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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狐沛,你也懂武功?”我上下打量了一下令狐沛,他连忙用扇子挡住半边脸,嘴里说道,“娘子哪里话来,小生才不打打杀杀的,好没意思!”话音刚落,旁边的老头们就射来了刀片一样的目光,令狐沛赶紧闭嘴。
也对,令狐一向小生长小生短的,这次肯定又是瞎猫碰上死耗子。
不出所料,两个人在打斗到二百回合以後,韩一平突然发力,一个鹞子翻身猛翻到宗丘对面,宗丘反应不及被一枪刺中後背,摔到在场中。然後韩一平死死的压在宗丘身上,无论他怎样叫喊著翻滚都翻不过来,眼见就一败涂地。场上的风水突变,大多数人都发出了惊叹声,绿水十分开心的在後面拍手,惹得在主席台上就坐的古桥派掌门人十分不快。
风云突变前,场上的一切都很正常,几个长老开始商议是否算韩一平通过,我和绿水小声说著讨论宗丘的长相多麽不讨喜,然後忽然听到了那股奇怪的铃声自远处传来。
开始还以为是有什麽人摇的,等到主席台上有人猛地站起身向远处看,人群开始窃窃私语。见他们起身望,我也站起了身,这一看不要紧,我差点惊叫出声。只见远处天边飘来一顶赤红色的大轿,那轿子红得如同滴血一般,远远看上去妖豔得紧,美的近乎可怕。待靠近了才看到,原来那轿子还是人抬的,四个女子竟然凌空抬著轿子飞了过来!
“神仙,是神仙!”人群中有人失声大叫,东方彧连忙起身说道,“肃静!”我抬眼看向温涯师父,他远远的与温离师父对视了一眼,抬手让他身後的人安静。
“下面有人投物。”坐在东方彧身边的温离师父忽然说道。师父这样一说,我凝神一看,确实,那些人虽然凌空,但并不是在飞,轿子的正下方有十几个女子排成两排,边走边向上扔著什麽东西,而那些抬轿的人就借那东西的力一步一步向前走。
“好俊的轻功!”站在我身边的绿水瞪大眼睛。整个比武场上的人都有些呆住了,直到那个轿子越靠越近,有金石般的女子声音忽然说道,“魔教教主驾临,还不避让!”
那声音好似非常小,实则内力强劲,连我听著内息都有些微微震动。离他们最近的北侧人都捂住了耳朵,队伍最前面的几个掌门互看了一眼,似乎一致决定不吃眼前亏,挥手让队伍撤到两边。离近了看才发现,抬著轿子的竟然也是美貌女子!那些女子打扮很是奇特,白色的纱裙有点像壁画中的仙女,提著花篮的手腕上还带著一串铃铛样子的饰物,刚刚的铃声就是随著她们挥舞的动作发出来的。她们目不斜视的踏著下面人扔的东西向前走,而踏著的东西不是别的,竟然是红色的鲜花!
红色的花朵铺满了她们来时的路,轿子在到比武场中央时渐渐走低,十几个女子脚步渐渐放慢,在场中央站成两排,那个轿子随後便稳稳的落到两排人的正中央。
“来者何人,请报上名来。”东方彧稳了稳身形朗声问道,目瞪口呆的我十分钦佩他的反应能力,因为大多数人已经呆掉了。
恰在此时一阵大风吹过,轿子四边挂著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声响,红色的纱帘边在风中翻卷,隐隐约约的,可以看到一个高大的男人托腮懒洋洋的侧卧在中央,而他身边,有两个长发的婀娜的女子扭著细腰软软的靠在他身边。
“伤风败俗。”身边不远处一个老头子低声说道,然後只听得“嗖”的一声之後,那老头瞪著眼竟然直挺挺的倒在地上,脖子上插著一朵红色的花,他已经死了。
“师父!”
“掌门!”
