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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手里有枪,自己不能确定他真正的目的,只能随机应变拿回刚才那只枪头。孟二奎也是怕死得,额边慢慢起了细汗,心也不觉跳得厉害。
“我认识你,你是丹桂大舞台的孟二奎,是你用飞枪杀了七位王子,我要为他们报仇。”对方在同孟二奎玩心理战术,孟二奎也确实受了影响。与卢局长面对面的一探虚实不同,对象用的是复仇的名义,随时都有可能开枪杀死自己。
“啪。”这时对方朝着屋顶开了一枪。凭着刚才说话的声音,再凭着火光,孟二奎大概能够判定那人的方向,他奋力跃身扑向对方。果不其然,一个重重的扑倒,扎扎实实将对方摁倒在地上。孟二奎额头滑下一滴汗水,屏住了唿吸,掐住对方的手腕,打掉了他手中的枪。
正在西式餐厅同席木兰吃饭的卢局长有急事一般不停的看着怀表,席木兰也细心的注意到这点,她将手中的刀叉放下,对卢局长说:“你有急事?走吧。”
卢局长看着她盘子中的食物,笑着说:“没有,不急,慢慢吃,好戏还在后头。”
席木兰不明所以在望着卢局长半眯的眼睛,视线突然转移到卢局长身后孟二奎之前做过的位置。上洗手间为什么去了这么久?席木兰淡淡的想着,这时一旁的服务员端上了西式小甜点,席木兰借机询问:“刚才坐在那边的先生,已经离开了吗?”
“那位吗?”
“嗯,是的,带着圆边礼帽的。”席木兰形容着孟二奎的样子,转折眼珠子四处寻找着。服务员恍然大悟,说:“那位先生在洗手间。”
“洗手间?”席木兰觉得奇怪,却没有说出口,而是一点点吃起餐桌上的小甜点。
卢局长看了看席木兰的眼睛,满是笑意的说:“失陪一下。”
席木兰望着卢局长的背影,看着他向洗手间的位置走去,去转身进了后厨的门。席木兰敏感的察觉到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于是,她起身跟了上去。
孟二奎将声称前来复仇的男子摁在地上,并将他的枪踢到了一旁,准备抽手找回那支枪头时,对方竟借机反抗起来。即时一个想夺枪,一个想制服与对方,于是双双扭打在一起。
“快说,是谁派你来的?”孟二奎喝道。
“我是来为七位王子报仇的!”对方大喝一声,手指刚刚触碰到一旁的枪,抓起来便朝着孟二奎的方向开了一枪。孟二奎脚下轻点,顺着房屋敏捷的躲躲闪闪,最终跳到了门外,朝着巷子一头跑去。
而此时,跟着西式餐厅后门走出来的卢局长正瞧遇上了孟二奎。孟二奎慌张的在卢局长面前停下脚步,捂住脑袋,躲过了子弹。而卢局长似乎异常平静,看着开枪的人稍稍点头,对方也回应一般一点头,纵身消失在结尾。
孟二奎站起身来,看着远去的黑影,将头上的帽子摔倒了地上,指着卢局长的鼻子,愤愤道:“你是警察,你没看见他再开枪吗?”
卢局长不以为然的双手一摊,无奈道:“孟老板,我还没有问你为什么上洗手间到了这里?”卢局长说着朝那件没有灯光的屋子走去,边走边四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孟老板,今天晚上的来龙去脉你可得给我交代清楚。”
孟二奎不做声,看着早有目的可寻的卢局长朝着黑屋子走去,心中突然没有了之前那份镇定,开口问道:“卢局长不在餐厅用餐,有怎么到了这里?”
