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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吧。”
低低的声音仿佛在耳边一圈圈环绕回荡,这是玫第一次没有用那种他特有的温柔语气说话,轻灵的声音竟然有一种尖锐的矛盾感,熟悉却又令人毛骨悚然。
忽然的便觉得内心被一阵毫无道理的烦躁感侵袭,就仿佛有千万只蚂蚁在心肺处啃噬吮咬,酥酥麻麻的感觉重重叠叠竟堆积成了难以言喻的疼痛,蓝调觉得自己仿若舞动在刀尖上,即使一动不动也依旧痛彻心扉。
这一系列的感觉竟然是因为玫而产生的吗?笑话!蓝调觉得这简直不可思议,他竟然会因为玫而心神不宁、坐立不安吗?!
即便手足无措,举止却依旧优雅流畅,仿佛吟游诗人在皎洁的月色下吟一曲古老的民谣般赏心悦目。丝毫不顾及玫尚且坐在自己的身边,蓝调下意识地驱使幽焰将自己包裹其中,在玫别有深意的注视下,渐渐消失。
回过神时,蓝调悲哀的发现自己再一次站在了那座华丽宫殿,那条熟悉的悠长而典雅的长廊,熟悉的雕刻有繁复的纹饰的黑色玉柱,熟悉的冰冷无机质的玉石地板……长廊外,是一成不变、野性妖娆的玫瑰的世界,交错缠绕的藤蔓仿若交错缠绕的记忆,点缀着点点岁月走过的痕迹。
有谁一袭白袍迎风而立,宽大的的衣袖被过往的晚风扬起,猎猎作响;暗金色丝线织就的繁复而熟悉的花纹随着衣袖的舞动而舞动,若隐若现仿佛某种隐秘的图腾;衣袍的下摆掩藏在高高窜起的玫瑰丛中,妖媚的艳色与血红的云层交相辉映,仿若世间最华丽的美景;银色的长发在风中蜿蜒成一道道诡异的弧度,优雅得不可思议,宛如从九重天上落下的银瀑。
即使仅仅是一个背影,也足够蓝调认出那人的身份,除了修殿下,试问这世间,还有谁能这般风华绝代?
也许玫也算一个,但他圣洁干净的银灰色眼眸却永远染不上修的邪肆魅惑。
那双灿金色的眼眸仿佛浩淼的苍穹,仿佛深邃的海洋,就像是藏在伊甸园的蛇,小心翼翼地引诱。人一点点沉沦。
沉沦,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仿若落入沼泽般缓缓沉沦,无力挣脱,亦不愿挣脱。
蓝调觉得自己躁动不已的心仿佛在那一瞬间得到了救赎,宁静乖顺得仿若一只听话的小猫。
蓝调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才会在修转身的那一刻被那双眼睛所蛊惑,情不自禁地说出了不久前才刚刚说过的话,他说:“父亲,您愿意与我同行一段时间吗?”
猛然意识到自己刚刚说了什么,蓝调开始死命地拽着自己的金色长发,恨不得挖个洞把自己埋了,心下悔恨不已:蓝调啊蓝调,你的脑子被巨怪踩了吗?!
