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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来爱我,我就给冉无卿一刀痛快的!不然,我一日片一刀,割满千日,轻易不让他死。”
泪水模糊了视线,韶哀看向他,眼里写满了然凄楚,却不见恨意。
“你为何要如此?”
为什么要这样死死纠缠不放?为什么要折磨我?为什么要折磨无卿?
“因为我恨你。”他说,眼里写着太多太多连他自己都不懂的感情。
痴狂,执念。
韶哀和肖欢的身影重叠在一起。
究竟是谁长得像谁?是韶哀长得像肖欢,所以自己才会如此异常,还是……因为肖欢长得像韶哀,当年才会爱上他?
冷户权开始困惑。当初明明是初次见到韶哀,可为何心里却总有难以言喻的熟悉和震动,好像很早很早以前就已经相识?
为何说出恨他,心底却如此凄楚?
一直以来恨了韶哀太久太久,一切不顺都责怪到这未曾谋面的妖物身上,杀了肖欢后更是如此,在那无数个愤恨的日夜中反复辗转着,深深刻入骨髓般,疯狂地叫嚣着,要摧毁那害他至深的灵。可在那第一眼四目相接的一瞬间,那一切的憎恨似乎都变的可笑,仿佛自己就是为了这一刻的重逢而挣扎了一世的人生。
疯狂而纠结的执念骤然转为扭曲的爱意,如烈火燎原般疯狂施虐。
原来,早已经不是恨。
韶哀看着冷户权的眼神。
瞬间,什么都明白了。
一百年前种下的因,纠缠到如今,终于结成了疯狂的果。
“对不起……”
韶哀说着,心里在泣血,想着冉无卿因自己而遭遇的一切,想着这一切劫难的开始。韶哀一生对不起的人太多,可他却从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也许他的诞生就是一种错误,诅咒着每一个遇见自己的人类的命运。
垂下眼,戏子严妆在韶哀极为悲痛的神情下,显得更为绝美动人。
冷户权忍不住,又低下头去啃咬那灵颤抖的身躯。
“韶哀,我终于知道了。你身上最害人的,根本不是什么血咒,而是你自己。”
韶哀一怔,眼里那股愕然和惊慌,让冷户权热血沸腾。
“你太魅惑人心,人们一旦爱上,就万劫不复。比如你那些从前的主人,比如冉无卿,他们太爱你,以至于被你身上的诅咒给侵蚀,最终步入死亡。”
冷户权喃喃低语,一句一句,如同利刃划破韶哀的灵魂,尖锐的疼痛着。
一张张死在他身上的脸,或笑或哭,眼里都含着痴狂。
韶哀却想起了冉无卿深情的眼,那么沉默,那么迷醉。
“这就是那预言背后的真相吧……你有没有想过,为何你和冉无卿违反了双双死亡的命运提前相遇,血咒反噬,结果却会是一死一活?”
伸手轻抚着戏子的额发,放到鼻翼间深吸一口气,眼里已是痴狂。
“只因……你会遇见我。一个既爱你,更恨你的人。”
韶哀突然瞪大眼,神色慌张惊恐——这眼神!!不!
冷户权却没有发现韶哀的异样,低下头,在他耳边轻声道:“爱我吧,韶哀,你今后的一万年,由我接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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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从地牢里逃了出来。
冉无卿草草用看守的衣服把身上的伤口包扎起来。缺了两只手指和小腿几处的肉,在加上身上数不清的刀伤、鞭伤和烫伤,即使是草草包扎也费了不少时间。
心急如焚。顾不得身上的痛,冉无卿只担心韶哀的安危。
他会不会受伤?会不会吓着了?会不会累到冷到?是不是在担心自己?
会不会,又为自己哭了?
想到韶哀悲伤流泪的双眼,冉无卿心里揪心般地疼,比被人剁去手指还要难受。
一路顺着心里的自觉,冉无卿跑着跑着,竟又回到了境外小楼。
才刚靠近小楼,他就能感受到韶哀的悲伤,是铮铮的琴声,在诉诸衷肠。害怕焦灼无奈绝望。冉无卿几乎能感受到韶哀灵魂深处一刻不停的痛苦。
内力还未回复,冉无卿用不了轻功,只能焦急地奔跑起来。
还有些距离,但是常年习武的听力却能清楚听见房里说话声。
“韶哀,我终于知道了。你身上最害人的,根本不是什么血咒,而是你自己。你太魅惑人心,人们一旦爱上,就万劫不复。比如你那些从前的主人,比如冉无卿,他们太爱你,以至于被你身上的诅咒给侵蚀,最终步入死亡。”
冷户权这个畜生!说什么笑话!韶哀!别听他的!等我!我就快到了!
“这就是那预言背后的真相吧……你有没有想过,为何你和冉无卿违反了双双死亡的命运提前相遇,血咒反噬,结果却会是一死一活?只因……你会遇见我。一个既爱你,更恨你的人。”
“……”
“啊啊!!”
是韶哀的叫声!
“韶哀!”
撞开门,见到眼前的画面,冉无卿愣了。
冷户权七孔流血,倒在韶哀身上,已然断气,双眼还睁得大大的,癫狂扭曲。
那脆弱的戏子就这样呆愣地直视着前方,满脸鲜血,已经吓得叫不出声。
冉无卿说不惊讶,是假的。
可是他不相信所谓诅咒,那些只是人们找来的借口,掩饰自己的无能与卑微。
“韶哀!”快步走到房内,他看着眼前满脸泪水和鲜血,明显饱受惊吓的爱人,只有心疼。
“啊……啊啊!!”现在才回过神来,脆弱的物灵吓坏了,混乱地大叫起来。
他马上跪到地上,温柔地拉起他颤抖的手,将他拥入怀中。
“嘘——别怕,是我。没事了没事了……”
“不要……不要……不要死……我不想的……不是我……”韶哀双眼满是泪水,无神而僵硬地呢喃着。
冉无卿心疼极了。
这个善良的物灵,只懂得责怪自己,冷户权刚刚那一番话早已伤透了他,此刻他偏又一死,只怕韶哀更是难以承受。
把爱人的脸轻轻抬起,尽量小心翼翼地擦去他脸上的鲜血,额头贴住他冰凉的额头,冉无卿小声地安慰着混乱的爱人。
“来,看着我。冷户权是被自己的心魔所杀,和韶哀无关知道吗?”
