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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焰王啊,你在家太好了。”“忠”推开门走进来。
去他的,他都还没理清思绪,这些烦人的老头就来了。他们等着烦他已经多久了,他昨天深夜才回来,今早的访客就络绎不绝。
“别横眉竖眼的,我找你有正经事。”“忠”将手上的本子推给他。
“这是什麽鬼东西?”一堆人名。黑焰没接过本子,仅是纠着浓眉不感兴趣地瞪着,一颗心写满李洛心和一地碍眼的湖绿。
“你的红妆新娘名单。上面将每个人的身分、背景都交代得很清楚,你有空看一看。”焰王也是条硬汉子,不是容易说服的孩子。
“我的是明年,你还记得吧?”他按捺住性子,尽量不想对“忠”发火。“炙的都还没结束,你们就把主意打到我这边来了。”
“炙帝的事已经告一个段落了,你不知道吗?”“忠”奇怪地看着他,彷佛他的话很可笑。
黑焰蓦然想起欧阳米雅刚才的一番话,坏心情很快地被挑起。对於娘那种不着边际的话,他原是半信半疑着,这下子长老却像是来证实什麽似的。妈的,全世界的人都在等着看他抓狂,是不是?他不发火,他们就不爽吗?
“别告诉我他选了李洛心。”他绝对无法忍受这个,炙不能选她。
“难道你不知道?”“忠”理所当然的反问。
好,他就抓狂给他们看!黑焰近乎反常的冷静,只允许瘦削的脸颊淡淡地透露出些许愠色,其他一概保持沉默。他要将屯积多时的郁气先送给一个人,然後再抓狂给全世界的人看。妈的,豁出去了,谁怕谁呀!
###“我真的被黑炙哥搞胡涂了。”李洛心皱着脸,纳闷地帮小物洗澡。在懒洋洋的午后,泡水的确是消暑的方式之一,难怪小物老爱在泥塘打滚。
陈妈揪着小宠,很努力地刷他的羽毛。“没什麽好纳闷的,我早说过你和炙有缘。果然!你常在他视界出现,终於引起他的注意了。”
“他只是迫於无奈邀我为伴,怎麽你和长老们便就此认定他选了我。”李洛心失笑地掐掐小物肥嘟嘟的肚子。她该怎麽拒绝他的邀约,以杜绝层出不穷的辈短流长?看样子溜回台湾是最好的方法了。
“你知道焰回来了吧?”陈妈放下小宠的左翼,将它转个身,拉起右翼。
“这麽说,小物要回归主人了。”她淘气地拉着小物的软鼻,摇了摇。“好舍不得哦!它最近开始黏我了,让我好有成就感。”小物颇有同感似地,用湿湿带水的鼻头蹭了蹭她柔嫩的脸庞,以博取她的欢心。
“想它就去焰那儿看它就好了。”陈妈看她和小物依依不舍的模样,不觉好笑。自从那天洛心告诉她,她个性原就好玩,根本不是怕羞的女孩,还再三向她道歉後,她对这丫头的喜爱又更深一层。也许是第一眼的印象太好,所以她并不介意她的隐瞒,人的本性再怎麽隐藏还是会有漏洞,从她和小物的相处由排斥到融洽,就知道她的洛心天性善良,欺骗她是不得已的。
“我看不太好。”李洛心一脸苦笑。前阵子他们都刻意在避着对方,就算他没有,为了日子好过,她也能避就尽量的避开他。他气他的,她有她的日子要过,反正他的怒气与她无关。
“姑妈。”说人人到,黑焰在後院大叫着。
“我要出去作画了。”李洛心一听,赶紧将小物身上的泡沫冲掉,推给陈妈,趁黑焰还没走到前院,赶紧冲到楼上。
当她背好画具要下楼时,看到前院有个挺拨的身影正面对着楼梯和陈妈喁喁私语,不免暗暗叫苦。为免正面起冲突让陈妈为难,她蹑手蹑脚趁他和陈妈说话之际,偷偷步下楼梯,往後门溜去,一点也没发现有道阴光紧紧地追着她曼妙的身影跑。