“我不是聋子……”卢局长转身指着自己的脑袋说:“我也不是傻子,小子……”说完,又转身继续走,口中却将没有说完的半句小声说给我自己听:“今晚还不人赃俱获。”
“卢局长。”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孟二奎回头一看果然是席木兰,卢局长仍旧微笑着,迎着走过来的席木兰,说:“来的刚刚好,一起看看吧。”
“看什么?”席木兰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然而她心里却有一种说不出的不祥预感。刚才她明明清楚的听到了枪声,所以才朝着这个方向跑来。她以为是孟二奎出事了,现在看来,是真的有事要发生了。
仿佛一切竟在卢局长的掌握之中,甚至他已经做好随时抓捕孟二奎的准备。
三人走进黑暗的屋子里,卢局长就那样认定一定会有所发现,他掏出口袋中的打火机。
明亮的火光照亮了月光不及的部分,卢局长踱步在每一个角落。孟二奎没有自乱阵脚,虽然枪头是自己掷出的,但是没有人亲眼看到,只要自己不不打自招。
“卢局长,你在找什么?”席木兰平静的眼神跟着卢局长的脚步游走,屋子里除了有打斗的痕迹,并没有任何对孟二奎不利的地方。
(文)然而就在她刚刚松了一口气时,向后退了一步,只觉得脚下一绊,下意识的低头看去。凭着微弱的火光,席木兰根据轮廓可以分辨出那便是卢局长要找的枪头,【。52dzs。】枪头之上隐隐还能看到血迹。
(人)席木兰好像明白了什么,她继续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眼神不由望向孟二奎的眸子,孟二奎摸着自己的下巴,若无其事的走到门口。
(书)卢局长仔细的查看着,越来越靠近。
(屋)席木兰灵机一动,娇嗔的“哎哟”一声跌倒在地,既而打灭了卢局长的打火机,并顺势将脚下的枪头收入袖中。卢局长扶起席木兰问道:“没事吧?”
席木兰说:“这件屋子应该没人住,你在找什么。”
卢局长仿佛动了怜香惜玉的心,扫了一眼门外的孟二奎,对席木兰说:“走吧,看到是找不着了。”
席木兰没有再说什么,站起来走了出去。然而,卢局长脸上却浮现出一抹摸不透的笑。
孟二奎走在两人前面,一直在街道要进入西式餐厅时,卢局长突然喊住他,不肯罢休的问道:“好好地吃饭,不知孟老板去那破屋子做什么?”
“卢局长,我也没有比你早到几步,听到枪声才去的。”孟二奎脸上也挂着笑,说完转身进了西式餐厅。
卢局长继续绅士的让席木兰走在前面,而也就是在这时,席木兰袖口的那一点点血迹映入了他的眼帘。
好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一般,卢局长看着席木兰吃完了小甜点,有一句每一句的和她闲聊着。而席木兰却有一些心不在焉,最后声称太累,便等着卢局长结账。
孟二奎嚼着盘中的美食却索然无味,他将事情从头到尾回想了一遍,可以确定的是,一切都是卢局长利用冯侦探布的局。刚才没有找到证据,怕是还不肯罢休。
卢局长结完帐同席木兰一同上了车,孟二奎也起身离开西式餐厅,看着两人的黑色轿车远去,孟二奎再度返回那件漆黑的房屋。
然而,四处寻找之下也不见那支枪头,更不见卢局长或者其他的返回。看着之前与那个黑影扭打的位置,孟二奎突然想起席木兰站在那里的摸样,想起了她的摔倒,一切豁然开朗。如果换做别人,他或许会紧张,然而对方是席木兰,孟二奎似乎将心放了下去。
而在那辆只有席木兰和卢局长的黑色轿车里,卢局长突然打破了沉默,边开着车,边从后备境中注视着席木兰的神情:“你准备帮那小子?”
