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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改姓祁吧,就算是正式的嫁到祁家了……」
他的一句戏言,这小子居然当了真……还特地把身分证寄来他学校,这算什麽呢?结婚礼物吗?祁奂晨有一种明明拥有奇珍异宝,却不能把这宝贝镶嵌在发冠上,只能让它在角落里蒙尘的无力感。
匆匆赶去卡巴莱,司俊正带着几名负责人巡视大厅的布置。
祁奂晨和高菲儿的婚礼定在S市的一家顶级饭店,卡巴莱则负责晚上的狂欢宴,於是特别停止营业两天,现在一个客人也没有。
祁奂晨远远的看着司俊──不,现在是祁司俊了,看着他和别人交流宴会的准备情况,合身的深色西装衬得他身材英挺、气质出众。
一晃眼,司俊到他身边,已经三年了。
三年前,他还是个穿着运动服,背着双肩包,故作老成实则单纯稚嫩,稍微一调戏就会涨红脸的大男孩。三年後的今天,他已经成长为真正有担当、有气魄,可以独当一面的成熟男人了。但其实,他的年龄不过还是个大学生而已。
祁奂晨走过去,从背後抱住了他的腰。
司俊愣了一下,不用回头就知道是他,於是挥挥手,屏退了其余人。
大厅里只剩下紧紧拥抱着司俊的祁奂晨,和被祁奂晨紧紧拥抱的司俊。
头埋在司俊宽广的肩膀上,嗅着他身上独一无二的清爽味道,祁奂晨心底有种喷涌而出的陌生情感。
即使是有过那样多的风流韵事,祁奂晨却从来没想过爱情到底是什麽。他敢拍胸脯保证,他对每个女人都是真心喜欢,但这种感觉总是会随着了解而迅速消退,一旦新鲜感没有了,激情也就变成了乏味。他以为自己一辈子都会这样下去,轻易的喜欢上一个女人,又轻易的被下一个女人吸引……直到司俊的出现。
司俊给了他前所未有的新鲜感,前所未有的激情,甚至培养出了他前所未有的耐心和毅力……也让这种激烈的情感前所未有的持久。他甚至也开始幻想,与司俊一起在江南小院乘凉品茶、喂鱼遛狗的悠闲生活了。
也许,这就是爱情?
胸口一阵窒闷……祁奂晨抬起头,轻轻的亲了亲司俊的脖子,声音有些发抖:「表弟,对不起,我得娶别的女人……但我保证,再没别人了!」
说着,手臂收紧,拥抱已经紧密到他从背後就能感觉到司俊心脏跳动的频率了。
司俊的心跳很平稳,好似波澜不惊,又无比的有力。
「表哥,你该不是有婚前恐惧症吧……」司俊低下头,拍了拍圈在自己腰间的手臂,轻声笑着:「今晚的单身派对,好好的疯狂一下吧!」
司俊领祁奂晨来到一间包厢,打开门,里面已经闹翻天了,仔细一看,全都是那些跟着祁奂晨混吃混喝的小流氓。
自从那次医院的绑架事件後,祁奂晨就忙着俘获司俊,接下来又忙着享用司俊,再来则是忙着祁山海的後事,和与高菲儿的婚事,总之已经一年没和这些人联系了。
他和这些人连酒肉朋友都算不上,自然也没有惊喜可言,这婚前的最後一夜,他宁愿和司俊静静的相拥而眠……不过司俊费心安排了,他也不能拂他的好意。
司俊继续去忙狂欢宴的筹备了,祁奂晨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看着这些人疯狂的玩乐,以前觉得热闹有趣,现在只觉得吵闹无聊。於是又摸出那张身分证来,手指摩挲着姓名一栏,不住的露出微笑。
祁这个姓……他从来没有在意过,可是冠在司俊的名字前,竟觉得那样美好。
抬起头,那些人还在群魔乱舞,祁奂晨越发纳闷,自己为什麽要在这儿浪费时间,这种时候就该和司俊好好温存、尽情缠绵才对啊!
