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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天楚见杜琴有些犹豫不决,也不勉强,正要带着左佳音和柴猛、屠龙离开,杜琴终于开口愿意一起去了。
来到牢房,孟天楚站在习月的牢房门口惊讶地看着牢房里地习月,只见她只穿一件亵衣,下身一件单裙,手里拿着一条粉色的纱巾在牢房里翩翩起舞,而窗外是寒风凛冽,孟天楚他们个个都是棉衣棉袄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仿佛习月却是在过夏天一般。
习月听见有人来了,但是却没有停下脚步,而是说道:“你们不要进来,有什么话就在门口说吧。”
孟天楚:“习月,你为何要加害本官?”
习月大声地笑了,道:“怎么,知道我习月的厉害了吗?”
杜琴一旁说道:“月儿不可和知府大人这样说话!”
习月:“你又凭什么和我这样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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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琴:“我知道你恨我,但是和知府大人没有关系,你不要连累他。”
习月大笑,道:“不要在这个时候装出一副仁慈的模样,想一想我那可怜的哥哥,想一想我地叔叔和爹,还有爷爷……,你一个女人都可以害得全家人为你死地死,散的散,你何等地能耐?”
杜琴听罢,心如刀割,她知道自己只要面对,就一定会很痛苦,但回避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她如今面对了,就要听得进自己女儿的奚落和嘲讽。
正文 第519章 竹林深处
孟天楚:“习月,你停下来,本官和你说话,不得无礼。”
习月当真听了下来,走到孟天楚他们的面前,孟天楚看见了习月额头上一层细密的汗珠,看来她是真的很热,喘着粗气,嘴角挂着一丝诡异的笑容,让人看了有些不寒而栗。
习月稍事休息后,道:“孟天楚,书房里的那盆花搬走了吗?”
左佳音:“习月,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很不厚道?”
习月大笑,左佳音突然趁着习月大笑的时候从指间弹出一粒东西,那东西直直地朝着习月的嘴巴而去,咕咚一声,习月仰头起来,那东西已经从嗓子里咽了进去。
杜琴大惊失色,道:“三夫人您给月儿吃的是什么?”
左佳音得意地一笑,看杜琴一脸的紧张,再一看习月已经没有刚才的颐指气使,习月紧张地掐着自己的脖子,冲到左佳音面前,道:“你这个恶婆娘,你给我吃的是什么东西?”
左佳音笑而不答,杜琴对习月说道:“月儿,赶紧吐出来啊!”
习月白了杜琴一眼,道:“我要你来管!”
孟天楚冷笑道:“看来本官今天想看的好戏看不到了,就这个时候你们还有心思拌嘴,唉,走了,我们走吧。”
习月大叫:“孟天楚,你让你的女人把这个东西从我身体里弄出去,否则……”
左佳音:“否则什么?你还有什么阴招你都给我使出来,我告诉你习月,我左佳音不会怕你。天楚也不会怕你,你若再是想要害我们的话,我就会让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孟天楚从未见左佳音这样的凶神恶煞一脸肃穆的样子,凑在习月地面前仿佛要吃了习月一般。这个样子连孟天楚见了都有几分畏惧。
杜琴见孟天楚他们要走了,赶到孟天楚前面给孟天楚跪下了。
左佳音看了看杜琴。道:“我也知道你也有那读心的本事,你不妨来一个母女齐心,其利断金的本事,看看我左佳音能不能挡得住你们两个人的算计。”
杜琴惶恐道:“三夫人,奴家知道您有这个本事,您是万岁爷面前最为器重地天师,我家月儿无心要加害知府大人,不过是想通过这样一个办法,见上大人一面而已。这个姑娘她……她是喜欢上了知府大人了。”
习月在背后大声地说道:“你给我闭嘴,我不需要你找出一堆的借口来为我开脱,我不领情,我告诉你。”
左佳音:“她……喜欢天楚?你这个理由是不是有些牵强了。”
杜琴:“我没有骗您和知府大人,我会读人心思没有错,但我从来没有用这样地本事去害过任何一个人,而且有一件事情您和知府大人都还不知晓。那就是习月可以读任何人一个人的心思,但是却不能读懂我的心事和她喜欢的男人的心思,她越是不能读懂,越是想要去知道知府大人在想什么。于是在想出了这么一个法子。”
孟天楚是哭笑不得,转身看了看习月,习月勇敢地看着孟天楚的眼光,并无畏惧,反而坦然。
孟天楚:“习月,你娘说的……”
习月:“我没有娘,我娘早就死了。这个女人不是我娘。”
孟天楚:“你未免太过执拗。”
习月脑袋一拧。道:“和你无关。”
孟天楚索性走到习月面前,看着习月一脸的傲气。道:“你难道就不想知道我的夫人给你吃地是什么东西?”
