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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儿道:“我们藏起来,看来的是谁。”
话音未落,她便衣袂飘飘的往左旁一所房子掠去。
白沧海却没有跟水儿一道,而是反往长街另一边的一所房子扑去,穿窗而入,刚移到窗旁,破风声起,水儿像缠身的美丽女鬼般,随他之后亦破窗入屋,来到窗子另一边,眼泪汪汪的委屈着小脸,说道:“白叔叔……”
白沧海眉头蹙得更紧,没有说话,只是脑海中高速运转,想着水儿身上问题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三道身影闪动,身背长剑的灰袍的男子来到白沧海和水儿所躲藏的房屋外的一截街道,横排而立,拦着往来之路,神情木然,一副苦修剑客的架势。三人目光投往村子主路另一端,显然是要在此处截住某个人。
“剑奴!”白沧海一脸意外。
剑奴是当年吴越国女剑皇钱月禅亲手培养,每个人都是一流剑客,总共十二人,特别是以六人为一组组成剑阵,在超一流高手面前都能够自保,而寻常同等数量的一流高手在六人剑阵面前只有被斩杀的结果。
这十二人其中六人在钱月禅的默认之下被叶尘以黑血蛊虫所控制,但先是在楼炎明面前折了两个,后来又被崔熙杀了四个。另外六个剑奴便一直在当今吴越王,大宋永庆公主驸马钱志尹身边充当护卫。
因为当今宋帝赵德昭对永庆公主这个妹妹极为宠爱,且宋国朝廷为稳定吴越之地稳定,这几年来,不管宋国局势如何变化,永庆公主和吴越王钱志尹都没有受到影响。并且吴越钱庄生意越做越大,取代被叶尘当年弄垮的圣堂暗中控制的江南钱庄,成为当今宋国乃至整个天下第一大钱庄。即使祥符国的祥符钱庄目前都难以匹敌。
白沧海知道海外刘金元从倭国每个季度送到祥符国的两百万两银子和十万两皇金之所以能够在宋国层层打压拦截之下成功送到祥符国手中,成为祥符国财政的主要收入之一,其中吴越钱庄发挥了极为关键的作用。当然,这是钱志尹与叶尘私交很好的原因。
但为了不让赵普和赵德昭察觉到此事,明面上吴越王府与祥符国没有丝毫往来,甚至为了避嫌,吴越王府的人从来不会踏入祥符国一步。可是如今三名剑奴却出现在兰州之地。并且看这三名剑奴的样子,一路风尘,明显是这些时日往来奔波,多日没有休息好的样子。
白沧海突然想起之前找到水儿时后者弄出来的绿焰,貌似是以绿焰将这三名剑奴引来——这是个陷阱,还是一场交易?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水儿为什么要这样做?
白沧海虽然聪明,可是习惯了用剑处理问题的他,这些年在大多时候已经懒得去思考太过复杂的问题。不过,此事关乎到水儿,却又逼着他不得不去思考推理这件事情后面的真相。
想到这里,白沧海不由用眼角余光看向水儿,后者正目光灼灼窥视外面的三名剑奴,侧面轮廓秀美动人,更充满天真无邪的味儿。白沧海知道玉道香给水儿传授过魔道魅惑功法,且水儿体质特殊,修炼这种功法更是事半功倍,如鱼得水,无形之中自会流露出让寻常人无法抗拒的魅惑之力,即使是白沧海如今虽然不会被水儿影响,但若是水儿实力达到他这个层次,多半也会多多少少受到影响。可是,如今的水儿流露出的魅惑之力乍一看和以前没有什么区别,然而白沧海总是莫名的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
蹄声轮音逐渐接近,镇街北端出现两把火炬,形成两泓照亮道路的光晕,白沧海移往北窗,可见到两名穿着武士服的青年,一手控马,另一手持火炬,领头进入小镇。后面接着是八名穿着同样武士服的年青武士,然后是两名武装俏婢和一辆华丽得与荒村山野完全不衬合四马驱动的马车,驾车的是中年彪型大汉,马车后面另有八名武士。
白沧海当年提剑游历天下数年,去过很多地方,其中便去过大理国。他一眼便从这两名武士的装束上认出他们是来自大理国。只是如今兰州兵荒马乱,这些人这样的装束又竟然能够出现在此地?这从某种意义上说明那马车里面的人神通广大。
骤眼望去,白沧海几乎可以肯定这是某一豪门的出行队伍,但又隐隐觉得事情绝非如表面看起来这般简单。
白沧海看看逐渐接近的车马队,看了一眼水儿,突然问道:“水儿,他们是什么人?和你是什么关系?”
