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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简希童最先打破了沈默,“对不起,我不知道那件事情会给你带来这麽大的影响。”
“我的事情不要你管……”感觉眼睛有什麽东西要流下来了,颜尘继续用手擦著,以至於都忘记了挣扎出男人的紧握。
“我要你上车,是想请你吃饭。”
“吃饭做什麽?”
“吃饭,顺便把过去的事情说清楚。不可以吗?”
“我不想去。”
“你必须去,颜尘,请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
又听到这个刻板严厉的男人说了如此诚恳的道歉,颜尘又是一阵猛擦拭眼睛。
哎呀!太用力,忘记了还戴著隐形眼镜。
左侧的眼球上有东西滑动,眨了眨眼。再次睁眼,完了!左侧的视野中被蒙上了一片浓重的雾气……
隐形眼镜被揉掉了!
“哎?!我……我不去……”一时疏忽,就被男人趁机拽上了车。
简希童不说话,将颜尘推入车中,就按下了锁车键。这才走到驾驶侧去开门,自己也坐了进去。刚坐下关车门,又迅即按下了车内的锁车门键。
颜尘知道自己出不去了,眼镜又没了一只。再反抗也是浪费力气,只好老实的带上安全带,任凭对方把自己带到某个地方。
“你想吃什麽?”
“随便!”
“去吃日式料理如何?我认识一家很不错的。”
“随便!”
“我想你是希望一次把我吃穷吧。”
“是!”
“那就去吃那家日式料理吧,我前几天刚发了薪水。”
“你还需要算计薪水?你不是一直……”
“一直什麽?”
“没什麽,那就去吧……”
颜尘说完话,便侧脸,呆呆的看向车窗外。
车内一直放著一个女人柔美却带了几丝忧郁的英文歌,很熟悉的声音,是个台湾女歌手吧。
其中的一首歌中唱道:
Let’s start from here; lose the past
change our minds; we don’t need a finish line
let’s take this chance not think too deep
of all those promises we couldn’t seem to keep
……
I don’t care where we go
“你为什麽总是放她的歌?”
“比较安静吧,是王若琳的歌。唱的很一般,但歌还不错。”
“刚才那首叫什麽?”
“Let’s start from here。 怎麽了?你喜欢?”
“切!谁和你一样低俗趣味?!”
夜色已降临,阳光被灯光替换,不是到处光亮,而是零星遍布各色奇光异彩,喧嚣异常,却恍如隔世,只能用光怪陆离来形容吧。
反正也看不清楚,索性在音乐声中闭眼静思吧。
06 男人的唇原来也很柔软……
“喂?醒醒,到了,颜尘?”
肩膀被轻碰,耳朵传入声音,颜尘下意识的揉了揉眼,睁开。
原来自己睡著了。在情敌的车子里毫无防备的睡著了。
该死!颜尘瞬即直起身子,一个激灵,抖醒了惺忪睡意。
“啊?到了吗?你说的那个料理屋?”为了驱走入睡的尴尬,颜尘向外四处张望著。
“到了,下车吧。”简希童就当什麽事情都没发生一样,很自然的下了车,走到另一端为颜尘开车门。
被如此礼貌的照顾还是头一次,有些招架不住了,颜尘不好意思的低头出了车子。
就在颜尘站立身体的瞬间,两个人贴得很近,那股沁香又扑面而来,颜尘的心猛得快速跳动了几下。
同时,简希童俯身,嘴巴险些碰到颜尘的颈子,“你睡觉的样子很可爱……”
什麽啊!胡乱说些完全没道理的话!
颜尘的脸迅速被一片潮红沾满,不说话,只是躲开对方的一切动作,乃至是视线。
放眼看去,是一套极具日本风俗的庭院,低矮的拱门侧边挂了个牌子,竖体写著三个草书。
笔画狂野,字体放纵,不拘形迹,颇有股神游太虚之感。他从不知道,日本字也能写成这样?
