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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富贵-第10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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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就是县里吏人的倚仗,几个县官想做下去,还想有个前程,就不能把下面的吏人得罪死了。不然的话,大家一拍两散,谁也落不了好。
  宋押司直起身子,谭节级急忙上前扶住,谦卑地道:“原来押司早有定计,怪不得如此气定神闲。知县相公如个黑脸阎王,这次好赖让他吃些苦头!”
  “读了几卷书,中个进士,便就以为有经天纬地之能了。哼——”宋押司摇头,“还是太年轻,心气高,做事不计后果。若是个老成的,自然知道就要到秋后,如何敢得罪了我们这些人!今年的夏税收不上来,看他如何交待!一等进士,就此没了前程也不稀奇!”
  “是,是,押司说的是!这才是老成谋国之言!知县相公据说此次春闱,本来是要中状元的,只因文章里有句子不当,触了龙颜,才夺了他的状元。”
  宋押司道:“哼,不知道天高地厚!此次我们教一教他,也让他长长见识!”
  一众吏人纷纷附和,都亏宋押司老谋深算,此次知县相公定然是要吃些苦头。
  把宋押司扶到树荫里坐下,谭节级道:“押司,此事必须大家齐心协力才好。不知道张押司那里如何说?如果他被知县相公招揽,我们可就坐蜡了——”
  宋押司听了不由大笑:“你们哪,还是眼皮子浅!不错,日常我与张押司委实是多有龉龃,不合的时候多。但现在是什么时候?我们这些吏人不能齐心合力,以后谁都没有好日子过!张押司若是连这个道理都明白,岂能够在巩县呼风唤雨之么多年?放心,我早已经与张押司说好,以前恩怨暂且放下,过了这个难关再说!”
  众人一起拍手称好,只要两位押司齐心合力,巩县境内就再没有难事了。知县相公一时心血来潮,想动这班吏人,吃上些苦头自然就明白过来了。官与吏,大家相扶相帮,才能把朝廷的事情办好。这就是县里政事的两条腿,缺了一条都不行。


第62章 这有何难?
  李主簿进了县厅,向王安石拱手行礼:“邑长,已进六月,夏税收到尚不足三成。若是迁延下去,只怕违了时限。县里的吏人被差去做杂事,就怕误了夏税。”
  王安石道:“无妨,乡司草簿都有,让招到县里做事的公人去催收就是。”
  李主簿为难地道:“话虽然是如此说,但草簿所记未必清晰。有的乡里要增多,有的乡里要减免,全按草簿此事是做不得的。不是积年老吏,分不清其中委屈。”
  “有什么分不清的,照着簿书去收就是。增多的减少的,都有朝廷敕令为本,一一照着清理出来,该免则免,该加则加。不过是琐碎的文字功夫,做衙前管店铺的,个个都能识文断字,还要给店铺记账,此等事如何会难得处他们。”
  见王安石一副此事理当如此的样子,李主簿一时进退两难,犹豫了一会,终于还是忍不住道:“邑长,事情按道理自该是如此。但为政之难,就在于那些不合道理的地方。依下官往年打理夏税的见识,按照规例依簿书收税,只能收到六七成,不能再多了。不足的那三四成,便就要老吏辨析,如何收才能对上有交待,对下不让百姓生怨。”
  税是按照田亩和户等收的,地的亩数和贫瘠变化其实已经是虚文,多少年了都没有在簿书上更改过。两税最重要的变化是户等,年年不同。户等年年在变,而朝廷定下来的两税是不变的,怎么把税按户分摊而后收上来,对上对下都有交待,不是什么人都能办下来。
  那些老吏生在长在本乡本土,对县里的人户知根知底,户等升降既可上下其手,又可以维持局面。纵然在其中营私舞弊,但大面上没毛病,有人到州里去告也抓不住把柄。
  县里的几个官都是流官,不要说王安石这个刚中进士的新手,李主簿自己为官二十多年,也不能够没有老吏帮手的情况下把夏税收上来。强行摊派,只怕会惹出大乱子。
  见李主簿站在那里惶恐不安,王安石道:“主簿不须忧心,只管让各乡上草簿来,着接吏职的衙前去收就是。若有疑难处,主簿拿不定主意,只管前来问我。”
  李主簿摇了摇头,不好再说什么,只好转身出了县厅。
  王安石混不在意,依然低头处理自己的公事。收税而已,按版籍收就是了,到底有什么难的?王安石实在想不明白李主簿担心什么,离了几个老吏做不了事,这官还做不做了?
  让人想不到的是,李主簿在知道了王安石不改变主意之后,第二天便就告假。而且不等上面同意,直接挂冠而去。报到王安石这里来,让王安石摸不着头脑。
  县司里,崔县尉对王安石道:“邑长,下官说句冒犯的话,莫怪罪。”
  正在踱步的王安石停下,转身道:“邑尉有话直说就是。李主簿挂冠而去,现今只有你们二人治县事,岂可不推心置腹。”
  崔县尉叹了口气:“邑长想必知道,李主簿之所以挂冠请假,是因为最近县里把吏人免了职事,换了一群生手来。他是管钱粮的,与其秋后被治罪,不如现在走人。”
  王安石摸不着头脑:“换了吏人,钱粮就收不上来了?我就是想不通,财税的簿书就在那里,手下也有人使唤,李主簿怎么就怕秋后被朝廷问罪!”
