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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管家瞄了三管家一眼,暗自发笑,却冷着声音问道:“你们两个背着我干了什么坏事?我告诉你们啊,我们商号是方圆几个省出了名的大善人之家,可不许你们做伤天害理的事情。”
三管家连声称是,在桌下踢了二管家一脚,无辜地说道:“大哥放心,我们怎么可能做伤天害理的事呢。二哥不过是精力旺盛,时常得袪下火,消消体力而已。”
大管家站起身来,阴着脸说:“三弟,东家知道你弯弯绕多,也知道老二是直肠子。如果你们两个闹出了什么事儿,到时受罚的肯定是你。”
二管家连忙站起身,凑近大管家说道:“大哥,玩玩女人而已,坏不了商号的大事。”
“那就好。”大管家一甩手,向密室门口走去,在打开密室门的同时,重复了一遍先前的那句话,“武煞必须得死。”
看着大管家走出了密室,二管家向三管家施礼道:“多谢三弟冒着危险给我弄靶子,他日有用得着二哥的地方,我义不容辞。”
三管家若无其事地站起身,摆着手说:“二哥不可给小弟施礼。想当年,如果不是二哥仗义出手为我解难,我早就成了孤魂野鬼了。二哥有需要尽管对我说, 见到新鲜的靶子,我就给二哥扛回来。不过,有一点你一定要遵守,可以玩人,不可以要人命。如果像上次那样要了靶子的命,小弟我可就保不了你了。”
二管家连声称是,揽着三管家的肩膀,一起走出了密室。随着咣当一声,他们的身后出现了一堵画着福祖法像的墙壁,密室的门不见了踪影。
此时此刻,二管家的脑子里只有女人,三管家的脑子里却一遍一遍地品味着大管家的话,“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工具可以永恒使用。聪明的人,应该让他的工具在寿命极限内,最大地发挥它的功效。”
“我是不是工具?二哥是不是工具?”三管家先是反问自己,既而回忆起入商号以来做下的种种伤天害理之事,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唰地出了一身的冷汗。
回到空荡荡的家里,三管家从酒柜中拽出一瓶老酒,对着瓶嘴吹了一大口。没等他品出酒的味道,身后传来大管家的声音,“你良心发现了?知道自己贪图不义之财是可耻的了?知道图财害命是罪恶的了?知道抢人家的女儿给老二用来封他的口是缺德的了?知道多行不义必自毙是不变的真理了?”
这一声声质问,仿佛重锤一般敲打在三管家的心头。他不敢回头,不敢接话,惟有“咕咚咕咚”不停地喝酒。
“喝吧,那瓶酒已被我下了剧毒,如果不用解药,三日之内你将肠穿肚烂,不得善终。”大管家仰天大笑,既而低声啜泣道,“三弟,你不要怪我,这都是东家的意思。‘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工具可以永恒使用。聪明的人,应该让他的工具在寿命极限内,最大地发挥它的功效。’这句话,也是东家扔给我的。细细想来,我们都不过是东家手中的工具,身不由己,死不由己。可悲啊,可叹!”
听了大管家的话,三管家惨笑了一声,沉闷地说:“回想一下,我为商号卖了十几年的命,至今还没有资格面见东家,这是我的耻辱,也是我的致命伤。如果不是为了还清我爹生前欠下的巨额高利贷,如果不是想尽为人子之孝,让我爹死得安心,我早就不会如此苟活了。大哥,我这条命是二哥给的,我的荣华富贵是您给的。今天,死在您的手里,我心安理得。”说罢,三管家对着酒瓶,狠命地吹了起来。
大管家猛地冲过来,一把夺过了三管家手中的酒瓶,无比悲痛地说:“三弟,还没到山穷水尽的时候,你又何必如此自暴自弃?”
“大哥,我早就知道会有这样一天。所以,任凭您如何劝我,我也不愿娶妻生子。想我光溜溜的一条汉子,空手而来,空手而去,生得自由自在,死得无牵无挂,这该是我人生中最大的幸事了。而今,我宁愿就此死在大哥的手下,也不愿大哥为了我背叛东家,惹下杀身大祸。”三管家抢过酒瓶,再次“咕咚咕咚”地喝了起来。
“好样的三弟,大哥我没白疼你。”大管家哈哈大笑着在酒柜前的沙发上坐了下来,翘起了二郎腿,用手点着膝盖,有滋有味地哼起了小曲儿。
“大哥!”三管家愣了一下,猛地转过身来,酒瓶落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嗯。”大管家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用两个手指拎着,点了点头说,“这是当年东家赏给我的一包解药。当时他对我说,我舍生忘死地伴随他白手起家,功劳苦劳都不小,赏我这包解药就等于赏我一条命。今天,我把这条命送给你,这样既能救兄弟于生死之间,又不算背叛东家。拿去吧,用白水泡了喝掉。”
三管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泣不成声地感谢大管家的救命之恩。大管家连忙起身,把解药交到三管家的手里,语重心长地说:“三弟,快去吃解药,吃过之后,我有重要的事和你商量。”
龙之所隐(十六)
(十六)
眼看着三管家打开纸包,把粉末倒入杯子里,又往杯子里注满了水,一口气喝了下去,大管家放心地舒了口气,说道:“三弟,这些年,我们哥几个捆在一起出生入死,不容易啊。别看往日里我一脸威严、言语冰冷,我的心可是热的。我恶狠狠地警告你们不要出事,那是因为我害怕你们出事,我不希望你们当中的任何人出事。老二生性耿直,不会察言观色,又贪恋女色,见到女人不要命,这是他的软肋,你本该奉劝他、监督他才对。现在可好,你替他扛靶子,结果闹出了人命。偏偏那个靶子的后台又是个神秘人物,是我们不该惹的人,你这不是难为东家吗?”
