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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去飞 从伦敦到北京,30000公里的热血之旅!-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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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英国球员的收入就知道了。

用水桶冲完澡之后,我沿着楼梯爬到二楼,敲响18号房间。瑞那斯穿着睡袍,拿着一杯咖啡和一张周日的早报,在床上伸展着四肢。他的名人地位给了他一项特权,每天早上这些东西会准时送到他的房间。这个抱怨自己正在被班加罗尔的污染置于死地的男人,现在已经悠闲自在地深吸了第二根烟,整个房间弥漫着浓浓的烟味。书籍(主要是福塞斯的惊悚小说)、杂志和纸张凌乱地撒落在房间里。面容憔悴的男子、睡袍、凌乱的房间,这个英国人让人依稀怀念起那个逝去的年代,而房间里的浓烟又让人想起夏洛克·福尔摩斯在221B贝克大街上的房间。没准儿他刚说完 “啊,亲爱的华生!你来得太好了!”

“史密斯,老家伙!”他叫道,“妙极了!准备好吃早餐了吗?”

第十三章 漫游东南印度

安德拉邦(Andhra Pradesh)看起来十分干燥,撒满巨石的平原上覆盖着一层长长的干草,零星点缀其间的几棵树木让人想起非洲。我在路上飞速前进,丝毫没有被路边 “与其早去天堂,不如晚去地狱” 的标语吓倒。我身后的喇叭震耳欲聋,还伴随着尖锐的刹车声——这是一个货车司机发出的信号,表示他想超车,但前方正好驶来一个车队,他只好作罢。

饶有兴趣的男人们凑过来看南印度的地图,我向他们展示我的旅行路线。我点了一个四个鸡蛋的蛋饼,没想到上来的却是四块印度标准的蛋饼(一共有两个鸡蛋),再加一盘咖喱蔬菜、两块印度薄饼,一杯可乐和一杯矿泉水。侍者握了握我的手,祝福我“一路顺风”,我跨上车座,一边打着鸡蛋饱嗝一边体验保罗·纽曼在《铁窗喋血》里的感受。

尘土飞扬的十字路口有一个巴士停靠站和一个自动三轮站。奶牛、猴子和流浪狗在大街小巷四处转悠。一个男人倒提着一只母鸡的脚向前走,鸡在他手里不住地叫唤。人行道上的小摊在卖香蕉、橘子、葡萄、菠萝、西红柿和洋葱,小贩面前铺着一张防潮布,上面摆满他的农产品。在这个小小的印度小镇上,我绝对是唯一的欧洲人。

在这条连接印度第五和第六大城市之间起起伏伏的道路上,车辆居然如此稀少,这真让人喜出望外。路边的忠告沿着这条狭窄的干道,一路北去,时不时会让人转移注意力:“道路是显示一个民族文化的地方。”

行车的习惯其实更能显示一个民族的文化。一辆超车的拖拉机过早地挤进来,我差点被它后面的拖车碾过。

一群水牛拖着牛车迈着沉重的步子缓缓前进,一半车身隐藏在横七竖八的干草堆下。村民们汇聚到一块儿,有的在等车,有的在试图拦货车。一头母猪带着两头小猪在库尔波尔(Kurbool)的双行线从来往穿梭的车辆间横穿过马路,我的心都快跳出嗓子眼儿了。到目前为止,我已经见够了路边的死狗、奶牛,甚至还有猴子,不过还没见过死猪——大概是它们对马路有点感觉吧。

*

典型的印度喇叭声、自行车铃声和印度音乐透过紧闭的窗户,隐隐约约传了进来,我缓缓地从梦中醒来,开始迎接新的一天。海得拉巴(Hyderrabad)是一个喧闹而拥挤的地方,污染很严重,城市大得出奇。我沿着默卡瑞加路漫步,想要找到一家卖早餐的地方。一个修鞋匠用他的火眼金睛发现我的鞋底脱胶了,一边走,鞋底一边很不雅观地拍着地。他盘腿坐在人行道上一个高起来的地方,人到中年,秃顶,没刮胡子,穿一件褪色的蓝色劳动布衬衫,一条黑色牛仔裤。他面前铺着一张塑料纸,上面整整齐齐摆放着各种龇牙咧嘴的金属工具、生锈的剪子、带着木柄的楔形刀片,起钉器,上光油和几罐胶水,还有刷子和几个小瓶子,里面装着各色神秘液体。