黑焰不动声色地调回视线,和陈妈寒暄不到三句,就抱着小物疾追而去。他要去拧断李洛心的脖子。
李洛心一直跑到海边才敢大口喘气。她干嘛这麽委屈自己呀!真搞不懂。她边架画板,边自问。架好不到一分钟,就瞥见黑焰正朝她这方向远远走来。她视若无睹地戴上耳机,不打算再闪躲。既然陈妈不在这,她也没必要委屈,他不想看到她大可以走开。
黑焰被她那着紫红相间、衬着白底的亮丽无袖上衣和白色短裤的身影迷惑,差点忘了她那双包裹在长裙下的美腿有多匀称,她的皮肤有多白皙动人,她的容颜有多青春可爱了。她不必盛装打扮就可轻而易举打动无数单身汉的心,妈的,娘根本不用买那种衣服给她穿,她只要咧嘴笑笑,炙就会和他一样为她神魂颠倒了。
妈的,他什麽时候为她神魂颠倒了……黑焰脸色阴晴不定,如遭棒喝。
他干嘛站在斜前方静静地怒瞪她。李洛心心儿怦怦跳,很努力想漠视他颀长、英气逼人的身影,若不是他那样专注地瞪着她,她想她一定可以办得到。
黑焰放下小物,沉着脸比比她头上的耳机,示意她摘下。李洛心迳自调颜料,不把他的手势当一回事,仍文风不动。
黑焰大步一跨,缩短两人的距离,一把夺过她的耳机。
“我有话要问你。”他板着脸,声音透着不平的气愤。去他的,他真没用,一见到她这张柔嫩无邪的小脸,一腔怒火又发不出来了。
“我又没阻止你,要问就问,不问请便。”她调好颜料後,开始上色。
“李洛心,你少给我拿乔。”他阴郁地拍掉她的画笔,没头没脑冒出一句,你真的答应了?”
“答应什麽?”她吼他。可恶,她的画作要是赶不上毕业展,全都是他的错。
“当炙的女伴。”他要亲耳听她说,然後再决定怎麽扭断她的脖子。
“请注意,是你出现在我的视线内,不是我去惹你。而且,那也不关你的事。”她拾起沾满沙子的画笔,愤怒地用松节油清洗。
不关他的事?他乾脆不要问,先扭断她的脖子比较快。
“他真的送你一件湖绿色的礼服?”黑焰的声音含了不快和冰冷,企图以(奇*书*网^。^整*理*提*供)阴沉的气势压她。
“你怎麽知道?”她不免为他的消息灵通感到惊愕,那件礼服她才刚拿到而已。
这麽说就是有了。
“你要穿那件礼服陪他叁加庆典?”这下她如愿以偿,得到炙的青睐,所以连鸟都不鸟他一眼,只因为他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天杀的女人。
“有何不可。”她耸耸肩,又低下头。“我穿什麽衣服都不关你的事。”
她一次回答了两个问题,惹火了黑焰。
“走。”他抓起她。
“你要拉我去哪啦!”她死命挣扎,却始终挣脱不出他强劲的手掌。
“买衣服。”他龇牙咧嘴,将呆愕的她拖进他的车库,硬塞进他的车子。
“你为什麽要帮我买衣服?”李洛心愣了好久,等车子冲上路面才呆呆地问着。他的行为极让人困惑。
“因为你那件衣服的布料太少。”他恨恨地加速。
“不会啊!”那件衣服不过是领子低了点,其他部分都很好啊!该包的也都包了。
“不会!”他放声大吼,森冷的气团逸去,怒火上扬。“你想引诱炙,当然不会。”
“我什麽时候要引诱他了,你别乱说。”她坐正身子气恼着。“更何况,我想穿什麽衣服要你管啊!”莫名其妙。
骇人的煞车声突然响起。黑焰停好车子,板着僵硬的脸,侧身面向她。
“为什麽是炙,我就不行吗?”他喉咙发涩地大吼,随即为自己的真情流露错愕不已。
“你……在胡说些什麽?”李洛心的心狠狠地被他话的醋意攫紧。他在戏弄她啊!明明已经有了杨欢,还想骗她。
“我说,去他的,为什麽你千方百计要接近炙,他根本不在乎你。”管他的,说都说了,他管不了那麽多了。
