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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去阻止他们?高端密会不保护不参与协商的种族。人类将被缓慢但坚决地赶回母星——要是到最后还回得去的话。”
“除非开战。”雅列并没有掩饰他的怀疑。
“正是如此,”布廷说,“问题不在于人类,而是殖民联盟。除掉殖民联盟,除掉现在这个牧养人民、为了一己私利愚弄人民的政府,用真正致力于服务人民的政府取代,加入高端密会,通过分配得到新殖民地的合理份额。”
“而且在你的领导之下,对吧?”雅列说。
“在理清条理之前,对。”布廷说。
“但要去掉你的行动盟友勒雷伊和艾尼沙将要夺走的那些星球。”雅列说。
“毕竟无利不起早嘛。”布廷说。
“还有奥宾人占领地球。”雅列说。
“那是为了我,”布廷说,“个人要求。”
“倒是不错。”雅列说。
“你还是低估了奥宾人对意识的渴求程度。”布廷说。
“我还更希望你是在为佐伊复仇呢。”雅列说。
布廷后退一步,像是挨了一耳光,他凑近雅列,咬牙切齿地说道:“你知道失去佐伊对我意味着什么,你知道的。让我告诉你一些你似乎不知道的吧。从勒雷伊人手中夺回珊瑚星之后,军事情报局预测到勒雷伊人将发动反击,列出了五个最危险的目标。奥玛和科维尔空间站就在最顶上,知道防卫军是怎么处理的吗?”
“不知道。”雅列说。
“什么也没做,”布廷啐道,“就因为防卫军在珊瑚星战役后被摊薄了兵力,某位将军认为他非常想从罗布人手中抢夺一个殖民星球。换句话说,占领新地盘比保护既有产业更重要。他们知道会遭受袭击,但什么也没做。在奥宾人联络我之前,我只知道我的女儿之所以会死,都是因为殖民联盟没有履行应尽的义务:保卫自己人民的生命,保卫我女儿的生命。相信我,狄拉克,这一切都是为了佐伊。”
“你的战争要是没能按照计划展开呢?”雅列轻声问,“奥宾人仍旧想要意识,但没有东西可给你。”
布廷笑着说:“你暗示的是我们已经失去了勒雷伊和艾尼沙这两个盟友吧?”雅列没能掩饰住惊讶。“对,我们当然知道。不得不承认,我还担心了好几天呢。不过现在我们有办法让事情回到轨道上了,单凭奥宾人就能拿下殖民联盟。”
“你恐怕不会告诉我是什么办法吧?”雅列说。
“我很愿意告诉你,”布廷说,“那就是你。”
萨根在地上抓挠,寻找能充当武器的东西。手指握住了什么结实的东西,她使劲一拔——只是一块泥巴。
唉,去他妈的,她心想,一跃而起,把泥巴块扔向恰好驶过的悬浮车。泥巴块砸在第二个奥宾人的脑袋上,他向后坐在第一个奥宾人身上,第一个奥宾人没有准备,身子一歪,从鞍座上掉了下来,四仰八叉地落在地上。
萨根一眨眼就从草丛里扑到了那个奥宾人身上。头晕目眩的奥宾人举枪想瞄准萨根,萨根向旁边一让,抓住武器夺过来,顺手砸在奥宾人身上。奥宾人尖叫一声,倒地不起。
悬浮车在远处调头,准备冲向萨根。萨根看了看手里的武器,想知道能不能在悬浮车回来之前搞明白怎么用,随即放弃了这个念头。她抓住地上的奥宾人,一拳打在对方脖子上,免得它恢复战斗力,她在奥宾人身上寻找利器,发现奥宾人腰间挂着像是战斗匕首的东西——形状和重心都很不趁手,但现在别无选择。
悬浮车已经完全转过身,正在扑向萨根。她看见炮管旋转,准备开火。萨根握着匕首俯身,另一只手拉起地上的奥宾人,闷哼一声,把奥宾人扔向悬浮车和炮口。针雨打得奥宾人在半空中手舞足蹈,萨根躲在他背后,跳到一旁,但尽量接近悬浮车,在驾驶者经过的那一瞬间挥起匕首。她感觉到胳膊被猛扯一下,自己转了大半圈,倒在地上,而匕首插进了奥宾人的身体。她在地上躺了几分钟,昏头转向,全身剧痛。
她好不容易爬起来,看见悬浮车在几百米外空转。奥宾人还坐在上面,脑袋耷拉着,只靠一小块皮肤连在脖子上。萨根把奥宾人推下悬浮车,收缴了武器和给养,擦掉座位上的血迹,花了几分钟研究怎么使用。她开着悬浮车掉头,飞向防护圈。悬浮车轻而易举地越过钢矛炮屏障,萨根在火力范围外降落,停在哈维和西博格面前。
“你看着很糟糕。”哈维说。
“感觉更糟糕,”萨根说,“好了,你是想搭车离开,还是再跟我继续磨嘴皮?”
