八行款式。也有些宋刻本行格较密。清人江标著有《宋元行格表》,可为鉴定时参考。
二、书法字体
宋人工书法,崇尚欧阳询、颜真卿、柳公权的字体,风气所尚,也影响到版刻事业。北宋早期盛行欧体,后期逐渐浒颜体和柳体,但各地区刻书又有分别。川本颜体居多,间架开阔,字形丰满,建本柳体居多,笔画刚劲,字硬如骨;浙本则多欧体,纤细秀雅,字形略瘦;江西刻本既有柳体,又有欧体。明人谢肇曾说:“宋刻有肥瘦两种,肥者学颜,瘦者学欧。“这是前人的经验之谈。
三、用纸
宋代造纸技术较为发达,印刷用纸品类繁多,大致有竹纸和皮纸两类,建本多用竹纸,色黄而薄,时间长了还会变黑;浙本、川本多用皮约纸,即以桑树皮和楮树皮为原料制成的纸张,色白而厚,两面光洁。此外,不少地方还用麻纸印书。宋代刻本中还有用公文纸背面印书的,如黄丕烈《菱圃题跋》所记,《北山小集》用乾道六年簿籍印成,《芦川词》用收粮案牍印成。这种“公文纸本“流传较少,但较易鉴别。
此时,林逸正是从这三方面着手,仔细地研究了一下手中的残书。无论是版式,字体,还是纸张,几乎全都是宋代的风格。
“难道说,这本书比国家珍藏的那本元刊本还要早?!”林逸大胆地得出了一个推测。而这个推测让他热血沸腾,因为他知道,倘若这个推测正确的话,那么将会改写《梦溪笔谈》的版本历史而他手中这本残书,将会成为《梦溪笔谈》最早的版本。
历史创造出来就是让人改变的。淘书的最高境界就是用一己之力去改变已知的历史。比如说在淘书中淘到可以佐证秦始皇是不是吕不韦儿子的资料,淘到西楚霸王是否焚烧过阿房宫的杂记,或者淘到关于雍正皇帝到底是不是篡位的秘辛,亦或者是淘到鲁迅有没有偷看弟媳洗澡等讯息,这些,都可以改变历史。
淘书,犹如考古。
考古为什么会吸引人?为什么那么多人对挖掘古墓那么热衷?因为每挖开一座名人的古墓,就等于在悄悄改变着历史。
淘书为什么会吸引人?为什么那么多人喜欢淘古书,旧书,名人字画和信札?因为每一个小小的旧纸片就都可能隐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
林逸深吸一口气,把眼前这本残本捧得紧紧的,虽然此时,林逸还不敢断定这本书的具体价值,但是可以肯定,这绝对是一本好书无疑。
旁边,李为民没注意到林逸的举动,换句话来说,就算他注意到了也不会有什么想法,因为在他的意识里,这一大堆破书都没有什么价值。像林逸之前所说,把这些古书卖掉筹集修建学校所需资金,看起来完全是异想天开。
可就在李为民收拾这些烂书破书的时候,却似乎发现了什么。
“咦,这是什么?”李为民不禁好奇。
听到李为民的惊讶声,林逸也不禁凑了过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三章。一堆破烂三十万
话说李为民无意中翻动那些破烂的线装书,从书本里面掉落一样东西,不禁惊讶一声,拿眼去看,却是几页纸张。
见此,李为民忍不住弯腰把它捡了起来,看看到底是什么。
林逸听到响声,也凑过去看,“咦,竟然是抄没的古籍名单。”
这些纸张都是那时候常见的草纸,稿纸天头写着“唐河县棉纺厂专用”字样,当时国家困难,尤其经历了大灾害,人民群众缺吃少穿,更别说写字用的纸了,基本上都是土法制造的土纸和草纸。
这种纸很是毛糙,乌漆抹黑,没有光泽,用手摸上上面有颗粒状,撕破以后更是草筋连着草筋,尤其让人无语的是,这种纸张写字的时候非常吸墨,一滴墨水落上去,就能扩散一大片,以至于写字的时候必须飞快落笔和收笔,要不然就一大片一大片的墨迹了。
因此,凡是用这种草纸写字的,一般都不用钢笔和毛笔,都用圆珠笔。
可那时候是特殊时期,圆珠笔量少,为啥,因为咱生产不了那种高级耐用的圆珠笔,准确地说是生产不出那样的圆珠笔头。
这不是笑话,要知道即使在现在,吾泱泱大国依旧生产不出来这样的圆珠笔头,造不出圆珠笔球珠,核心材料必须依赖进口。
但是这张“抄没古籍名单”却是用毛笔写的,满张纸上面都是“蝇头小楷”,字迹相当的漂亮。以至于林逸和李为民还未看上面的内容,就对这手毛笔字赞叹不已。
李为民也就算了。
林逸怎么说也是用毛笔写字的“达人”了,知道想要在这样的纸上,写出这样漂亮的小楷,没两下功夫是不行的。
李为民和林逸仔细去看上面的内容,分别是古籍名称,抄没时间,抄没地点,以及所有者的职称,姓名,最后还有各种各样的抄家批语。
《春秋左传正义》,《周礼》,《周易正义》,《孟子集注》,《尔雅注疏》,《论语注疏》,1969年3月18日抄没,唐河县供电所,职工,章长发。
批语:封建思想意识强烈,极其崇拜封建糟粕文化,需要好好观察和改造。(毛主席万岁,人民万岁,人民战线一定胜利!)
