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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代以长辈送出门的差事便交给了与吴越国王室关系向来亲密,且资历、身份地位和辈分都足够的高成祥。
华夏传统,儿子出门亲迎新妇之前,按照礼数,其父母长辈当教诲数语。
所以,钱志尹在去迎接他的新妇之前,还得先去拜见他的父王和母后,以及祖姑奶奶钱月禅。
钱弘俶的寝宫之内,钱志尹跪拜过父王和母后之后,飞快起身一脸沉痛的来到病床之前。
看着钱弘俶王袍袆衣穿戴在身,却空空荡荡,仿佛下面支撑着衣冠的只是根架子,原本圆润的脸庞也瘦脱了形。
整个人看上去的感觉,就向看到一支已经燃烧到了最后的蜡烛,即使还活着,也只是苟延残喘而已。
钱志尹双眼通红,不待他说什么,钱弘俶便紧蹙眉头,喝道:“你若是哭出来,就不要再来见孤了。”
钱志尹心中悲哀更甚,强忍着泪水没有流出,恭敬称是。
王后苏曼曼一脸宠溺的看着钱志尹,说道:“尹儿,你从小虽然聪明过人,文才一流,在治理朝政和经商方面都极有天赋,但性格方面一些细节上显得太过……胡闹了一些。你毕竟是……男子,这一点很不好。如今要娶宋国永庆公主,有些事情不能再荒唐了。”
钱志尹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低着头不敢与父母眼睛对视,只是恭敬说道:“儿臣谨遵母后教诲。”
……
……
离开父王的寝宫之后,钱志尹又来到了旁边一座宫殿。宫殿里面住得是钱月禅。
钱志尹没有见到钱月禅,只听见祖姑奶奶的一句话:“我和你父王决定与叶尘进行这样的交易,其中一个原因就是我们知道,我和你父王死了之后,以楼炎明的手段,即使你深在王宫之中,将你杀掉也并非难事。当然主要原因是天下大势所趋,我吴越国大军战力太弱,根本不足以守住吴越国。所以,此交易是保我钱家世代尊贵和传承的最为明智之选。而能够保证这一点的只有叶尘,这一点你要明白。”
钱志尹在殿外恭敬跪下磕了一个头,郑重称是。六名剑侍一副王宫侍女的装扮从殿中走出,跟在了钱志尹身后。
……
……
永庆公主早在叶尘从如意山上回来的当天,便从吴越国王宫中回到了杭园。
所以,钱志尹登上他的车驾,要出宫前往杭园去迎接新娘。等接回来之后,还要携新娘再出门去王室祖庙祭拜列祖列宗,之后再次回来,于王宫朝殿之中接受群臣拜贺。之后是合卺之礼。到了明日,新婚夫妇出来参拜吴越国主和王后,以及故祖奶奶钱月禅。
附属国世子,迎娶上国公主,这在华夏历史上有过不少先例。
所以,如何操办这场婚礼,吴越国太常礼院的礼官们只要向前引述旧例史料,再结合当今风俗即可。
实事上,严格算起来,这场婚礼跟寻常百姓的婚礼从根子上没有多少差别,只是按照新人的身份,进行了相应的修改。
叶尘因为身份特殊,代表着宋国朝廷和天子,又是婚礼的大礼使,所以事情还不少。同时,他又暗中操着不少心。
了解这些天几件大事内情的人都知道,这场婚礼或许肯定这么顺利。弥勒教的人绝对不会允许这场婚礼顺利举行。
鉴于此,高成祥掌控的城防军,杭州府尹手中一千多捕快和府兵。以及华夏卫府在杭州的人手和势力都已经全部动了起来,在这几天早已做了大量的安保防范工作。
