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酸,他的眼眶有些湿润。
正在这时,一个日本军官走了进来,向松井尚元行了一个军礼,然后将一张纸条递给松井尚元。松井尚元接过纸条,上面写着一行细密的小字,他看完之后微微地点了点头,然后轻轻摆了摆手示意那个军官出去。随即拿起桌子上的火柴,“刺啦”一声点燃,将纸条的一端点燃。
望着手中的纸条一点点燃尽,松井尚元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狡黠的微笑。
子午不知道自己是何时睡着的,他几乎做了一夜的噩梦,起身发现身上酸疼无比,脑子里乱作一团。他打了一盆冷水,将头浸在水中片刻才稍微觉得脑子清醒了一些。看了看时间已经快九点了,子午整理了一下衣服便离开了住所。
时针刚刚指向上午十点钟,子午便来到了宪兵司令部特高课的大院里,刚一进院门他便觉得一股浓重的死亡的味道扑面而来,压抑得令人窒息,接着几声清脆的枪声从院子里传来。子午三步并作两步进入院子中,只见几个犯人已经被处决了,他们的尸体以极其扭曲的姿势趴在地上。
子午长出一口气让自己的心稍微平静一下,然后走进牢房。昨晚看管牢房的两个日本兵已经被替换了下来,子午照旧在登记处随便翻了翻花名册,确定龙青之后再没有受刑这才放下心,对其中的一个日本人说了几句日语。
那日本人立刻拿出一串钥匙,带着子午来到了龙青的牢房前面,门被打开了。这里的牢房十分狭窄逼仄,牢门一开一股浓重的霉臭味便扑面而来。
此时,龙青靠在一张没有被子的木床上,撇着头,望着头顶那扇只能容下一个脑袋大小的窗子,脸上毫无表情,平静得如同湖面一般。
听到声音龙青站起身来道:“今天你们准备给爷爷享受哪套刑具?”
子午站在龙青身后向跟随自己的日本人挥了挥手,那日本人行礼之后便回到了登记处,子午轻轻地走近龙青低声说道:“龙爷!”
龙青的身体微微一颤扭过头来看见子午,眼神中闪烁着什么。他向外张望了一下,子午会意道:“放心吧,没人!”
龙青这才走到子午面前一把拉住子午的手说道:“你怎么这时候来看我,小心松井那只老狐狸怀疑到你!”
这一点子午未尝没有想到,只是他年纪尚轻加之现在形势危急,自己不得不出此下策。
“我们准备救你出去!”子午低声简短地说道。
“从这里救我出去?”龙青与日本人打了多年的交道了,他深知自己这次进来必定凶多吉少。
“嗯,我们已经计划好了,你只需要配合我们就行!”子午说着凑在龙青的耳边低声说道。
“不行,这太危险了!”龙青听完子午的计划之后觉得太过冒险,他一把抓住子午的手说道,“我进来就没打算能活着出去。这次松井尚元是下定了决心,他如果得不到想知道的答案是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可是,我们也不能看着你白白送死啊!”子午虽然从前与龙青有些过节,但却一直钦佩龙青的为人。
“兄弟,你现在仔细听我说,你从这里离开要去见一个人,我调查的所有的东西都在他手上。”龙青低声在子午的耳边一字一句尽量清楚地说道,“你一定要记住,你找到那些东西之后,要亲手交给时姑娘或者潘爷!”
“你放心我会的!”子午暗暗将龙青所说的地址和暗号记在了心里。
“好,那我就放心了!”龙青将这一切交代清楚之后忽然感觉自己像是虚脱了一样,肩上的担子一下轻了许多,他笑着说道,“你快走吧!如果我龙青能活着出去一定和你拜把子!”
