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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好像误会什么,并且得罪人了?追云摸摸头,傻在了原地。
“六皇子虽然性命垂危,但是据说还没死透。”宇文长清站在一处暗室里,看着顾朝北道:“那主儿虽然早有杀五皇子之心,却不想被人抢先了一步。也不知是谁,背后帮了我们大忙。”
“嗯。”顾朝北漫不经心地应着,手里拿着验尸报告:“谁动的手有什么要紧,朝中不少人反对皇后一党,要对六皇子下手也不稀奇。倒是案子又落在了刑部头上,看皇后这意思,我还得先查五皇子遇刺一案,不然还是要被免职?”
宇文长清啧啧两声:“刑部一直是个多灾多难地儿,谁让你往这里头凑了呢。昨晚去皇宫的凶手不是死了就是逃了,你怎么查?还是交给刑部尚书吧。”
“也是。”顾朝北道:“手里头的证据已经够多了,我不想拖了,明日便去皇上面前将太后寿宴上的刺客一案给结了。”
“这么快?!”宇文长清吓了一跳:“你打算怎么结?”
“证据都摆在这里,还要多说什么?”顾朝北好笑地道:“刺客尸体大多是宫中禁卫,宫中禁卫难不成没人管了?”
“你是说…史伐龙吗?”宇文长清皱眉:“那可是皇上的人。”
顾朝北嗤笑一声,收起东西放进袖子里,抬眼看着他道:“你这人怕是一天闲逛久了,脑子都笨了,谁会没事去说史伐龙,皇帝就那么一个倚仗了。想知道怎么结案,明儿一起进宫就是了。”
宇文长清冷哼一声:“谁人不知你顾四少爷最爱胡来,这案子牵扯重大,你这么轻松说要结案,会有什么好果子?”
顾朝北笑而不语,宇文脑子笨,不怪他,毕竟像自己这样英俊又聪明,智慧与美貌并重的人,实在是不多。
皇帝给了他一个难题,天下人都认为这是难题,那就是到底告还是不告皇后?
可是如同燕儿所说,车到山前必有路,他到山前了,果然就找到了路。
第二天,顾朝北很早就起来准备进宫,一家老小上到丞相下到追云都很担心地看着她。
沈归燕倒是没太紧张,吃了早膳就继续趴着睡觉,再养两天她就能下床了。
顾朝北临走前还吻了吻她的额头,沈归燕只如往常一样道:“早些回来。”
“好。”
第一次正正经经穿了朝服,坐了官轿去上朝。迎着皇帝的目光,他没太慌张,只是让人将手里的东西给呈了上去。
“关于太后寿宴刺客谋逆之案,臣已经有了眉目,请皇上过目。”
帝王坐在龙位之上,眼眸深深地看着他,而后接过呈上来的卷宗,展开看了看。
众人都小声议论着。如今已有太子,六皇子又遇刺,皇帝遇刺之案若是再牵扯到东宫,会不会天下大乱?
顾丞相一脸严肃地打量着皇帝的神色,旁边的宇文长清也是十分好奇。
皇帝边看边点头,看到最后,眉头猛地皱了起来。
顾丞相心里一跳,顾朝北却还是气定神闲地跪着。
“如何?”龙位后头的屏风里传来一声问,不用看也知道是谁。皇帝拿着卷宗看了顾朝北好几眼,轻笑着让人将卷宗送去屏风后头。
“顾爱卿真是聪慧。”
群臣茫然,案子若是破了,该夸的怎会是聪慧二字?若是没破,那怎么还会夸?
顾朝北笑得很无赖:“臣已经竭尽全力,查出的人也事关重大,不知皇上这是满意了?”
顾丞相瞪了他一眼,转头看着上头,也很好奇他到底写的是什么。
“传御林军副统领虎昌上殿!”皇帝突然开口道。
旁边的太监一愣,接着便传话下去。宇文长清挑眉,怎么会是他?