死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古桥派的掌门人宗大乘,场子最右边的古桥派人发疯一样的向前冲,被前面几个反应过来的大弟子死命拦住,红色的东西向人群的方向射去,温离师父一跃到了轿子和人群中间,身形在轿子闪动而後站稳,手中已经拿著十几朵红色的花,在场的人无不倒吸一口冷气。我吓得倒退了一步,被绿水和令狐沛左右扶住。
温离师父扔掉手里的花,冷声说道,“生甚名谁,报上名来。”
“呵,不认得了?”轿中人忽然说话,我如堕冰窟。不会是,不可能,只是声音有点像。我死死攥著自己的手,咬牙看著轿子中的人,不会,这个身影……
“起帘。”金石般的女声再度响起,轿子红帘中央忽然伸出白皙娇嫩的藕臂,那手臂不著衣物,只是缭绕著半透明的白纱,手臂动作妩媚的将红色的帘子打开,露出明眸皓齿、衣著暴露的美人,场上接二连三的响起抽气声,那女子丝毫不以为意,只是嬉笑著将帘子卷起,挂在一边。
当她侧身退到一边以後,那个身後的男人终於露出脸来。
明明是个男人,场上的抽气声却不减反增,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所有的人都震惊了一样。怎麽会有这样美的男人呢?他只是身穿著白色的广袖常服,头发松散的披在身上,懒懒的垂著眼就将身後的两个绝色美人比了下去。那人眼帘忽的撩起,懒懒的看了前面一眼,然後斜斜的挑起嘴角笑了,整个轿子的妖冶霎那间就被他一个人比了下去。
“温离兄,好久不见。”
这样的笑容,世间只此一人拥有,我的青岩,他竟然真的是,我的青岩。
330。偿命
头一阵晕眩,身边的令狐沛一把抱住我肩膀,让我靠在了他身上。站在我右边的绿水瞪大了眼睛,半晌才结结巴巴的说道,“他,他是仙人吧……世上怎会有如此好看的人……”
这个人明明就是青岩,却又不是青岩。我认识的左青岩调皮又温和,虽然美到极致却从不会这样勾人心魄。面前这个人虽然在笑,可是眼梢嘴角都挂著一丝邪魅,整张脸妖冶冷豔到极致,不似仙,反像魔。
“是你。”不远处的温离师父说道。
“对,是我,听闻温兄要在武林大会成亲,岩特地远道而来,讨温兄一杯喜酒。”慵懒的嗓音带著一丝兴味,帐子中的青岩自始至终保持著侧卧的姿势,连动都没有动一下,根本就没有半分友人的意思。而那两个半裸的美丽女子一个靠在他腿边嬉笑著看著外面,一个低著头在他耳边小声说话,青岩一派悠然自得,丝毫不避讳的享受著这两个女子的侍奉。
温离师父面色微有异样,可终究没有说话。站在赛场东侧的古桥派人群愤怒的看著师父,那个“友人”让他们有些将矛头对准了师父。
“既是来喝喜酒,刚上场就杀人又是何故?”温离师父冷冷道,东边的人也跟著大声斥责。
“然则,”青岩温柔又冰冷的声音响起,成功的让所有人住口,“刚刚是谁擅自主张杀人的?”只见他微微侧身,低头扫过前面跪著的两排女子,轿前一名女子立即跪下,说道,“请教主责罚。”
青岩笑著看她,点了点头,“是你,抬起头。”
那女子随即抬头看著青岩。因为斜对著我,她看著青岩的目光看得清清楚楚,那是近乎於痴迷般的崇敬。
青岩忽然挥袖,那女子瞪大了眼睛,嘴角渗出一丝鲜血,随後“!”的一声倒在地上。一个胆大的古桥派弟子上前摸了摸那女子的脉搏,起身说道,“她死了。”
“温兄,杀人偿命,这样可以吗?”青岩看著温离师父,眼中的笑意一下子浓重起来。好像刚刚不是在杀人,而是做了什麽值得开心的事情一样。
胃里的东西猛地翻滚起来,我捂著嘴干呕,令狐沛连忙扶著我转过身,小心的拍著我的後背,说道,“我们先回去吧。”