子午明白龙青的意思,现在如果多在此处停留一刻,那么危险就增加不止一分。子午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唯恐被人识破,长出一口气向后退出了牢房,旋即将牢房的门重重地关上。
三 入离卦,只身陷火海
离开北平市宪兵司令部子午漫无目的地游荡在大街上,脑子中不停地勾勒着管修救人的计划。虽然龙青一再阻止,而且这次营救行动的风险也极大,可如果将龙青丢在特高课忍受着非人的折磨,子午始终是于心不忍。
此时已然是正午时分,子午不知不觉已经走了整整两个小时,他下意识地抬起头见前面不远处有一个酒楼,酒楼古色古香,雕梁画栋,一股香味从酒楼中飘出。子午顿时觉得饥肠辘辘,他迈开步子走进酒楼。在二楼的一个靠窗的位子上坐了下来,随便点了几个小菜便凭窗而望。
菜做得很快,小二很快将几个热腾腾的小菜端了上来。子午确实饿了,从昨晚到现在几乎滴水未进,此刻见到吃的自然狼吞虎咽般大口咀嚼了起来。一阵风卷残云之后子午觉得心里舒服了许多。
他靠在椅子上又坐了片刻,这才站起身准备结账走人,忽然他从窗口向外瞥了一眼,一个熟悉的背影闪进子午的眼帘,他连忙结账追了出去。可是一出酒楼那身影早已经没了踪迹。
子午心有不甘地向酒楼左右张望着,可再也没有看到那个身影。他一边摇着头,一边思忖着那个身影,难道这世上真的有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还是她根本就没有去新疆?这不可能。子午立刻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回到住所子午便早早睡下,他现在要保存体力,养精蓄锐,今晚是营救龙青唯一的机会。子午双手压在头下,双眼微闭却无论如何也睡不着,正在这时子午的耳边忽然传来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他竖起耳朵,脚步声却在他的门前停了下来……
脚步声,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之后是厚重的锁链撞击所发出的“叮叮咣咣”的声音。
“雷火,三十五年了,你现在终于相信我说的话了?”此刻内中人的声音明显比刚刚的声音大了许多,似乎已经凑近到牢房门口。
潘俊和时淼淼二人面面相觑,然后奇怪地望着欧阳雷火,都对牢房内所囚禁之人充满了好奇和不解,究竟是什么人会被欧阳雷火在此处囚禁三十五年呢?
欧阳雷火低下头长长地叹息了一声,站起身来走到那三身边低声耳语了几句。那三微微点了点头,转身从身后的桌子上抽出一条寸许的黑布塞进口袋里。这才摘下挂在墙上的一串钥匙向牢门的方向走去。
那三显然对这牢门相当熟悉,虽然双目失明,但开锁的手法极为熟稔。不一会儿工夫已经打开了牢门,他将门锁放在一旁,用力将那扇石门移开。
潘俊和时淼淼二人纷纷站起身来却被欧阳雷火拦住,他低声说道:“稍等片刻!”
石门移开的缝隙刚刚够一个人侧身而入,那三勉强进入,片刻之后才从中喊道:“师父,你们可以进来了!”
“现在可以了!”欧阳雷火走在前面,引着潘俊和时淼淼二人向牢房而来。欧阳雷火最先侧着身子钻进牢房,潘俊和时淼淼紧随其后,一进入牢房二人都是一惊,原本以为这牢房面积肯定不大,谁知这牢房内却比外面的大厅还大,别有洞天。牢房上下足有十几丈高,里面的几十盏煤油灯将牢房照得如同白昼。
一条生锈的铁链从牢房的顶端垂下来,顺着那铁链的方向望去,在牢房一个阴暗的角落中坐着一个长发披肩,双眼用黑布蒙着的老者。此刻潘俊才发现在老者的双脚上也捆着重重的铁链。
而那三正坐在那人的面前,手中紧紧地握着一截铁链,这截铁链正是从屋顶上垂下来的那根,铁链的另一端锁在老者的身上。
欧阳雷火带着潘俊和时淼淼进入这房间之后,便坐在那老者对面的一张椅子上。
“雷火,你终于肯来了!”那老者的声音沉静而淡定,像是在和多年不见的旧时知己说话一般,他顿了顿耳朵微微颤抖了两下说道,“呵呵,怎么?今天还带来两个人?”