水儿嗔恼的道:“白叔叔,水儿不敢骗你,这队马车是最近江湖上新近崛起的一个神秘势力,叫欢喜教。水儿如今是他们的圣女了。等水儿掌握了这欢喜教之后,便会以这欢喜教的力量帮助老师打天下。”
白沧海闻言不但没有任何欢喜,而且眉头又皱了起来。
外面适时传来其中一名剑奴蕴含着无限杀机的声音:“放了我家小王爷,否则你们都要死。”
白沧海与水儿再次看向窗外,只见发话是其中一名剑奴。
车马队缓缓在离三名剑奴四丈许处停下来,一道听一听已足可令人意软魂销,甜美诱人的女子娇音,从车厢内传出来道:“三位好汉!你们这么劳师动众而来,奴家一个人怎么应付得了,怎么吃得消呢?我们欢喜教不是给你们留话了吗?只要带两百万两银子的吴越钱庄通用票,我们便会放了你们家小王爷的?”
她的话句句语带双关,让人不自觉的便联想到男欢女爱之间的事,充满淫邪的意味。同时又将威胁的话说的很清楚。
三名剑奴沉默了半晌,刚才说话的那名剑奴继续说道:“我们可以将两百万两银子的通用票交给你们,但是你们必须先将小王爷交出来,让我们看见他。”
让人想入非非的诱人娇音又从车厢传出来,“啊哟”一声道:“这么说来两百万两银子的通票便在你们三人身上了。”
那名剑奴又说道:“没错,两百万两银子的通票我们带来了,现在你们赶紧将小王爷交出来。”
旁边房屋中,白沧海不由暗忖道:“真是蠢货,这些剑奴剑法高超,可是这脑子显然不够用。只是以三名剑奴的实力这欢喜教想要从他们身上抢到两百万两银子的通票,恐怕不容易,除非这欢喜教中有超一流的高手,可是这怎么可能,天下间达到超一流境界的就那么几个人。”
便在这时,他的角度看不到该是华丽马车的位置,此时传来“咿呀”的急促尖锐又令人不明所以的噪响,接着是一声有些熟悉的长笑声:“既然两百万两银子的通票带来了,你们便留下吧!”
