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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识。”古沛帆得意洋洋地道:“我认识你六叔,还知道秀禾。”
“你怎么知道?”宛晴大奇,困惑地瞅着他。
“我来的时候,我姨妈就告诉我了,秀禾是你大妈给你大伯娶的三姨太,可是她又和你六叔有暖昧不清的关系。”
“你胡说,他们真的没有什么关系。”宛晴怒道。
“那你六叔更可怜,他没有勇气反抗封建势力,连表达爱的,勇气都没有。”古沛帆搬出一些名词,听得宛晴一愣一愣的,却无比佩服他。
宛晴捏着那封信,脑子一阵混乱。
古沛帆想看看这个秀未到底写了什么给那凶凶的大太太,也是因为无聊找点有趣的事做,于是,这天宛晴取了秀禾的信,在他的怂踊、激将之下将信打开看,愈看愈心惊,一时六神无主,信里写道:
……太太,说实话,在这个家里,我感到很不适应。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有一种不祥的感觉,老爷和二太太总在吵架,但很快又会和好……每到这个时候,我就觉得这座房子很小,到处都充满吵架的声音,我从来不敢听他们吵架,在吵些什么,因为我害怕听到我的名字,我知道,我就是那个令他们感到不愉快的原因……
事实上在很多时候,老爷还是挺护着我的。这让嫣红更加生气。我理解老爷,他真的很为难。毕竟二大太怀上他的孩子。
二太太处处跟我比,我没有一味地忍让,正像您信上所说的那样。最近老爷回家越来越晚了,他可能是跟嫣红吵架吵得累了,他宁可把时间花在办公室里,所以我们见面的机会也就越来越少。
但是他总给我打电话,这几乎成了我们唯一能单独在一起的时光,我喜欢电话,两个人离得那么远,却可以得在一个房间里那样面对面地说话,我觉得挺神奇的,可就连这样,也让二太太紧张,好像每次我跟老爷通电话的时候,她都会出现在我身边,我倒觉得,二太太挺可怜的。
虽然她总是怀疑我,有时候已经到了很可笑的地步,比方说,她竟然觉得我在炒饭里放了毒药,要打掉她的孩子,但是尤妈说,怀孕的女人都这样,总是疑神疑鬼的,你也跟我说过:怀孕是一个女人唯一争取主动的机会。以前所有的不满和担心,都希望在这个时候解决;今后一辈子的希望,都想在这个时候建立,这时候的女人操。。的事情,实在太多了。
老爷已经很烦了,他说他都不爱回家了,曾大夫说这是正常的,还出谋划策要老爷少回家,避免正面冲突,老爷已经无可奈何,毫无办法了……
城里也有快乐。娴雅小姐就对我很好,我们一起逛街、看电影、喝咖啡、吃西餐……她教会我许多城里女人喜欢的新鲜事,我现在不再像刚来的时候那么害怕城市了。
我真的没想到,除了服侍男人和生孩子,老天在这个世界上还给女人安排了那么多有趣的事情……娴雅让我明白了,我不比任何女人差,其他女人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
她还对我说,任何女人都可以按照她自己的意愿生活,就看她有没有勇气。
太太,我一直把你当作我的娘,现在,女儿有内心里话想跟您讲,说错了,您别见怪,还记得那天晚上,您给我讲了您和老爷年轻时候的故事、、回去之后,我哭了很久。为您更为我自己。
您想过吗?作为女人,我们做的梦都是一样的。不同的是梦中的那个人是不一样的,您依然坚守着您那个希望,毕竞,是因为您第一眼看到他就爱上了他,而我却不同。
我同老爷恰恰没有和您一样的感情,我觉得同一个男人在一起,首要的是有没有爱情。
我是为了报答您,才和老爷在一起的,可是,我现在觉得,单凭这样的报答,不足以完成您所希望的要求。
太太,我想回家,我这样说,您能原谅我吗?
宛晴不知道该怎么办?
