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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何头躬身道:“老奴也不太清楚,老奴根据少爷的吩咐,给了丫鬟海棠两吊钱,然后带她到后花园陪少爷,过了一会,就看见她慌慌张张跑了出来,说是少爷您被一道闪电劈中了,老奴跑去看,见您没了气息,还以为……还以为……嘿嘿,少爷真是吉人天相。”
让海棠陪自己?原来自己穿越过来上身的这个什么少爷,还真不是个东西,竟然在新婚之夜,找丫鬟干那种事情,真是的。就不知道这丫鬟长得什么样。刚才自己穿越过来上了这少爷的身之后,慌里慌张的什么都没注意,现在冷静下来了,这才想起了这个问题。
孟天楚迟疑了一下,讪讪道:“这海棠……”
老何头立即会意,忙道:“老奴这就去叫海棠!”转身几步出了门。
孟天楚其实只是好奇,他刚穿越过来,还没空去理会这些东东。等了一会老何头还没来,百无聊赖,又到书架上拿了一本书翻看,却是一本《大明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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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天楚学的虽然是法医专业,但也学过刑民等基本的实体法和程序法,也选修过法制史。只不过,那都是混学分的,也没认真学。加上这《大明律》又都是繁体字,竖行,更是难以看懂。
左右无事,闲极无聊,边硬着头皮一个字一个字读下去,这一静下心来,发现原来繁体字虽然记不住怎么写的,但大部分倒也还认识。只不过读得很慢,一页纸差不多看了一盏茶的时间才看完。
这时,老何头一个人跑了进来,神情颇为尴尬,孟天楚微微一怔,望向老何头。
老何头陪笑道:“少爷,海棠她……”
“怎么了?”
“她被老爷用家法鞭笞一百,屁股和大腿被打得皮开肉绽,此刻正爬在床上疼得死去活来呢,老奴原来猜想,既然少爷没事,老爷应该不会责罚海棠了,不过,听说是小姐的主意……”
孟天楚桌子一拍:“这女子好狠毒!”脸上一付愤愤然的样子,肚子里却有些好笑,这小姐虽然对自己冷冰冰的看不上眼,把自己从洞房赶了出来,但听说丫鬟勾引她老公(其实是她老公勾引丫鬟),还是唆使老爷将这丫鬟海棠暴打了一顿,这小女子一定是吃醋了,嘿嘿。
随即又一想,不对,恐怕不是吃醋,吃醋是爱的表现,从刚才的对话来看,这小姐根本看不起自己这孟天楚少爷,甚至充满了鄙夷,怎么会有爱呢?没有爱,何来的吃醋?这一顿鞭子只不过是她作为名义上的妻子表明的一种态度而已,倒也不真是吃醋,想到这里,顿时有些兴趣索然。
想到这小姐,这才想起,这小姐叫什么还不知道呢,这话可不好问老何头,怎么套出来呢。想了想,斜眼看了看老何头一双手,倒不像做粗活的,说不定通些文墨,便道:“老何头,你帮我写个字条给奶奶,就说我饿了,让飞燕给我弄点吃的。”
正文 第5章 告状
老何头忙道:“这事老奴来办好了,老奴这就去厨房让他们做,少爷您想吃什么?”
孟天楚摇头道:“不,我就要飞燕做,老子怎么说都是姑爷,连个小丫鬟都指挥不动,还当个屁的姑爷!叫你写你就写!”
老何头猜想孟天楚肯定是刚才在洞房里受了小姐和丫鬟飞燕的气,拿小姐没办法,就故意想法子折腾一下丫鬟飞燕,出出心中的闷气。老何头忙点头答应,书桌上就有现成的纸笔,磨了一点墨,提起一只狼毫毛笔,笔走龙蛇,很快写好了,搁下笔,眼望孟天楚。
孟天楚拿起那字条一看,只见上面写着:“娘子:麻烦飞燕姑娘给为夫做点宵夜。”这手毛笔字倒还马马虎虎,他不知道,这老何头以前是孟天楚的父亲孟豪的书童,懂一些文墨。
不过,吃夜宵不是孟天楚的主要目的,便把眼一瞪:“谁叫你写这么客气?重写,给我写严厉一点,前面要直呼其名,什么飞燕姑娘,叫飞燕丫头!命令她让飞燕给我做宵夜,不答应就家法伺候,他,一个小丫头片子,敢对老子呼来喝去,还反了她了!这古代不是讲究个男尊女卑嘛,老子不信就制服不了她!”