虎昌是皇后心腹,也是常年在宫中当职,不一会儿就被带了过来,跪在殿下,十分茫然:“臣虎昌拜见圣上。”
皇帝微笑着看着他,而后道:“虎副统领,你可知罪?”
☆、第58章 夫复何求 钻石加更闪亮亮
虎昌一愣,下意识地看了后头的屏风一眼。个策次屋皮里头没有什么动静,他背后的冷汗也就下来了。
“臣…臣不知所犯何罪?”
皇帝板着脸,太监又将方才的卷宗从屏风后头重新传了出来。
“太后宴会上的刺客,皆乃宫中之人。经顾侍郎查证,其中不少为你管辖之下之人。”
虎昌跪着,眼珠子四处转着:“臣管辖之人甚多,难免有疏忽之处,若是有人犯上作乱,臣…臣甘认管教不当之罪。”
“只是管教不当?”皇帝轻笑:“你看看这卷宗。”
手一挥,旁边的太监便将卷宗呈到了虎昌面前。虎昌拿起来看了看,前头皆是说刺客之身份,核实了长相,来处都一一查明,皆为禁宫之人。后头便将矛头指向了他,言明禁宫之人行为不当,便该是当时当职的他的过错。
虎昌看得有些生气,正准备反驳,就看见了最后一处贴着的一封信。
那是一封给他的密信,没写来处,上头只有生事的时辰和给他安排的人手布置。本该是他贴身藏着的东西,为什么会在这里?
额头上的冷汗下来了,虎昌拿着卷宗抬头看向座上的帝王:“皇上,这…”
“是有人诬赖你吗?”皇帝轻声开口问。
虎昌紧张得说不出话来,信都在这里了,上头还有他的名字。他现在若还是抵赖,皇帝会信么?
“看来虎副统领不太会撒谎,表情这样慌张,朕也不用问你是与否了。你便告诉朕,这信是谁写的?”
“臣有罪!”虎昌放下卷宗朝皇帝磕头,他还不想死啊,这不过是听命行事,谁知道那件事不但没成,还有人当真敢查到他的身上来?
要知道,他可就是代表着皇后娘娘,这件事朝堂上没有人不知道。这信根本不用问是谁写的,皇上也该心知肚明,但是就非要让他亲口说出来,好有个由头给皇后定罪?
他要是开口,这身家性命可就全没了。若是不开口,估计皇后娘娘还能保他全家上下性命。
咬紧了牙,虎昌使出全身的力气,一头磕在了地上,顿时血横飞,他也就好乘机晕了过去。
皇帝脸上没什么惊讶的神色,倒是朝臣吓慌了手脚,宫人也连忙上来打算抬人,以免污了圣眼。
顾朝北早料到他的下场会是这般,只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没吭声。
“既然虎副统领认罪了,那便处置了也好。”屏风后头皇后轻轻开了口:“皇上以为呢?”
皇帝轻笑一声,摩挲着手里的玉玺,没有马上应她。
宇文长清心里叫一声奸诈,顾朝北实在是太奸诈了!
本来是皇帝给他的难题,看他到底是查皇后还是不查皇后,结果这厮就查到虎昌为止,拿一封这样的密信出来,又把难题丢回给了皇上。
虎昌不是幕后真凶,众人都知道,问题是这样一封信,皇帝到底是要继续查下去,还是就着皇后给的这个台阶下来,就此作罢?
眼里含了些欣赏之意,皇帝看着顾朝北,叹息道:“顾爱卿年少有为,此一案,便算结了吧。”
兵权还在皇后的手里,他可以杀鸡儆猴,却也不能逼得太紧。
“顾朝北上前听封。”
朝臣都垂了头,顾朝北一人跪上前来:“臣在。”
“顾爱卿查案有功,为朕分忧,且赢当日之赌约。故从今日起,正式担任刑部侍郎一职。”
“谢皇上。”顾朝北老老实实地跪了下去。
他这是钻了空子耍了把戏,不过要真正面去与那天下最尊贵的夫妻较量,他才是傻了。倒不如给个平衡点,大家都开开心心的,多好啊。
顾朝北一点愧疚都没有的捆紧了刑部侍郎的绶带,朝着那金闪闪的龙椅笑出了八颗白牙。
“哎,水仙呐,你的老常客听说下狱了!”