“当然不能告诉大太太。”古沛帆没好气地道,“你大妈知道了只会百般阻挠。”
“我也这么想的,大妈知道了肯定会伤心死的。”宛晴皱眉,忧心忡忡。
两个回到家里,大太太已经等了很久了:“信呢?”
宛晴结结巴巴道:“我……我……我给弄丢了。”
“什么?”大太太,又气又怒,“你怎就给弄丢了?”她气极举手要打,“你不知道我在担心秀禾吗?怎么这么不小心!”
“秀禾,秀禾挺好的。”宛晴脱口道。
大太太疑惑,问:“你怎么知道?你看信了。”
“是……是,我太担心秀禾了,所以就先看了。”宛晴不得不继续说。
“那秀禾都说了什么?她好不好?”大太太急切地问道。
宛晴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情急之下胡乱说道:“秀禾挺好的,她说娴雅挺照顾她的。”看大太太似乎信了,继续说下去,“大伯越来越喜欢秀禾了,越来越讨厌二太太了。”为了加强效果,宛晴的表情由喜人怒,惹得大太太脸色缓下来。
“我也这么想着,老爷怎么会不喜欢秀禾呢?”大太太喃喃道,“我最了解老爷了,他看秀禾的眼神,和看我年轻时候一模一样。”
宛晴并不明白大太太所说的感情,她只是心虚地看着大太太又喜又忧的面容,庆幸自己骗过大太太。
大太太的眼里盈满激动的泪水,她的视线模糊了。她开始回想,回想自己的年少时光,年少时的喜悦,年少时的笑语,年少时的爱情,当然,还有痛苦,挣扎,眼泪,误会,孤独……不由自主地,她发出一声长叹。
秀禾无意识地搅动着小勺,杯中出现一次次的漩涡,她觉得自己仿佛也身处人生的漩涡中,完全的身不由已,无可奈何。
“娴雅姐,我很担心。”
“担心什么?”对面的娴雅放下咖啡杯,问。
“我刚给大太太写了信,信上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我怕大太太会很伤心。”秀禾蹙眉,“娴雅姐,你说我错了吗?我恐怕不能做到大太太希望的那样。”
“你没有错。”娴雅平静地说,令秀禾松了口气,“每个人,不论男女,都有权利按照自己的意愿生活。”
“可是,大太太对我那么好……”秀禾忧心地道,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
沈娴雅笑笑,示意她看桌上的书,道:“我快结婚了。”
“是吗?我听老爷说过,下个月吧?”秀禾眼睛一亮。不能说她是全心全意为她和容耀辉祝福的。但她喜欢娴雅,真心的喜欢。
“不一定,我要先出一趟远门。”她嘴边浮现一个无力的微笑。
“出远门?为什么?”秀禾睁大眼睛,疑惑的望着她,一可是,你们就要结婚了。”
“正是因为要结婚了,才需要冷静地给彼此一个考虑的时间,”沈娴雅苦笑,“我希望我们的婚姻建立的纯洁的爱情上。”
“如果你走了,耀辉一定会很伤心的。”秀禾想劝阻她。
沈娴雅笑道:“不用说了,我今天就是来跟你道别的。”她又看向桌上的几本书,“这是他让我买给你的,他很明白你想看哪些书。”
秀禾笑道:“在乡下,他也算是我的半个老师。”顿了一下,又道,“你不能留下来吗?”
