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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廷赞不知如何回答是好,纪昀笑着打圆场:“本来吗,外官不是天天伺候皇上,总有些不大习惯,难免……”
“纪大人说得对,是有些……”王廷赞还没说完,被纪昀打断了,他语气加重了:“可是皇上!……到宁波府视察天一阁去了。”
王廷赞这才暗地松了一口气。
纪昀高声说:“皇上临行,特命纪昀…”他看了看王廷赞,口气又一转,万分和气地说:“接待大人。”
“不敢不敢。”
“皇上吩咐了,有些事,纪昀还要请教王大人。”
“更不敢了……”王廷赞不知道纪昀会问什么,格外紧张。
纪昀又转入小声,神秘地说:“‘监粮’之事……”
王廷赞警觉起来,竖起了耳朵。
“王大人是心里有数的了?”纪昀盯着他的表情。
王廷赞连连摇头:“不不不!兄弟接手日子有限,可不敢说三道四的。”
纪昀说:“哎?王大人离省之前,因监粮有绩,为全省官员请功的折子,皇上已经看了!”
“我正后悔呢!这本是地方官员应做之事,万不该邀功请赏的!”王廷赞说。
纪昀严肃地说:“那你可就错啦!”
王廷赞一时不敢接话,紧张等着下文。
纪昀突然笑了起来:“皇上看了,觉得很好,很高兴,很赞赏。”
王廷赞有些意外,他不相信这是真的。
纪昀接着说:“那还有假!已命我草拟谕旨,先行嘉奖,而后再加封赏。照我看王大人,升任巡抚,你是一定的了!”
王廷赞这才真的放下心来,笑得合不拢嘴,“真是皇恩浩荡啊,哈哈……”他说着突然觉得又不太对头,问:“纪大人,皇上为何这么高兴呢?”
“皇上说,甘肃此举,可为天下楷模,民捐余粮,赈济荒旱,不动国库,只赏给几个监生的空名义,何乐而不为呢?”纪昀看着王廷赞说。
王廷赞不相信地问:“是吗?”
纪昀笑道:“没错!皇上决心向全国推行,让我和王大人共同拟定个章程细则,以供上阅批准。王大人,我纪昀还要沾光受赏哪!”
王廷赞听后多少还有些忧虑,他想了想说:“其实这个事,巡抚王亶望最清楚了,找他来共同商定不好吗?”
“好是好,可不巧他随皇上去宁波府了。”纪昀说。
王廷赞试探着问:“不能等他回来?”
不能。纪昀说:“大人你也不能在杭州久住,甘肃打仗,多少事等着你办哪!”
王廷赞推脱道:“……监粮的章程,早就报给朝廷了,何必……”
“章程归章程,执行归执行。实施起来好多具体事,是皇上最关心的,王大人,赶早不赶晚呀。”纪昀说。
王廷赞还是没有足够的把握,他为难地说:“纪大人,下官既然已经千里迢迢来到杭州,也不争这一两日的功夫,监粮之事,本是王亶望大人为首发起,我不能贪天之功为己有,我看,还是等王亶望大人回来再议吧。”
纪昀生怕把王廷赞逼急了反道误了大事,便说:“也好,难得王大人这么为同僚着想。”
“那是应该的,邀功请赏人人所喜,可不能为此坏了义气,纪大人您说呢?”
