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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太医提出自己的疑虑,也许早已跟傅清阳串通好,但是疑虑的口气,却是相当真实的,有些许漏洞,语气也不坚定,可是就是让人相信的语气。
外面哗然一片,原来这就是刚才这些太医脸色惨白的原因,不到一月的身孕,怎么又变成快要两月的身孕呢。
傅清阳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话,而是向身边的其他太医询问,“敢问各位大人,刚才你们都已经把脉,究竟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下官的确是发现怀孕的时日有偏差,应该是快要两月的身子,却不知道是你们中谁告诉皇后娘娘,江徽娥娘娘是不到一月的身子。”
没有人回答,只有冯太医说道,“下官是从皇后娘娘那得知的,当时并未亲自诊断,回了太医院后,下官见各位大人都已经知晓江徽娥娘娘有了身孕,所以没有多加询问。”
“也就是说,太医院上下,包括清阳你,得知这件事,都是从皇后那知道的吗。就没有一个人,亲自去诊断过吗。朕不是傻子,你们一个个惨白着脸色,心里究竟想着什么,朕比谁都清楚。”
令人胆寒的声音,表示魏扶风已经将这些听进去了,他开始怀疑了,江徽娥也已听出什么名堂了,脸色霎时惨白着,“不可能的,的确是不到一月的身孕,可是为什么,外面的太医都说已经快要两月了,两月前,我根本就没有侍寝啊,怎么会有皇子呢。”
皇后冷声反驳,声音里带有半点不安,“臣妾也只是听江徽娥这样说起,皇上宠爱她,臣妾自然就相信了她的说辞,所以也就没有请太医仔细诊断。臣妾真的不知道,江徽娥她为何要欺骗臣妾,但是请皇上相信臣妾,此事臣妾也是被蒙骗了。”
傅清阳适时出言,“皇后娘娘,臣这样问,并没有确切的说,江徽娥娘娘的身子有什么不对。皇后娘娘又何必着急呢,一切还待臣等仔细诊断才能有确切的说法,皇后娘娘大可不必担忧。”
外面的人,这下都清楚了,江徽娥的身孕是有问题的,不但时日出错,她还欺蒙皇后跟皇帝。也许,她肚子里还可能是个假皇子。其他人都为这种猜测,脸色更加的惨白。惟有魏扶风重重的哼了一声,“你们都要仔细诊断好了,一定要给朕一个合理的定论,否则你们提头来见吧,朕不介意为此事,杀上几个人。”
他落下话,拂袖离去。看着江徽娥浑身颤抖,一句话也吐不出来,她不懂魏扶风的宠爱,就是这样转瞬既逝的。她的惨淡的神色,我不觉得愧疚,只有一阵快意,“江徽娥,事到如今,你还不知道,谁才是真正的赢家么。那我就真的为你可惜了,可惜你怀了一个皇子,却要遭受的命运啊。”
“这就是你的目的吧,纯嫔,你敢说,这件事没有你在装神弄鬼。不过,我是不会认输的,皇上他那么宠爱我,才不会因为这样的事情,就疑心我的。再说,太医都没有下定论,也许是他们弄错了。你看吧,皇上一旦知道,我是受了委屈的,你们这些人,都别想好过——”
她压制不住心头的恐惧,一把撩开软帘,指着众人,话却对着我说。她神色慌张,甚至惶恐,不得不让人产生怀疑,心头无鬼,何至慌张?
傅清阳的眼神飘过来,我微微颔首,回以会意的笑容;很满意他做的一切。
第六十一章 纯嫔的陷害手段(四)
因为魏扶风已经下了好好诊断的旨意,所以任江徽娥巧舌如簧,皇后为了澄清自己,甚至亲自命令太医们快快诊断,不必客气。江徽娥口里自然就不客气了,皇后身边的人,干脆就将她的口捂上,又将她绑在躺椅上。皇后自然知道这样做会有什么后果,可是总不能让江徽娥把什么的都说出来吧。
没了江徽娥的尖声,一干太医才装模作样的开始诊断,把脉。看望切都用上了,明明就是一场戏,硬是演的真实生动。皇后不停的问着句话,却得不到认真的答复,想了想,便先回关雎宫了。临走吩咐道,“诊断好了,暂时将江徽娥禁足,等候皇上的发落。”
她一离开,我也迈出甘露殿,跟随后送我的傅清阳,悄悄说了几句,“我看可以了,也不要做的太过分了,今天就这样,你还是跟太医们都下去了吧。对了,你是怎么让这一干人听你差遣的?”