“那要看情况了,”哈维说,“去哪儿?”
“我们有任务,”萨根说,“咱们还是去完成任务吧。”
“那是,”哈维说,“咱们三个人,赤手空拳干掉几十个奥宾士兵,袭击一个科研前哨站。”
萨根拿起奥宾人的武器递给哈维,说:“现在你有武器了,只是你得学会怎么用。”
“好得很。”哈维说着接过武器。
“你觉得奥宾人要过多久才会意识到他们丢了一架悬浮车?”西博格问。
“一秒钟都不需要,”萨根说,“来吧,咱们行动。”
“你的意识似乎记录完了。”布廷对雅列说,转向他的桌面显示器。布廷还没开口,雅列就已经知道了,因为夹住大脑的老虎钳刚在半秒钟之前松开。“你说能让你回归袭击殖民联盟正轨的是我?什么意思?”雅列问,“我不可能帮助你。”
“为什么?”布廷说,“你难道不想把人类从慢速窒息中拯救出来?”
“就这么说吧,你的讲演没能完全说服我。”雅列答道。
布廷耸耸肩,说:“看来只能这样了。既然你是我——或者说是我的副本——我还希望你能理解我的思维方式呢。可到头来,无论你拥有多少我的记忆和个性,毕竟还是另外一个人,对吧?不过,只是暂时而已。”
“这话又是什么意思?”雅列说。
“我会说到的,”布廷说,“但请允许我先给你讲个故事——能澄清一些事情。许多年前,奥宾人和一个叫亚拉的种族因为地盘起了争执。表面上看,亚拉和奥宾军力相当,但亚拉军队是由克隆人组成的。这意味着他们会受到同样的基因武器的伤害,奥宾人设计出一种病毒,这种病毒有一段潜伏期,时间长得足够让病毒传播开,然后融化倒霉的亚拉人宿主的肉体。亚拉军队被完全抹去,接着亚拉人也是一样。”
“多么美好的故事。”雅列说。
“别急,还没到高潮呢,”布廷说,“不久以前,我开始思考怎么用类似的办法对付殖民防卫军,但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首先,殖民防卫军的军用躯体对疾病几乎完全免疫,智能血不允许病原体的存在。其次,防卫军和特种部队的躯体其实并不是克隆躯体,所以就算能感染他们,也不会得到类似亚拉人的效果。可紧接着,我想到每一具防卫军躯体里都有一件完全相同的东西,而我非常熟悉这件东西。”
“脑伴。”雅列说。
“对,脑伴,”布廷答道,“我可以制造出一种针对脑伴的缓释病毒,这种病毒将在脑伴里扎根,每次有防卫军成员互相交流就复制出去,潜伏到我选择的某日某时发作。它会导致由脑伴调节的所有身体系统发生紊乱,拥有脑伴的所有人瞬间死去,人类的全部星球都将对征服者敞开大门。快捷简单,没有痛苦。
“但有个问题,我无法把病毒传进去。我设置的后门仅限于诊疗使用。我能读出特定系统的指数,能关闭这些系统,但设计时没有考虑到上传代码。要上传代码,我需要有人接受代码,扮演携带者的角色。于是奥宾人就开始寻找志愿者。”
“特种部队的那些飞船。”雅列说。
“我们觉得特种部队士兵若是被封锁了脑伴,会变得更加脆弱。你们从未离开过它,而防卫军的普通士兵离了它还能发挥功能。结果证明这个猜测很正确。你们到后来也还是能恢复,但起初的震惊阶段给了我们充裕的时间进行研究。我们把那些士兵带到这里来,尝试说服他们担任携带者。刚开始好言好语,后来威逼利诱。可惜谁也不肯屈服,倒是都很遵守纪律。”
