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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人吗?他自问。
金色面具掩盖他真实的自我,即使他最信任的手下也没有见过取下面具的他,他欺骗所有人的眼,也欺骗自己,因为在他心底深处藏着被迫长大的小男孩,他软弱又无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父亲葬身火窟无计可施。
小男孩躲起来,他提早进入成年人的世界,强迫自己在死亡中求生存,以别人的鲜血换取力量,使自己一天天的强大。
他是个冷酷无情的人,没人会否认这一点,这样的人能拥有阳光吗?
“鹰老大,你在不在里面,我要进去找你喽!”
骤起的女音让风炎魂身子一僵,他慌乱的戴上面具,却又在碰触脸部时一顿,犹豫着要不要实行心里的念头。
“不,你不要进来。”给他时间,让他克服心中的恐惧。
蛰伏在黑夜中的恶鬼有资格爱人吗?这个答案马上就要揭晓了。
他想着,如果耳中听见的是惊叫声,那么他将毫无顾虑地杀掉她,亲手扭断纤细的颈子,断了追求灿烂金阳的奢望。
反之,他会用一辈子时间爱她,将生命中的一切与她分享,不离不弃的守着她,直到时间的大门为他们关上,黄土一坯就是他们的葬身处。
“为什么不要进去,我一个人在外面很无聊耶!”连只苍蝇也没得拍。
“再等一下,我在呼吸。”他必须平复急促的心跳,让它不再紊乱。
“呼吸?”谁不在呼吸,一停止不就回去见老祖宗了。
绿眸圆睁的童海儿偏着头,想找出他话中含意。
“海儿,你怕不怕鬼?”他这张脸比鬼还可怕。
“不怕,人比鬼可怕。”人有害人心,鬼反而怕人。
“作过噩梦吗?”
她想了一下。“太多钱算不算?”
她真的作过被很多人拼命丢钱的怪梦,还给她一根怪模怪样的权杖,要她负责把这些钱花光,而她一看堆积如山的钞票就吓醒了。
“那么狮子、老虎呢?它们会吃人。”
“我好像有一点印象,三岁时养的一只宠物猫就是一头非洲狮……那种‘小’猫没什么可怕的啦,而且我有动物缘,越是凶猛的野兽越乐于亲近我。”
当然,人不在其内,他们似乎很喜欢对着她大吼,脸红脖子粗地扬言要掐死妞。
“如果是张牙舞爪的怪兽呢?”
她噗哧一笑,“抓来当宠物正好,我一直想养头喷火龙,或是九头蟒。”
怪了,他们干么隔着一堵门交谈,会比较有趣吗?
“天底下没有什么东西会令你畏惧吗?”
“有,我妈。”但她此时脑中浮现的脸不是童婆子,而是另一张笑得很和善的美丽脸孔……
咦,那女人是谁呀?
不知为什么,她很怕那张脸,好像笑容的背后是吐信的毒蛇,笑得越美,毒性越强,在别人毫无防备之际露出毒牙,狠狠地咬入肉里。
“你妈?”风炎魂一怔,搞不懂她小脑袋里藏了什么怪东西。
该怕的不怕,会怕的事物却出入意表,虽然她的话有时候会让人觉得夸大,但所言之事确实是事实,她胆子的确比一般女孩大,不怕蟑螂不怕蛇,爱玩老鼠毛毛虫。
本质上她是个怪人,但怪得可爱,惹人疼宠,不管是谁靠近她都会被传染好心情,然后一起搞怪,把正常人也变成怪人。
“鹰老大,我们要这样隔空谈话多久,我觉得看不到你很寂寞呐!”她已经习惯赖着他,一和他分开就好像少了什么似的。
一听她说看不到他会寂寞,风炎魂孤傲的心房忽地注入一股暖意。“那就进来吧!”
