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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乖儿不乖了。”他一声低哼,竟是笑着,清凉如水。
秀锦还没反应来,下颚就被人钳住,嘎嚓一下,她感到一阵巨疼从颚骨里传来,一下子令她泪满双眸。
“我像是坏人吗?”他卸下她的下巴后,眼神温柔地瞧着她,问道。
秀锦整个人除了发抖,脑中别无他想。
“你要像以前一样乖点……不要动不动就伸出爪子来,赶明儿寻人把你的牙拔了,你这就会乖了吧。”他自顾自地说着,随捉起秀锦的一双手,掰开她颤抖僵硬的手指,指尖沿着修剪的圆润漂亮的指甲上摸了摸,嘴角露出丁点笑,“这儿倒是修过了,省得我叫人给你剪了。”
这、这人……到底是谁?
秀锦脑子里车轱辘转地疯狂现出这一句话。
他自顾研磨完了,便抬头问她:“还会咬人吗?”
秀锦大眼恐惧地睁大,不明所以。
他好玩似地用眼睛打量她的表情,一双笑眸光华浮动,如夜里幽凉的烛火,明灭不定。
他似看够了,才道:“小乖儿不咬人了……就把你的下巴接上。”
秀锦哪敢迟疑,点头如捣蒜。
他看了她一会儿,便伸了手捏住她下颚,朝上一掰,只听嘎哒一声,秀锦的下巴就恢复原位了。
秀锦捂住发麻的下巴,用帕子把口水给擦净,之后就再没动作。
亲身体验这男人的手段后,胆儿小的秀锦哪里还敢反抗?
那种刺骨的疼痛,秀锦怎么都不想受了。
“小乖儿不是饿了,用膳吧。”男人一使劲,就把全身虚软脱力的秀锦给拉起来。
秀锦在他的怀里踉跄一下,和犯病似的抖。
她肚子确实饿了,但有这么个同恶鬼一般可怕的人盯着她,秀锦根本一点胃口都没有,桌上的美食于她眼中,完全成了摆设。然而秀锦知道,她不吃的话,这个人……一定要法子逼她吃。
他说什么,她就得做什么。
秀锦迟钝的大脑在这一刻出奇得灵活。
她意识到这一点,即便是再不想,再不愿,她都得照他说的做。
秀锦走到桌边坐下,男人坐在她身旁,不疾不徐拿起筷子,那双细白修长的手指动作流畅地衔了一块酥肉,放到她的碗里,一边道:“吃吧。”
秀锦拿起筷子,可是她的手抖得太厉害,筷子没拿稳就从手里脱落掉了下去,一根啪嗒落了地。
秀锦大慌,忙弯身就去捡,男人笑了声,秀锦顿时停住动作,抬起眼来,看他从容自若地用筷子衔起酥肉,递到她嘴边道:“别捡了,都脏了,张嘴,我来喂你吃。”
“……”
她迟疑片刻,涨了嘴,鲜嫩多汁的酥肉被咬入口中,本是被男人吓得胃口全失的秀锦当即被美食的动人之处给勾起馋虫来,她本就饥饿辘辘,注意力很快就被吸引过去。
男人把勺子给她,秀锦仍是心里惧怕于他,但肚子饿得已经不行,她此刻只想大快朵颐,心想着等她先吃饱饭,他再要怎样就随他去吧。
反正她打也打不过,骂又不会,就只能认命了。
秀锦就这么在男人的喂食下几乎吃干净了送来的晚膳,饱餐一顿后,秀锦神情宽松许多,先前被男人把下巴卸了的事差不多都忘了。
说好听点,二姑娘是乐天派,说难听点,二姑娘是缺根筋,典型的傻大姐。
男人瞧她眼神微微眯着,面上神情舒畅,酣足倦懒的模样还真别说,真是像极一只懒猫儿。
他伸手摸了摸秀锦的头发,秀锦猛然回神,意识到身边坐着的,可是一只大魔头!
她竟就这样放松下来,都还不知道,这人是不是就等着她吃饱后再继续折磨她呢!
秀锦!提起精神来!
