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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子降你奶奶的嘴儿!”几乎是丢掉手榴弹的同时,熊文炳从鼓囊囊的腰里的一把双管手铳对着那清兵就扣动了扳机,清兵胸口上被铅弹打穿,当即就染红了一大片,人‘噗通’一声从运输马车顶上率了下去。熊文炳大吼着,枪口一转,就对着离他最近的一个旗人大爷勾动了扳机,只听‘砰’的一声,那人脑壳被一下掀掉了一半,避雷针都给打掉了,白花花的脑浆子和着鲜血流出来,熊文炳却觉得真再美不过了。
一支利箭从背后插进了他体内,紧接着又一支箭射穿了他的大腿,还有一支……
周遭的清军仿佛受到了巨大的挑衅,五六支箭登时让熊文炳倒在了地上。浑身的力气如退潮的海水,从他身上唰的离去。手铳已经握不住了,但是他不怕。因为他把手榴弹丢掉的时候,就已经拉弦了。
自己还明确无比的打死了两个清兵,值了……
熊文炳心里这样想着,眼前就陷入了一片黑暗。但听觉似乎还没有消失,就听得‘轰隆’一声巨响。“真……,死的值了!”带着最后一丝意念,熊文炳的身躯被一团烈焰吞没。
他把那拉弦后的手榴弹丢到手榴弹箱里了。
第四百二十七章 汉军威武
童大力的预测是正确的,李集的战斗果真引起了复汉军的注意,陈州城外刚刚被清军马队杀了个措手不及的高元厚听到消息后,立刻下令亲卫旅一个步兵团的部队赶去增援。
这是一个带着点置气意味的命令!有点轻率,却也很正常。
两千清军马队刚刚在陈州杀了一圈,然后向着北面逃去了,那么袭击运输队的清军马队自然就不是他们了。再说,那战斗已经打响了很长时间了,可见来袭的清军战力不强。否则就运输队那点力量早完蛋了。
一个步兵团的力量足够了!
高元厚根本就没想到那里的枪炮厮杀声是阿桂故作的。
高元厚想不到袭击小小一支运输队的清军兵马会是阿桂亲自带领的七千多清军马队。所以他只派去了一个团。现在陈州的攻防战已经进入到了关键时刻,复汉军已经登上了城头,眼看着就要拿下陈州城了。
所以夺取陈州城才是他的第一要务,大量的兵力被他部守四方,谨防刚刚过去的事情在度在陈州城下重新上演。
这个团的复汉军刚刚走过李柿园就被滚滚杀到的清军马队吓了一大跳。
七千来马队的奔驰啊,烟尘荡漾,把天空的太阳都要遮蔽,在辽阔的平原之地上是根本就隐藏不了行踪的。
团长第一时间打出了求救信号弹,然后让通信兵回去急报,他自己则立刻领着部队转移进了道旁的农田里,可惜想再退出村庄却是不可能了。清军没有给他们那么多的时间。
黄色的大地上,复汉军已经组成了刀切一样平直严整的方阵。
三个营加团部,一千七八百人,没有大炮,只有各营所属的一部分臼炮,拢共才十六门,还多是小口径臼炮。对出发动的太急了!
战士们面色坚毅!军官们神态高昂。
他们可是亲卫旅,他们是距离汉王最近的部队。
“命令各营,准备战斗!”
“汉军威武——”
“有我无敌!”
“汉军威武——”
高亢的吼声远远地传出。
清军零散着队列,一样斗志高昂的吆喝着,复汉军这是中计了。作为设计的清军,他们自然士气高涨,催促着战马慢慢的向着复汉军战士所组成的那片刺刀丛林一样的方阵冲去。
复汉军一片肃然,稍微有点经验的汉军官兵都能看的出来——眼前的清军马队乃是支精锐,很快的,这支马队的速度就已经提到了快跑,但之前是怎么‘散乱’的,现在他们依旧怎么‘散乱’。也就是说这支马队自从慢跑开始,骑兵在阵列里是怎么一个站位,现在其中的骑兵依旧处在整个阵列中的那个站位。可以说人马是无一分杂乱。
清军在袭杀运输队的过程中吃了大亏。运输队拢共才二百个运输兵,清军那一战却死伤了小三百人。除了常安那次愚蠢的进攻外,就是最后的一次大爆炸。清军完全没有防备,不像之前的那次爆炸他们早有防患,这次是挨了个正着。熊文炳投下的手榴弹引爆了整个手榴弹箱,手榴弹又引爆了近在咫尺的火药桶,连续的大爆炸让上百清军粉碎碎骨……
之前的战斗清军吃了大亏,这一次阿桂就要搞回本来。
看着正在接近的清军马队,团正抽出了军刀高高举起,咬咬牙:“全部都有……瞄准!”