杭州城各个城门和主要路道,都安排了吴越国最精锐的骑兵整装待命。杭州府尹麾下的人马早已沿着娶亲路线沿路全部撒了出去。胡三光带领华夏卫府数百探子则是盯死了所有可能接近迎亲队伍的人。
杭州府尹是桥道顿递使,他的任务也就是保证交通安全,避免世子的车驾因为各种意外或人为的事故,耽搁了行程。
从王城前的广场上出发的庞大车驾队伍,周围护持的官吏、王宫侍卫、卒伍骑兵,多达三千多人,车辆、马匹亦以数百计,这已经超过吴越国主大驾出巡的规模。可吴越国世子,未来吴越国国主大婚,以王室在百姓心中的威望,观礼者数以万计,道路两侧,设案焚香,顶礼膜拜者人数不少,要是桥道顿递使没能掌握得好,不等弥勒教出手,就会造成大乱子,要知道杭州城内可是有六七十万人。
杭州府尹初上任,就摊到了这个重大任务,如果完成得好,就是大功一件,不管是吴越国一直存续,还是这些天传言中吴越国将会和平归于宋国,他都等于是给自己高升铺设了通衢大道。所以杭州府尹极为卖力。
甚至为了这场世子与宋国公主的婚事,迎亲路线所过道路都经过重新整修,且过程极为奢侈。
说起奢侈,这一场婚事,也的确是可以用穷奢极侈来形容。
王宫中的树木遍扎绢花就不说了,迎亲所过街道两边的草木都扎上绢花,全都用上品的江南苏锦做起了屏风,避免围观群众干扰到亲迎的仪式。要知道,从王宫出来,直至永庆公主所在的杭园,虽然距离不远,但也有两里多长的道路,这手笔即使宋国年初皇长子魏王赵德昭娶王妃都远远不如。
而同样的苏锦屏风,还出现在王宫到王室祖庙道路两侧。
如果用市面上的售价来衡量,作为屏风的苏锦,已经价值近二十万两银子,论起豪奢,宋国和契丹虽然是当世强国,但又如何能与富甲天下的吴越国相提并论?
而这苏锦屏风的支出,仅仅是大婚开支的一小部分而已。
杭州城内外的重要道路,为此经过了整修,更重要的是杭州城内的下水道,被彻底清理和修整了一遍,以避免万一婚礼当日,暴雨成灾,使得路面积水,车马不得前进的危险。此举让杭州百姓举手称赞,不知不觉中对这场婚礼也更加充满好感。
杭园大门前,叶尘想起后世的一些经验,有些感慨地说道:“任何一个重大的庆典,都是改变城市容貌的一个大好机会,如果能够把握得住,不说能够让城市的城建水平上升一个大台阶,但也能够将一些陈年累积的问题解决。”
第390章 老鼠大军
一边等着迎亲队伍的到来,叶尘一边听着冯志远随时送来的情报消息。
这个时候,冯志远来到叶尘身边低声说了一则消息——一个杭州府尹刚刚破获的捣乱婚礼的案子。
这个案子的主角,是杭州城里的五名多年不第的秀才,之所以不是举人,是这五人经考多年,尚未突破一次举试。不过,五人爱国之心极浓,多多少少有些小智,也从这几天华夏卫府和王宫内暗中有意散播的消息看出了一些端倪。但这点端倪还不足以让他们真正了解整件事情的全盘真相,却足以在有心人的撩拨之下,让他们充满豪情的做一些事情。比如破坏宋国与吴越国的联姻,从而不让宋国吞并吴越国的狼子野心得逞。并且他们将这看成是对整个吴越国拨乱反正的机会,想要通过破坏联姻,当面说服世子,为自己找到一条登天的捷径。
不过五名秀才的这个阴谋实在是跟小孩子玩闹没两样,没有任何保密措施,也没有任何逃脱准备,完全是关在屋子里面,自以为是的筹划准备了一番,洋洋洒洒的准备了数万说词,然后就想要破坏两国联姻,说服世子。在他们看来,只要他们将准备的说词当面告诉世子,当可将世子一棒喝醒,且对他们委以重任。