我坐在人行道上,车辆从几尺开外呼啸而过,我看着他在我的鞋上展示自己的手艺。他时不时转过头去,干干净净地把唾沫吐到路边的泥土里,真希望我也能像他一样吐唾沫。修完之后,他把鞋擦擦亮,看上去就像全新的一样。这样的福气恐怕会让人喜忧参半,传说印度人会通过外国游客脚上的鞋来判断此人是否好骗。如果鞋子崭新锃亮,不用说,就是刚刚从飞机上下来的,准保有机可乘。

在回旅社的路上,我不得不绕开几个从头到脚裹得严严实实的身影,他们一动不动,在人行道和公园外的小径上舒展着四肢。一个乞讨的妇女伸着手靠近我。

“嘿呀,嘿呀,嘿呀!”她尖叫着。

我不想理睬她,可她却拽着我的胳膊。尽管我常常给乞丐一些零钱,但我也有一个原则,绝对不接受强迫。圣雄甘地路上灼热的人行道上散发出来的尿臭味实在让人难以忍受,我转身回到大路上。

*

第二天早晨,轻快地骑了一个小时之后,我终于离开了毫无章法的海得拉巴。傍晚,我到达了一个名叫苏里亚培特(Suriyapet)的小镇,住进一家小旅社。大街就像一个巨型的漩涡,行人、牛车、自行车、人力车在里面翻腾着,一条绕道而行的公路把车流从市中心导开了,大街又重新被人群占领。偶尔可见一辆大巴以步行的速度在人群里挣扎,无济于事地按着喇叭,但是人群控制了局面,根本不受威胁。

NH5是沿着印度东海岸,从马德拉斯(Madras)北上到西孟加拉国的主要公路。一路之上,我究竟有多少次被瞎窜的货车逼出公路,已经数不清了。埃卢鲁(Eluru)附近立着一块牌子,提醒司机注意,“拥堵区”就在附近。

一辆小摩托一直横在我的正前方,许多车和它擦肩而过,有的几乎撞了上去。我正要赶超前面两个骑车的人,他们却临时决定右转弯,一辆小轿车为了躲避人力三轮,突然间横在我的面前停下。印度的车铃声尖厉嘈杂,震耳欲聋的喇叭声,尾气里的有毒物质,再加上不时被尘土蒙上了眼睛,我有时也忍不住会想,要是坐火车,恐怕会舒服得多吧。马德拉斯到加尔各答的电力铁轨和公路并行延伸,列车载着乘客轻轻松松地从高速公路边掠过,炫耀着他们的舒适与安全。

休息站可以让人暂时从疯狂中摆脱出来,舒一口气。我喝了两升矿泉水,在一张香蕉叶上吃了咖喱鸡块和米饭。马路对面,一辆货车被千斤顶架了起来,有两个人正在修理后轮和刹车鼓。穿着腰布的印度人蹲在暴露的轮轴边,其中一个正举着榔头死命地敲打。一只母鸡和五只毛茸茸的小鸡在我脚边的泥土里刨来刨去。六七个男人正在激烈地讨论着支在几英尺远处的“带变速齿轮的自行车”——在这样一个几百万人都骑自行车的国家,人们竟然没听说过变速档。

一个三岁大的小女孩,身上穿着一条灯笼裤,大眼睛盯着我。显然,我和别人不一样,但她还没弄明白,我究竟哪儿不一样。一个男人恶作剧地向她洒了一点儿水。水从哪儿来的?她迷惑地把手放在头上,我忍不住望着她笑,很多旁观的人也笑出声来。她露出灿烂的笑容,接着又咯咯地笑个不停,好像很高兴成为大家的焦点。等我吃晚饭起身去洗手时,所有人的注意力又都转移到了我身上。我转过头去,看见一只乌鸦从茂密的树丛中俯冲到我的盘子里,叼起一块鸡骨头,然后迅速地飞走了。