老何头暗自吐了吐舌头,看来少爷的火气不小,对那句“这古代”有些不太理解,不过见孟天楚怒气冲冲,却不敢多问。急忙换了一张纸,提笔重新写过。
孟天楚拿过来又瞧了瞧,只写上面写着:“夏凤仪娘子:为夫命你指令飞燕丫头给为夫做宵夜送来,违者家法伺候!夫君天楚。”
夏凤仪?有凤来仪?凤凰驾临一般美妙飘逸?单从外表看,她绝色美貌,倒也不委屈这句话。自己没见过凤凰,也不知道凤凰是不是都是这样冷冰冰的。
孟天楚一边想,一边微笑着点点头,又道:“把年月日也写上,对了,还有年号也写上,正规一点。让她知道厉害!”
老何头急忙提笔,在下面加上:“嘉靖二年四月初六。”
嘉靖?明朝?我穿越到了明朝?孟天楚心中不知是喜是悲,几个小时之前,自己还在现代社会爬坡爬岭验尸查案,几个小时之后,自己就时空穿梭到了几百年前的明朝,还娶了一个摸不得碰不了的俏佳人做老婆,这世事变化也太快了。
老何头见孟天楚傻愣愣站在那里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也不敢问。半晌,孟天楚这才长叹了一声:“就这么送去吧。”
老何头忙答应了,拿着那纸条,匆匆出了门。
孟天楚无力地坐在椅子上,天啦,自己灵魂出窍,尸体肯定留在了现在社会,爸爸妈妈知道自己死了,一定会很伤心的。
想起父母,孟天楚心里沉甸甸的,可又有什么办法呢,这里别说邮局了,连电话亭都没有一个,打个电话打不了,写封信报声平安,却也没人能送。
正在他伤心出神之际,老何头回来了,陪笑道:“字条送给少奶奶了。”
孟天楚摇了摇头,甩掉了这些思绪,回到现实之中,问道:“她说什么没有?”
“奶奶说……奶奶说少爷要想吃就自己……,还是老奴给您去厨房让他们做吧!”
孟天楚大怒,心想,古代不是男尊女卑吗?不是丫鬟都是什么卑贱的奴婢吗?怎么到我这里,什么都不是呢。想起刚才飞燕推了自己的那一把,差点把自己推个狗吃屎,这心里就气不打一处来,反正你们他妈的看不起老子,那好,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老子要闹他个地覆天也翻!
怎么闹?点把火?还是别,孟天楚冷静想了想,这夏鸿强行将女子嫁给一个登徒子,看来对这信义二字看得很重,不如去找这老头,装委屈,看看他们怎么说,说不定能利用这老头重信义这一点,好好治治这两个臭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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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天楚想罢,呼地站起身,对老何头道:“提灯笼,跟我去见老爷!”
老何头见孟天楚气得脸都绿了,有些害怕,更不敢违抗,急忙提了灯笼,依旧前面领路。一直来到了老爷的住处。
老爷夏鸿正和夫人在客厅里喝茶说话,忽见到孟天楚进来,微微一怔。
孟天楚没等他说话,学着古装电视剧里文人的样子,躬身一礼:“岳父、岳母,小婿特来问问,不知今日凤仪姑娘是与谁成亲?”
夏鸿上下看了看孟天楚,心想你脑袋没病吧,怎么问这么个问题,随即明白,孟天楚这话肯定另有深意,问道:“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情了吗?”
孟天楚又是深深一礼,悲愤的声音说道:“天楚不明白,所以特来问问岳父岳母,今日凤仪姑娘与谁成亲?”