“虎——”
一支支火枪全都上了刺刀,指向前方,作为亲卫旅的战士,职责拱护鲁山为第一,他们不能跟身经百战的教导师或近卫旅作比较,可也不至于看到本来的骑兵马队就吓得尿裤子。他们可是亲卫旅,是陈汉的禁军!
是整个复汉军里第一批全火器——燧发枪——的队伍!
也是整个复汉军里陈氏最最忠诚的部队!
眼下的这个团,从正副团、教导、参谋长正到下面的营官、教习,一水儿的三姓子弟。
“200步!臼炮开火!”一线的营官大声喊了起来。
“轰轰轰……”一枚枚开花弹被发射了出去。虽然十六门臼炮多是小口径臼炮,而且弹药有限,但分作两队射击,一团团硝烟还是迅速且持续的弥漫在冲锋的清军马队队列中。
惨叫声响起,残肢断臂伴随着鲜血洒落田地。可清军马队依旧在冲锋!
“150步!”
“100步!”
“70步,开火!”
一道整齐白烟从复汉军最前凸出的一营列兵方阵喷涌出,四五百枚椭圆形的铅弹迅速越过百步的距离,射入冲锋而来的清军马队当中。那正对着一营列兵方阵的清军马队阵列里立刻就溅起上百道血线。
一枚枚铅弹不管是打中马了,还是打中人了,那都是致命的创伤。
不过排枪还没结束,第一营来了一个齐射后,左手处的第二营接着开枪,然后是右手处的第三营……
左右两个营的射击都是45°斜射。
三个营连接着的齐射,一千四五百枚子弹的杀伤,清军马队的前凸部分几乎被打光了。
常安继续大叫着,冲锋,冲锋!
根本不顾前军的死伤有多么巨大,继续催促着手下马队向前。因为他的头上有一把锋利的砍刀在等着他呢,阿桂说了,这次要还跟上回一样窝囊,别看他是骁骑营副都统,一样砍他脑壳。
为了不被阿桂砍掉脑壳,常安哪里还管手下马队死伤多少呢?
再说了这是冲阵,是冲击摆好阵列的步兵方阵,那本身就是要付出巨大牺牲的。相对松软的田地和一道道的田垄让清军的马速始终达不到最顶峰。
复汉军三个营的排列是一条弧形,一营在顶点,二营、三营列左右,三个营并没有列在一条线上,所以左右两营的交叉射击杀伤最大的还是清军马队横面的中心点,直接就把前突的一块骑兵给完全抹消了。而受他们三次齐射的刺激,受杀伤最小的清军冲锋横面左右两边的骑兵,全都发疯一样抽打着快马的战马,他们空出手来掏出火枪还击,然后向着复汉军两翼包抄过去。
清军原来是一个中央前凸的冲击阵列,与复汉军是针尖对麦芒,现在却给打成了中间有些小凹陷,两边突出的钳型!
