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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跟自己喜爱的机甲和电脑在一起,他就能轻易地满足。
如果说机师的生涯是一条漫长的修行之路,路途的艰险让许多人望而生畏,莫苏石却能陶醉于沿途的风景。对别人来说,这可能是一次艰难的跋涉,莫苏石却把它当作一次愉快的旅游。
但愿他能一路顺风地前进下去,不要在途中倒下了。小怪物在心里默默祈祷着,轻手轻脚地把被子给莫苏石盖好。
☆、10 可怜的少年
第二天,莫苏石醒来的时候,房间里早已没有了小怪物的身影。
不知道这家伙又上哪儿溜达去了?莫苏石这样想着,却并没有太过担心。毕竟他现在已经是小怪物的机师了,小怪物总不会第二天就马上把他抛弃吧?
隐约记得睡觉之前,小怪物似乎说过什么……今天放工之后要带他去训练?好像是这么个意思,但是怎么可能呢?他现在可是劳改犯啊。没有自由,连工厂都出不去。总不能在工厂里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驾驶小怪物吧?
也许是他听错了,或者是他会错意了。反正大概就是今天放工之后,小怪物会给他安排什么活动就是了。莫苏石想了一会儿,就把这个问题抛到了一边。
今天是他正式开始服刑的日子。
上辈子活了四十多岁,却从来没受过法律的制裁——并非因为莫苏石是个好好市民,而是他在网上作案的时候太高明了,没有被人查到过证据。这次当劳改犯,倒是个新鲜的体验,更别说还有机会学习机甲零件加工的方法……
莫苏石本来就很容易看得开,再加上昨天小怪物的出现给他打了一剂强心针,他现在不但不觉得沮丧,反而有些兴致勃勃。
也许是因为昨天睡得香,今天他很早就起来了,而且觉得精神很不错。洗漱过后,他哼着小曲儿出了门。瞥一眼宿舍楼外的钟——六点钟不到,离犯人们早训练的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
齐正昨晚告诉过他,犯人们早上七点就要到操场上集中。虽然他们主要的刑罚是劳动,但工厂里是军事化管理,教官对犯人们的操练是一天也没有落下的。
反正也没事可做,莫苏石便决定先去操场上转两圈。
然而,当他走进操场的时候,却发现教官已经等在那里了。教官身边还站着一个人,既没有穿军装,也没有穿囚服——在劳改工厂里,似乎只有那些老师傅才会穿这两种衣服以外的服装。不知道这会儿跟教官站在一起的是谁?
想起教官昨天凶神恶煞的样子,还有他腰间那把铁尺的威力,莫苏石顿时觉得头皮发麻,下意识地想要溜走。可惜,他的动作慢了点儿。教官已经看到了他的身影,招手示意他过去。
莫苏石只得硬着头皮遵命。
走近了才发现,站在教官身边的人,并不是他想象中的老师傅,而是一个半大的少年。一双手铐绕过少年头上的一条机械横梁,将他铐住,迫使他的双手吊高。少年在小声抽泣,而他身边的教官轻轻晃动着手中的铁尺,让人一看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少年背对着教官和莫苏石,莫苏石看不见他的长相。可他总觉得这个少年的身影有些眼熟。
怎么教官一大早就在这儿揍人?而且对方不是什么犯人,只是个平民少年?莫苏石心中疑惑,不禁暗自猜测着少年的身份。
不过自从莫苏石出现,教官倒是没有再打那孩子。等莫苏石走到跟前,他便向莫苏石问话:“怎么一大早就到处乱晃?不会是在想办法逃跑吧?”
