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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送到落霞宫吧,她恐怕不能再呆在这里。”
一个时辰后,承乾宫的宾客散去,上官鸿等人才接到消息。景飞已经没有精力在搭理外面的情况,千雪在下半夜就烧起来了,额头烫得跟火炉一样,脸上也出现了不正常的红色。
“殿下,娘娘的情况不妙,本来自从上次受伤,娘娘的身体损耗很大,一直未能完全调理好,今日额上又添了新伤,加上惊吓……这热症来势汹汹啊。”几位太医互相看了几眼,终于派出个代表来说话了。
“额头上的伤不是止了血吗?而且伤口并不深,怎么会那么严重?”景飞反问。
“头上的伤不能看伤口的大小,殿下您留意一下,伤口周围都紫黑了,这一撞可不轻啊。”
“那现在怎么办?”
“想办法退热,烧退了就一切好办。”
景飞的把眼前四名太医从头到脚扫了个遍,旋即从座上起身,动作轻巧优雅,只除了茶杯磕在桌上的声音异常响亮。
“听仔细了,太子妃要是出了什么差错,可不是一颗脑袋能交待的事儿。”
那四人只觉背脊发寒,齐声呼道:“臣等自将竭尽所能。”
景飞留了他们在外间,自己往里屋走去。
“殿下,娘娘她……老是静不下来。”被急召回宁安宫的晴天担忧着,刚捂严实的被子就总是很快被推开了,这样下去不冻坏才怪。
景飞坐到床边,索性把千雪连同棉被整个圈住,他的脸抵着她发烫的颊,温柔地摩挲着,喃喃安慰着:“千雪……都过去了,一切有我。”此刻,他的心里也有一大片的恐慌与挫败。纵使小心又小心,千雪还是受伤了,实在无法想象,若不是一早派白天白云暗中保护,那情况……无力而沉重,这也许就是母后当年的悲哀吧。她是失势的皇后,可自己已经是大权在握的一国储君,翰日国名副其实的太子,怎么可能还会无力?难道身处宫闱,悲哀真与权力无关?菊若被牺牲了,下一个真的轮到了千雪吗?如果他是皇帝就好了,可如果他是皇帝,他能不为这国家所缚?父皇还是得不到他最心爱的人。若情与理最终产生了冲突,是成大义还是全私情?况且,通往最高位置的那条路……究竟会让他失去多少东西?父皇的意思他很明白,做皇帝可以有情,但是不能是迷恋。女人永远是必须排在江山之后的生活辅助品,可以宠,但不能溺,可以爱,但不能痴。是否在当年放弃傅婉盈时父皇就已深谙这个道理?所以今日,他不会让自己的儿子重蹈覆辙。
千雪的动作渐渐缓下来,景飞依旧拥着她,他想,这一生……大概是放不开了。属于他的,他可以得到的,为什么要放弃?母后半生悲凉,父皇多年的孤寂愤恨,不都是因为没有得到吗?而他上官景飞……要紧紧握住手里的这份珍贵。所以,千雪不可以有事,因为他不允许,他还没有告诉她他的决定。
两天两夜,千雪的烧退了又热回去,反复多次,小紫她们不断地给她敷冷帕,换下汗湿的衣物。汤药也是几个时辰就一碗端上来,开始灌不下去,景飞干脆用嘴巴喂她。宫女们见状都不好意思地别过头去,一边却又忧心着主人的病情,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平常百姓家也难见丈夫对妻子如此细心的,何况是帝王家?伺候的下人轮流着换了一批又一批,景飞却始终不曾离开半步。
第三天午后,雪后初霁,千雪总算没再烧上去,人也缓缓清醒过来。四个太医集体松了口气,脑袋算是保住了,然而景飞并没有允许他们回太医署,只叫人收拾了宁安宫内的房间给他们休息。
“你……快去歇着吧。”虽然声音低弱,全身没有力气,千雪还是劝着已经一脸倦意的景飞。
“别说话,一会先喝点粥,两天没吃东西,肯定饿了。”
小紫这时端着一碗热粥上来,听到景飞这样说,不禁插话:“殿下您也两天没吃东西了。”
千雪怔住了,他们不是在冷战吗?景飞没好气地给小紫一个“多嘴”的眼神,回头又对千雪说:“你先吃着,我去换身衣服整理一下就回。”
千雪拉住他衣袍的下摆:“去睡觉,不许太早回来。”
四目相对,景飞看出了她的坚持,便颔首应下了。
出了听风阁,景飞召来晴天,吩咐她暗嘱宁安宫的所有人封住千雪脱险的消息。而后直接进书房写了封信,并让白天将信送往城郊西面十里外的松月居。办妥后,景飞才松懈下来,靠在大椅上假寐着。伤了千雪,他要让孙贵妃退无可退。想想还是一石二鸟呢,何乐而不为?