醉花阴里,迎妈妈磕着瓜子咋舌道:“好大的一个官,还说是皇后面前的红人呢,怎么也说没就没了?”
被唤作百合的女子伸了伸懒腰,靠在门边道:“谁要管他,死了倒干净,急色鬼似的,折腾坏了我屋子里不少丫鬟。”
迎妈妈吐了瓜子皮,笑道:“前几日来常来咱这里呢,啧啧。你可打扮好些,再寻下一个金贵的。”
“是。”百合笑了笑,看一眼下头堂里空了许久的那桌子:“事都成了,那人还是不来。真是来的不是想要的,想要的都不来。命啊。”
顾朝北正式封官,皇帝给的赏赐还不少,光是金银都有几十两。不过沈归燕拿着单子核对的时候,却发现金银都不见了。
“宝扇,少爷呢?”
宝扇犹自是一副气鼓鼓的模样,剥着手里的瓜子道:“刚回来问了一句小姐如何,然后就更衣出去了,看那模样也定然是去醉花阴了。”
沈归燕心里有什么东西闪过去:“今日朝堂上的事情不是传得沸沸扬扬么?听闻虎副统领下狱了?”
“可不是。”宝扇道:“那副统领平时就不是什么好人,欺压百姓,还欺凌宫女。最近常出宫也都是逛窑子的。听闻他下去了,不少窑姐儿拍手叫好呢。”
宝扇这耳听八方的,当真是什么都知道。沈归燕手指点了点清单上的金银,轻声问:“那…虎昌最喜欢去的青楼是哪一家?”
“小姐问这个做什么?”宝扇好奇地看她一眼,而后道:“根本不用问啊,京城里只一处醉花阴是达官贵人最爱去的地儿,里头窑姐儿身价高得让人咋舌,但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绝活还一套一套的,自然与别家不同。有些身份的人,都只去醉花阴,去别家还叫人笑话。”
果然是醉花阴。
沈归燕算是明白过来顾朝北把钱拿去干什么了,想了想,便拿笔将单子上的金银抹了。
顾朝北回来得很晚,并且有些心虚。进门一看沈归燕已经睡了,轻轻松了口气,溜进去脱了衣裳就打算上床。
他如今是出人头地了,虽然只是个侍郎,却是皇帝亲口赐的,身价自然更高。去醉花阴里走一圈,险些就离不开了。
叶问道说:“你如今走了这样的好运气,回去可要谢谢你的夫人,她可真是个旺夫的,不然就凭你,能靠着祖荫有个小官当就不错了。”
顾朝北最近听这话都要把耳朵听聋了,不过想想自己每天花天酒地,有如花美眷在家里等着他,总是一句抱怨都没有,他还是有些过意不去的。
刚爬上床,就看见床边还放着今日赏赐的清单,顾朝北就着月光扫了一眼,却看见一处墨团。
沈归燕竟然把金银数目给涂掉了。
顾朝北一愣,他还一直心虚回来的时候她会问他钱用去哪里了,夫人不都这样吗?总是怕男人在外头养了狐狸精,钱管得死死的。但是她竟然没问,还涂掉了。
拿着单子看了一会儿,顾朝北躺下,轻轻朝沈归燕那边挪了挪,抓过她的手来,温柔地握在手里,然后闭上眼睛。
夫复何求。
黑衣人被沈归燕交给宝扇照顾了,宝扇让追云给他换了身家丁的衣裳,然后留在她的屋子里养伤。
“还是我来吧。”追云皱眉道:“你一个女儿家,照顾一个男人不太方便。”
宝扇一把将他推出门去,冷哼一声关上了门。
姑奶奶很记仇的!
追云茫然地被关在外头,看着紧闭的门,摸了摸鼻子,有些无奈地上去继续劝说:“当真该让我来,你开开门…”
北院这边一切安好,东院和主院就不太好了。
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