黑,这个掩护色即将被打破。
他的心是忐忑的,也很不安,恍若地鸣声过后的陆地,等待的是崩裂残破家园,或仅仅是春风拂过摇晃,两种完全不一样的心情。
“咦,好暗,怎么不开灯,你没在里头装什么机关,想害我出糗吧!”小心为上,步步为营。
眼前一片黑的童海儿摸索着前进,有如瞎子摸象全凭直觉,她走得很慢并不急躁,当成她最爱的寻宝游戏,未知的宝藏对寻宝者而言会有一份诱惑的神秘感。
她摸呀摸地,摸到一道开关,正想往下一压时,一只厚实的大掌覆住手背,她兴奋地轻笑出声,以为这是游戏的开端。
但是……
“你准备好了吗?”低哑的嗓音充满压抑,如流水滑过石涧,轻而低鸣。
“准备……”她忽地感到一阵心慌,好像有什么会改变她一生的事即将发生。
她的笑意淡了,蒙上一层暗沉的光,不知为什么她想抽回被握住的手,却发现自己竟无法挣脱,强大的手劲几乎要捏碎她手骨。
她想开口,可是她开不了口,手中冰冷的触觉来自某种金属物,指腹细抚其上的纹路,那线条、那形体,如同展翅的……
鹰。
“鹰老大,你……你把面具取下了?”突地,她感到口有点干,咽了咽口水。
这代表什么意思呢?
童海儿的心跳得很快,怦!怦!怦地快跳出胸口,她觉得呼吸也跟着急促,有些畏怯地想跟他说:不。
“你不是一直想看我的脸,现在机会来了。”她没有退路,因为他不允许。
她蓦地颤了一下,周围似乎温度骤下了十度。“呃,不急于一时,我明天再……”
咦,这是什么?
当手指碰触到凹凸不平的东西,她怔忡地忘了要说什么,细嫩的表皮摩擦过粗硬坑洞,竟传来微微刺痛,伤了白细的手。
“这就是你想看的脸,你要尖叫了吗?”他的手在颤抖,脸绷得比石头还硬。
“你的脸……”原来他伤得这么严重,他一定很痛吧!
酸涩的心抽痛起来,她轻轻地抚摸着,回想在火场的那一幕,感受他当时所受的痛楚。
“怕了吧,你有三分钟的时间转身逃走。”而他将永远活在黑暗里。
“很怕,真的很怕。”
童海儿说出“怕”时,她可以感觉到他贲张的臂肌变得僵硬,四周空气在一瞬间降到冰点。
“我怕这样的伤若是在我脸上,我肯定会很痛很痛,痛得眼泪都流出来,流成一缸血。”
“不会痛了,痛到极点就麻木。”要不然这些年他撑不过来。
“鹰……”好痛、好痛,为什么痛得快要喘不过气,她会不会心痛而亡?
“你该怕的,我……”
一滴温液忽地往下滚落,熨烫了他的掌心。“你哭了?”
“胡说,我才没有哭,我童海儿最勇敢了,不是爱哭鬼,”她只是鼻头很酸,鼻子塞住了而已。
黑暗中,风炎魂笑了,他捧起她的脸低头一吻,涓涓不停的小泪河浸湿他的双手,顺着捧不住的指缝滴滴沁漏,流进他以为死寂的心。
他怎能不爱她呀!那眼眸,那笑声,那甜甜的软音,那散发果香的身体,她用最甜美的微笑走进他心底,击破了那道高筑的冰墙。
爱呀!这个毫无狐媚技巧的小丫头,光是她的笑、她的开朗和乐观,足以融化万年冰石,有谁能下爱上她,她根本是撒旦派来人间魅惑人心的小恶魔,让人情不自禁的受她引诱。
“你哭了,哭得满脸都是泪水,很丑。”但在他心中,她美得像夜的精灵。
她生气地以手背一抹。“胡说,是屋顶漏水,而且这里很黑,你哪里看得见我很丑,你是可恶的大骗子,说的话没有一句是真的。”
“我爱你。”
“嘎?”他说了什么?