傅清阳笑的诡异,“娘娘不知道吧,江徽娥的身孕的确有快要两月了,那个时候,皇上连着半月没有召幸后妃,敬事房也没有档录,这个孩子确实来的奇怪。娘娘就不必担心冤枉好人了,你看皇上的反应,证明那半月,皇上真的没有要她侍寝,看来娘娘是遇到了一个好机会了。”
我紧紧的看着他,不漏掉他的一个细微的神情,一字一句的问道,“傅大人,你是不会骗我的吧。这么大的事情,我只是要你撒个谎言,但没有说要既成的事实。这种事情,一旦有偏差,后果的严重和可怕,遭殃就不只你傅大人一人了。”
傅清阳的神情很认真,说的话也令人信服,“臣甘愿为娘娘效力,单是娘娘就了臣的父母,臣就已经欠了娘娘的人情,再则,臣本来就看不惯江徽娥的嚣张,她谁都可以说,就是不可以侮辱我的妻子。臣也感谢当初的那番话,两情相悦之事,是由心而生,臣的确很爱自己的妻子。”
这是第一次听见一个人说,一个男人说,他爱自己的妻子。尽管平日的他在我看来心机深沉,此刻念及他的妻子,表情却柔软多情。
我禁不住问道,话里带着羡慕,“傅大人的妻子,只有七公主一人吗,还是家里也有几个小妾?不过,傅大人这样的地位,有几个姬妾,也属平常。”
傅清阳摇头,想到他的妻子,眼神更加温柔,“臣这一生福分浅薄,大概就只能跟自己的妻子相依为命了。其他的人,臣没有时间,也不想去照顾。臣只想安安静静的守着她,举案齐眉。到死的时候,臣希望是牵着她的手,把我一生的柔情和爱,都只给她一个人。”
他说得动容,我深深的羡慕着那个七公主。同样的平凡容貌,她就比我幸运的多了,一生一良人,不用算计就得来的珍惜怜宠。曾几何时,我也做过这样的梦,可惜,这世上有几个男子不三妻四妾呢,也许选择入宫,对我是个聪明的决定,但也是将我与那样的日子推得更远了。
突然了解了他愿意撒谎的原因,我不去怀疑他的用意,“所以,江徽娥得罪了你,因为她就七公主的容貌,说了不中听的话,你才愿意帮我这个忙的吧。我真的想不到,傅太医是这样重情重意的人。”
“娘娘何不说臣是一个缁铢必较的人呢,臣可以不在乎一切,惟有臣的妻子,是臣最在乎的。臣不许任何去揣测她,哪怕是一句无关轻重的嘲讽,都会令臣记在心里。娘娘,臣既然答应撒谎,就会帮娘娘将此事继续到底。”
傅清阳的神色又恢复平淡无波的样子,好象刚才的话,根本不是他说的一样,感觉跟这个人的距离近了一些。不过,我总算有了跟他同一阵线的认知,也就可以少掉许多的猜疑了。
“未免夜长梦多,最迟明天就要让这件事情有个着落。我怕时日一长,皇上的疑惑就为淡去很多,本来怀孕最初的诊断就是不太准确的,如果谁有心为江徽娥求情,皇上恐怕也会心软的。所以要趁着皇上最疑惑,在战事吃紧的时候,让这件事快快落幕。”
和他达成共识,我留下话便准备离开了。转身那刻,瞥见了门里江徽娥绝望阴狠的眼神,只一眼,若是以往,我会为此心颤一记,可是现在不会了,看到一个绝望挣扎的敌人,只会让我充满胜利的喜悦。
“看好她,不要送回关雎宫,明天一早,就去跟皇上说你们的诊断结论吧。”想不到我是歪打正着,根本不需要撒谎,江徽娥也并非无辜,她有此一着,也是天意,我笑笑,离开了。
翌日,我早早起身,故意穿的素淡,一扫昨日的华美,今天的我看来素净清秀,有他最喜欢的少女的气息。在这宫里,青春少艾,才是盛宠不衰的秘诀。不论多么美貌的女子,一旦失去了青春,就只能被弃之如敝屣。可笑的是,我只有少艾年华这一样武器。或者还有他欣赏的娇憨,也许不知道那个娇憨的表情,是不是我曾经假作出来的。