这个罪名莫苏石可担不起。他连忙摇头否认:“当然不是!我就是起床早了,到处走走而已。”
“怎么,饿醒的?”教官微微笑了笑,可这笑容给莫苏石的感觉却是狰狞。
昨天莫苏石也跟其他新犯人一样,没有吃晚饭。教官哪里知道,有只小怪物舍不得他的机师挨饿,早就把莫苏石给喂饱了。所以,他这才有此一问。
莫苏石当然也不想让人知道,小怪物给他食物的事情。于是便将计就计地回答:“是,教官。”
“那我给你个机会,让你等会儿吃早餐的时候多吃点儿。”教官说着,却笑得一脸奸诈,“从现在开始,你给我原地做青蛙跳,一分钟至少做十个,边跳边报数。要是你能坚持到早训练开始之前,我就让你在吃早餐的时候吃到饱。”
这个奖励对莫苏石来说并没有太大的吸引力,他现在还不知道一餐饱饭对劳改犯来说有多奢侈。
“不过要是你坚持不下去……”教官用铁尺在莫苏石大腿侧面轻轻点了点,吓得他绷紧了身子,“我就让你吃这个吃到饱。”
早餐吃少点倒是无所谓,挨打可就大大的不好受了。莫苏石绝对做不到无视这个后果。于是他又应了一声“是,教官”,就依照命令开始做青蛙跳。跳一下,就大声报一次数。
见他这么听话,教官露出满意的表情。安顿好莫苏石,他又回到那个少年身边。
少年还在不住地哭泣。看到教官再次靠近自己,他不由自主地往旁边瑟缩了一下。但是因为手被铐住,他能移动的范围有限,这个动作根本毫无作用,反而还让手铐在他手上磨出浅浅的伤痕。
“怎么样,想通了没有?”教官用劝诫的语气对少年说道,“在这儿吊了一夜,又挨了一顿板子,你也该学乖了吧?瞧瞧人家多聪明,一来就知道要听话。早点儿听话,不就少吃点儿苦头吗?”
莫苏石知道教官说的“人家”就是指他。其实这种说法多少有点儿侮辱人的意思,可莫苏石听着却没什么感觉。他反而越发好奇,想知道这个看起来像是平民的少年,为什么会被教官铐在这里折磨。
“我又不是劳改犯!”少年大声反驳。尽管声音还带着哭腔,却是没有一点儿妥协的意思。“你凭什么抓我?军人就了不起吗,军人就可以胡作非为吗!”
“哼!”教官不屑地冷笑了一声,“小鬼就是小鬼,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种天真的话。”
话音刚落,铁尺就已经抽在了少年的大腿后侧。少年大声哭叫,还用力挣扎了一下。可是手上传来的疼痛却让他立刻停下了挣扎的动作。
虽然少年哭得凄惨,莫苏石却看得出来,教官这次抽打的力度并不算强。至少跟他昨天打莫苏石和其他新犯人的时候相比,这力度差远了。难道因为对方是平民,所以多少还有些顾忌?
“你觉得你还能忍,是不是?你觉得我拿你没辙?”教官把铁尺杵在地上,质问道,“我告诉你,军爷我这是怕把你的小身板儿给打坏了,没怎么用力。你最好识相点儿,别等军爷动真格的时候你才知道厉害。”
少年哭得可怜,嘴上却还是不服软:“你这是违反军纪!等我出去了,一定到审判处去告你!”
莫苏石不由在心里摇头叹息。这孩子果然是太天真了。就算他真的想把教官告到审判处,也得等他从这儿出去了再说吧。现在说这种话,不是白白激怒对方吗?
果然,教官不但没被他这话吓住,反而冷笑了一下:“审判处?审判处的人也都是军方的,你有本事告倒我你就告去啊?最好让审判处给我判个死刑,别让我有机会再整你。”
一边说,铁尺就一边往少年身上招呼。这次每下抽打的力度比之前重了一些,一番话下来,少年早已是泣不成声。他疼得不住扭动身子,却怎么也躲不过铁尺的攻击范围,挣扎的成果只是把衣服弄乱了一些。
教官停了一阵子,让少年缓缓劲儿。瞧他这个哭法,再这么打下去非哭岔气儿不可。
“叶大人知道了不会放过你的。”少年的哭声渐渐平息,却突然用嘶哑的声音说了这么一句话。
叶大人?