人儿摇着头,似乎清醒了些,但却把自己推开了。怕伤到他,冉无卿只好顺着他的动作退后一些,却不清楚这个悲伤的灵魂在想些什么。
“他说的对……无卿,你没死,所以……快走吧……不要带上我了。我会害死你的……”
“别傻了,韶哀。”冉无卿说,看着韶哀,眼里满是深情。
四目相接。
沉默,再沉默。
冉无卿又再次把他拥得紧紧的,叹口气。
“你告诉我,那个预言,说了什么?”
问出这句话,单纯只是心里的直觉。
韶哀愣愣地看着他,许久,把头埋进他的怀中。
一番细软无奈的话。
冉无卿听后,心下一凛。
万年不得安。多么重的惩罚!只怕比自己千刀万剁还痛苦千倍!
韶哀有多悲观,冉无卿何尝不知道?这灵必定是从不曾想过血咒会有被解的可能,一早就认定会面临如此可怕的惩罚,可这脆弱而悲伤的戏子却仍然选择跟了自己。跟在自己身边的三年间,他都是怎么过的呢?是不是日日怅然若失,时时担惊受怕?
冉无卿又是感动又是心疼,只好抱紧他,心疼地细碎吻在他的额间、发间、唇上。
“是我害了你,竟害得你要受这等苦楚。”韶哀颤着指尖,捧起冉无卿失了两只手指的左手,咬紧下唇,自责无比。
“怎么会?要害,也是我害了你。”
“不是这样的!我是心甘情愿!”韶哀说道,见男人自责,他心里万般难受:“你不要责怪自己……”
冉无卿轻笑,抹抹他精致的鼻头:“我也是。”
韶哀看着他,温润的眸子染着迷雾,像是困惑、又像是了然。
“韶,你听着。”冉无卿叹息一声,把韶哀的头按到自己的胸口上,抱住,像是怕惊扰怀中人安眠一样轻声细语:“刚刚冷户权说的话,都是骗你的。你相信我。”
韶哀无声,攒住冉无卿的衣襟,垂下眼。冷户权那番话,确实不无道理,韶哀就是想信冉无卿,也过不了心里那自责的一关。
“钟灵隐者爱你至深,那血咒,既是由他造成,自然也是因为爱你。可见你的那些主人之所以死,并不是你不对,而是他们自己不好。因为他们心怀歹念的看上你,所以才会被血咒所惩罚。你自己好好回想一番,便知我说的对也不对。”冉无卿顿了顿,笑起来:“或者也应该说,他们都没有我那么懂你、爱你,所以只好死了,好让我拥有你。这样,你说是不是我害的你?”
韶哀不说话,把自己缩进冉无卿的怀中,埋得更加深,只想融进男人体内。
此刻,也不需要说话了。
走吧,我的韶筝。
冉无卿拍拍他的背,温柔轻笑。
作者有话要说:
☆、古筝韶哀 第七章
“喜我儿~中状元占了魁~首,愿我儿~封妻荫子青史明标在万~古~留~~~”
幽幽的唱曲儿声在名器阁的乐器小楼里回响,柔而缠绵,高亢而委婉。
音落。
啪啪啪啪——
“好!!”
“越央唱得真好听!”琵琶含玉兴奋地拍手,一干乐器们也跟着起哄。
“是啊是啊!”“越央唱功好好哦……”
二胡越央淡淡地笑了笑,却没其他表示,径直越过众乐器,对一旁听戏的名器阁阁主——灵庭福了福身。
“越央唱功可比五十年前进步了许多,唱得好。”灵庭拍拍手,扇子捂在嘴边,轻笑。
“哪里,阁主笑话了。”越央垂下了眼:“说到这《祭塔》,还没有灵,能唱得比韶哀,更好的。”
韶哀两个字一出口,阁里的乐器们都沉默了下来。只有新来的小鼓好奇地看着越央。
“还有灵唱得比越央更好的?越央不是天下第一的二胡吗?”
“是啊……”越央温柔地摸摸小鼓的头,轻声说:“但那一位,唱得可比我好多了。”
小鼓惊呼:“哇,那岂不是很厉害!”
“是啊,很厉害。”越央柔声道,抬头,看向灵庭。
“阁主……听说,无心神教遭武林盟灭门?”
灵庭点点头:“是。那已经是一个月前的事了。”
越央闭起眼,一旁的扬琴伸手扶住他,久久沉默。
“那之后,他们俩怎么样了?”
灵庭打开了扇子,遮住嘴,垂下眼。
“一死,一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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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无卿抱着和韶哀在树林间穿梭疾走,身后背着韶哀的本体。
武林盟大队追兵一路追踪着冉无卿的足迹,但冉无卿一路闪躲之余,却和韶哀说说笑笑,开心得很。
他们相识三年,相知相惜,却不曾好好闲聊过哪怕一次。
“原来你还去过大辽?”
“当时那儿叫,契丹。”
“哈哈,你去的地方可比我多了,我自小在这儿长大,最远也只去过东京。”
“东京?是指浚仪吗?”
“还有这样的名字?”
“那是一千年前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