今天也是在太极殿,魏扶风已经坐等在那了,皇后一身华贵,坐在魏扶风的旁边,姿态端正,神情高傲不可侵犯。一干太医也等候那了,傅清阳正在向魏扶风禀告昨日的诊断定论。
“皇上,臣等昨日仔细诊断后,今天也再次诊断了一次,定论还是江徽娥娘娘的身孕,的确是快两月的身孕。而两月前,皇上有半月时间没有召幸妃嫔,。臣仔细算了江徽娥娘娘的信期,也不可能在一月前受孕,因为那时正是娘娘来葵水的日子。臣跟其他人交换了意见,众人一致认为,娘娘的孕期,确实是不正常的。”
我在一边的位置坐下,看着神色暗淡的江徽娥,她的眼睛不断飘向魏扶风,里面盛满了泪水,哭相难看了点,但是魏扶风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舍。皇后居然在旁边微笑着,一点也没有昨天的怒气,其间还跟魏扶风交换了一个眼神,像是两人达成了什么交易。
果然;皇后开口为江徽娥辩白,“傅太医的话,未免太过武断了,怀孕初期,日子算的不准,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你们也将这样的事情,闹的太好笑了些。”
魏扶风随声附和,“皇后说的很对,朕亦觉得此事,你们过于大惊小怪了。一件平平常常的普通事,何至于让你们这样惊慌失措,有时一件事慎重是对的,但是千万不要过头了。像这件事,你们真的过于慎重了,朕认为并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是呀,昨晚皇上跟本宫在关雎宫商量了一夜,还是觉得此事疑问颇多,不宜过早下了定论。江徽娥素日行事端正,在宫里也恪守宫规,向来很得皇上跟本宫的欢心,难免有人会恶意中。所以本宫以为这件事情,到这里就好,你们不要把事情闹的太大。毕竟这仍然是宫廷内事,本宫不希望在宫里的事,会被更多的人知道。”
皇后起身离开位子,亲自将跪在地上的江徽娥扶起来,露出微笑,“江徽娥你受苦了,皇上和本宫,都相信你是无辜的,只是被有心人陷害了。本宫不能还你公道,但本宫绝不会任你被人欺凌,皇上也不会视而不见的。”
魏扶风细长的眼突然看向我,眼里有置疑猜忌,我丝毫不受影响,反而笑如春山,“皇上,臣妾有一事不解,江徽娥究竟是何时怀孕的。太医们都说,是快两月的身孕,皇后娘娘又为何说是不到一月。臣妾不知道,一件事情,可以这么复杂难解呢。”
他收回眼神,皇后下意识的紧盯着他的侧面,看在情形,魏扶风的确跟皇后商量好了,战事吃紧,兰家擅长作战的将士不少,更有多人有军权在手,魏扶风需要这样的政治力量。皇后是无法掌握我的,但是控制江徽娥就简单的多了。要去争取皇帝的信任,她宁愿用江徽娥这样的女子。
魏扶风冷漠的说着,冷酷的意味却少了很多,“朕不知道是什么人在背后谋算,朕也不想再去追究,这件事情就这样过去吧。过多的纠缠,麻烦只会越来越多。朕不想在这个时候,还来为后宫的事情操心。皇后是一宫之主,以后再有这样的事,你自行处理便罢,不必知会朕了。”
皇后乐而受命,微微偏头,看着我的眼里流露出得意,“纯嫔,已经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