千雪脱险的第二天,正是林菊若回门的日子。他们预备先去祭拜了林王妃,再回宁安宫看望千雪。上官鸿对这个安排也甚是满意,家宴只能日后再补了,如今千雪病重,露华公主也方从惊吓刺激中稍缓过来些,实在没有心情。
“皇上——皇上——四……四皇子……”通报的太监激动得都说不出话来了。
“四皇子怎么了?”上官鸿闻言迅速从座上起身询问。
“他回来了!可是……”
“回来了?”心中一喜,总算等到了这一天,皇家的子孙岂可中日流离在外?即便他不回,等这边的事忙完,他也会派人把他催回来的。不过……他怎么偏巧在这个时候回来?正欲再问详情,旭飞已经穿好往日的皇子服饰,进承乾宫来见驾。
“父皇……儿臣回来了。”
上官鸿抬眼一看,纵是早知晓旭飞容颜已毁,可眼前那张脸还是让他不忍。
“好,好,回来得正是时候,合该是一家团圆的日子。去见过你母妃了?”
“方才见了。”
“想必你也听说了露华公主的事情,她提出解除婚约,朕不好自己作主,已经发了信儿给西夷王,可巧你也回来了,等西夷王一到,咱们面对面解决这事儿吧。”
“是,父皇……儿臣听闻千……皇嫂也牵连进此事,不知……”
上官鸿眼中闪过一抹凌厉,旋即叹道:“那丫头……现在御医们还在宁安宫候着呢,说是情况不大好。”
“儿臣……想去探探。”
“自家人还这么客气干什么,去吧,也是应该的,有什么消息记得跟朕说一声。现在宁安宫里怕是一团乱,朕去了他们可能更是忙不过来。你带上露华,去看看也好,毕竟千雪是为了她才病的。”
“是!”旭飞没料到父皇还来这么一招,再考虑一下,也想明白了,自己刚回来就一个人跑去看大嫂,似乎也说不过去。昨日接到大哥的信,他脑子就蒙了,若非事态严重,以大哥的性子,绝对不会通知他的,这次母妃做得太过分了,露华毕竟无辜。还害了千雪……想到她在宫里生死未卜,他怎么也呆不住。绚儿劝他冷静,然而他怎么冷静得下来。不忍看她的失望,他留书悄悄回了宫里。不想让母妃承担所有的罪孽,她所做的都是为了他,自己的未了事,还是自己回来面对吧。
娴妃的不欢迎旭飞可以明显感觉到,一场较量,彼此都心知肚明,表面那些堂皇的理由骗得了局外人瞒不过局内人。
“父皇吩咐我接了露华去代他去看皇嫂。”旭飞淡淡地说明来意。
娴妃心中有些歉然,露华能得救,这次倒全赖了千雪。
“去请公主出来。”娴妃说完便推说有事进了里屋,让旭飞在厅里稍等片刻。
等了一会,果然见露华缓缓掀帘而出。乍见坐在厅里的旭飞,她原本的黯然顿时化为心痛,紧紧咬着握住的拳头不让自己的低泣发出声音。
旭飞望着她,看来,那件事对她影响很大,眉宇之间再无往日的娇纵任性。脸色也有些苍白,娇小的身子裹在裘大衣里越发显得单薄。对她,他是只有抱歉了。
“公主身子可好些了?”