欧阳雷火并不回答对方的问话。潘俊和时淼淼二人从欧阳雷火告诉他们要见一个人时便如同丈二和尚一般摸不着头脑,直到现在依旧如坠雾里云里。
时淼淼向前走了两步,搬过一把椅子刚要落座,谁知那老者又开口道:“嘿,这是湘西水系时家的人?”
时淼淼一怔,心想老者的耳力确实超乎寻常,绝不在那三之下,竟完全凭借自己脚步的声音便能识出自己所属的派系。
“喂,另外一个你走走看!”老者打趣地说道,他在这幽深孤寂的密室中被困了三十五年,平日里只有一个瞎子那三陪同,现在忽然多了几个人自然欣喜若狂。
潘俊微微笑了笑,然后轻轻地走了几步。出人意料的是那老者舔了舔嘴唇说道:“像是北平木系,可是又有点儿不像,你再走几步!”他像是天桥边摆摊算命的先生一样吆喝道。
潘俊亦不动怒,又在他面前走了几步,刚走出四五步只听那老者的身体猛然颤抖了起来,他挣扎着想要站起来,怎奈那三牢牢地握着手中的锁链,挣扎两下便又坐在了原地。他不可思议地说道:“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小伙子,你究竟是什么人?”
潘俊望了欧阳雷火一眼,只见欧阳雷火微微地点了点头。潘俊这才双手作揖鞠躬道:“晚辈潘俊,前辈刚刚所说没错,正是木系君子!”
“呵呵!木系君子!”老者一边轻蔑地重复着这几个字,一边无奈地摇着头,显然对潘俊的回答有些失望。
潘俊似乎察觉到了一丝异样,想要说什么,可最终还是咽了回去。老者叹息了一下抬起头说道:“雷火,你今天找我所为何事?是不是三十五年前我所说的那件事发生了?”
欧阳雷火眉头紧锁,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可最终还是“扑通”一下跪在地上说道:“我想问你传说中的密室究竟在什么地方?”
“传说中的密室?”那老者说这几个字的时候脸上露出了一丝喜悦的神情,“我就说你不会无缘无故来这里找我,原来是因为这件事!”
“燕鹰和燕云两个孩子在密道中失踪了,我想来想去,他们最可能便是进入了传说中的密室!”欧阳雷火恭敬地跪在地上哀求道,“这火系一族中只有您曾经见过那个传说中的密室,你就救救孩子们吧!”
“哈哈哈哈哈!”老者忽然放声大笑起来,那种笑声似乎要将淤积在心中多年的怨气全部释放出来,笑声在牢房中回荡了半天,他才狠狠地对欧阳雷火说道,“雷火,你相信报应吗?这真是老天有眼啊,当年若不是因为那个传说中的密室,我又怎么可能有今天啊?而你呢?你又怎么可能成为火系驱虫师的君子?”
“唉!”欧阳雷火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道,“怪只怪我当年一时糊涂,铸成大错,你看在孩子们的分上就告诉我密道的入口吧!”
老者的脸上始终带着一丝得意的微笑,他将腿跷起,带起的锁链发出“叮叮咣咣”的声音:“雷火,那俩孩子进去多久了?”
欧阳雷火见老者答话连忙说道:“时间应该还不算长,两三个时辰!”
“唉!”老者故作惋惜地摇了摇头道,“看来活下来的希望不大了,那密室之中布满了机关,稍有不慎便会死于非命,我看你还是不要费尽心思寻什么密道的入口了,免得进入密道见到他们更伤心啊!”
“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呢?”时淼淼听那老者在此危急之时还说出如此这般的风凉话,早已将压抑在胸口的怒气全部释放了出来,虽然她之前与燕云不睦,但是经过之前诸般事宜两人的感情已经日见好转。她此刻也极为担心燕云的安危,听老者此刻还在说这般的风凉话自然将心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