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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那震动、飞驰的感觉并末停止;而浑身已炽热难耐,仿佛正置身沸腾滚烫的巨釜中。
他想查看,却睁不眼睛,想呼喊,却发不出声音,想挣扎,却使不出力气,混乱中,好像整个人已经被烤枯了,被烧化了,变成了灰,变成了烟……。
砰!一次剧烈的震动接着便失去了知觉。
好像只有一刹那,又好像过了很久。
何凌风睁开眼睛,首先看到的,是一片碧蓝的天,然后,就感觉四周有一股浓重的硫磺气味。
他的第一个反应,便是挺身想坐起来,可是,一只手及时按住了他,同时耳边响起清脆的语声,道:“别乱动,你想把船搞翻,大家都变成落汤鸡?”
那是一只女人的手,也是女人的声音,听来似有几分熟悉。
何凌风初以为是费明珠,扭头看去,才发觉自己果然躺在一只小船上,船尾摇桨的,却是个陌生女子。
船是小舟,人正青春,看那女子年纪不过二十刚出头,鹅蛋脸上,嵌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一件翠绿色的小坎肩,下面是条蓝色百招裙,半截裙都已经湿了。
何凌风试着想撑坐起来,无奈那扁舟实在太小,才一动,就引起一阵剧烈摇晃。
绿衣女忙停下桨,半嗔半笑地道:“你这人是怎么啦?叫你别动,干嘛老是不听话,你瞧瞧,为了救你,把我裙子都弄湿了,你还想把我挤下水才甘心?”
何凌风只得又躺下,赧然道:“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想……想……。”
绿衣女又操起桨,一面摇一面道:“你想问我,还有二个女伴,是不是也获救了,对吗?”
何凌风急道:“对,姑娘也看见她了吗?”
绿衣女笑道:“当然看见罗!不然我怎么知道她跟你是同伴。”
何凌风道:“她现在怎么样?”
绿衣女道:“放心,她好好的,在另外一只船上,已经先回去了,那是我妹妹驾的船。”
何凌风道:“多谢姑娘……。”
他听说费明珠已经获救,也不知是喜是忧?喜的是两人居然侥幸脱险,穿过了火窟,忧的却是费明珠既然后逃而先获救,证明其间必已有一段不算短的时间,这段时间对尚在冰宫的冯援来说,可能就是生死交关的时刻。
这地方,是山中一个小湖,看样子范围并不太大,只因接近火窟,受地火喷蒸,整个湖水都是热的,水质浑黄,有浓重的硫磺味。
何凌风一心惦念着冯援,忍不住又问道:“姑娘,你可知道我跌进湖里已经有多久了?”
绿衣女笑道:“哈!这话问得多奇怪,你自己什么时候跌进湖里,难道自己也不知道?”
何凌风道:“实不相瞒,我跃进湖中的时候,人已昏迷,根本不知道时间。”
绿衣女道:“你是怎样跌进湖里的呢?”
“这——。”
何凌风不愿说出迷谷的事,只得信口道:“我跟那位费姑娘在山上采药,一不小心,就跌了下来。”
绿衣女道:“采药?采什么药,那座山上根本寸草不生,哪有药?”
何凌风一时竟为之语塞,不错,靠近迷谷后山,整座山寸草不生,湖面对岸才有树木,却未见高峰,这谎竟说砸了。
亏他转念快,忙笑道:“咱们采的不是普通草药,是一种埋在地下的东西,掘来做药引子用的。”
绿衣女道:“我知道了,你们一定是掘硫磺。”
何凌风道:“不是硫磺,是一种跟硫磺差不多的东西就是了。”
他忽然发觉这绿衣少女联想力很强,又喜欢追问,因此不敢把话说得太肯定。
谁知那绿衣少女并不追问,却淡淡一笑,道:“反正我知道你们不是采药的,不过,这些事跟我无关,我也不想问,从前我娘常对我说:逢人但说三分话,未可全抛一片心。你们大概就是打的这个主意吧!”