“大哥,东家为这事让我死?他不是说过下不为例吗?”三管家放下水杯,紧锁的眉头慢慢地舒展开来。虽然没见过东家,但凭这十几年为东家卖命得到的经验,他知道只要不是他拦截商号生意的事露了馅,只要不是他强抢商号联盟下的那些商号钱财的事被捅到了东家那里,东家绝对不会要他的命。他确信,东家需要他的足智多谋,大哥需要他的足智多谋。
“东家是这样说过。可是,现在,那靶子的后台不罢休啊。人家非要东家交出罪魁祸首的人头来祭奠死者。东家曾为老二找了个替死鬼,无奈对方把咱们了解了个底儿掉,非得拿到咱们四个当中的一个人头才肯罢休。”大管家为难地说,“我舍不得你,舍不得老二,只能舍武煞了。”
“大哥,兄弟我谢谢你了!”三管家紧紧地抱住大管家,激动得眼珠子都红了。
大管家见时机已到,如此这般,这般这般地向三管家交待了一番之后,拍着三管家的肩膀说:“兄弟,你我非手足,却情同手足。从今以后,我们三个要齐心协力,上下联合。我相信,用不了多久,东家就会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到那个时候,整个商号就是我们兄弟几个的,再也不用受这份窝囊气了。”
三管家被大管家说得热血沸腾,拼命地点头说:“大哥放心!二哥的事,包在我的身上,我去说服他。我们两个一定会齐心协力地听从您的调遣,不为商号的所有权,不为这条贱命,只为报答大哥的知遇之恩。”
送走大管家后,三管家浑身瘫软,一屁股坐在沙发里。他缓缓地从袖口里掏出纸包,呆呆地看着它,泪水溢满了双眼。他曾做过无数坏事、恶事,可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忏悔过。过去,他一直认为,自己之所以恶,都是这个万恶的社会给逼的。如果官府不许那些地头蛇放高利贷,如果不是他的父亲被债主们今天砍掉了手、明天剁掉了脚,最终死无完尸,他会像从前一样舞文弄墨,吟诗作画,没准还成为一代才子。那样的话,他怎么可能结识二管家,怎么可能结识大管家,又怎么可能成为商号的三管家?他认为,夺财害命不是他的错,劫持民女不是他的错,贪污东家的财物更不是他的错,谁让这个万恶的社会给他的心灵留下了太多创伤,谁让这个万恶的社会欠了他太多太多的血债呢。此时,看着纸包,想着自己对大哥的种种猜疑,他觉得对不起自己的“足智多谋”,更对不起大哥对他的信任和挚爱。
“大哥,兄弟我多谢你的救命之恩,我在这里向你忏悔了!从今以后,我的命都是你的,我与你绝不二心。”三管家跪倒在地,对天发誓后,猛地扯开了纸包,将粉末倒进了嘴里。
三天之后,武煞死了,死得心安理得、义无反顾;二管家死了,死得心安理得,义无反顾;三管家也死了,死得永不瞑目。肠穿肚烂的前一刻,三管家正喜滋滋地向大管家汇报武煞和二管家死前的情况。就是死后他也想不明白,到底是酒里的毒要了他的命,还是如他最初猜想的那样,大哥根本就没在酒中下毒,那纸包里被叫作解药的东西,才是致他于死地的毒药。唯一让他感到安慰的是,他咽气前,大哥紧紧地抱着他,嘴对着嘴给他做人工呼吸,泪水滂沱地说:“兄弟,这是怎么了,难道东家骗了我吗?”只要不是大哥诚心算计他,他认为自己也可以死得心安理得,义无反顾了。尽管在他的尸骨凉透了之后,他那双眼睛依旧死死地盯着灰茫茫的天空。
武煞、二管家、三管家都没想到的是,人死了并不是人们所说的“一了百了”,当肉体化成灰之后,灵魂依然存在,且更为真实地存在着。
又七天之后,当他们被同一种力量牵引着,从不同的方向汇聚到大管家私人秘室里的灵堂前,看着并排三个灵位前摆放的酒菜时,他们齐刷刷地跪倒在地,感谢大哥的招魂术,感谢大哥对他们的大恩大德。
过去的七天里,远离尘世的他们跌入了心灵的炼狱,经历了一场又一场想一想都让他们胆颤心惊的痛苦折磨。这些经历让他们知道,《五福经》中所有的“传说”都不是福祖杜撰出来的,每一个灵魂深处的炼狱都是一座阴森恐怖的地狱,每一座地狱里都布满了世人可以想象出来和无法想象出来的刑罚。在那里,每一个灵魂都无休止地承受着让人惨不忍睹、惨不忍想的重刑责罚。
他们从来不知道,大哥居然会招魂术,居然能让他们虽死犹生。他们不知道的事情还有很多,但那是他们永远都不可能知道的秘密,因为他们能量的高低完全在“大哥”的掌控之中。qi70。com 书包网最好的txt下载网
龙之所隐(十七)
(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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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他们欣喜若狂地拜谢大哥的时候,他们惊恐地看到,一团灰蒙蒙脏兮兮的气体正慢慢地笼罩了大管家。只是转眼的功夫,大管家就苍老得与先前判若两人。他们顾不得自己的安危,纷纷拼命地撕扯那团气体,想要把大哥从困境中解救出来。无奈的是,被撕得七零八落的气体,转瞬就恢复了原样,他们的努力不过是枉费心机。
这时,大管家翕动满是皱纹的嘴唇,用微弱的气息说道:“老二、老三,你们两个守住你们三个的灵位,要寸步不离。武煞,你火速赶往城郊的忘福家里,就是马上要生孩子的那一家。如果你能及时赶到,就将婴孩儿杀死在母亲的肚子里;如果婴孩儿已经出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