远远的位置,同样有两支清军马队从左右向复汉军阵列的背后包抄。
阿桂是沙场老手,当然知道打这种方阵最好的办法是什么,只是因为李柿园距离陈州太近了,他怕陈州外的复汉军再派出人来救援。所以才下令常安直接开启冲锋,然后才命令两支部队从外围包抄复汉军侧后。
“该死,这陈逆的火力也太……”庆安就在阿桂的身边,看到三块复汉军兵阵来了三次严整的齐射,外加始终在急速射的臼炮部队,这才还是冲锋就赶得上一阵的伤亡了,人马在火药面前变得异常的脆弱。
清军马队的冲击之势骤然一滞。二三百骑被打得炸得人仰马翻。剩下的清军马兵如何不胆寒心惊?再有冲锋的道路被倒卧的人马尸体,或是失去主人的战马,或是失去了战马的马兵、还没有死去的马兵所阻挡,他们冲击的速度无疑要放缓了一些。
不过清军马队依旧在冲锋,双边的距离迅速拉近,然后臼炮就不再响亮了,刚刚还在操纵着臼炮的炮手们一个个抬着臼炮拖着弹药车躲进了小空心阵中。之前左右都是四列横队的两个营的复汉军士兵,在打出一轮齐射后就迅速转化阵型,从营一级的大方阵变成了一个个的队一级的小空心阵。而最中间的第一营则靠着长一点的准备时间,汇合了团部后组成了一个大空心阵。
“轰轰轰……”一连串的手榴弹爆炸声响起。
“啪啪啪……”接着就是最后的枪声,这是些许手速快的士兵打出的第二枪,也不再讲什么齐射不齐射,排枪不排枪了,有一枪就是一枪。
“举起刺刀,顶住!”
“有我无敌!”阵列里响起了如此的叫喊声,队官、营官乃至团正。“虎——”
除了炮手们还可以继续一门心思的操纵臼炮,其他的复汉军战士就将要面临最严峻的考验!
一匹匹冲刺的战马,阳光下耀眼的枪尖和马刀,奔雷一样滚滚不绝的马蹄声,步兵刺刀方阵与骑兵的碰撞,这是这个时代的陆战最残酷也是最经典的一幕。
任何方阵都不存在绝对的克制骑兵属性。空心阵也只是相对效果好一点。
复汉军军官们的吼叫响起,意志的比拼到来了。
马队跟人群猛然相撞在了一起,人马嘶喊的声响响彻云霄。
加装了刺刀的火枪远比马刀更长,所以火枪兵对抗骑兵的最大依靠除了方阵就是他们的攻击距离长,当然西方有成规模的枪骑兵,从理论角度上是完全克制步兵刺刀方阵的——因为他们的长枪比步兵手中上了刺刀的步枪要长得多。
清军骑兵中也有一些人拿着长枪长矛,尤其是一些军官。
在中国传统的观念中,马上使长兵器几乎是传统武将的一个标记。
再加上,骑兵的冲击力,就复汉军以队为建制的小空心阵,立刻的就有被清军骑兵冲的七零八落的。骑兵可不只有长枪马刀,战马的冲击力才是他们最大最有力的武器。
一冲之下,根本不是人力可以阻挡的。鲜血哧溅,骨骼破碎的清响直入耳膜。尤其是在之前的齐射中受创最轻的两侧,几个小空心阵当即就崩溃了。
只是阵势零散的复汉军火枪兵并没有就此失魂丧胆,抱头鼠窜,而是相互靠在一起,迅速的聚拢在一起,或是直接并入临近的小空心阵里。
冲进去了!
常安像是看到了胜利的希望,精神大涨,大声下令剩下的骑兵跟进!
整个清军攻击马队就像一个大大的铁刷,锋锐的铁齿刷刷的拉掉复汉军一层层血肉。两翼包抄的清军马队也加快速度,前方冲击过后的清军马队也迅速带回马头,整顿队形。常安他要用骑兵巨大的冲击里彻底打垮面前的敌人,然后将他们杀的片甲不留。
除了最中间的第一营,第二营、第三营的小空心阵一个接一个的崩溃,然后复汉军与回头杀来的清军马队,两边散乱的步骑兵混战成一团。
骑在马上的清兵奋力挥舞马刀,脚踏在地上的复汉军战士则用手中的刺刀勇敢的回击,还有些复汉军军官、士兵腰间挂着手铳,近距离瞄准射击,一打一个准。而最狠的是那些中基层军官,对于这些出身普遍贫穷的军官们来说,他们现有的一切财富和地位都远比自己的一条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