“我没关系了,就是千雪姐姐……我也准备去看看的,正好你这时就回来了。”她不会天真到以为旭飞是为了她回来,兜转了一大圈,她方才明白父王当日的训诫。在翰日国礼数森严的皇宫里,她的身份只是一个小国公主,再也无法像在西夷一般,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她放弃了那么多的爱来追求旭飞一个人的眷顾,是痴还是傻?那场劫难让她切实看清了自己到底是处在一个什么样的环境里,闲秋苑……西夷再明净的山水到这也会被染黑。
他们一路无语到了宁安宫。景飞接到通报后抿紧了唇,伸手一扬,桌前那幅栩栩如生的画像便“呼”地卷了回去。他居然真的来了!上次他退了一步,今日定教他看清千雪的心到底是谁的。
“两位来得不巧,千雪刚刚睡下了,我们暂时还是别去吵她吧。”
露华欣喜地问:“她醒过来了?一切都平安么?”
“有劳公主惦记,方才太医们已经回了太医署,说以后静心调养便可,总算是有惊无险。”
旭飞费了那么大功夫进来,哪里肯连千雪的面都没见就回去,便说道:“我们是代父皇过来看嫂子的,不见着实在不放心,一会父皇问起来怎么交待?若大哥皇兄不嫌我二人叨扰,等上一等亦是无妨。”
露华也很想看看千雪,当面磕谢她的救命之恩。听旭飞这样说,不禁也跟着点头。
景飞浅笑如风,一脸无害的表情,向一旁的小福子使了个眼色,小福子领命后从袖中掏出一个精致的木匣,恭敬地呈于景飞手上。而旭飞的脸色在看见那个匣子之后就变得异常难堪,眼睛死死盯着,仿佛难以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千雪方才已经听说了四皇弟回来的消息,转告我将这个东西还给你,我正想着送到萃文宫去呢,可巧你就来了,也省得我跑一趟。”说着便把手中的匣子递给旭飞。
旭飞夺过匣子,打开一看,里面赫然是他送千雪的那支木簪。他激动地站起来:“不可能!我要见她!”他还记得当日千雪收到这份礼物时多么开心,像个精灵般在他面前旋转。这样地千雪,断不会如此绝情。退还木簪,是要从此一刀两断吗?
露华起初被旭飞突来的举动吓了一跳,但是看着眼前两个男人对峙的目光,她很快就明白了。一股浓重的哀伤压着胸口,看来,她退婚的决定是再正确不过了,他的出现,从来都不是因为她。
“四皇弟,望你谨言慎行,你要见的人已经不是当日的相府千金,她如今是我上官景飞的妻,翰日国名副其实的太子妃!”景飞的声音不大,但是字字都很有力量。
旭飞死死抓着那个匣子,被这席话震得垂下眼睑。露华的心跳紧张而凌乱,连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从来不知道,温文儒雅的太子也可以这般残忍。抛向旭飞的眼神里不禁多了几分心疼与劝慰之意。
景飞见他再无反应,便起身道:“宁安宫这两日乱得很,也没好好招待两位,等千雪好些再设宴款待吧。一会晏公子跟菊若要来,你们可有兴趣见上一见?”
露华也起身:“谢过太子殿下,既是公主和驸马要来叙旧,我二人怎好打扰,这便告辞了。”说完硬是拉了旭飞离开。
景飞回头吩咐小福子:“送四皇子和露华公主。”
听风阁内,千雪正坐在铜镜前描眉,身上披着一件雪白的狐裘披风,乌黑柔顺的长发直直披泻在背后。而小紫和晴天晴云正在旁边劝着,恨不得把她拖回床上去。
“小姐,你这病还没好呢,起身做什么?”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