夏夫人满脸不悦:“贤婿何出此言?既然你都称呼我们为岳父岳母,怎么还要问谁是新姑爷呢?你这不是存心……”
“不对吧!”孟天楚一脸自嘲,叹息一声,“天楚哪有这等福气!”
夏鸿皱了皱眉:“楚儿,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是不是凤仪这丫头欺负你了?”
原来你也知道你这女儿不是善类?孟天楚听了夏鸿的话,有些气不打一处来,昂首道:“没错!既然我今日已经与凤仪姑娘成亲,为何凤仪姑娘不让我进洞房睡?”
夏鸿和夫人互看了一眼,都是一脸惊谔,看孟天楚这样子倒不像是假装的。夏鸿道:“有这等事情?”
“嘿嘿,既然凤仪姑娘看不上天楚,伯父就不该将她强行嫁给天楚,闹到这种地步,谁都不开心!”孟天楚一副委屈得要哭的模样,几乎连夏夫人都觉得有些同情了。
“居然有这等事情!”夏鸿桌子一拍,“仪儿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不仅凤仪姑娘如此,连飞燕都不将天楚看在眼里!”孟天楚鼻子吸了吸,眼睛使劲眨巴了一下,想挤出几滴眼泪来,可他的泪腺属于欠发达地区,怎么挤也还都是干巴巴的。
正文 第6章 三纲和女诫
“飞燕怎么你了?”夏夫人问道。
“她将天楚推了个跟头,差点把脑袋都摔破了!”孟天楚吹牛不打草稿,“然后将天楚扔出了洞房,这些老何头都看见了,你们要不信,可以问问老何头!”
夏鸿重重地哼了一声,脸色铁青。
孟天楚暗中偷笑,继续火上浇油:“天楚感念岳父您老人家对天楚的期待,天楚便决定发奋读书,希望将来能有所作为,所以被撵出洞房之后,便挑灯夜读,读到后面肚子有些饿了,想着这天也昏暗,老何头眼神不好,便让飞燕给我去厨房要些吃的填填肚子。没想到飞燕说,她只是小姐的奴婢,不是我孟天楚的奴婢,我要想吃,自己爬去厨房找点残汤剩饭……!”
夏鸿重重地在桌子上一拍:“真是混帐东西!”
孟天楚抬起宽宽的衣袖,抹了抹干巴巴的眼眶,吸了几下鼻子,语带哽咽说道:“伯父伯母,小侄……小侄自知配不上凤仪姑娘,今日……今日受此大辱,再也无颜呆下去了,特来向二老辞别,这就要走了……”
孟天楚这一招以退为进果然厉害,夏鸿知道,要是孟天楚新婚之夜离家出走,将自己在孟家受到的待遇在外面乱说一通,不仅自己颜面扫地,恐怕女儿也将成为河东狮吼的典型代表记入史册了。
更何况,夏鸿十分看中这信义二字,他将女儿嫁给登徒子孟天楚,就是为了圆这个信字,一直扶助故人之子,也是为了圆这个义字,岂能让女儿毁了。
此刻听到孟天楚辞别要走,而且称呼自己夫妻为伯父伯母,自称小侄,显然已经不准备认这门亲了,又是惭愧又是着急,桌子重重一拍,砰的一声,桌子上两个茶碗都震得跳了起来,吼道:“来人!快来人!”
门外跑进两个家仆,躬身施礼。
“去!把你们少奶奶和那个贱婢飞燕给老夫叫来!马上,她们敢不听话,就……就把她们捆来!”夏鸿拍着桌子吼道。
两个家仆答应了急步跑了出去。
夏夫人见夏鸿气得脸色铁青,强笑道:“老爷消消气……”
“都是你惯的!要不是你在后面给这两个死丫头撑腰,她们能有这么大胆吗?”夏鸿越说越气,呼地站起来,跟个没头的苍蝇一般转了两圈,吼道:“来人,拿鞭子来!这等不孝之女,老夫索性将她打死了了事!”门口的家奴答应了,跑了出去,知道老爷在气头上,不敢不遵守指令,却又不敢不去拿,要真拿了鞭子来,打伤了少奶奶,那可吃不了兜着走。只好拖拖拉拉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