“他们都在哪儿?”雅列问。
“死了,”布廷说,“奥宾人的劝说手段比较有强迫性。唉,我应该改造一下的。有几个活了下来,我还在用他们研究意识。他们还活着,不过是作为广口瓶里的大脑活着。”
雅列一阵恶心,他说:“操你妈的,布廷。”
“谁叫他们不肯当志愿者。”布廷说。
“他们让你失望了,我很高兴,”雅列说,“我自己也会这么做。”
“我不这么认为,”布廷说,“狄拉克,你和他们都不一样,因为他们的脑袋里都没有我的大脑和意识,而你有。”
“就算有你的大脑和意识,我也不是你,”雅列说,“你自己说过。”
“我说过你暂时还是另外一个人,”布廷说,“我想你恐怕不知道,要是我把这儿的意识——”布廷敲敲他的太阳穴,“放进你的脑袋里会发生什么,对吧?”
雅列想起他与凯南和哈利·威尔逊的谈话,他们曾建议把记录下的布廷意识叠加到他本人的意识之上,不禁浑身冰凉。“会抹掉我现在的这个意识。”
“对。”布廷说。
“你要杀死我。”雅列说。
“唉,对。”布廷说,“不过我刚录制了一份你的意识,因为我需要微调我本人的传输过程。那是五分钟之前的你,所以你只能算是半死。”
“狗娘养的。”雅列说。
“等我把我的意识传送进你的躯体,我将亲自担任病毒的携带者。病毒当然不会¨。w。é。n。 。r。é。n。 。s。h。ū。 。w。ū。¨。感染我,但其他所有人都会尝到它的厉害。接下来,我要干掉你的战友,带着佐伊坐上俘虏舱——你们真是贴心,连这个都准备好了——返回殖民联盟的空域。我会告诉他们说查尔斯·布廷已经死了,奥宾人暂时偃旗息鼓,等脑伴病毒发作再发动攻击,强迫殖民联盟投降。事情就是这样,你和我将拯救人类。”
“别拉我下水,”雅列说,“我跟这事毫无关系。”
“真的吗?”布廷笑了,“听着,狄拉克,殖民联盟不会认为是我给他们画上了句号。到时候我早就死了,他们眼中只看得到你。唉,亲爱的朋友,你不可能置身事外。你没有选择。”
14
“这个计划我越想就越是不喜欢。”哈维对萨根说。他俩和西博格趴在包围科研前哨站的树林边缘。
“那就别多想了。”萨根说。
“这对你来说比较容易,哈维。”西博格说,他想活跃气氛,却没能成功。
萨根低头看着西博格的腿,问:“你真能行?你瘸得更厉害了。”
“我没事,”西博格说,“我才不会像坨屎似的坐在这儿,看着你俩去完成任务。”
“我不是这个意思,”萨根说,“我是说你和哈维可以交换角色。”
“我真的没事,”西博格坚持道,“再说我要是抢了哈维的饭碗,他会杀人的。”
“太他妈对了,”哈维说,“老子就擅长杀人。”
“腿很疼,但我能走能跑,”西博格说,“我不会有事的,不过现在咱们别坐着光说不练了。腿上的肌肉都快打结了。”
萨根点点头,扭头望向科研前哨站。这是一组最简朴的建筑物,北端是奥宾人的营房,紧凑得难以置信;奥宾人大概不想要也不需要任何隐私。和人类一样,奥宾人就餐时也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