起身走向门口,正要开门,就听见「砰」的一声,门被大力撞开,手电筒发出刺眼的白光,晃得他睁不开眼睛。有人冲了上来,不由分说的扭着他的手臂,将他按坐在地上。
几个穿着警察制服的人走了进来,大声道:「我们接到举报,称这里有人聚众吸毒,请大家配合一下检查──」
那些警察一番搜查,果真在猴子的衣兜里搜出几包白色粉末。
祁奂晨气得翻了个白眼,起身正要交涉,就被压着他的年轻警察狠狠按住脖子,呵斥道:「不许动,老实点,在场所有的人都要回警局接受尿检!」
「开什麽玩笑,我明天要举行婚礼,哪有工夫和你们玩?让我给你们局长打电话──」
领队的警察走了过来,冷哼道:「结婚?你明天就算要被火化,今天也得跟我们走!给局长打电话……给阎王爷打电话都没有用,全部带走!」说着,拽起他推向门口。
祁奂晨踉跄着走了两步,就见司俊和其它负责人一起站在包厢外,连忙冲过去抓住他的手臂:「这是怎麽回事?警察怎麽会来?你联系下高菲儿的姨丈──不,这样的小事,跟缉毒大队的刘队长打个招呼就行──」
话没说完,就被那个小警察抓了回去:「你再不老实就把你拷起来了!」
司俊原地站着没动,一脸的平静,轻声安抚道:「表哥,这是个意外,你放心,我会想办法协调的。」
祁奂晨还想说什麽,但被警察大力推着又走了几步,其它警察也压着猴子他们出来。场面很混乱,祁奂晨竟然再也找不到司俊了。
凌晨被带到警局,又是验尿又是验血,一直折腾到第二天上午。检验结果出来,他的血检不合格,再加上他是卡巴莱的负责人,因此尽管没有在他身上搜到毒品,还是以涉嫌聚众吸毒的罪名被收押了……婚礼是彻底的错过了。
不知是不是有人打点,他在看守所的日子还不错,被关押在一个小房间,三餐固定,也没有人来找麻烦……可是被关在大号铁笼子里的感觉真是糟透了!
这事摆明了是有人陷害他,开始祁奂晨以为是卡巴莱高层里出现了内鬼,也许是祁子嘉那边的,也许是山海集团的,可是一连几天都不见司俊来看他,於是产生了另一个怀疑。难道是……司俊不想他结婚,所以使出这样的手段来破坏婚礼?
可是司俊实在不是那种脑子发热做事不顾後果的人,况且,他要是真的那麽反对他娶高菲儿,大可直接提出来,他不会不考虑他的想法,完全不用做到这样的地步。
况且,这场婚礼肯定要举行,他破坏得了一时,难道还能破坏一世?
这理由说不通!祁奂晨甩了甩头,又开始在脑子里排查卡巴莱哪些人有嫌疑,不仅有能力绕过司俊引来警察,还能压制高家让人没办法捞出他。
在被拘留的第十天,祁奂晨终於迎来了第一个探访者,本该成为他妻子的那个女人。
高菲儿和平日没什麽区别,依然是精致而甜美的打扮,似乎探望完祁奂晨,就要去参加舞会。
「菲儿,姨丈那边怎麽说?」
「奂晨,我也没有办法……」女人无奈的耸了耸肩,叹道:「你要知道,高家也好,祁家也好,外人看来风光,其实只是权贵手中的棋子而已。我的确很喜欢你,可是有人更喜欢你弟弟。」丢下这句让祁奂晨气得发抖的话,高菲儿施施然的离开。
果然是祁子嘉那个小杂种──他到底搭上了谁,居然有这样通天的本事!