修显然没有料想到蓝调竟会如此直白地提出邀请,身形微微一滞,灿金色的眸中却明显地划过了一丝宠溺的笑意,就在蓝调尴尬地虐待自己那头柔顺的长发之时,修出乎意料地开了口,低低的嗓音满载着磁性,轻微的颤音透露出其主人隐藏的愉悦。
“乐意之至,我的小调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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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 启程魔都
雅格城到魔都大约有一个月的路程,并非没有传送阵之类的更高级的交通方式,只是不允许在到达魔法大赛会场的过程中使用任何魔法道具似乎已经成为了一条不成文的规定。
蓝调从不将规则之类的东西放在眼中,更遑论这种不成文的条规,不过他也无意打破现状。事实上,在蓝调眼中,这段不远不近的路程完全就是他与自家父亲培养感情兼不紧不慢提升魔力的轻松旅行。
玫在出发的前一天便因为处理紧急事件而离开了;小九依旧缩到戒指中修养去了,曾经使用过的灵魂转移这个魔法只能在短时间内有效,而且对魂魄有一定的伤害,幸而小九本身魔力深厚,修养几日便能恢复;变化最大的反而是云崖,他一改往日痞子般没个正行的模样,一路上老老实实地跟在蓝调身边,就像一个合格的侍卫般,惹得蓝调有事没事总喜欢往他那里瞟几眼,碧绿色的眸子一眨不眨,诡异的目光让人不自禁的脊背发寒。
“小调儿在看什么呢?”终于,不耐烦的修拉着蓝调的手微微使力,一把将走在身边却时不时回头的蓝调揽入怀中,温热的呼吸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喷洒在蓝调敏感的颈项,惹得白。皙细腻的肌。肤一点点开始泛红。
“父亲,您有没发现云崖变得好奇怪,似乎是因为……”
毫不在意修那完全可以称之为调戏的举止,蓝调只是下意识地在修怀中蹭了蹭,凑到修耳边低语。
两人言行举止的亲昵度已经完全超出了父子或是朋友的范围了,只是无论是领队的赤叶院长还是各位参赛者都已然练就了一副视若无睹的本事——事实上,相信任何人在经历了连续十几天的时间里总是时不时地被那两人的暧昧举止惊吓一番的历程之后都可以做到处变不惊、无动于衷。
“是因为那个莫离吧,啧啧,那种哀怨的氛围……”修故作惋惜地摇了摇头,邪肆地一笑,将蓝调再次想要转到后面的小脑袋压回胸口。
是的,就是那个莫离,那个因为蓝调从天而降而失去参赛资格的莫离十分幸运地再次成为了三名参赛者之一。因为跟随蓝调一起进入试炼之地的那个男人一直都没有出来,直至十五日期限之后试炼之地再次被封印,空出的名额自然由前参赛者莫离补上。
“参加魔法大赛,有听说过带仆人侍妾的,倒没见过带主人的,这个莫离真是另类。”
蓝调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与莫离并肩而行的前任科威伯爵现任魔王陛下的洛易,语带讥诮地轻声说。他的脸色看起来很平静,甚至连扫过的视线都没有在洛易身上多停留半分,唯有与蓝调靠得最近的修听出了那份云淡风轻之下的咬牙切齿。
很显然,对于这位顶着洛易外表的魔王陛下,蓝调实在很难产生什么正面感觉。
“那是因为他对你感兴趣。”修冷冷地看着洛易在望向蓝调的一瞬间眸中闪过的一丝痴迷与占有,唇边划开一抹极为浅淡的讽笑。人间界的失败者,他难道以为将地点换到了魔界,结局便会有什么不同吗?真是可笑!
“这我知道,我奇怪的是莫非我还能为他带来什么天大的利益不成,否则堂堂一个魔王,守着我这么个小人物做什么。”
蓝调委屈地扁扁嘴,事实上他真不知道自己究竟哪儿招惹到了那位魔王陛下的,莫非他是知道了自己可以自由进出封魔山?碧绿色的眼眸猛然紧缩,涣散的目光在一瞬间变得尖锐凛冽起来,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这位陛下是留不得了,蓝调可不想因为自己的缘故给修惹麻烦。