“是吗?”她有千方百计接近黑炙哥吗?她记得没有嘛!有也是陈妈拐弯抹角设计她的。“黑炙哥在不在乎我并不是问题。”她根本没打算嫁他。
“不是问题?”黑焰的脸色惨白,为了残存的自尊,他急急地转开严重受挫的脸庞。“你就这麽喜欢他?”他火大地低哮,那发酵的心既酸涩又苦,令人难受。
“谁喜欢他啊!是你们硬把我和他凑在一起的。”她没好气地扳着车门,“问完了没?车锁可以打开了,我要回去作画。”全岛上的人都把她和黑炙哥配成一对,真惹恼她了。
“硬凑在一起?你不想嫁他?”黑焰脸上迅速恢复血色,差点阵亡的心又欢愉的活了过来。
“我才没那麽倒楣,谁要嫁他。黑炙哥和你一样都是沙猪主义信奉者,哪个女人笨到嫁给你们,不被你们欺负死才怪。”她轻蔑地指桑骂槐。
“去你的,我什麽时候欺负你了。”他气愤地申明。“从头到尾都是你在耍着我玩。你明明是炙的红妆新娘,明明是李家的千金小姐,还跟我玩变身的游戏。我没找你算帐,你还敢罗哩叭唆。”
“请自己回想一下我初到岛上受苦受难的情形,如果不是我太过坚强,早被你折磨死了。”她恨恨地提醒他。他真是莫名其妙,前阵子见到她就像看到仇人,话不说上半句,连看一眼都觉得费力;今天又莫名其妙地抓她到处晃。他到底想干什麽?
“你要算帐,我们会算不完。”他阴郁地望向窗外,怎麽也无法低声下气告诉她,他对她有种特别的感觉。她一定会耻笑他,女人最擅长趁火打劫。
“那就别算。你再忍耐几天,等庆典一结束,我就要飞回台湾,彻底地消失在你面前。这下子你总高兴了?”她如释重负的表情彷佛归心似箭。“感谢天,我终於要解脱了。”
她要回去了?黑焰抓着方向盘的手泛着死白,又拉不下脸留她。
“既然不想嫁给炙,你到黑岛来干什麽?”她以为他是笨蛋,这哪是她随便可以进出的,何况她也拿到红妆帖”了。她拿他当猴耍啊!表不一的女人。他给她机会是因为……因为他尊重她,她最好别真的惹怒他。
“来观光不行吗?”总不能告诉他那纸蠢合约和钓黑炙哥的事。在这种危急存亡之秋,能少一事就少一事,何况她当初压根儿就没想过要履约。
“你再拿我当白痴耍试试看。这是什麽?!”面对她的态度和手上的白纸黑字,他很难保持心平气和。
李洛心见他从口袋掏出一张纸,那明明是……她狠狠地倒抽一口气,不敢相信他会卑劣到这种地步。
“你去搜了我的房间?”那纸合约居然在他手上。
“狗屎,谁会做那种低级事,明明是你故意示威,丢在我的院子。”还振振有词的辩说她不想嫁给炙。“你敢告诉我,上面的名字不是你签的?”他威胁地沉了脸。
如果不是他偷的,就是小舞姊。她知道她回来叁加庆典了,却不知道她将合约交给他的用意何在?
“是我签的,但不是我放的,我也没必要向你解释来龙去脉,可以吗?”她蓄意的挑衅从始至终未曾歇止,当真气炸了黑焰。
“你到底要骗我、耍我到什麽时候?”他冷言冷语,气得快说不出话了。真的是她签的,她真的在意炙、想得到炙,在她偷走了他的心以後。
“是你自己跑来让我耍的,难不成这也是我的错。”真不讲理!“既然你觉得我碍眼,就哪边凉快哪边去,我也会试着离你远远的。总之,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请你放我下车,我不想气死自己。”
“滚下去。”他冷了声,冷了心,连那份藏於内心深处的感情也顺便结冻了。他这辈子再也不要看到她,女人都是不可理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