《史记》,《战国策》,《后汉书》,《三国志》《大唐西域记》,1969年3月25日抄没,唐河县百货商城,售货员,桂友兰。
批语:封建历史形态严重,反对无产阶级革命,具有潜意识的对抗性,思想脱离群众,需要继续审查和查看。(打倒封建主义,打倒资本主义,无产阶级革命万岁!)
《三命通会》,《黄帝内经》,《神仙传》,《撼龙经》,《葬书》,《黄帝阴符经》,《梦溪笔谈》,1969年4月13日抄没,唐河县文化局,职工(已辞退),庄文松。
批语:封建流毒思想极其恶劣,抄没书籍全部都是大毒草,进行批判教育却不思悔改,应直接投入劳改营做深刻改造。(胜利必将属于我们,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革命万岁,斗争万岁!)
……
看到这里,李为民还感觉没什么,但是林逸却骤然一惊,因为他清晰地看到了《梦溪笔谈》这本古籍的名字。
《梦溪笔谈》,赫然在目。
难道说自己手中这本《梦溪笔谈》就是从这位叫“庄文松”的文化局职工手中抄没的?那他现在人呢,是生是死,是否真的去了劳改营劳动改造?
林逸心中充满了疑问,对这本书的来历更是充满了遐思,就在他心神恍惚间,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幕古怪的景象
大运动正风起云涌,如火如荼,街道上,成千上万的市民全都兴致勃勃地观看铺天盖地地张贴在街道两旁高墙上那一眼望不到头的大字报,或者一跃而起伸手争抢着高楼窗口上天女散花般抛下的一张张声明和传单。
一处旧楼内,忽然响起一阵震耳欲聋的叫喊声,“304室,没错,就是这家!”“庄文松,滚出来!”“打倒历史反革命分子庄文松!”十几个头戴军帽、身穿绿军装、臂缠红袖章的男女红卫兵把门口围得严严实实。
“别急别急!就来开门就来开门!”屋内传来一个男子的叫声。门外的红卫兵们早已等得不耐烦了,一个看上去很斯文的女红卫兵抬起脚,对着房门狠命一踹,不曾想用力过大,一脚踹破了薄薄的三层胶合门板,连脚带鞋嵌入了中空的门板中,正要拔出脚来,门被从里拉开了。那红卫兵姑娘猝不及防,摔了一跤,痛得“哇哇”大叫。
旁边几个红卫兵一拥而上,斥骂那个戴着眼镜的男子:“你这狗东西,反了不成?”冲上去对准男子脑门就是一拳,嘴里嚷着:“让你尝尝革命小将的铁拳!”
眼镜男庄文松被打懵了,抱着头贴墙站着,后面,他的一对女儿“呜”地哭出声来,随即又闭住了嘴。
镜头一转。
一个圆脸的女红卫兵从屋里抓起一个板凳,站上去,向着目瞪口呆的邻居们宣布:“革命群众们,庄文松是历史反革命分子,是地主分子。这是一个反动得不能再反动的‘黑五类’家庭,暗地里大肆破坏无产阶级革命,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行!总之,你们胆敢造反,我们就立即镇压!红卫兵战友们,抄家开始!要彻底、干净,不要放过一个角落!”
镜头再转。
红卫兵们“乒乒乓乓”,翻箱倒柜地搜查。床被拖出来了,地板也被撬起,墙上用凿子凿出几十个深浅不一的洞,衣柜门被拆下,衣柜里的一个抽屉被撬开,几十张发黄的照片被一张张审视后扔得满地都是,一本线装书、几本字体竖排的书被作为封建遗物撕得粉身碎骨,两件毛衣、一顶皮帽、一件旗袍和一大叠信件被作为战利品装入一个麻袋。碗柜也被搜了个彻彻底底,半罐熬得白花花的猪油被扔到墙角,“哗啦”一声,罐体破裂,猪油大大小小一团团地散开……
庄文松,他佝偻着背,戴着碎裂的近视镜,通红通红的两眼,没有泪水却满是无奈和悲伤,他静静地看着家里的一切,一声不发。两个孩子跑到他身边,拉着他的胳膊,恐惧地喊着“爸爸”。
镜头一转。
造反派头头在屋里巡视了一番后,走到门口,抓住庄文松的衣领,恶狠狠地问道:“庄文松,你老实交代,你的那些造反书籍藏到哪去了?”
“不说?打他,打到他说了为止!”
“打呀!扇他嘴巴!”
“这种人就该往死里打!”
红卫兵狠狠地抽着庄文松的耳光,眼镜被打飞了,嘴角被打出血了,他咬着牙,依旧不说话。那些书是他的宝贝,他宁可不要命,也要护着。
这时,“不要打我爸爸了,那些书在这儿!”男孩和女孩从里屋抬出一个纸箱子。
“哈,总算交代了!”红卫兵动手就去没收那些旧书。
“不!”像绵羊一样的庄文松,这时候却像是发狂的猛虎般扑了上去。
纸箱子翻倒在地,一大堆的旧书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