又过了两天,第二位访客来临,带来一个可说是他意料之中、又是意料之外的消息。
「奂晨,祁家,已经在祁子嘉的掌握了。」
祁奂晨瞪大眼,不敢置信的看着沈思远。他被关起来的第一天,就料到祁子嘉肯定会趁这样的大好机会动手,可是没想到才十来天,他甚至没接到任何消息,就这样被他轻易得手了?!
「怎麽可能,就算我进来了,还有支持我的人,还有司俊──」提到司俊,祁奂晨马上紧张起来:「司俊怎麽样了?!他是不是也出事了?!」
「别提你那个好表弟了,你还没想明白吗?!就是他背叛了你,帮着祁子嘉整合了你的势力,支持他登上了祁家当家人的位置!」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祁奂晨不住的摇头,根本一点都不相信。
司俊这个人,他最了解不过了,是全天下最忠诚最安分的人,他没有一丝一毫的野心,也没有偏执和妄想,威逼利诱对他来说都没有用。而且他还那样在意自己,为了自己连命都可以不要,他怎麽可能背叛?!他有什麽理由背叛?!
这样想着,看向沈思远的眼神不由得带了戒备与疏离。他为什麽要离间自己和司俊,难道他才是那个与祁子嘉合谋算计自己的人?
沈思远看出他的怀疑,气愤的将一张报纸丢了过去:「不相信?那你看看这个!」
那是今天出版的晨报,商业版的头条就是祁子嘉接手山海集团,正式出任总经理的新闻。也许是因为他长得好看又年轻,报纸上配了好几张他的近距离照片,每一张的祁子嘉都意气风发,一副青年才俊的样子……
而每一张照片里,司俊都站在他身後,还和他亲密的交谈,俨然是他的左膀右臂、得力属下。祁奂晨认认真真的检查报纸,又仔仔细细研究照片,试图从里面找出伪造的痕迹……可是很不幸的,报纸是三角洲地区最有影响力的日报,照片也多角度全方位的展现了祁子嘉和司俊的亲密无间。
松开报纸,祁奂晨後退两步,突然脚步一软,跌坐在了地上。
狱警适时的走过来,宣布探视时间结束,拽起祁奂晨往外推。
沈思远上前一步,在他走出探访室时轻声道:「奂晨,我试过,但我无能为力……祁子嘉身後,有林家撑腰!」
可是祁奂晨已经什麽都听不到了,满脑子都是司俊的笑貌──
他一本正经的说「表哥,我保证随叫随到」的样子,脸上带着猫胡须一样的抓痕说「我躲了就打到表哥了」的样子,一脸不甘的躺在他身下求饶的样子,怒气冲冲的掐着他脖子的样子,主动脱衣服说「想上就痛快点」的样子……
甚至,狠绝的说「放我走,这是我们最後的机会」的样子,关系僵到极点却为了救他满身是血的样子,站在小镇桥头望着江水出神的样子,收到生日惊喜呆呆傻傻的样子,闭着眼睛说「我投降了」的样子……
最後都变成了平静而冷漠的、看着他被警察抓走,还假惺惺说「这是个意外,我会协调」的样子。
摸出口袋里那张身分证,看着完全没能照出司俊好相貌的照片,祁奂晨突然笑了起来。
哈哈……司俊……祁司俊……你名字前面,到底冠的是谁的姓?
第十六章
涉嫌聚众吸毒这样的罪名,如果没有确凿证据,最多只能拘留十五天。
他离开看守所那天,天气明媚得简直不像是四月,让祁奂晨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阳光那样强烈,如果能刺瞎眼就好了,他就不会看见唯一来接他的、那个让他恶心的人的身影了。
一步一步走到司俊面前,虽然多看他一眼,心口就像是多挨了一刀,可无论如何,他想听听这个人的解释。这个让他第一次产生了愚蠢的、名为「爱情」的冲动的人,会怎麽解释自己无耻的出卖背叛?
他甚至在想,如果司俊说,他被祁子嘉威胁,不帮他的话就要伤害在看守所的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