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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完这句话就切断了电话。电话很快又响起,我便把开关关掉不加理会。
我逐一去了富春常去的酒店查问,但没有一家肯回答我的问题。每家店都有元成贵的手下在监视,店里的人也都怕得罪他,全都装出一副从不认识富春这个人的样子。
在星期天的歌舞伎町里,滞留日本的外国人要比日本人来得显眼。在这种夜里,富春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动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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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得到这个结论,正准备回“加勒比海”时,突然听到了尖锐的警笛声,似乎是朝着风林会馆的方向移动。受到警笛声的吸引,我转向朝那里走去。最近这一带常有流氓闹事,冲动的福建帮和血气方刚的马来西亚流氓两边,经常打得一蹋糊涂。
可是警笛声的数目并不寻常,好像全东京的警车都集中到歌舞伎町来了,一定是件凶杀案,在星期天的歌舞伎町里还会有人杀人,让我感到我肚子里好像长了一块大石头似的,十分不舒服,走到风林会馆的旁边时,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家伙在路上狂奔。
“喂!!出了什么事?”我喊着,挡住了那家伙的去路。
那家伙急忙停住脚,神色慌张地望着我。
“啊……健一先生,不好了,不好了。”
“什么事不好了?”
“‘红连’给吴富春那家伙攻击了。”
我丢下他往前跑去。在风林会馆后的巷子里一转弯,便当场愣住在那里。整条路占满了警车与救护车,条子们匆忙地来来去去,透过无线电传来的呼喊声,盖过了围观者的喧嚷,震撼着湿稠的空气。
急救医疗队员抬着担架走出大楼。躺在担架上的,是昨天才和我睡过的女人。她黑色的紧身连衣裙的右胸口一片湿亮,脸和手脚没有一丝血色,一动也不动地躺着。
一群神色不安的女人,依偎着聚集在大楼门前,看到抬出来的担架,便齐声呜咽了起来。在这个合唱团里,我并没有发现黄秀红与另外两位妈妈桑的身影。不知道她们是在店里接受传讯,或者是全部被干掉了。
我躲在围观的人群里,守着大楼的门口,思索吴富春的动机。他回到歌舞伎町已经是个自杀行为了,现在还敢攻击元成贵的女人所经营的酒店,根本就是完全豁出去了。他该不会是想借搞出这个名堂来逼元成贵收手吧?
在我推敲各种可能性的这段时间,五个担架陆续被抬了出来,每个被抬出来的人,都是一动不动。据我所知,富春最瞧不起用枪的人。他总是自豪的说,只要有拳头和刀子,要杀谁都一样简单。不知道他在离开歌舞伎町的这一年里,发生过什么事。
在救护车离开围观者扬长而去之后,秀红与其他两位妈妈桑便跟在便衣刑警身后出现在大门口。三个人都紧绷着苍白的脸,但好像都没受伤。我紧盯着秀红的脸,在她转过头来时,低调的向她招手。接着轻轻握拳凑向耳边,示意等会儿再打电话给她。
秀红暧昧地点了点头,然后就默默听从条子的指示,像无表情的木偶似的,呆滞地和另两位妈妈桑坐进了一部警车。
我也悄悄离开了看热闹的人群。
18
我在电话亭打了几通电话,回到“加勒比海”拿了枪后,就叫了一部计程车到饭田桥去。看到自己女人的店被砸,元成贵怎么可能再扮绅士。说不定几个小时以后“加勒比海”就会被一群复仇若渴的年轻上海人包围。
从三年前起,我就每个月花十万圆在饭田桥租了一户公寓,虽然很小,但只是为了应付像今天这种不时之需。没有人知道这个地方,就连杨伟民应该也不知道。公寓是用了个正经人的名义租的,我还给了他一笔佣金。那家伙现在澳洲经营一家贸易公司,暂时不会回日本来。
我进了公寓,简单的冲了一个澡。虽然全身无力,头脑却还很清醒。身处这场有生以来最大的危机,想好好睡个觉是不可能的了。
房间里可说是什么都没有,只有床和电话,还有一些换洗的衣服与浴巾。我用浴巾擦干了头发,随即打了通电话到“加勒比海”看看有没有人留话。元成贵打了两通,杨伟民与崔虎则各留了一次话。每一通的内容都很令人沮丧。我把元成贵和崔虎的留话搁在一旁,先拨了通电话到“药房”。
“喂!”
“是我啦!”
我用日语说道。虽然应该不会有人傻到敢窃听杨伟民的电话,不过还是小心为上。
“你人在哪里?”杨伟民的语气拖拖拉拉的,好像在和一天到晚打电话到办公室来的老妻说话似的。
“这是秘密。假如又被出卖一次,我可吃不消。”
“富春也在那里吗?”杨伟民丝毫不理会我的讽刺地问道。
“别傻了,我在外头跑了一整天,给崔虎揍过,也给元成贵威胁了一顿,还不是为了要找到富春。”
“元成贵可是知道你混在‘红连’门口看热闹的人里喔!健一。”
“我只是正巧路过罢了。其他还有什么消息吗?”
“听说真的是富春干的没错。有人说他跑进去时大喊:‘那女人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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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
“详细情况我也还不清楚。当时在店里的人全都给警察带走了。是一个看到苗头不对先开溜的胆小鬼说的。”
“知道了。明天再和你联络。能不能转告徐锐不必再忙了,我现在已经没空理会其他事了。”
“知道了,我会告诉他的。”
“爷爷自己小心了。假如元成贵想抓我,第一个就会找上你的。”
“呵呵,想不到你还这么体贴。你不是说过我只是个臭老头吗?”
