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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要与他搏命。
钟铁柱亦是性情凶悍之人,他身上受伤甚多,对敌时不惧伤痛,只是高武阳的武艺以战场搏杀为主,以一敌多,对于生死间如何以自己的伤势换取别人性命也最是了解。钟铁柱不惧与他互砍,却不愿意以重伤换对手轻伤。此时高武阳挥枪豪勇,犹如天神下凡一般,转眼间竟抵着如此多的高手、绝招生生推出了四五步的距离,只是他身上也在片刻间被击伤数出,血迹斑斑。
那边徐博文正要叫这高营长快退。只听轰的一声响,高武阳长枪与钟铁柱大刀猛地一撞,身影便往另一边飞扑出去。那大枪往周身一扫,迫退数人,又朝前方砸出漫天枪影。身在那边的高手已不多,众人反应过来,喝道:“他想逃!”
“别让这小狗逃了。”
使飞梭的汉子此时距离高武阳却近,一梭射向高武阳,砰的一声,高武阳长枪一挥、一绞,却是猛的缠住了飞梭。此时钟铁柱一方要阻拦他逃走,双方均是奋力一扯,却见高武阳竟放弃逃亡,挺枪直朝这使飞梭的汉子而来!这一瞬间,那汉子却不信高武阳愿意深陷此地,双方目光对视,下一刻,高武阳长枪直穿过那人心口,从后背穿出。
此时,侧面人影飞舞,那名叫唐莫愁的妇人猛地袭来,侧面一爪抓上高武阳面门,高武阳正一枪杀死了那使飞梭的对手,脑袋微微一晃,一声暴喝,左手豪拳横砸,唐莫愁一脚踢在高武阳腰眼上,身形跟着飞掠而出,躲开了对方的拳头。
侧面又有人冲上,与高武阳战在一起,钟铁柱一声暴喝,亦是紧跟而上份。
“你今日便要死在这里!”
“走狗拿命来换!”
此时高武阳被唐莫愁一爪所伤,发髻披散,半张脸上都是鲜血,然而怒喝之中犹然威风凛凛,中气十足。他厮杀豪勇,丝毫不为救不到徐博文而沮丧,也绝无半分因突围不成而来的失望,然而对手毕竟厉害,转眼间,又给他身上添了几处新伤。
事实上,这些人投靠辽国,自然不是为了什么理想、荣耀或者保家卫国,动手之间虽出了力气,搏命时多少还是有些犹豫,想着最好是不要把命搭上,否则若是都如高武阳一般拼命,高武阳此时早已横尸当场。如此一来,留在高武阳身上的,一时间竟都是轻伤,他身形高大,片刻之后周身伤势虽然看来凄惨,但舞枪的力量竟未减弱下来。
此时,不远处的林地边又传来变故的声音,大约也是赶来的江湖人,与外围的高手发生了打斗。高武阳一声暴喝:“传出话去,徐克刚徐大人公子在此。”
这声暴喝远远传开,那树林间也有了动静,过得片刻,忽有一道人影出现在不远处的草地上,那人手持宝刀,喝道:“这位将军,我来助你!”声音洪亮气足,竟然是一名三十来岁,农夫打扮的汉子。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从龙州赶来充当义军,一心想进善人榜前十名的钟三河。
这边的篝火旁,徐博文放声大喊:“你们快走!”