“我说……我想爱你……”
“什么想爱我……”蓦地一噤言,她霍地明白他要做什么。
她慌慌张张的想转身拔腿就跑,却让他一把揽住。
“海儿,我的海儿,你还想逃到哪去,除了我的怀抱,你哪里也去不了。”她是他的,无处可逃。
“你……”双腿腾空的童海儿只能抱住他,和他一起倒向黑暗中的大床。
“为我展开你的美丽吧!尽情绽放灿烂,我的眼睛看得见你为我而散发的娇媚。”他的蝴蝶儿,快飞到他手心。
布帛撕裂声清晰可开,黑的色彩中划过一道流光,一件萤白色的上衣缓缓飘落,在接触地面的时候明显可见裂成两半,还原成布。
夜,是罪恶的源头,欲望的延伸,它让人沉沦,也令人疯狂,在夜幕的包裹下,人人都能为所欲为,把最邪恶的一面展露出来。
放肆的肢体纠缠着,爱欲横流,没人知道这一夜会改变未来,激情的呻吟声回荡一室,在穿透的呐喊中,纯洁的女孩多了一层身分。
女人。
象征处子的血滑下腿际,暗黑的空间里璨如星钻的瞳眸闪着比湖水还深的幽绿,非喜非悲的晶莹泪珠挂在眼角,悄然地滚落颊边。
在电光石火的那一刹那,她想起来了,什么都想起来,包括她是谁,包括那句预言。
龙涵玉,她用十八年的名字,龙家的女儿,也是她的男人的敌人。
红喙绿羽,曳长尾翼的鸟儿停在窗棂外的横杆,啾啾地朝窗内人儿唱歌,歌声清亮而高亢,旋律动人,悠扬地浸淫曙光中。
风是顽皮地,扬起月季花图样窗帘,不知羞的偷看一室春光,呼朋引伴找来落花和晓晨,吻上牛奶白的水嫩肌肤。
梨花初绽般的玉人儿睡得酣甜,美背如春葱地泛着白玉光泽,迎接阳光的洗礼,让它多了毫丽的绋樱颜色。
不知是什么吵醒了她,长而卷的翦翦羽睫轻掀了几下,似醒非醒的带着微笑,以为身在梦中。
“早。”
“喔,早呀!”咦,早?
茫然中,很自然回了一声早的龙涵玉忽地一讶,神智仍有些涣散,无法集中的看着眼前放大的脸孔,“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一开口,她就想咬掉自己的舌头,这是他的寝宫,他不在这里还能去哪里。
“想起来我为什么在这里吧!”一见她懊悔的神情,风炎魂忍不住俯身一吻。
她太可爱了,可爱得让人想一口吞了她。
“呃,呵呵……早呀!你起得真早,昨晚没睡好吗?”他一向比她晚起,常常是她在外头绕了一圈后他才一脸倦意的起床。
他扬起眉,显得非常愉快。“不,这是我睡得最安稳的一夜,我由衷地感谢你。”
“感谢我?”她纳闷。
他半夜都不睡觉的吗?啊,糟,那他每天抱着她共眠,不就整夜没睡,睁大眼睛看她打呼又流口水的丑样。
“海儿,你忘了昨夜的事了吗?”难道他的努力不够让她印象深刻?
“昨夜的事?”龙涵玉把头一甩,乌溜溜的黑发溜向美背。
“需要我一一提醒吗?”轻佻的手抚向纤腰,顺着线条而上,覆住尖挺的浑圆。
啊……他、他……“你……我……我们真的……呃,那个了。”
美眸大睁的她连忙用手捂住嘴,防止自己尖叫。
风炎魂勾唇,拉起她的手放在唇边一啄,“我们可以再原地操演一遍,好唤起你的记忆。”
她连连摇头,“不!不用了,我全想起来,你……你不要太拚了,要顾好身体。”
一脸心虚的小人儿在两道炽热的目光下,尴尬地拉高滑至腰际的被单,两颊通红的不敢抬起头,被子底下光滑如初生婴孩的肌肤也是红成一片。
不用看,她也知道自己什么都没穿,丝被滑过的触觉是那么清楚,且她哪能不记得寸缕不着的身体遭受何种蹂躏,扯动肌肉传来的酸痛明白告诉她,她已经不是女孩了。
昨夜记忆慢慢地清楚涌现,唉!原来她骨子里也有淫荡基因,在第一次痛过后就该喊停,居然还不怕死的尝试第二次,体验第三次,越来越上瘾地叫人家不要停,把他当牛郎操。
“多谢关心,我身体很好,再来几回也不觉累。”要不是顾念她承受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