我把话筒挪开,小心骂了一句。
“健一。”
“怎么啦?”
“你还是先避避风头吧!虽然我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不过富春有意找元成贵的碴应该是错不了。就算是你找到富春,他也不可能乖乖和你去见元成贵吧!别把自己搞得动弹不得喔!”
“你要我躲到哪去?”
“去台湾吧!假如你有这个意思,我可以帮你一个忙。”
“大概需要多少钱?”
“五百万跑不掉吧!”
“再说吧!”
我挂下了电话,真想向杨伟民吐口口水。
19
我在爱德蒙饭店前叫了辆计程车,吩咐司机往拔弁天的方向驶去。
我怎么都没办法把富春和女人联想在一起。富春不玩女人,也不会随便跟女人搞在一起。他在女人面前就像块木头,有时我甚至怀疑他是不是块大玻璃。
想不到这样一个人居然会冲进“红连”里大喊:“那女人在哪里?”不是“元成贵在哪里?”而是“那女人在哪里?”
富春是到歌舞伎町找一个女人的。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认为那女人是被元成贵所挟持的——不过元成贵是不可能干这种事的。
假如富春的女人已经在他手里,不就等于他已经掌握了富春的藏身处。元成贵根本懒得绕个圈子用女人引他出来,只要直接派个杀手去把事情搞定就好了。不管那女人是谁,富春一定是被假情报误导,而元成贵也知道富春在找那个女人。假如我想抢先他们俩一步——尤其是元成贵,我就得先找出那女人。前提是,那女人真的存在。
在我听到“女人”时,首先想到的是那个自称夏美的女人。
因为她正好是在富春回到歌舞伎町时打电话给我的。在她打电话给我之前,她还打过公用电话向某人求救。
我并不相信偶然,只有搞不清楚状况的笨蛋才会相信这一套。夏美是向富春求救,而富春因为她才出现。一手编导这局戏的不是别人,就是夏美。
想着想着,脑子里好像有点头绪了。虽然我并不知道真相,自己也认为这个推断有点牵强,但无论如何,也算是整理出一套逻辑了。
在有点肮脏的黑暗中,我很快便找到了弁天庄。因为怕万一徐锐他们还在这里盯着,我选择从大久保大道走来,不过并没有看到徐锐他们的人影,感觉上他们也没有躲在附近。一辆汽车驶离后,周遭又恢复一片令人害怕的寂静。
我绕到建筑物的后面观望。二〇三号房间窗帘紧闭,隙缝里也看不到一丝光亮。白天被我吓过的那姓叶的住所——二〇五室,倒是有耀眼的光线射出来。其他的二〇一、二〇二与二〇四室连窗帘也没有,只看到几个黝黑的窟窿,就像是滴在纸上浸开来的墨汁似的。
我到公寓前,小心翼翼地悄声踩上楼梯。我压低身子走过前面两户房间,接着把耳朵压在二〇三号房的门上听听里面的动静。里面好像没人。我戴上手套开始办事。
我把开锁工具插进锁匙孔里转了几下,只听到咔的一声,门就给打开了,我又环顾了一下四周,确定没什么会让我神经紧张的动静。就弯着身子潜进了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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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在这个和姓叶的住的二〇五室一样结构的房间里,看不到一件可称为家具的东西,只有角落里有一堆廉价的棉被,旁边还放着两个Sansonite的旅行箱。厨房里连瓦斯炉都没有,只散落着一些纸杯、免洗盘和卫生筷。窗帘大概是以前的房客忘了带走的,被烟熏得有点变色。
我左手拿着小手电筒照着房里,也没脱鞋就踩了上去,右手还握着那支黑星。我探头看看厕所,能惹我注意的大概只有马桶上斑驳的尿垢。我打开门口右方的壁橱,里面只有一堆折得小小的内衣裤,其他就什么都没有了。
我屏住气穿过房间,用小手电筒探照那堆折得整整齐齐的棉被,里面什么都没有。为了确定,我还把棉被挪开,只露出一面被磨破的榻榻米。我感到脖子发麻,便深深吐了一口气,缓缓转着脖子一屁股坐在榻榻米上,背靠着墙望着那两只旅行箱。
到目前为止还蛮令人扫兴的。能确定的只有夏美租下这个房间并不是用来住的。
我放下枪,把手电筒放在两腿间,把一旁的旅行箱拉了过来。这是那种极普通的箱子,用一个吓小孩的锁锁着,只要一根铁丝就可以打开了。
两只旅行箱里装的几乎都是衣服。其中有几件可说是酒家女制服的紧身迷你裙、一件红色调的旗袍、几条牛仔裤与数目相当的T恤。另外,还有两套睡衣、与五花八门的内衣——从黑白相间的袜带内衣到形形色色的丝袜都有一其他还有化妆品、卫生棉若干、三个保险套。没有护照,驾照,没有保健卡,也没有存折,平常可能都带在身上吧!我很能理解她为什么不敢把这些东西留在这栋破公寓里。
我把旅行箱推回原处,随即站了起来,走到水槽旁用纸杯装了点水,又点了一根烟;可能是因为紧张,觉得既口渴又想抽烟。
看来夏美很喜欢克利丝汀?迪奥,穿衣服的品味好像也不坏。
我紧张到喉咙都干了,却只得到这个答案。我把烟头探进水里,确定熄了便扔进口袋里,接着谨慎地找了个从玄关看不到的死角坐了下来。
我并不觉得等人很痛苦。我的青春期,大半耗费在等杨伟民张口说话。平日放学后,我都会站在“药房”门口,等杨伟民吩咐我办事,每逢假日还会站上一整天。有时他所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