最后被五名秀才所住客栈的小二首告,然后由杭州府尹捕快引路,高成祥整整派了一个百人都的精兵直扑五人所在房间,将这五位老秀才给捉拿归案。
整件事从头到尾,都可以说是大惊小怪,毕竟这五个秀才几乎什么准备都没有,甚至只要几名捕快登门就能把他们轻易绑着送到杭州府。
秀才造反,十年不成,信哉斯言。
叶尘听了冯志远的汇报之后,先是感到好笑,这件事情貌似是没有任何需要穷究的地方,性质虽然很严重,过程却很无稽。
但是,当杭州府尹短短的一炷香内破获了十几起类似的案件之后,叶尘隐隐感觉有些不对起来。但思来想去,却是想不通问题到底出在何处。只能让胡三光带领的探子更加上心。派人给高成祥送去口信让其警惕。
“这些只是楼炎明弄出来的烟雾弹吗?”叶尘喃喃自语。
……
……
江南初秋午后的日头依然算是烈日,此时当头照下,放眼望去,眼前的一切,道路,房屋,甚至士兵们身上的甲胄,都带着炫目的白光。
道路两旁,两列杭州城防军从王宫正门一直排列过来。城防军身后,又有两重帷幕,将前来观礼的士子和百姓阻隔于外。
但帷幕却阻隔不了摆案焚香时带来的烟气,一阵阵风吹来,热气蒸腾,仿佛是笼屉一般。足可看出吴越国王室在百姓和士子中的威望非同一般。
钱志尹端坐在特制的玉辂车驾之上,头顶有遮盖,可以起到遮阴的作用。最主要的是这辆专用的玉辂车驾,设计考虑的极为全面,在车厢顶上放有藏冰盒,又用一支支铜管连通车厢四壁,冰水在车厢板壁中流淌,头顶上的凉意又向下沉降,炎热天气坐在里面,比初春和深秋还要惬意。
所以钱志尹身上的衣服虽然一层又一层,又厚又重,略有出汗,但还不至于被汗水浸透。
他当然知道今天这场婚礼不会这么顺利,弥勒教定会做一些事情,所以作为今天这场婚礼的主角,他心中比任何人都要警惕。
只是,所有人都不知道弥勒教将会做什么事。所以,他还是禁不住心中有些忐忑。
……
……
迎亲的队伍突然从王宫前正街拐了出去,就像奔流的洪水,在大堤上找到了一个缺口。
车驾在众军的簇拥下,转入的横街比王宫前正街窄了数倍。原本走在百步宽的正街上的队伍,一下子就不得不收紧了起来。
道路的收窄,让车驾旁的王宫侍卫和城防军,明显的紧张了起来。所有人几乎是在同时,将腰挺的更直,手放在了腰间的刀柄之上,目光凌厉的看向四周。
道路两侧依然是两列城防军,两重帷幕,帷幕之后,是观礼的人群。但帷幕上端,则露出了接续不断的高墙。
紧邻着王宫正街的这一坊,尽是显贵所居,杭园便在此坊的中断。但如果想要刺杀士子,或是制造混乱,破坏两国联姻,这里远比宽阔得如同广场的王宫前正街要合适得多。
所以,这里的守卫甚至比王宫前正街还要森严得多。
两侧的墙头,还有墙后的屋顶上方,高高低低站着许多士兵。不管是哪家的显贵,在保护未来国主安全的大义下,根本不敢有所拒绝。
实事上,这一点不难猜想,沿途的屋舍,这几日早就被杭州府尹和城防军征用,住满了士兵。
这一切不用叶尘去提醒建议,都是高成祥和杭州府尹的手段,一点空隙都不漏,仿佛堤坝一样将河水锁死在河道之中。
钱志尹俊美无双的面容上同样凝重起来,紧挨着他车驾的六名剑侍右手不知什么时候也放在了剑柄之上,如剑一般的目光下一脸冰冷的向四周不断扫射。六名一流剑客,即使是楼炎明亲自突然出现在钱志尹车驾之前,六人剑阵之下联手一击,也能够抵挡几下的。
实事上,高成祥和杭州府尹这些天准备实在足够充分,除非出动大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