沈娴雅摇头:“心已经伤过了。”她吐出一口气,“所以这次才要冷静、理智地考虑。”
之后,沈娴雅去公司找到容耀辉,说明来意。
容耀辉很震惊,却又无奈。他沉声道:“你别走。”
“你爱我吗?”沈娴雅问,看着他的眼睛。
容耀辉逃避地躲开那专注目光,站起来走近她:“我爱你,我说过几千次了。”
“就是因为你说得太多了,”沈娴雅低头,伤心道,“只要是真正的爱情,分离只会使它更纯洁,更真挚。”她吸吸鼻子,却止不住潸然泪下。
容耀辉无奈道:“可我们的婚礼不只是我们两个人的,还是我大哥、你父亲的,是两个家族的。”
沈姻雅抬头,用陌生的眼神看着他,耀辉继续说下去:“你也知道,我们婚礼那天两家公司也会宣布合并。”
“你又来了。”沈娴雅气极摇头制止他继续说下去,“我希望我们的婚姻只是简单地建立在爱情的基础上,而不是掺杂其他。”
容耀辉无话可说,末了握住她的手,柔声道:“那你就先去吧,记得每天写信给我,告诉我你在哪里,要好好保重身体,早点回来。”
沈娴雅凝目望着他,投入他的怀中,哽咽道:“记住,我是爱你的。”说完挣脱他,冲出门去。
容耀辉捶桌叹气,不知道事情怎会演变到这个程度,他坐回椅子,拉开抽屉,里边赫然躺着那只精致的香包。
砰砰的敲门声打断他的思绪,他关好抽屉,推门而人的是容耀华。
“我不管那位姑娘什么时候回来,总之你见到她时第一句话要说:我爱你,明白吗?”
容耀辉站起来,没有说话,垂头丧气地问:“大哥怎么这么晚还不回家?”
“我真后侮没回家,要不也不会听到这样丧气的话了。”他坐到椅子上,严肃地说;“耀辉,你要明白,你们的婚姻不是你们两个人的,是两个家族的,如果你是容家的好儿子……”
“大哥,你别说了!”容耀辉不耐地打断他,“您说的道理我都明白。”
“明白就照着这些道理去做!”容耀华接道。
容耀辉叹口气:“做男人真累!”
“哼!是很累!”容耀华想到乌烟瘴气的家里,也重重的哼了一声,“大哥累了一辈子了,现在该你了。”
“对了,大哥还不回去?”容耀辉奇道
“回去?我在躲!躲家里那个姑奶奶!”容耀辉生气,“嫣红仗着自己怀了容家后代,整天惹我生气。”
容耀辉立即想到了秀禾,“那三太太不是受委屈了?”
“委屈?有我在谁敢给她委屈?”
容耀辉也不争辩,说:“那现在也该回去了,大哥,我送您回家。”打开抽屉收拾文件。
容耀华起身,正要出门,一阵头晕目眩,不由扶住桌边,容耀辉忙道:“大哥,你怎么了?”急忙赶过来扶住他。
容耀华站定,忽然瞥见耀辉打开的抽屉里躺着的香包,他一怔。
容耀辉发现了,一时也不知说些什么,他立刻想关上抽屉。
容耀华沉声道:“怎么你也有一个香包?和秀禾给我的那只一模一样?”
“这……”容耀辉不知如何回答,急中生智,道:“哦。这是在乡下时,我看着好看,就自己拿了一只。”
“赶快还给秀禾。”容耀华沉默了一会儿,“明天你不用去了,我带秀禾去上海。”
从上海回来,容耀华惊怒地发现二太太余嫣红竟从家里搬出去了,他在饭桌上朝众人发火。
尤妈战战兢兢道:“二太太说风水先生说了,这对孩子好,她也是为了老爷……”
“为了我,都是为了我!”容耀华怒道。
“要不……大哥,我去接二嫂回来?”容耀辉迟疑下,说道。
“你去接什么,她也不知道发哪门子疯。”
“二太太可能是……”秀禾轻声道,还没说完,就被容耀华凌厉地眼神吓住了,噤声不语。
“要你说话了吗?没规矩!”容耀华冷冷地道。
秀禾垂头,心中叹息,却又发作不得,她仰人鼻息,喜笑怒骂皆得看人脸色,早该明白的,不是吗?一趟上海之行又算什么。恐怕抵不了二太太肚里孩子一根汗毛。不禁蹙眉自嘲。
容耀华沉吟了会儿,问:“秀禾,你刚才说可能什么?”
秀禾抬头看看他,道:“二太太可能生气了,因为老爷带我去上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