摇摇头靠在他身上,因为反胃鼻涕眼泪齐齐留了下来,心里一直叫喊著离开这里,可是他们都在这,让我怎能一个人离开?无论发生了什麽事情,我都不希望由别人告诉我。
绿水端过清茶让我漱口,我解开脸上的纱巾,伸手接茶杯的时候,一阵大风猛地吹了过来,手上纱巾一下随著风飘了起来,我连忙伸手没有抓住,眼睁睁的看著它被大风卷到场中央。眼见著就要飘到轿子边,温离师父见状飞身过去,却被青岩一抬手抢先抓在手中。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那一眼冰凉的犹如腊月的寒风一般,几乎将我冻住。
场上的人似乎注意到我,看到我的面容又“哄”的发出阵阵议论声,这些日子以来一直蒙著面,今天是第一次暴露在众人面前。令狐沛面色一凛,连忙上前一步,将我抱在怀中。
温离师父回头看了我一眼,而後转身对青岩说道,“既是如此,还请左兄随我到那边就坐,不要耽搁武林大会继续进行。”
“好。”青岩点头,从善如流的笑著。
“起。”金石般的女声响起,嬉笑的半裸女子冲师父眨了眨眼,伸手欲将轿帘放下,却见青岩抬手止住她,说道,“我与温兄一起走。”
随後便大剌剌的跨出轿门,临走的时候还捏了捏那嬉笑女子的脸颊。
他一离开,轿子便被那些女子用轻功抬到场外,身著宽袍广袖、洒脱不羁又有些唯我独尊意味的青岩施施然的走在温离师父身边,路过我们位置的时候忽然止步,转身看了我一眼。
令狐沛一拍桌子站了起来,青岩探究的目光寸寸变冷,如同冰峰划过他的脸颊,温离师父上前一步挡在我们面前,“左兄,这边走。”
青岩忽然粲然一笑,与师父并肩前行,左到了主席台另一边──就坐在刚刚被杀的古桥派掌门人宗大乘位子上。宗大乘还有那个女子的尸体被抬了下去,古桥派的人也愤怒的离开了场地,焦头烂额的东方彧派手下人去安抚他们,随後场上的比武重新开始。不过这一次,所有的人都没有心情再看下去。
我坐在自己的座位,心怦怦的跳著。各种情绪充斥了脑海,讶异、疑惑、甚至还有一丝侥幸。“青岩一定是有理由这样做的”,我不停的告诉自己,“他肯定被别人威胁,或者是要做什麽事情,总之他不可能是那种杀人不眨眼的坏蛋,他也不可能跟那些女子……”
不,连想都不愿想,脑海中竟然还是的画面。
一个月之前他明明拉著我的手,为我种花吹笛,说愿与我一生一世相守在桃源,现在他竟然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在全武林人面前跟两个半裸女子同塌而来。这到底是怎麽回事?一个人怎麽会变得那麽快?不,我与青岩相依为命这麽多年,我应该相信他才对,他肯定有不得已的苦衷,我一定要找他去问个清楚。
打定了主意,心里就没有那麽难过,高高悬著的心缓缓的落下来,一切,还是等问过他以後再说。
331。婚期定
到了正午十分,原定的前三组比试全部结束,东方彧起身宣布上半场结束的时候,青岩有意无意跟温离师父说道,“可惜,我魔教的人也想参加一下中原武林的盛会呢。”
所有火烧屁股、早就准备走人都僵住了。我的心也一下子悬到嗓子眼,他带来的那些女子心狠手辣、武功高强,单凭一只花就能杀死古桥派的掌门人,如果出来跟场上的人比武,那可真是一件十分危险的事。
温离师父沈吟了一下刚要开口,青岩挑挑眉道,“说笑的。”随後便笑著拉温离师父一齐走在人群前面。
令狐沛和绿水和我一起下了主席台,假扮成侍卫表哥的温涯师父早已等在了一边,待我下来台阶以後立即迎上来,站在我身边低声说道,“事出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