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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启江见自己已经被认出来了。有些心慌,捂着脸。支支吾吾地道:“你们不好好呆着,逃什么逃!现在弄成这样是你们自作自受!”
黑衣绑匪将一根粗绳子递给张启江:“快点儿!”
张启江挪动肥硕的身体。从小土丘上踉踉跄跄地下去,到地面上时身子一翻,险些栽个跟头。
许青岩把妈妈挡在身后,怒道:“你想干什么?!”
“咳咳!”张启江咧嘴笑道,“青岩,你自己算算,从你上小学起到现在,吃喝拉撒都是我拿的钱,林林总总加一起,也得不少了。我不是要你还啊,不是还,可你总得报答点儿不是?”
许青岩看着他的嘴脸,头一次觉得很恶心,真想不通,为什么过去自己要那样讨好这个继父,一度将他当成自己真正的父亲。有时候,甚至因为姐姐排斥继父,就给姐姐脸色看。
“你要回报是吧!”许青岩上前走了一步,朝张启江脸上猛啐一口。
张启江恼羞成怒,立刻扑上来要把他绑起来。可张启江身体肥硕,动作迟缓,竟被躲了过去。他召唤黑衣人帮忙,才终于将这母子二人重新绑起来,关回废旧工厂里。一直到黑屋子的大门关上的那一刻,孙雪莉才泪眼朦胧地接受了眼前这个残酷的现实,她一直以来倾心照顾、忠心侍奉的丈夫,把她和她的一双儿女,给卖了。
许青岩心中气愤,对这张启江破口大骂,直到骂的累了,才暂时歇一歇。怒气发泄完,许青岩总算是冷静下来,思量着该怎么逃走。如果之前没有逃,还可以指望着姐姐交付赎金之后,张启江会放人。可现在已经看到了张启江和绑匪的脸,他们肯定不会冒着被抓的危险放了自己和妈妈。当然,这不代表他后悔刚才逃跑的行为,只是在想,该怎样继续逃。
夜色渐渐深了,空气中有种茉莉花的香气,莹莹淡淡,让人闻之欲睡。孙雪莉带着泪痕,浅浅睡去,许青岩硬生生地睁着眼睛警惕地盯着周围,可终究也没抵挡住那突如其来的困意,睡倒在妈妈身边,双臂依然保持着保护妈妈的姿势。
澎馆龙家卧室,许青鸟揉了揉眼睛,感觉有些头昏。
“怎么样?”龙茜倒了杯温水给她,同时将事先准备好的冰毛巾递给她。
“谢谢。”许青鸟喝了口温水,又将冰毛巾敷在双眼上,双眼的灼痛感才稍稍消退些。眼睛还很模糊,方才为了看清监控里的内容,靠显示屏太近,用眼过度,又引得毒性复发,灼痛难忍。
“明天一切照计划行事,明天晚上,我会派人把孙阿姨和许青岩送回来。”龙茜见她捂着双眼状似极痛苦的模样,便道,“你就不用担心了,回房间休息吧。”
这几日都紧绷着神经,没有好好休息。不过,许青鸟心里思索的事情太多,实在没有心情去休息。
龙茜催得紧:“我说许青鸟,这是我龙家的地盘,你要是不听话,以后休想再踏进这里一步!”
许青鸟紧绷的心突然松了下来,感到一股温柔的暖意,龙茜的话虽则霸道,却无处不透着关怀。也罢,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用,既然龙茜已经安排妥当,她应该相信她才是。
“好吧,”许青鸟难得的轻笑出声,“我去休息了,一切就拜托龙家的老大咯!”
“龙家的老大才不是我。”
“那你就是龙叔叔之下,万龙之上?”