有那么一小段路沿河而行,人们把衣服泡在河水里,还有人把衣服放在岩石上揉搓。鲜艳的木船停靠在河岸边。

“请停一停,只要五分钟。”一个男人恳求道。他骑在一辆小型摩托上,声音被头盔盖住了。

“很抱歉,我停不下来!”我一边回答,一边继续蹬车。一辆货车被掀翻在一边,后轮轴已经脱离了车身,另外一辆则仰面朝天地在一个大坑里待着。

在村子尽头的一个大水塘里,一个身缠腰布的男人正在给两头小水牛洗澡,两头更大的水牛(是妈妈和爸爸吧)在旁边观望。这是一幅多么美妙的印度乡村画卷啊!但我还是不能停下来。要在五个月里骑车环绕印度一周,我必须一心一意,心无旁骛。

第二天一整天,我一直在沿着安德拉肥沃的东海岸向上走,从德努古(Tanuku)到阿纳瓦(Annavaram)。棕榈树、西瓜、甘蔗、香蕉,应有尽有,稻田青翠而茂盛。路边沉甸甸的自行车上,大串大串的香蕉从车把和后座上挂下来,还有的骑车人则满载着整个柳条筐的椰子、西瓜和柠檬,挣扎着向前走。车架经过巧妙的改造,可以容纳搅拌器、罐子、麻布袋,甚至是床垫。所有自行车都只有一个闸,如果要上坡,骑车人就必须向上推。我吃惊地看到,居然有那么多人若无其事地蹲在车来车往的马路边,一边注视着道路的全景,一边排便。有的竟然还两个两个地蹲着。排便显然成了一种社交活动,就像喝茶一样。当道路从一个小村庄穿过时,我左边的路已经成了满是棕色污物的“雷区”。

*

继续向北走,印度的东侧就没有那么肥沃了。山上布满了岩石,之前的绿色也变成了黄色和棕色。

公路依次穿过一些河流,河里的水位低多了,只剩下涓涓细流。横跨戈达瓦里(Godvari)三角洲的一座大桥长2。38公里,但桥下只有一条窄窄的小水沟,周围是大片大片的淤泥。在从斯瑞卡克拉(Srikakulam)到贝汉布尔(Berhampur)的路上,三个光着膀子、只穿三角裤衩的卡车司机在路边一个水槽里刷牙漱口,涮洗衣服。当我过去洗脸洗手时,他们友善地微笑着,把肥皂借给我用。

离开时,我换上了太阳镜。“凉快眼镜!”另一个人一眼就注意到了。

奥里萨邦(Orissa)是印度最穷的省份之一,旅行者们热情地称它为“东部的绿宝石”。这里的山丘总是孤零零的,裸露着岩石,显得贫瘠而荒凉。棕榈树和稻田似乎被留在了安德拉邦。一家路边餐馆的主人警告过我,奥里萨邦到处都有土匪出没,加尔各答也是小偷和强盗横行。一个骑着小摩托的男人,后面载着两个性感的年轻姑娘,下面是我们之间的对话。

他:“哪国的?”

我:“英国。”

他:“上哪儿?”

我:“加尔各答!”

他:“信教吗?”

我:“算不上吧。”

他:“我将为你祈祷。”

我收到一封电子邮件,桑德拉和艾略特现正住在普瑞(Puri)的德比宾馆。

桑德拉和艾略特曾经在贝克斯希尔(Bexhill)经营一家小酒馆,后来和房东闹掰了。很快,他们又花了一百英镑买了一辆微型雪铁龙2CV。足智多谋的艾略特把车的后身延伸了一下,于是便有了最够的地方供两人舒舒服服地睡觉。桑德拉还订做了五颜六色的车身罩,上面画满了蓝的、红的、绿的和黄色的重迭圆圈,还有星条旗。接着他们把房子卖了,开着爱车出发去了新西兰。经过土耳其时,一个当地人惊艳于这辆车独一无二的美丽,用刚刚开了两年的福特货车外加2500英镑现金和他们做了交换。

我们的初次相遇是在伊斯法罕的阿米尔·卡比尔宾馆,大家一起度过了田园诗般的四天,后来我们又在果阿一尘不染的沙滩上一起看书、晒日光浴、游泳。虽然我们的路线并不相同,但还是有很多共同点。我们坐下来吃什蔬炒饭,喝着还飘浮着冰片的矿泉水,讨论着各种各样的话题:印度人的行为为何深不可测、印度司机为何如此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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