何凌风苦笑道:“姑娘误会了……。”
忙转开话题,问道:“承姑娘搭救,请问芳名该如何称呼?”
绿衣女道:“你是只问我?还是问我们一家?”
何凌风道:“当然一齐问,等一会咱们还要去府上向令堂当面拜谢。”
绿衣女道:“不必拜了,我娘早就去世了,家里只有我们姊妹三个人,我家姓金,大姊叫蓝玉,我叫绿玉,你称呼我绿玉就行了。”
说着,船已抵岸,泊在一处汊湾内。
金绿玉系好船,先跳上岸,然后伸出手来,道:“慢慢下来,别把船弄翻了。”
何凌风徐徐坐起,提气试了试,内腑并未受伤,只是浑身疼痛,四肢乏力,于是,挽着绿玉的手跨上岸来。
前面不远处,泊着另外一只小船,船板上水渍犹新,却不见人影,看来费明珠果然已经获救先上岸了。
绿玉看他举步艰难,自动挽住他道:“这段石级很陡,我扶你上去吧!”
何凌风连忙道谢,扶着绿玉的肩头,一步步登上岸旁石级。
这道石级怕不有百余阶,石级尽头,是一片草地,数丈外,竹篱茅舍,建着三楹草屋。
何凌风行到竹篱边,已累得气喘嘘嘘,好不容易进了草屋,却见屋里静悄悄的,半个人影也没有。
绿玉将他扶进右首一间卧房,道:“你先把湿衣脱下来,我替你拿去晒着,等干了再穿。”
何凌风望望房中,除了床榻上有条被褥,连块布都没有,不禁迟疑了。
绿玉又催促道:“快脱呀!老穿着湿衣服会受凉的。”
何凌风尴尬地笑了笑,道:“姑娘家中可有男子的衣服?借我换一换。”
绿玉道:“唉呀!这可难了,咱们家里全是女人,哪儿来的男人衣服,我看,你不如就在被褥里躺着,反正也没有外人进来,不会被人看见的。”
何凌风道:“这……只怕不太好吧!”
绿玉道:“有什么不好,这是我的床,我愿意让你躺着,谁会说个不字。”
她倒是挺大方,无奈何凌风却不好意思厚着脸皮,赤裸裸躲在一个少女的床上。
并非他没有这种经验,而是这位女孩子跟他不相识,毫无瓜葛,又救了他的命,君子不欺暗室,他虽然说不上君子,这点避嫌的观念还是有的。
可是,房中无衣可换,总不能就这样湿淋淋睡上床去……。
正为难,绿玉已显得不耐烦道:“亏你一个大男人,做事这样不爽快,我现在去替你弄吃的,等我回来,你若不脱,我就替你脱了。”
绿玉去后,何凌风万般无奈,只好匆匆脱下湿衣,急忙钻进被褥内。
没多久,绿玉回来,用盘子托着一大碗粥,笑道:“你一定饿了,快吃吧!我去替你晒衣服。”
何凌风可不是饿了,那边绿玉刚出房门,他这边半碗粥已经下了肚子……。
人是铁,饭是钢。
一碗热粥吃完,何凌风精神一振,身上痛楚也减轻了许多,便急着想快些见到费明珠,早早设法返回迷谷,援救冯援。
谁知绿玉这一去,竟久久不见回来,整座草屋不闻丝毫人声,就像一幢根本无人居住的空屋。
渐渐,窗外日影已斜。
何凌风越等越觉得不对,本想起身查看,无奈身无寸缕,提高嗓子叫了几声,也无人回应。
再过了一会,红日西沉,已近薄暮。
何凌风突然想起,初听绿玉的嗓音,似乎很熟,而且,自始迄今,绿玉从未问过他的姓名,这地方邻近迷谷,怎会有外人在这儿结屋居住?……
“糟!中计了。”
何凌风从床上一跃而起,刚想撕碎被褥遮身,以便出去,冷不防却瞥见房门口倚着一个人。
那是一个身穿绛衣的少女,不知什么时候已等在门外,正望着他吃吃笑道:“何大侠还认识我吗?”