破风声横空响起来,眨眼工夫便由马车一边窗户中钻出,飞到白沧海窗子外的上空,只见一个身穿华丽衣饰,似僧袍,但却又所区别的壮硕男子,以惊人高速,疾掠而过,迅捷如鬼物,往三名剑奴退走的方向扑去。
白沧海目睹此景,却是脸色大变,那马车中除了之前说话的女子,竟然还藏有一人,他竟然没有丝毫察觉,而且此时所表现出的速度明显比他要快得多,即使是崔熙也明显逊色一筹。
“他是……楼炎明?”白沧海瞬间便判断出此人的身份——天下间能够让他在如此距离下隔着马车感应不到的人有两个,那便是当今天下仅有的两名半天先天强者太平教的张无梦和弥勒教的楼炎明。只是如今看来,这楼炎明又弄出个欢喜教出来。
第967章 教主楼炎明
白沧海突然想起水儿刚才说是这欢喜教的圣女,再一联系之前感觉到水儿身上的不对,不由脸色再变。
然而,就在这时,忽然他腰背处传来“叮”的一声。
电光石火之间,清响犹未消散的当儿,白沧海已明白过来,是水儿刚才偷袭了他,只是却击中了他插于腰后衣服下的善水剑上,从而让他避过此劫。
事实上,白沧海之前感觉到水儿有问题之后,便已经处处暗防她一手,只是适才楼炎明的突然出现,让他心神刹那失守,注意力被外面的发展所吸引。再加上水儿站的位置与他平排,使他只防范侧面来的直线攻击,岂知她竟有弯击他背后的巧妙手段。
白沧海同一时间往她瞧去,只见一条细索,正如毒蛇回洞般缩返她另一边低垂的衣袖内,尾端系着一个小尖锥,一闪不见。
这个时候,外面三名剑奴已经发现楼炎明的厉害,知道自己中了圈套,同时用尽全力疾退。
白沧海尚未决定该如何对付卑鄙的水儿,更发觉她的俏脸血色尽褪,不但没有穷追猛打的狠辣后着,且像完全不防备他在盛怒下出于向她反击的样子,香唇轻颤,神色挣扎扭曲,欲语无言。
当楼炎明从窗外他们眼前经过的电光火石之间,楼炎明还往白沧海所在处看了一眼,且双目异芒大盛。
明明一片黑暗,且隔着墙壁,可是白沧海立时生出无所遁形的感觉。理智告诉白沧海这是绝无可能的,可是半步先天强者的眼神,却好似真有此种能耐。
白沧海出道至今,之前虽然见识过半步先天强者,但却从未与其交过手,此时虽然感受到了极大的压力甚至危险,可是心中却没有半点退缩,反而那颗剑心变得越加犀利和通明。
楼炎明瞬眼即过,接着是劲气交击的撞击声,三名剑奴爆怒声和剑刃砍劈的啸音,激烈迅快。
就在此时,水儿的轻呼送入白沧海耳内,焦急道:“白叔叔快走!”
白沧海不由又向她瞧去,只见这个近十七岁的少女紧咬下唇,一对诱人之极的秀眸射出惊惧挣扎的神色。
水儿前后矛盾的行为这么明显,白沧海岂能不明白水儿是中了楼炎明的道,而且多半是被以楼炎明最为精通的迷魂大法,也就是叶尘曾经给他说过的精神催眠大法给迷了心神。
白沧海毫无征兆的陡然抬起右手,以中指和食指相并,成剑指点向水儿眉心,水儿此时刚才的挣扎之色却已经消失,一声娇笑,身形无风飘起,竟然诡异的躲开了白沧海这一记偷袭。而且没有停留,顺势飘向窗外。
既然已经知道真相,白沧海岂能不将水儿救走。只是水儿如今的情形恐怕要先将其制服敲晕才行。但水儿显然不会坐以待毙。水儿如今实力已经达到一流,白沧海虽然是超一流高手,若是要杀了水儿全力出手三四招便能够做到,可是要顾及不能伤到水儿,且又要将其制服,这种投鼠忌器的情况下,却不是一时半会能够做到的,而此时情况显然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白沧海追着水儿从窗户跃出时,惨叫声从楼炎明和三名剑奴恶斗的方向传来,其中夹杂着一声惨叫,白沧海知道一名剑奴已经毙命。
注意着那边的情形,白沧海手中不停,剑指连连点出,一次比一次快捷,水儿躲开了五次,终于在第一次,被白沧一指点后腰穴位上,一声呻吟软到在地。
而此时,又有一名剑奴的惨叫声响起。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白沧海一把抓起水儿便要离开。
“救圣女。”不料就在这时,那楼炎明远远爆喊了一声,那马车之中飘出一名二十多岁的美艳绝色女子向白沧海杀了过来,马车旁边八名大理国的护卫同样抽刀杀向白沧海。
那美艳女子有着一流实力,且身法快捷,手中握着一把细剑,刺向白沧海后心,白沧海眸中杀机隐现,但不得不转身应对。
嗡!一道剑光冲天而起,白沧海宝剑出鞘,身体还未完全转过去,但他手中的剑却诡异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