习月笑了,道:“我实话告诉你,就算是毒药我习月也不会害怕,我就不怕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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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天楚大笑,习月不解,道:“孟天楚,你笑什么?”
孟天楚:“都说一个人当她心里有所牵挂的时候,是舍不得去死的,你娘说你喜欢我,而你却说你不怕死了,这是不是自相矛盾了?”
习月不屑地看了看孟天楚得意的模样,道:“你的本意是想告诉我,如果我还想见你,还想活着,我就不要让你继续讨厌我,是不是?”
孟天楚点了点头。
习月默然地说道:“你今生会和很多女人失之交臂,我习月又不是唯一的一个,我有什么好遗憾的。就算是你最终身边有十几个女人相伴,但你还是得不到你最爱地那个女人,这样一想,我就更加不会遗憾了,人这一辈子有太过的事情不能完美,爱与被爱自然也是一样,你不会懂。”
孟天楚笑了,道:“休要与我胡言乱语,那你懂?”
习月看着孟天楚的眼睛,仿佛有一股力量直射孟天楚的心扉,让孟天楚有一种发自内心地震动,是什么孟天楚却不清楚了。
习月:“从前我以为只要是我爱的人就应该理所当然地选择爱我,因为我付出了就一定要看见回报和结果,可是自从经历过习捡之后,我知道爱不是一厢情愿。”
孟天楚:“罢了,罢了,不听你说这些了,本官无心和你谈论什么男女情爱之事,走了,你好好地在这里呆着吧。”
孟天楚他们就要走到尽头快要迈出牢房大门的时候,突然身后传来一阵很飘渺的声音,隐约却十分清楚在孟天楚耳边回响。
“孟天楚,她不是不爱你,而是不能做你的女人,这样的感觉让你是不是和我此时因为爱你而得不到的心情一样呢,痛不欲生,你和我感同身受,也算是一种缘分吧。”
孟天楚心里一震,左佳音见孟天楚脸色突然煞白,赶紧上前扶住他。孟天楚伸出手来紧紧地握着左佳音地胳膊,大家谁也没有说话,走出门去,杜琴追上前来。左佳音冷冷地看着杜琴,道:“你既然可以读懂我们地心思就不要问了。问也是白问。”
杜琴:“三夫人,我不是要询问什么,只是给知府大人求个情。”
孟天楚停下脚步,道:“求什么情?”