心中叫道,秀锦舒缓下趴地软毛立马炸起来,根根直竖,她目光警惕地小心瞄着他,不曾想,男人只是从怀里拿出一串铃铛,随拿起她的手腕。
秀锦木愣愣地看着他的举动,见他把铃铛绑在她纤细的腕子上,绑完后还煞有介事地摇晃几下。
铃声丁零当啷地响着,倒怪好听的。
秀锦一脸的不知所以然,男人已从座位上站起身来,秀锦不由仰首,蓦然察觉到男人竟那样高。
如一道巨大的黑影,挡住她所有视线。
秀锦莫名心慌之际,他已出声:“……过两日再来看你。”语音一顿,眸光落在她手腕上的铃铛上,定定地瞧着道:“这东西,不准摘下来。”
他都这样勒令她,秀锦只得忙不迭点头。
男人见她这般乖,便笑了下,遂转身走了。
秀锦傻了,她以为他是要等她吃饱饭,就像是牢里行刑前的囚犯的最后一餐,却没想到……他居然只给她戴了一只铃铛后,就这样转身离开?秀锦一时不知是高兴,还是无措。
等男人的身影真个走离,她突然一下蹦起来,奔到门口四处看,见外面一个人影都没有,这人……这生得漂亮得不似人一样的恶鬼,是真走了。
秀锦低下头,神情木讷地站了会儿,遂缓缓低头。
她抬起手,一阵风吹来,手腕上的铃铛发出轻轻响动。
过两日……
男人沁凉如水的话语似乎于此时响起,像从耳畔边,如风般飘过。
秀锦一个寒颤,浑身疙瘩抖落一地。
……求老天保佑,让这个恶鬼消失吧!
☆、第十章
清晨一早,这日光便肆无忌惮地泄入,卯时点醒,巡逻的嬷嬷挨门挨个敲打,秀锦经昨日那古怪男人的捉弄后一夜不能安眠,巡逻嬷嬷一敲门,她似从梦魇里猛地醒来般,大叫一声。
“兰秀女……?”外头人还道她出了什么事,声音提高,关切道。
秀锦忙亮了嗓子回道:“没——没什么!”
外头人狐疑,倒也松口气,道:“兰秀女赶些起来吧,尤姑姑一向严厉,慢了半刻,都是要挨罚的。”
巡逻嬷嬷离开,秀锦掀开轻软的被毯,伸了个懒腰,叮呤当啷的一串铃响让秀锦的懒腰伸到一半猛然僵住,她抬起头,目光触及到腕子上的铃铛,似受惊了般,用另一只手捂住铃铛。
昨日里的记忆一股脑儿冲入脑中,而这串铃铛,正时刻提醒她男人说过的话。
——过两日我再来看你。
秀锦胸口发闷,又慌,她直想把这串铃铛从手腕上扯了,然对那古怪男人的恐惧心理终究令她不敢轻易这样做。
至今为止,秀锦闭上眼,还依稀能感到那美得一股妖邪阴冷的古怪男人,轻如薄风般的话语。
他的嗓音极冷,一如他的眉眼,他的体温。
大夏日的,想起来就平白自心底生出一丝寒意来。
秀锦浑身一抖,把身上的鸡皮疙瘩都抖落在地,用手拍拍脑子,让自己别再去想。
她拾起精神,径自穿衣穿鞋,来到梳妆台前。
没多久,就有宫娥将洁净的洗脸水端上来,挨门挨户。
秀锦洗漱完毕,神清气爽,比昨日里蔫了吧唧的狗尾巴草的状态要好得多。
按照规定,秀女们第一日要统一到前院里来,首先是要听教养姑姑说一番大道理。
就像是私塾里的先生接待初入学院的学生时,都会先说上一说,从自我介绍,到一些基本的道理规矩,遂才是严格具体化的教导课程。
秀锦心理早有准备,待她都拾掇好,出了自己的屋子,便迎面撞上和她隔壁房的秀女。
她穿着一身浅粉裙装,鹅蛋脸,模样姣好,人瘦瘦长长,就是表情冷了点。
秀锦羞怯怯地同她打了个招呼,面前人连理都没理秀锦,就顾自挪开视线,朝前走去。
秀锦心嘎嘣脆了下,有点受伤,然她很快调整好状态。
没事!人家本来就和你不认识,这种态度也是很正常的!