“帮谁?”席木兰一脸平静,望着车窗之外,淡淡的回答:“我只想别人帮我,我帮了谁。”
卢局长说:“你的事儿,我一件也不会耽误,但是孟二奎这小子的事,按我的意思来。”
席木兰没有作声,望着潮湿的地面不由心凉一半。
舞台上不管谁离开了,总有人再去唱。
关一龙又一次失去了踪影。孟二奎上门找过冯侦探,冯侦探却是一个心领神会的人,没有再接手,更是没有在透露。
第八章 真相大白
孟二奎只能回到戏台上,空下来便去四处寻找。
可是,想躲起来的人,想找的人却是永远找不到,于是,就这样每天的记挂,每天的想起那个离开的背影。
对戏的人变了,席木兰却没有觉得不习惯。
丹桂大舞台内仍旧座无虚席。当初关一龙赢了岳江天,夺了“武生泰斗”的金匾,如今孟二奎赢了关一龙,站在这个舞台之上。戏迷要看的其实不是“岳老板”,也不是他“关老板”或者“孟老板”,观众要看的是谁赢了,谁留了下来。唱戏嘛,台上台下都被人当做一场剧情在看。
戏子在台上唱戏,看的是三分技巧,七分新鲜。换了人了,出了新花样儿了,谁成了角儿了,他们就追谁捧谁,你唱便听你唱,你不唱,便听别人唱。说来有些凄凉,却人人都知道。
此时孟二奎站在台上,唱着关一龙唱过的段子,站在关一龙站过的位置,手上的把式是关一龙耍过的,连身上的繁复戏服都是关一龙穿过的。曲不变,唱调不变,对手不变,只是人换了。有人问他索要签名,他想起大方挥笔的关一龙,自己想学,学不会,自己不是关一龙,没有那般明朗。美艳少妇上门,自己冷冷拒绝,自己不是关一龙,连逢场作戏都不会。
戏唱完,满堂观众起身欢唿喝彩。听着如潮涌般叫好的声音,孟二奎一时觉得自己不再是自己,而是自己的师兄关一龙。
“二奎,怎么了?”席木兰站在台上,小声的问道。孟二奎这才回过神来,接着谢幕。自己还是自己,而就在这一刻孟二奎却下定决心,无论关一龙去了哪里,他终将找到他。关一龙是他唯一的亲人,师傅曾今说过:“做不了兄弟,也要讲义气!”
戏散了。席木兰卸了脸上厚重的油彩,穿着时下流行的长裙,化了精致的淡妆,打扮得摩登入时,步履轻松地走出剧院。孟二奎一身黑色西装,依旧带着绒面圆边礼帽,跟着出来,在她身后叫道:“木兰,我送你吧。”
席木兰停下来,略显生分的回过头,对他笑笑:“谢谢,不用了,有朋友等我。”说着走向街边停着的一辆黑色汽车。孟二奎心中有一丝痛楚,自己的周遭一时变得如此陌生,就连木兰的眼神都变得那样冰冷。
孟二奎眼睁睁看着席木兰上了卢局长的车,站在原地不知是进是退,最后干脆独自一人上了另一辆车。
车内,卢局长面带微笑的开着车,似有一丝得意,席木兰一声不啃的坐在旁边,眼神冰凉的望着窗外,绿树、霓虹、街道、商店、各式建筑,飞一般向后退去。光影、风、云、人,快得好似流转的光阴。一转眼,席木兰已经在短短的时间内,经历了这么多,岳江天的死、天和班的担、复仇的心。而且亲眼看着他们师兄弟两个经历了这么多。她看着他们从初入上海时的土里土气一无所有,到后来意气风发红极一时,再到后来杀红眼兄弟反目,犹豫、决绝,一直到如今一个潦倒,一个消沉……一个寻觅,一个隐匿。
关一龙败了,败得众所皆知,一如当初的余胜英、岳江天。那几日,只要一拿到报纸便能看见关一龙如何一夜破产。席木兰拿着报纸,心里却尽是淡漠,岳江天的仇报了。
卢局长边开车边得意问:“一个已经解决了,这个你打算怎么办?”
席木兰回过神来,疲倦地向后一靠,依旧看着窗外:“不知道,没想好。”席木兰做事成熟,她那里是不知道,而是不再想追究孟二奎。那块匾,才是她的目标。
卢局长从车镜中观察席木兰的反应,他斜着嘴角笑笑:“我告诉你怎么办!”
席木兰转过头看着卢局长的脸。
卢局长的语气平静中带着阴狠:“我把孟二奎抓起来,枪毙了,你的仇就报了!”
席木兰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