杜琴:“请让奴家在牢房里陪着女儿,直到她被砍头。”
孟天楚断然拒绝,然后上车去了,左佳音见杜琴一脸失望的样子,便道:“这不合规矩,不过我还是劝你安心在家里呆着。习月未必就希望你去陪着她。”
杜琴无力地点了点头,看着孟天楚他们地马车走远,感觉自己的心也空了。
城外。
一辆马车飞驰在管道上扬起阵阵尘土,很快消失在一片丛林里。
天尚未亮,只有边缘泛起了一些鱼肚白的颜色,淡淡的光晕映入了室内,弥漫著黎明前地气息。
殷素素眨著酸涩的眼皮。抬手抹去颊边未乾地泪痕,懒懒的起身,坐在床沿随意套上室内绣鞋,静静的走到窗边。自行打开窗。
望向天边的鱼肚白,她的脑海中映上的却是孟天楚那双深不可测的墨黑俊眸,唉!那个总是令她魂牵梦萦的他,她该怎麽办?她放弃不了他,但自己却十分清楚,自己不能不走,躲到这个深山老林里来。他让人送来了吃穿。甚至她一个人就有六个丫鬟伺候着,还让人日夜不息地在公孙琚的陋室旁搭建了一座小竹楼。一来是为了让她远离地面地潮气,二来也是因为知道她喜欢登高望远。
一切都为她想的十分的周到,但是却疏忽了一点,那就是孟天楚自己,他一直没有来看过殷素素,已经整整十天了,殷素素仿佛过了十年一样的漫长,整日拨弦吹弹,都不过是越发的寂寥,那些可以听见自己琴瑟之音的,不过都是一些枯树老藤罢了。
殷素素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就那样伫立在窗前,丫鬟怜儿轻手轻脚地从后面过来给殷素素披上一件外套,轻声说道:“姑娘,公孙先生问您今天感觉好些了吗?”
殷素素微微地点了点头,怜儿扶着殷素素走到梳妆台前,小心地为殷素素梳理头发,最近殷素素的头发掉地越发厉害了,怜儿需十分小心,掉落一根自己都要自责半天。
殷素素:“怜儿,我的头发是不是越发少了?”
怜儿一边小心地为殷素素梳头,一边轻声地说道:“没有呢,姑娘的头发又黑又亮还多着呢。”
殷素素故意没有看见自己肩膀上落下的青丝,暗自叹息,偷偷拭去自己眼角地泪水,勉强地对着镜子里的怜儿笑了一下。
有人上楼了,脚步急促,殷素素微微地皱起眉头,最近她很喜欢一个人安静地呆着,对一些过于大的声响甚是厌烦,怜儿见殷素素不高兴了,赶紧走到门口说道:“是谁这么没有规矩,姑娘不喜欢大声,你们又不是不知道。”
话音刚落,怜儿看见一个外罩石青起花八团倭锻排穗褂,登着青缎粉底小朝靴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面如桃瓣,目若秋波的男人映入眼帘,怜儿先是一愣,见那男人对自己嘘了一声,继而娉婷一笑,转身走到殷素素身边放下手中的梳子,然后走出门去,和那男子擦肩而过,怜儿只躬身施礼,并未启口,看那男子进了殷素素的房间,捂嘴偷笑,轻声下楼去了。
殷素素手托香腮,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镜子中逐渐消瘦地自己,一点也没有察觉出来有人已经走近了自己,还以为是怜儿,说道:“怜儿,将门关上吧,这天没有要放晴地意思,我困了,想再睡上一会儿。”
门关上了,殷素素等着怜儿来搀扶自己,最近自己也是浑身乏力,一点精神也没有,坐下就无心起来,躺下就无力坐起,感觉自己已经到了垂暮之年一般。
殷素素赶紧有人扶着自己的胳膊起来,她突然觉得对方手掌宽厚有力和怜儿不一样。这才转身一看,顿时愣了,以为是幻觉,眨了眨眼睛。眼前这个人分明不是怜儿,而是自己朝思暮想地那个男人。孟天楚。
孟天楚见殷素素惊愕地看着自己,脸色憔悴而苍白,孟天楚心里一阵刺痛,他努力微笑着,将殷素素扶到床前坐下,蹲下身来为殷素素脱去绣花鞋,然后将殷素素放倒在床上,为她盖上被子,整个过程仿佛很自然。殷素素一句话也没有说,只看着孟天楚为自己做,直到躺下后,孟天楚叫了一声素素以后,这样的感觉才恢复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