话音刚落,便被旁边的唐莫愁打倒在地。
人群中,高武阳也是一声大喝:“快走!”他此时已成血人,须发皆张,长枪呼啸突刺,大喝道:“挡我者死!”已然摆出更激烈的搏命架势。对面的钟三河却是双眼发亮,一脸狂热迎过来:“我助你杀辽狗,救许公子,事后功劳我要善人榜积分,你要斩首军功。”这声话语才出来,旁边有人影掠过,那“鬼刀”刘四海和身影飘飞,一刀便斩向钟三河。
钟三河冷笑一声,便和鬼刀刘四海打到了一起,一时间竟然还占上风。高武阳眼见来人竟然也是一名高手,不由心中大喜,长枪枪势更加暴烈,如熔岩奔突,将围攻他的三人逼退之后,一个突刺猛的刺向正在和钟三河对打的鬼刀刘四海,刘四海脸色微变,身形如风,躲过高武阳铁枪的同时,手中鬼刀挡向钟三河的刀。不料,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钟三河手中的刀陡然划过玄妙轨迹,不知怎么的就躲开了鬼刀的刀,一刀砍在了鬼刀腰上,将后者拦腰斩断。
高武阳一声暴喝:“走。”
钟三河此时也发现敌人竟然个个都是高手,知道自己二人不敌,便要和高武阳一同先离开。
此时距离二人最近的只剩了唐九公子一人。钟铁柱在后方大吼:“留住他!”唐九公子却如何敢与高武阳和钟三河二人同时放对,犹豫了一下,便被高武阳迫开身形。
带着满身鲜血,高武阳和钟三河扑入前方草丛,一群人在后方追杀过去,高武阳和钟三河边打边走,步伐不停,转眼间他身上再中三刀,钟三河也中了两刀,已冲至那片树林的边缘。
这边众人还需看住徐博文,不敢大肆追赶。那数人一直杀到树林里,打斗声又延伸了好远,方才有人回来。这等一流高手的战斗里,若不想搏命,被对方窥见了弱处,终究难以将人留得住。更何况他们虽然凶悍但却没有拼命之心,更难将敢于拼命的二人留下。
高武阳身受重伤,一直打到树林里,却终于还是被受伤较轻的钟三河拼命救走。此时附近义军中江湖高手不少,这些辽国一方高手若敢一少部分零散地追上去,很有可能反而被对方伏杀。再说他们还有要事在身,铁掌狮子陀也不愿意费上一整晚去杀二人,最后还是发出信号将追出去的人招了回来。
……
……
第814章 夜袭
夜色渐浓,灯火绕着河口县城墙的顶端串了起来,从辽人营地看去犹如片片星辰一般。但暗夜中的河口城,城下的连片阴影却要远比城墙更加深黯。
“这便是汉人常常说的灯下黑。”萧达格收回了投向远方的目光,眸中精光闪烁,回头说道。
萧达格早已将今夜攻城的任务分派部署下去,此时身后只剩下他的心腹将领。本来是等着大王最后的吩咐,但一群将领却没想到萧达格会突然说出这么一句,均是愣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他们虽然也听说过灯下黑这句汉人俗语,但却基本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
萧达格龇着牙,神色面容显得分外狰狞且得意,幽幽地说道:“所谓灯下黑,便是亮者越亮,暗者自然就越暗。如果不点灯,暗处的东西还能勉强看见轮廓,但点了灯后,不受光的暗处却会更加看不清了。”
众将恍然大悟,然后看向河口县城,纷纷大喜,那城墙之上灯火通明,城墙下漆黑一片,不正是灯下黑。
……
……
夜幕终于降临。
天上的星月被厚重的云层所遮挡,缺乏足够光亮的夜晚是伸手不见五指的一团浓黑。
黑暗中,是一片乌压压的人影,半蹲、半跪蜷着或者直接趴伏的身子,望着不远处的城墙。而在更远处的黑暗荒野田埂之中,还有更多的契丹精锐潜伏于河口县城守军看不见的地方,正暗暗蓄力,等待着最后的命令。
将伴随他们同时抵达城墙下方的,还有七架长梯。那是辽军随军的工匠忙活了一夜才打造出的攻城军器。
果然如萧达格所料,派出的这些精锐从设为营地的村庄,一路潜伏到攻城前最后的候命地,竟然没有受到任何阻碍或者攻击,显然是没被守军发现。