纪昀换了个姿势,有些不情愿地说:“但愿人心换人心,王大人,说句不该说的话,王亶望大人对你可是另一套说词。”
“官场之上,本就人心叵测,我别无所求只求问心无愧也就是了,再说我与王亶望大人在甘肃时日不短,深知王亶望大人的为人,王亶望大人断不会在背后非议同僚,纪大人多半是听信了小人的传言。”王廷赞说。王廷赞到底不是等闲之人,纪昀的离间之计并没有派上用场。
纪昀觉得有些无聊地说:“是吗?或许吧。”
“如此我先告辞了,等王亶望大人回来,咱们共同来拟这个章程,大人意下如何?”王廷赞说着站了起来。
“好吧。”纪昀说。
王廷赞小心地起身告辞。纪昀也站了起来说:“不送。”
王廷赞走后,纪昀指点着他的背影说:“嘿,我还小瞧这老小子了,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呀。”
皇上布置的事情没有眉目,使得纪昀有些不安,他心事重重地走在街上,耳后传来恶犬嘶吱声。纪昀有些害怕地往后张望着想跑,发现身后并无恶狗,而是一个口技艺人正在表演。纪昀思索片刻,走了过去。
纪昀赞道:“好手段。”
口技艺人见有人夸他,笑了:“这位爷,算您老识货,在杭州不敢说别的,这口技,要是有比在下高的,我把这舌头割了送您。”
“能学点别的不能?”纪昀问。
“猫也学得,老鼠也学得。”口技艺人说。
纪昀问:“再大一点的呢?”
口技艺人说:“牛叫马嘶都来得。”
“人呢?”纪昀又问。
口技艺人立即模仿起纪昀的口气,道:“人呢?”
纪昀笑道:“好,我要得就是这一口,你跟我走。”
纪昀将这位口技艺人带到行在侧院正房后,便为王廷赞设下一局,他派人将王请来,看上去闲来无事,和王廷赞闲聊起来。
“这次请王大人来,是想有劳大人讲讲甘肃的风土人情。”纪昀说。
“怎么,纪大人对甘肃感兴趣吗,那倒是甘肃合省官员的荣幸。”王廷赞说。
这时,外面传来传报声:“王亶望大人到。”
纪昀装作很惊讶的样子,站起来自语道:“王巡抚不是陪圣驾在宁波吗,怎么突然回来了?”他转身对王廷赞说:“王大人,有劳你到偏房回避一下,我怕王亶望大人看见你我过从太密会有想法,你说呢?”
“多谢纪大人点拨。”王廷赞起身躲进偏房。看着王廷赞走进里屋,纪昀放下门帘。他一使眼色,口技艺人走了进来,手里拿着写好的谈话稿。纪昀对口技艺人使个眼色。
纪昀拿着架子问:“王大人,你怎么回来了?”
口技艺人学着王亶望的声音说:“圣上让我回来取一份文书。”
纪昀又问:“何日返回宁波?”
口技艺人配合得很好:“本想马上就走,听说甘肃藩台王廷赞来了大人这里,所以来看一看。”
“大人来得不巧,他刚走。”纪昀说。
口技艺人继续模仿着:“走了就好,我只是对大人提醒一声,这王廷赞是个宵小之人,大人不得不防。”
“此话怎讲?”
艺人看着纪昀,纪昀对他点头,口技艺人照着纸说:“此人来找纪大人,定是想借纪大人在皇上身边的身份,为他日后升迁铺路吧?”
纪昀说:“我看王廷赞大人精明强干,倒也是我大清栋梁。”
艺人继续念道:“大人上当了,这人是最没有担当的,无赖一个,滑头一个。这次老毛子闹甘肃,闹到如此地步,都是因为王廷赞无能!”
纪昀故意地:“是吗?”
“路遥知马力,在下是一心想交纪大人这个朋友的,所以才不惜得罪那王廷赞,免得纪大人为他蒙蔽利用,将来皇上追究起来,纪大人跟他沾包。”艺人抬起眼睛,纪昀朝他满意一笑。
“多谢了。”纪昀说。
艺人收好纸,对纪昀打了个扦,道:“如此王某告辞了。”
纪昀靠近他低声地吩咐道:“领赏去吧。”
艺人笑着走了。纪昀看了看门帘,脸上重又显出往日的庄严相,对着里屋叫道:“王大人,请吧。”
事情果然如纪昀所想的那样,王廷赞脸色铁青地走了出来。纪昀故意有些怠慢地说:“王大人,天不早了,回去歇息吧。”
此时的王廷赞已经是怒火满腔,哪里能放过给自己开脱的机会,他摆着手说:“不,纪大人若是不累,我想连夜把监粮的关节之处对纪大人和盘托出,好早日呈献皇上。”
“不等王亶望大人了?”纪昀问。
王廷赞脸色很难看地说:“大人就不必明知故问了吧,这才叫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呢。”
这一夜,在行宫书房时里,纪昀与王廷赞在挑灯夜战,整理着监粮一事的来龙去脉。纪昀看完王廷赞草就的办法,赞赏着说:“不错,挺周全的,难怪皇上这么看重你!”