虽然心里的声音在这样鼓励着秀锦,秀锦难免会觉得有些沮丧,她这初入宫闱,就接二连三地撞上这些事……
其实,这对于从小到大都没怎么见过大世面的秀锦来说,已称得上是极可怕的事了。
晨曦渐露,巡逻嬷嬷都是统一叫醒秀女们,在初入宫检查的时候,就有嬷嬷顺便会叮嘱一些基本事宜。
例如每日几时几刻要到前院接受教养姑姑的教导。
这会儿工夫,秀女们大多还穿衣打扮,秀锦对样貌不甚在意,即便大姐姐都特意教过她怎么涂粉上胭脂,秀锦仍是搞不大懂,只得随便应付两下,便出门去。
秀女们有的结伴而行,有的三三两两顺道说两句话,有的便如秀锦这般,孤单影只。
倒是有想要和秀锦结交的,毕竟尤姑姑对这秀锦的不同,自然让人会对秀锦多看上两眼。但只消看上两眼,多数人都会觉着,秀锦着实算不得是个显眼的人。若放到平民人家里去,样貌许是出众了,然这些秀女都是精挑细选进来的良家子,样貌一个个都不差。
秀锦这般的,自就看不上眼。
没威胁力的,也就没注意的必要了。
倒是之前和秀锦一进来就结怨的覃家秀女,亦早早出门,她身边环绕着三四个花衣鬓影的秀女,个个生得自带三分俏,年纪小小,却都鲜妍动人。
覃家秀女瞧见落了单的秀锦,想着昨日未报的仇,再见她这身影孤零零的,嘴边起了一丝冷笑。
秀锦未曾发现有人心里正打着满肚子的坏水,仍是一副老老实实的样子,逐步朝前院里走,在路过一条交集口上,覃家秀女稍稍脚步一些步伐就赶上了秀锦。
这会儿尤姑姑不在,覃家秀女便肆意多了,再者,说起来她并非是惧怕尤姑姑。
以她的身份,那也是在宫里已打点过的,
然而她并非对谁都是争强好胜,她最厌烦的就是如秀锦这般,装傻卖痴,一副老实巴交,可怜兮兮的。
这入了宫的,几个是善类?
她还就不信,这兰秀锦是真蠢?
“我说是谁呢,这不是尤姑姑极为看重的兰秀女么…!”
秀锦耳朵一颤,循声看去,一眼就瞧见覃家秀女,她换了身丝锦制的芙蓉色广袖宽身上衣,绣五翟凌云花纹,纱衣上面的花纹乃是暗金线织就,双肩上点缀的碎珠流苏如星光闪烁,光艳如流霞。
一袭乳白色柔绢曳地长裙,裙上用细如胎发的银线绣成团攒的芍药,流彩贵气。
两家腮红似飞霞,细白透出点点胭红,柳梢眉细细长长,似她那一双紧眯的凤眸。
秀锦没见过穿衣打扮这般讲究的人,她曾以为大姐姐那般的便是极漂亮了,而这跋扈嚣张的覃家秀女,竟是她目前为止见过的最慑人的一个。
奈何,她的脾气实在让秀锦不敢恭维。
秀锦于一瞬的惊艳过后,只想躲得远远的。
见秀锦躲避的姿势,覃家秀女眉目一动,上前几步,一个旋身便堵住她前去道路:“走什么走——”
秀锦低着头,往旁边处一挪,不想跟着覃家的似早料到她会有这一步,吃吃笑着,快步走过她,一转身又把秀锦的路给拦住。
秀锦胸口憋得紧,她抬起头,贝齿咬出下半唇,眉头紧拧。
她最不会便是与人争辩,同蕊锦都词穷无言的秀锦,面对覃家秀女的锐利言辞,秀锦怎有反抗之能?
覃家秀女见她这般,越是眉梢上挑,得意猖狂:“又装出这一副可怜相来,尤姑姑此刻可瞧不见,你装给谁看?”
秀锦深吸口气,她想说她没有装,她不明白覃家秀女为何偏偏要针对她?她想问她,但见着这眼前人柳梢眉高高挑着,嘴角笑容肆意张扬,容貌艳丽如大团的芍药,秀锦似被晃得眼疼,胸口莫名滞闷,她仍是没吭声。
她便这么站着。
跟个愣头青似的极倔强,却就是不说半个字。
尤姑姑不在,覃家秀女见她怎般都不回应,怒意渐升,愈加得寸进尺,步步紧逼,欺压秀锦。
她逼近秀锦,脸上带着一抹骄横蛮意。
“你这样子,是要哭吗?你哭啊……哭啊……”
那张脸里带着张狂的笑,面容瞬时扭曲起来,秀锦明明身子发颤,脚却跟扎根一样。
心里似有一道声音在支撑她,不能退后。
她选择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