一看蓝调的神情便知道怀中这个小家伙想岔了,修完全无法理解究竟蓝调从前是怎样得出自己看他的目光是特别的这一结论的,明明连洛易那么明显的占有欲都没有看出来,真是诡异。
“怎么,不想见到他?”修微微抬起蓝调的下巴,旁若无人地在蓝调鼻尖落下一记轻吻,轻声说道。
“嗯。”蓝调挥开修钳制自己下巴的手,闷闷地缩回到修的怀中,“他的眼神让人很不舒服,况且……”
况且,即使已经不在乎了,但是谁愿意看着有人顶着一张曾经想要杀你之人的脸皮成天在你眼前晃荡呢?至少蓝调就不愿意。
“那么,如你所愿……”修凑到蓝调耳边低语,呼出的温热气息引得小小的耳垂在冷风与短暂的热流这一极端的温度变化间微微战栗。
起风了,扬起片片柔嫩的血红色花瓣在空中盘旋着舞动,玫瑰花的馨香沿着微风吹拂的轨迹一点点蔓延,仿佛是在渲染一副画,从淡到浓的馨香逐渐在空气中弥漫,仿若缠绕在身边的无形的绸带般,萦绕在鼻尖久久不散。
话音刚落,在一行人或是惊诧或是鄙夷的目光中,两个人凭空消失了,徒留了充斥在空气中的浓郁馨香以及一地玫瑰花的残瓣飞飞扬扬。
不借助魔法阵或是任何的魔法道具而瞬间移动,这在魔界虽不稀奇却也还算少见了,那需要庞大的魔力做支撑以及精准的魔力控制能力,当然,与移动距离的长短也有一定的关系。
“他们……去哪儿了?”赤叶似乎半点也没因为那两人的心血来潮之举而惊讶,他转过头向着云崖提问。
“不清楚,不过他们会及时赶到魔都的。”顿了顿,似乎是为了增加自己语言的说服力,云崖又轻声加了一句,“毫无疑问,这是绝对的。”
洛易意义不明地望着两人消失的地方,微微下垂的眼帘遮挡了他的思绪,唯有那双紧握成拳的手泄露出其主人一丝半点的恼怒与不甘。
黄沙飞扬的沙漠,败破的城镇废墟,断壁残垣或是被风沙掩埋,或是被岁月侵蚀,透不出半点生气。远远看去,仿佛是一只俯卧在张开大口而下一刻便会无情地将人吞噬的饕餮。
“这是哪儿?”
蓝调离开了修的怀抱,身上的每一寸肌。肤仿佛都还残留着那令人眷恋的温度,他饶有兴趣地打量着那处残破的废墟,微微偏着头轻声询问。
“冰炎族曾经的聚居地,本殿以为小调儿会感兴趣。”
碧绿色的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流光,蓝调转头难以置信地望着修,修知道他在调查冰炎族的事情他不奇怪,可是为什么会带他来这里?
似乎看出了蓝调的困惑,不过修并未多做解释。唇角勾起一丝邪魅的弧度,狭长的凤眸微微上挑,隐隐透出几分挑衅的味道,修。长的身躯微微前倾,薄唇贴着蓝调的脸颊暧昧地擦过,划出一道浅淡的绯色痕迹,修用一种轻柔得仿若情。人间低喃的声音贴在蓝调耳边说话,“遗失在沙漠中的古镇,怎样,小调儿敢进去看看吗?”
蓝调敏感地察觉到修用了“敢”而非“愿意”、“想要”这类的字眼,这么说,进入这个遗迹会有危险!但是,已经荒废了的一处城镇能有什么危险呢?不可能是刺杀一类需要活人来完成的东西,否则不会单单只有进入遗迹才会危险,这么说,只可能是……
“诅咒吗?我来了魔界这么些日子倒是从未见过这类东西,长长见识也是不错的。”蓝调似笑非笑地望进修灿金色的眼眸,他轻声说:“只是不知父亲大人的意思,小调儿自然是依父亲的。”
蓝调向来很懂得说话的艺术,这一次自然也不会例外,他那些谦虚而恭敬的话语叠加起来就那么一个意思:一切跟随您的选择,总之绝不落单。
修几不可查地一怔,继而露出一抹邪魅的笑容,他曲起食指轻敲蓝调的额头,责备中夹杂着些许宠溺,华丽磁性的嗓音仿若九天的梵音般蛊惑人心,他说:“狡猾的小家伙。”
语毕,拉着蓝调径直踏入了废墟中。
【哟嚯嚯嚯~~~~~~~~~~~~想来想去都舍不得咱家修殿下,所以,咱家修殿下又回来了,与小调儿独处,正是发展QJ的好时机呀…所以呀,收藏啊、票票啊、评评啊什么的…嘿嘿,亲们明白咱的意思吧,嗯?(笑~~~~~~~~)】
第一百四十章 进入遗迹
厚厚的云层好似化不开的一滩血迹,杀戮的气息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