王廷赞心中暗喜,嘴上却说:“兄弟骛钝,皇上如此看重,实在承受不起。”
纪昀拿着写好的折子,边看边思考着。王廷赞在一旁看出了纪昀的心事重重,问:“纪大人还有什么问题吗?”
“有,俗话说无利不起早,监粮本是分外之事,官员不说,下边的骨吏、师爷、性杂、行脚,总要沾润一些,才肯卖力。这些花销由哪出呢?”纪昀问。王廷赞看着纪昀脸上突然显出笑意,纪昀不解地看着他,王廷赞似乎不想开口,急得纪昀抓耳挠腮。他盯着王廷赞,看得王有些为难了,王廷赞这才说:“这个当然不会没有办法。”
纪昀如获至宝看了一眼王廷赞:“有办法?”
“有,可在监粮之外,加收杂费一两。”王廷赞只得将底交了出来。
纪昀用钦佩语气说道:“好办法!他们肯掏腰包吗?”
王廷赞看到纪昀肯定了他,表白般地说:“怎么不肯,您想,五十五两银子都拿出来了,再加一两,有什么难处。”
纪昀这下子又糊涂了:“噢,哎?监粮不是交粮吗?怎么又出来五十五两银子?”
王廷赞发现说走了嘴,急忙掩饰着:“那是粮价,折算成银子了。”
“这就怪了,监粮本是征了救济百姓,你们不收粮食反收银子,这银子闻着不香握着不暖,百姓指着它充饥吗?”纪昀一脸不解地把折子放在桌上,吸起了烟。
王廷赞说:“不瞒纪大人说,银子易于保管,收起来也方便。”
纪昀吐了一口烟,点了点头。“全国推行,情况各异,收折成银两就活便多了,好办法!”纪昀说罢,在一纸上着重记下来。边记边说:“太好了,朝廷可以一文不掏!这些个,你怎么不写进去呀?”
王廷赞干笑着遮掩道:“我也是一时想不起来。”
放下笔的纪昀皱着眉,看着奏折,似乎大有心事。在一旁的王廷赞又不安了,问:“大人身体不适吗?太累了吧?”
“不累,有个疑虑压在心里一大块,左推右推,推不开。”纪昀说。
王廷赞凑到近前,说:“大人讲讲,也许……”
“监粮是合省的事,各州县经办人多了,难免出差错,官员又有个贪廉优劣,万一闹点花样,不好查呀。”
王廷赞显然是行家里手,他立即告诉了纪昀如何应对:“所以这里有个秘诀:那就是权力不能分散。”
纪昀看了他说:“也就是说,参与的人并不多。甘肃省的首要之人,就是阁下您了吧?”
“廷赞自然应当尽力。”
纪昀笑着问:“监粮之事,粮食换银子,银子换顶子,这么繁杂的事务,帐目一定繁琐吧?”
王廷赞不知是局,极力表白着:“好在廷赞尽职尽力,帐目倒也清楚。”
纪昀拍着卷宗笑着说:“哦,原来帐目也是王大人自己一手操办的。哎呀,差不多了吧,能交差噗!”
纪昀说着伸伸腰,举举臂,打了个哈欠。见此状王廷赞心里像是更有底了,他跟着笑道:“纪大人辛苦。”
“反正不容易吧!”纪昀说话时又想到什么,突然话题一转,问:“就不知道这字里行间,还有什么文章?”
“什么文章?”王廷赞问。
纪昀厉声说:“经办监粮,就没有个欺上瞒下,假冒不实,中饱私囊的事!”
王廷赞慌不择言地答道:“没有吧!”
纪昀重复了一句王廷赞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