距离城墙还有三百步,在寒风劲吹的夜晚,这个距离上,并不用担心城头上的巨型弩箭和抛石机发射的火药包。
他们还在等待,除非来自后方的号令开始响起,否则他们就可以一直潜伏下去,直到夜幕消退。
在等待中,一记战鼓陡然响起,敲动无数人的心。鼓声在营地中传递,就像点着了烟花爆竹的引线,立刻就在河口县南北两侧城门前,惊起了一片狂潮。
近千名辽军精锐战士在城门前官道两侧疾行狂奔,并通过房屋与铺面,躲避城中的观察。
一串短促的号角声开始呼叫,听在耳中之后,许许多多的辽国士兵直起身来开始冲锋。他们只知道沉默的冲锋上前。没有吼叫,没有狂呼,人人口中都含了一枚钱币,让他们在冲锋的时候不会发出丝毫呐喊。他们拖着七架云梯,准备冲到城下之后便竖起来。
二百步,一百步、七十步,五十步,四十步,三十五,辽军疾步狂奔。
城墙的黑影在视野中占据了越来越多的地盘,只要再有两三次呼吸,就能如事前计划一般的攻到城下,但这时砰的一声巨响从空中传来。
一团烟花在河口城上的高空中炸开,艳色的礼花绽放于天际,成为天空中最为耀眼的存在。
城头上丢下了一团团用稻草扎起来的草球,轻飘飘的没有伤到任何人。但来自于草球上的浓烈燃油气味还是让城下辽军鼻子猛地一抽。
“是燃油!”辽军中有人一声惨叫。
一簇簇从空中降下的火焰,落到了城外鳞次栉比的房屋中,星星火光立刻便划破了城下的黑暗。
不知是风带起了火势,还是火助长了狂风,亦或是空气中那浓烈的燃油味的效用,星星点点的火焰在须臾间便扩散了开来,房屋、商铺也一间间的被火海吞入。跳动着的光芒染红了半幅天空,吸引了无数人的视线。
陷身火海中的近千名辽军顿时发出凄厉无比的惨叫声,而侥幸没有被火焰吞没的辽军也被城下闪耀的火光将他们从夜色中割离出来。城头上的弩箭和强弓、巨型弩枪、火药包便立刻有了准头。
箭矢如雨,但远比细密的雨丝更加危险,在火光和黑暗交错的地方,越来越多的被压抑的惨叫声出现在城下。
城墙上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个突出于外墙的台基,也即是所谓的马面,而敌台就建在马面之上。相邻的敌台可以相互支援,直接从侧面射击城墙脚下的敌军。
河口县城墙之前是没有这样的设计的,是祥符国立国之后,军枢部下发城防、城寨、军堡修建规定之后,全国所有州、县、军寨城墙都进行了改造。这种改造自然耗费了极大的财力物力,但显然是非常有必要的——使得原来只剩基座的敌台重新搭建了起来,虽不高,但一座座箭屋也让原本光秃秃的城墙变得爪牙锋利起来。
来自于城上的箭矢越来越密,仿佛一阵阵伴随着狂风的暴雨。任何人都无法在箭矢风暴中逃离或穿过。
一些侥幸活下来,且又距离火海较远的辽人匍匐在地上,几次想抬头,却都被一刻也不见停歇的箭矢给沉沉的压了回去。萧达格和室肪今日放弃在白天攻城,而选择了暗夜中突袭,有一半之多缘由就是畏惧祥符国快弩、火药包、巨型强弩——辽军上下一致认为黑夜之中这三样战场利器都必然变成瞎子。
可是,如今在火海之下,夜色并没有如愿以偿的帮助辽军抵消河口县守军在各种强大杀器上的优势。
此时从城下房屋中穿过的那近千人已经在火海中被活活烧死,惨叫声都渐渐消失。而在火海两边每时每刻,还在不断的传出惨叫,还有被压低了的呻吟。还活着的辽军也被笼罩在箭雨中,只是因为他们趴在一条条田垄等阴影之下,深藏阴影内,方才幸运的没有被火海照出来,成为目标。
不知何时,箭矢渐渐稀落了起来,然后就断断续续的射击。方才缭绕在耳畔的密集弦鸣一下消散了,但远处犹有微声随着风传来。
河口县守军已经用光箭矢了,要么就是没力气再拉弓了。爬在地上大部分的辽军脑中都闪过了这个通过以往经验判断出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