“上头还有……罢了,”龙茜顿了顿,道,“我送你回卧室。”
“喂喂,”许青鸟苦笑道,“我可还没瞎呢。”
“真没瞎?来,瞧瞧这是几?”龙茜傲然地昂起头,在她眼前竖起两根手指头。
“去你的。”许青鸟随手将她的手指拍开,接着将冰毛巾糊到它脸上,“赏你了。”
“喂!”龙茜扯开冰毛巾,见许青鸟已经缓步挪出卧室,便抱着胸,无奈摇头。许青鸟的脾气可真是倔,但……很合龙茜的味口。
龙茜回过头去看监控,忽而听到一阵门铃声,这个时候会有谁来?她走到门口,看了看门内的来客显示。素来心气高傲,不把困境方才眼里的龙茜,此时竟慌了神。
“茜茜小姐,请开门。”站在门前的老头儿恭敬地道,“厉少爷前来探望小姐。”
“废话,我当然知道……”龙茜哽了一下,孟老出现,必然意味着厉哥也在。因为孟老挡在镜头前面,龙茜张望许久,只能看到他身后轮椅的一角,还有那只骨节分明,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右手。
厉哥来看她,她自是高兴的,可同时也很是疑惑。最近已到深秋,天冷得厉害,厉哥的身体状况本就不好,每到这个季节就要去南国休养一季。深秋夜晚出门造访,这是从前不曾有过的事情。
龙茜生怕厉哥被冷风侵染,也不管这些疑惑了,立刻开了门,冲着孟老嚷着:“这大冷天怎么能让厉哥出来吹冷风?还不快进来!”
孟老似乎早习惯了大小姐的燥脾气,神色淡然微笑,回身走到轮椅后面,推动轮椅。只见轮椅上坐着的年轻男子轻笑着,苍白却棱角分明的脸上满是温柔之色:“茜茜,进屋说。”
“是。”
龙茜低下头,从孟老手中接过轮椅,亲自将厉哥推进屋中,又吩咐孟老道:“去卧室拿条毯子来!”突然,她想起卧室的监控设备,连忙道:“等等!我自己去拿!”
龙茜急忙跑回卧室,挑了一条她之前用过,并且前几日晒过的羊绒毛毯。厉哥身子敏感,新毛毯或者其他材质的毛毯一旦用了,极容易过敏。小时候甚至又一次只因盖了跳新买的毛毯,就过敏住院,险些没闯过鬼门关。
她回到客厅,却发现厉哥和孟老都已不在,寻了片刻,突然感到脊背森凉,心里产生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卧室里,轮椅上的年轻男子望着这一室监控,淡笑着,可玄黑色的双眸深沉得仿佛摸不到底,让人看不真切,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厉哥!”龙茜赶回卧室,果然,自己竟轻易中了厉哥的调虎离山计。
☆、第244章、撞击
龙茜走进卧室,心中惴惴不安。她觑着砺哥刀削般的英俊侧脸,道:“我……”
“玩得可还舒心?”砺哥深邃的玄色眼眸轻轻一闪,语调并不严肃,反倒轻松温和。
“还……还好……”龙茜素来高昂着的只有在砺哥面前才会这般低垂下来,似个做错了事的小女孩。
砺哥瞧见她这般紧张的模样儿,淡然一笑,冰凉的手从毯子下伸出来,轻轻握住龙茜的手:“玩够了,记得回家。”
龙茜感觉到砺哥的手像冰一样冷,比往年更甚,正欲关心,忽而听到“回家”两字,不痛快地道:“我就在自己家,还要回什么家?!该不会又是我爸让你来的吧?那老头太可恶,明知道入了秋,你的身体……”
“除了我自己,谁能命令我?”砺哥一贯地温和,可眼神中的威势不容小觑。
“那砺哥来是……”
“调动了龙组的精英去玩绑票,将家中所有仆人遣散,动用了属于你的那部分金库……你想如何玩,咱们龙组都陪得起,可我得确定你的安全。”砺哥很少一口气说完如此多的话,刚一说完,肺部一口气没回过来,便猛一阵咳嗽。
“砺哥!”龙茜慌忙蹲下来,轻拍他的后背,为他顺气。