  崔县尉看王安石神色认真,并不是装出的样子,看来是真想不通。道:“我们为官的人,治县最难,难又难在钱粮上。为何?虽然财赋一切本于簿书,但簿书是吏人跟乡书手所记的,收税时必然有与现实不相符的地方。如何做?就要靠老吏周全。邑长把县里的吏人全都换了,不只是少了熟手,乡间的民户听说了,也要起奸心。乡间做事就是如此,顺的时候一切顺利,一出了岔子,便就处处不合。李主簿要收税,其实无处下手。”
  王安石沉默了一会,对崔县尉道:“县尉不好说出来的,事情难做,只怕其中少不了那些心怀怨恨的吏人搞鬼吧。他们于本乡知根知底,税赋簿书又尽出于其手,只要在乡间挑拨一下,再教几个心腹的人家,便就把事情搞乱了。”
  崔县尉尴尬地笑了笑,点了点头。不错,不只是收税本身的难度,还有这些滑吏从中捣鬼。哪个环节容易出问题他们最清楚,只要挑动一下,按着簿书收税几乎处处不对。李主簿必然知道其中难处,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收拾不了,干脆不干了。
  王安石摇了摇头:“李主簿多心了,我让他有什么疑难,尽管来问我,怎么还要挂冠而去呢?财赋本于乡间草簿是不错,但还有历年账籍可查。只要把近几年账籍查过,再跟草簿对照,吏人无处售其奸。我们为官一地,岂可受小吏左右!此事李主簿鲁莽!”
  崔县尉见王安石信心满满的样子,试着问道:“邑长,查历年账籍,对现下草薄,说起来是可以对出账来。但能做到的人,恕下官无礼,为官十余年还没有见过。”
  “这也何难?”王安石奇怪地看着崔县尉。“账籍都在那里,草簿县里也有抄本,一一对照就是。先前我已看过,只要有三五个帮手,不用十日也就对完了,还误不了公事。”
  崔县尉听了,一下子怔在那里,看着王安石像看个怪物一样。不由心里打鼓,这个年轻的知县相公,难道真有这个本事?虽然他是进士高科,据说本来是状元的,但这些吏事可不是写诗赋作文章,需要多年处理公事的经验,还要有清醒的头脑。王安石如果真地难够做到这一点,那就有点吓人了。常怕说能吏做官,下面的吏人不敢欺,有这本事,还有什么人敢欺瞒他?不过这种人物,不要说见,崔县尉连听都没听过。
  王安石却觉得这根本没有什么了不起的,查查账而已,难在哪里?所以他无论如何也想不通李主簿怎么想的,一件小事,就挂冠而去,自己追究起来,夺了他的官身都是小事。
  查账是不难,但这个年代没有计算机,没有电子表格,没有各种成熟的会计方法,要把账目一一理清楚,那就难如登天了。哪怕使用大量人力,还不能保证无错,实际上巩县根本就没有合适的人手。能做这事的吏人,已经被王安石赶出去做杂事了。
  王安石过目不忘,两本账拿在手里,他看一遍他就能理清楚。不要说巩县,天下有几个人有这种本事?徐平做这种事,都是画出各种表格,埋头死算,做不到王安石这样。王安石认为很简单的事情,天下根本就没有几个人能够做到。李主簿哪里想到自己的上司是个这样的怪物,钱粮收不上来,他是要受重罚的,不如早早不干了。
  从一开始搞工商改革,卖铺子,改税制,在王安石眼里都是简单无比的事情。所以他一点都不操心,把心思都放到了农业上去。农业只能凭实干,是王安石认为难办的。
  等到发现公吏在他眼皮底下胡作非为,王安石毫不犹豫把这帮人先赶出去,把受他们欺负的衙前用起来。在王安石眼里,那些吏人根本玩不了什么花样。


第63章 你怕死人吗?
  原主管县城码头边邸店的衙前彭三利听到传唤,进了县厅,向王安石行礼。
  王安石从案上抬起头来,问道:“你原来管的那处邸店,共有房屋七十余间,是本县第三大的店。前些日子作价五百贯卖出去,你实对我说,这价钱是不是过于低了。”
  彭三利踟蹰了一会,见王安石盯着自己,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只好回答道:“回官人,五百贯的价钱是低了一些。那里临近码头,在河里坐船来往两京的官宦人家,多不去驿站,就近在那里歇了。这一项每年少收许多,按着以前的生意计价,可不就是少了。”
  王安石点头:“五百贯,定然是少了,而且少得离谱!你说说看,那店应该算多少钱?”
  彭三利想了想,扳着指头算道:“七十余间房,就算每天租出去五十间,每一间按二十文计,一天净收房钱就有一贯钱。——那是临河的邸店,房价是比其他地方贵的。加上旁边的货场,每天还有两三贯的利钱。一个月下来,这就有一百多贯了。再加上店里的客人饮酒吃饭,一天又有两三贯入账。全部算下来,一个月做得好了就有两百贯。以前因为经常接待官宦人家,还有许多公务,官府的产业不收钱,是以只有不足一百贯的利息。”
  这个数字跟王安石了解到的差不多了,一个月生意稍好一点,收入就能过两百贯。以前因为有大量不花钱的官方人员住那里,不但收不到房钱,还要给他们提供吃喝,一个月纯利只有不到五十贯。彭三利说每月收入不到一百贯,是他那里的账,实际上因为有吏人分肥,入到巩县来只有不足一半。定价五百贯,就是按照一个月纯利润三四十贯算的。
  这中间的差价惊人,一个月利润两百贯,卖价要到三千贯左右。这一点错算,两千多贯就没有了。巩县的两税才有多少?对一个县来说这是一笔巨款。
  彭三利又道:“此次发卖,是连房带地一起卖的,不只是卖的邸店。那处邸店占地约有三四亩,离县城不远,又临码头,地价至贵,总要卖五十贯钱。加上七十余间房,又要值上三四百贯。如此算来,五百贯的价钱极是便宜,是以一揭榜便众人疯抢。”
  王安石到巩县只有两三个月,心思都花在了整修沟渠,治理农田上面,于工商业甚少过问。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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