注意到颜尘停在门前看门牌,简希童在身边解释,“居草屋,三个字。这家店的老板是个中日混血,特别在这里开了一家日式料理店,口味很地道,是正宗的本膳料理,也会做一些茶道方面的怀石料理。即使是在日本本土也很少见了哦。”
一位身穿日本和服的少女来到门前迎接,贤淑的鞠躬,用文静的日语相映,“欢迎光临居草屋,简先生。”
简希童冷淡的回了句日语,服务员听後马上不停的鞠躬道歉。
简短的对话让颜尘小小的惊讶了一下。
他说得好流利!
颜尘只能听懂一些简单的日常问候日语,像简希童这样能说得如此流利,如同母语的应该很少见了吧。
也不知道他和服务员说了什麽,一会儿功夫出来好几个穿了和服的人,其中还有一位梳著辫子的年轻男子。
只见简希童态度极为严厉的朝那位辫子男吼了几声,男子握著折扇的手微微的颤抖了几下,但他还是带头向简希童鞠躬道歉。
已经在门口站了十分锺了。颜尘无聊的碰了碰简希童的手臂,“喂,不管你们说什麽,好歹让我这个客人进去坐下来,好不?秋天啦,晚上很凉的。”
简希童听了,面上的冰冷化为了抱歉,向院内示意,“我差点把你忘记了,先进去吧。”
笑又瞬间变为命令,转而丢向辫子男,“安藤,那就麻烦你,领我们到玉壶厅了。还有,为了不让我的客人无聊,我们还是说中文吧。”
“好的!希童。”辫子男穿著浅棕色的和服,神态优雅,笑容可掬的向颜尘示好。
颜尘这才大概看清楚对方的长相,好标致的一个男人哦~
浓眉杏眼,唇红齿白,身材也是极为高挑矫健。特别那双手,修长美丽,连握著折扇的手指关节都显出圆滑的玲珑曲线。
几个人走在长廊上,虽是夜晚,但还能听到潺潺溪水声,和瑟瑟的竹叶风声。树影斑驳阑珊,山石花树错落生长,攀延出各异的神态。好一幅闲庭优美之景。
颜尘痛快的吸入了一口空气,再缓缓的吐出,哈……好爽朗的气息,沁凉心肺,真舒服。
走在前面的辫子男安藤却笑了,“希童,看来你这位小客人很喜欢我的居草屋哦。”
“那我也不会多给你一分钱,安藤。”简希童的回复干脆利落。
“还是这麽吝啬!不,该用节俭二字来形容你。不过你点的可是居草屋最好的怀石料理厅,玉壶厅,不需要我多说,你是必须要掏钱的。”
辫子男的笑声与木门被拉开的声音一起进入颜尘的耳中。
顺著辫子男优雅的挥扇指引,一间宽敞的两进日式房间现於二人面前。
“请,这里就是玉壶厅了。希望两位用餐愉快。”说罢,辫子男带著极其美丽的笑容退了出去。
在服务员的示意下,颜尘脱下鞋子和大衣,只穿了凌乱的衬衣便走入了这间只能用华贵奢靡来形容的房间。
雕兰砌玉的细柱粱,顶起铺满了豔丽浮世绘的墙壁与折窗。结实的榻榻米走起来却有种松软之感,屋子正中竖了一面八页屏风,红豔豔的画满了花卉与鸟兽。上面还挂了一件紫色的锦绣和服,看起来就觉得做工极为精致。
颜尘看得有些呆了,还是第一次来这种,这种奇怪的地方……
简希童找了垫子,已经盘腿坐下。
“喜欢吗?还算可以吧。”简希童说著,向服务员一个点头,一个四四方方的桌台就被抬了进来,规矩的放在简希童面前。
“坐吧,因为第一次和你吃饭,还不知道你的口味。所以我擅自让他们下的单。先尝一尝这里的招牌菜吧。”简希童一日既往的平淡道出客套话。
颜尘来回看看,模仿著简希童适才的动作,也找了个垫子,盘腿坐在简希童对面。
两人之间隔了一张一米来宽的桌台,但这样的距离已算是很近了。至少对於颜尘而言,要在接下来的几个小时中保持这样的距离实属不易了。
“你刚才和他们说什麽呢?”找不到合适的话题,颜尘只得问出一路走来的疑惑。
“在银泰尔楼下等你的时候,我就订了桌,但到了之後才发现,安藤将我原本订的房间转给另外的客人了。我当然生气了,所以就让他退掉玉壶厅的客人,我要用。”
“这里原本的客人是谁?”