从小到大,在那个畸形的家里,龙茜对所有人保持着距离,对所有人都怀有敌意。对妈妈,她恨妈妈无视她的存在,又渴望着妈妈的关怀;对父亲,她怒其自私*,害了妈妈和姑姑,却又深刻感受到父亲对她爱得深沉;对姑姑。从前有多爱,后来就有多恨;对妹妹龙嘉,她愿意用自己的生命换得嘉嘉的灵魂安息。补偿自己曾经犯过的错……这些血肉至亲,或者无视她。或者不知如何与她沟通,慢慢的,所有情感都藏在心里,不说不讲,相对沉默。若非有事情要说,见了面几乎不说一句话。
砺哥将她的所有心情看在眼里,可他懂得她那颗高傲自尊的心,从不会安慰她或者说些大道理。他只在她闯祸的时候。替她收拾残局;在她结交太妹的时候,告诉她哪些人是蛇蝎;在她大手大脚花钱的时候,把金库的钥匙递到她手心里……砺哥不是她的亲哥哥,却比任何一位血亲与她的距离都近。
当初,龙茜同窦月签下红鬼簿的契约,毅然决然。若说失去生命会有什么遗憾,那份遗憾,或许就是没能在有生之年,为砺哥做些什么吧。
“没事。”砺哥轻笑着,苍白的脸颊因剧烈的咳嗽带了些诡异的红晕。
孟老从口袋里取出药瓶。又取了杯温水,让砺哥服下常用的药物。见砺哥状况好些了,孟老道:“茜茜小姐。外面起风了,以砺少爷现在的状况,恐怕无法回程。您看……”
“都这么晚了还回什么回,当然在这儿住下!”龙茜着急地说,“旁边就是客房,快推砺哥去休息!”
“是。”孟老接了命令,便推起轮椅,送砺哥到隔壁客房休息。
孟老关上房门,道:“砺少。茜茜小姐不会看出问题吗?”
“茜茜那么聪明,自然懂得我是要留下看护她。”砺哥笑道,“虽然我是这样一副身子骨。好歹还有颗能用的脑袋。”
孟老摇摇头,砺少何止是有颗能用的脑袋?砺少原是龙浩一好友的儿子,自从好友夫妻过世后,便出于道义收养了他。后来,龙浩一发现这是他这辈子做的极度正确的决定。现在,砺少可是龙组的智囊,龙家主子最器重的人,龙家这些年能够顺利洗白走入正道,离不开砺少的功劳。仅是砺少手底下的上市集团就有数十家,为了不太过显眼,砺少清醒地没有攥住太多权力,而是施恩给了最信任的几个人,坐拥三成股权。或许老天爷是看不得他这么好,竟让这孩子一出生便患上隐疾,身体虚弱得风一吹就要倒,随时都像是会死去的样子。
“那位许小姐,之前已经调查过,身家清白,不是茜茜小姐从前结交的那些太妹。”孟老道,“且自从小姐结交了许小姐,便不再与太妹为伍,这是好事。砺少为何总不放心?”
“茜茜的性子你也是知道,简单的角色入不了她的眼。”砺哥深沉地说,“茜茜这段日子的反常,只怕是受人利用。”
“那个许小姐,不太像。而且茜茜小姐也不是会被人随意糊弄的。”
“是友是敌,现今还不好定论,”砺哥道,“且容我探一探。”
孟老点点头,忽而脸色一板,道:“但做完这件事,砺少必须得去南国休养,否则,孟老我可不依!”
砺哥轻咳一声,身子有些困乏,便无力地点点头。
深夜,一片黑云从遥远的天际漂浮而来,遮住了半弯的月牙儿。轰隆!一阵阵雷声由小到大,渐渐震慑住整座澎馆。闪电也不甘示弱,自黑云中央劈将下来,将屋子里照得宛如白日,又倏忽间沦入黑暗。
许青鸟被一阵阵雷声惊醒,骇了一跳,这雷声听起来是那般熟悉。深秋怨雷轰鸣,必有冤孽横生。莫非,又是何处出现了冤魂?
双眼灼痛得厉害,她什么也看不真切,只能感觉到周围的景物忽明忽暗。自从中毒之后,每隔几个星期,都会有一次突然痛苦加重,可从未有一次,像今天这般,连景物的轮廓也看不清了。难道,她真的要失明了?失明并不可怕,但她现在还没把该做的事情做完,绝对不可以失去视力!过去每次灼痛,她都会喝一点冰镇的红酒,再用冰块敷眼,希望这次也能奏效。
许青鸟从床上爬起来,双手向前伸,一点一点朝门口挪去。
轰隆!
电闪雷鸣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