好熟的衣色,好熟的声音。
何凌风心底冒起一股寒意,脱口道:“三公主。”
急忙缩回床上,拉被子紧紧裹住赤裸的身子。
三公主笑嘻嘻走了进来,道:“难为何大侠还记得我,不过,三公主只是在姊妹会的称呼,我现在的名字,叫做金红玉。”
何凌风讶然道:“这么说,金蓝玉和金绿玉,就是姊妹会的大公主和二公主了?”
三公主笑道:“何大侠真不愧是聪明人,我既然行三,上面当然还有两位姊妹,咱们姊妹会三个专程来这儿等候何大侠,已经等了不少时候了。”
何凌风道:“你们等我干什么?”
三公主道:“交个朋友,谈点生意,彼此都有好处呀!”
何凌风冷笑道:“你们利用我假冒杨子畏,夺走胭脂宝刀,将咱们嫁祸迷谷……害得咱们还不够?还有什么好谈的?对不起,没兴趣。”
三公主不否认这些事,仍然满脸含笑道:“过去的事当然不必再谈,咱们要谈的的现在,事关三条性命,何大侠一定不会没有兴趣。”
她既然说得那么有把握,何凌风不能不关心,沉声道:“哪三条性命?”
三公主一句一顿地道:“你、费明珠,还有留在冰宫待救的冯援。”
何凌风倒吸一口气,道:“你都知道了?”
三公主点点头,道:“费明珠究竟年轻,也比阁下老实,一切经过,都告诉咱们了,怎么样?时间不多,阁下愿意做一次公平交换吗?”
提到时间,何凌风不禁心急如焚,想到仍在冰宫中度时如年的冯援,再看看窗外天色,纵有万丈怒火,也发作不出来。
他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又不得不故作镇静地笑了笑,道:“好吧!算你赢了,你想交换什么?”
“三条人命,交换迷谷红袖刀诀,这很公平吧?”
“金红玉,你别弄错了,我何凌风并不是迷谷的人。”
“这个我知道。”
金红玉似乎早已胸有成竹,不慌不忙道:“可是,你闯冰宫,穿火窟,刚刚死里逃生出来,总不致于入宝山而空手回。”
何凌风苦笑道:“你既然知道咱们是死里逃生,就该知道咱们根本没有时间去学那些刀法。”
金红玉笑笑道:“这话对别人来说很对,却不能对阁下而论。”
何凌风道:“我也一样是人。”
“不错,但不是凡夫俗子,而是一位过目不忘的聪明人。”
金红玉的神态很严肃,目光凝注着何凌风的脸:“据我所知,阁下在迷谷长老院,只目睹方蕙儿和尤二娘互搏,就学会了她们的刀招,这不假吧?”
何凌风道:“你也曾经利用四名东侯矮妇人围攻冯大哥,从旁偷学刀剑合壁阵法。”
金红玉笑道:“所以咱们最好实话实说,谁也不必骗谁。”
何凌风想了想,道:“你跟迷谷中人早有勾结,要偷学她们的刀法并非难事,为什么要在何某身上打主意呢?”
金红玉道:“这有两个原因,第一,咱们彼此只是利害关系,不可能推心置腹;第二,我是想证实一下,她们所练是否全部刀诀?有没有藏私?”
何凌风不想多耽误时间,略一沉吟,道:“好吧!我答应你,但有个先决条件。”
“请说。”
“你既以三条人命跟我交换,其中又包括冯大哥在内,所以,你必须先助我救出冯大哥,然后我才能告诉你红袖刀诀。”
“你的意思,是要我帮助你再入迷谷,打开冰宫大门,让冯援正大堂皇的出来?”
“不错。”
“很抱歉,我没有那份力量。如果我能随意出入冰宫,就用不着跟你谈什么交换条件了。”
“冯大哥未脱险,你就没有履行条件,用什么跟我交换?”
“这——。”
金红玉稍作思索,道:“我能做到的,只是快些送你再去迷谷,同时给你掩护和方便,至于如何营救冯援,那是你的事,恕我无能为力。”
何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