莫苏石记得,之前在旅馆问前台小姐“那两个人是谁”的时候,前台小姐曾经告诉过他,“那两个人”指的就是花大人和叶大人。他们都是直属军的军人,在军队里的身份极高。不过当时前台小姐介绍得比较多的是花大人,对叶大人只是轻描淡写地一笔带过。
而这个少年此时却单独搬出了叶大人的名头,而不是像多数平民那样同时提及两人。这样说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吗?
教官似乎也觉得意外,神情顿时变得有些紧张:“你跟叶夺队长是什么关系?”
叶夺队长……叶大人的名字就是叶夺吗?
少年还在继续哭泣,却没有回答教官的话,而是恨恨地说着:“你死定了。”
教官皱紧了眉头。
他在劳改工厂中作威作福惯了,却还没有忘记自己的军衔。他不怕被平民告到审判处,却怕军衔比自己高的人找自己麻烦。审判处一向对军队护短,不仅对军人欺负平民的事网开一面,对军官以私刑处置下属的事情就更是睁只眼,闭只眼。
如果这少年真是叶夺的人,将来在叶夺面前告他一状……
可是仔细想想,少年为什么现在才抛出叶夺的大名?之前抓他的时候不说,吊了他一夜也不说,刚开始打他的时候还是不说。偏偏等到疼得受不了了,才拿叶夺的名字来吓唬人?
教官冷笑,还真差点儿被这小子给吓唬住了。
“你认识叶夺队长?”他把铁尺在空中挥得“刷”地一响,“那我干脆就把你打死在这儿,省得你去给他嚼舌头了。”
紧接着,铁尺便扎扎实实地落在少年身上。这次教官没有再手下留情,抽打的力度比昨天打犯人的时候还要狠。少年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教官却连一点喘息的时间都不给他留,铁尺舞动起来就没有停过。
“不要打了,不要打了,啊!啊——!”不一会儿,少年就开始崩溃地尖叫着,发了疯似地拼命挣扎。
他早已顾不得手铐对他手腕的摧残,铁尺带来的疼痛早已超越了他忍受的极限。尽管再挣扎也无法躲掉任何一记抽打,可他就是需要做点儿什么来发泄这几乎把他逼疯的痛苦。
教官对他的惨叫充耳不闻,继续像上了发条一样有节奏地挥舞着铁尺。
莫苏石看不下去了,把目光转向一旁。然而仅仅是少年的哭喊,就已经让他听得心酸不已。他自己都没注意到,自己不知不觉地提高了报数的声音,而且每次开口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我听你话!我帮你干活儿!啊,啊啊——!不要打了,求求你不要打了!”少年声嘶力竭地连声喊着央求的话语,“求求你,求求你不要打了,不要再打了……”
然而酷刑还在继续。少年的手腕很快就被手铐磨破,原本干净的裤子也变得血迹斑斑。他的哭叫声和挣扎的幅度逐渐变小,似乎是没了力气。而他求饶的内容,最后也从“不要打”变成了“不要杀我”。
莫苏石只觉得背心发凉。难道教官真打算把这孩子打死在这儿?
“现在知道怕了?”教官终于停了下来,好整以暇地问奄奄一息的少年。
“是……”少年看到了一丝希望,赶紧死死抓住,“求求你不要杀我,我什么都听你的……”
教官用铁尺轻轻拍着少年的腿,在他凌乱的哭声中轻声问:“现在肯乖乖干活儿了?”
“我干!我什么都肯干!”少年用尽最后的力气大喊。
这回,教官终于把铁尺别回了腰间。
☆、11 难怪觉得眼熟
“新来的那个,你叫什么名字来着?”教官却突然朝莫苏石喊了一声。
莫苏石停了青蛙跳和报数,站直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