“好像是议员要招待一位日本外使。”简希童说得随便,更是边说边解下了衬衣袖口的扣子。
颜尘的眼睛却睁得老大,结结巴巴的探出身子追问:“不会吧,接待外宾耶~”
“什麽外宾啊!接待安藤他老爸!”
“啊?那个辫子男的老爸是日本外使?”颜尘的表情更是惊异了,哇!原来都是大人物啊!
简希童弄好衣服,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饶有兴趣的看著眼前这个大眼睛好奇宝宝,“辫子男?要是安藤知道你第一次见他,就给他起了这麽个称呼,他一定灰心的要死。他对自己的外表可是相当的有自信。”
颜尘又被自己的口无遮拦而低头沈默了一阵,不过幸好他的性格是转眼就忘。
很快又找到了个新的话题。
“简希童,你是怎麽认识他的?”
“谁?”
“那个安藤啊!你一个小学老师怎麽会认识那种人!这里不便宜吧……”颜尘又四处仔细端详,饭菜还没有上来,光是看桌上的餐具就已经很豪华了。
“我?我和他是同学,大学同学。他这个人其实很好相处……”简希童简单的回答著。
这个男人似乎认为一切都是再自然不过的了,表现出超出颜尘想像的放松。光是这点就让颜尘有些不舒服,果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啊!
颜尘就此想著,心中又泛起了深藏很久的酸涩之感。自己真是容易被表象所蒙骗,就算对方道歉了,又有什麽用呢。也不过是再一次彰显两个人只见巨大的反差罢了。
不管简希童是谁,他的钱从哪里来的,至少他是一个在上流社会游刃有余的人。
忽然又想到自己,平民中的贫民,生长在普通百姓家庭,父母都是公司职员,领著微薄的薪水,每天只要能一家人开开心心的吃饭就觉得很幸福了。
这种奢华的地方,真的,真的与自己格格不入。
他想起了前妻苏天涵在分手那天所说的最後一句话:“颜尘,我和你是不同!这种不同就注定了,我们根本无法生活在一起!”
算了,本来已经忘了,怎麽又想起来了。
颜尘用手摸了摸湿润的眼角,身边的简希童一直在说些什麽吧,但是他一直没在听。
忽然,颜尘站了起来。
还在说话的简希童一愣,抬头看著他,诧异的问:“你怎麽了?”
“我想回去了。”颜尘淡淡的说著,语气中透著坚决。
简希童也站起身,不解的继续询问:“怎麽了?不喜欢这里?还是?”
“简希童,你听好了,我一直想说的是……我和你是不同的,其实没什麽好道歉的,反正事情都过去了,有必要再翻出来吗?我们就当不认识,不好吗?”
再待在这里也只是为自己人生的失败添加一些合理的借口罢了。还是一走了之吧。
“不好!”简希童却是一丝不苟的说了两个字。
“你!”颜尘忿忿的吐出不成句的怨言,与男人对视,又是那种严峻的神态。
“颜尘,你不能就这麽走,六年前,我以为你会来找我算账,把我臭揍一顿,但是你没有!六年後的今天,我以为我们之间终於可以找个机会好好谈谈,但你却拼命的躲著我。”
“那你想我会做什麽?看到自己的老婆被你拐走了,只能说明一个问题,我那个时候做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