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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姿势…因为两只手都在口袋里,单秋泽从后面抱住了楚文乐。
微微的弯腰,把头埋在他的肩里。
楚文乐僵直了身子,单秋泽冰凉的脸蹭在自己的肩窝里。背后的温暖很快传遍全身。
从来没有人,这样的抱住过自己。
谁都没有说话。只有楚文乐咬紧牙关,警告着自己正在融化的心。说好最后一次叫你单秋泽的,可以不明所以的吻我,但请不要这样太过温暖。
心里埋葬的恨无法停止。心中被占据的温柔也在蔓延。
但不,不能蔓延。即使在沙发上坐了一晚上,听着单秋泽房间里断断续续的□□,伴随着心一分一分的冷下去。现在,这样的情绪还是搅动着心。
“蛋老师,我们回去吧。”楚文乐调整好自己的表情,把放在口袋里的手拿出来,转身。把外套脱给了单秋泽。“我现在不冷了。”
单秋泽接过外套,看到自顾自往前走的楚文乐,不禁皱起了眉。
小县城里,没有出租车,没有马自达。只能自己走回去。他特地走的很快,忽然不是很想面对单秋泽,一个人走,也许可以更清醒些。
单秋泽快步走上前跟住楚文乐的脚步。楚文乐又往前走了一些,单秋泽不紧不慢的追上去。“蛋老师,难道你也走这条路?”
“不可以吗。”
“蛋老师,你回家吗?”
“去我奶奶家。”
十月的路上,桂花香满溢。楚文乐有些尴尬这些沉默。开始没话找话。
“蛋老师,你奶奶家在哪?”
“就在这条路上。”
“蛋老师,你奶奶多大啊?”
“70。”
“哦,你有爷爷吗?”
“有。”
“那你爷爷多大啊?”
“……”单秋泽觉得楚文乐没有问出你奶奶是男是女这种话真的算是对得起他了。
“你这么好奇,一起去就是了。”
“不用不用…”
“啰嗦。”单秋泽拉起楚文乐的手腕往不远处的奶奶去。
事实上,单秋泽还有另外一个想法。这是因为他的奶奶——总是问起潘越。
一进门,单秋泽的奶奶坐在院子里修剪花草。闻声向这边看来。
“奶奶。”单秋泽缓解了冷冷的语调。
“小泽。”奶奶停下了动作,打量了单秋泽旁边的楚文乐。“小越吗?”
“……”楚文乐第一次觉得有些哑口无言,这是什么情况?他靠近单秋泽,在他耳边问道;“蛋老师,你小名叫小泽吗?还有…小越是潘老师吗?”
单秋泽没有回答楚文乐,只是回答了奶奶的。“恩。”
“哦,奶奶眼睛不好,也有好些日子没有看过潘越了,小越好像变矮了。”
单秋泽碰了碰旁边的楚文乐,示意他回答。楚文乐觉得有些无辜,为什么要让他装潘越?潘越妈妈认识单秋泽,单秋泽奶奶认识潘越,这两人真是…
“奶奶!好久不见,蛋老…阿耽啦!他最近真是…”
“小泽最近怎么了?”
“越来越会烧饭了。”单秋泽看向楚文乐,觉得那个阿耽语气简直一模一样。
“小越,为什么要骗人呢,你以前吃小泽做的煎鸡蛋还抱怨糊了。说他一辈子也做不好饭的。”
“……”楚文乐没想到这茬,他轻声的问单秋泽:“真的假的。”
单秋泽沉默表示认同。“蛋老师,那你现在怎么这么会做饭?”
“奶奶,我只是不想让你对他失去信心…”
“小越真是有心。”
“……”单秋泽想,自己究竟为什么要让楚文乐来。
很快,楚文乐就和单秋泽奶奶聊得非常开心。
“小泽小时候就喜欢绷着一张脸。”
“他现在也是面瘫啊。”
“哈哈…”
单秋泽见自己一句也插不上去,只得等到楚文乐走后,才把他拉到一边。
“我没让你说那么多。”
“你也没让我说那么少啊。”
“……”
“蛋老师,我知道了你好多秘密啊,怎么办,但我不会说出去的!”
单秋泽难得的叹了一口气,真是拿他没办法。
进门后,只见奶奶坐在摇椅上小憩。单秋泽轻手轻脚的走过去。
“小泽,那个不是小越吧?”奶奶闭着眼睛说着。
“恩。”既然奶奶看出来,单秋泽也没有否认。
“那孩子…不错。你们好好的。”
“恩。”单秋泽也没多想奶奶那句,你们好好的。大概自己,真的想好好的吧。
十月的晚上,桂花香溢满整个庭院,沁人心脾,通透每一个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三章
潘越依旧在走廊里吐着烟雾,单秋泽站在他的旁边用手摸着下巴。从教室里远远望去,两人都沉默着被烟雾缭绕,让教室里注意到他们的女生们都激动起来。
“腿好了。”单秋泽瞥了一眼潘越,近日他总是这副严肃的样子,全然没有了平时的平易近人和……不要脸。至少在单秋泽眼里,潘越一直是这样的人。
“嗯。”猛地吸了一口烟,潘越把烟扔在地上踩了几脚。
“那个女人,怎么回事。”
“谁知道呢。”潘越扯出一丝牵强的笑容,“我已经三天没有和宁林说话了。”这次潘越喊对了宁林的名字,往日溺爱的口气已经转变为冷淡的陈述。
“不是宁林的问题。”单秋泽很认真地解释道。
“我知道。”潘越转向单秋泽,“阿耽,我害怕发生的事情,最后还是发生了。”单秋泽推了推眼镜:“我的肩膀可以借你。”
“算了吧,我一个大男人还要借你的肩膀?”潘越在单秋泽胸口锤了一拳,“你和楚文乐好像也有事,让我想想——你们真的做了?”
“没有。”单秋泽感觉打在胸口的拳头无力而又踌躇,而他脑海中卸下面具的楚文乐依旧是挥之不去的画面。
下课铃声响起,潘越拿出了手机,打出了一个电话:“喂,孙宇凡,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孙宇凡扶着潘越进教室的场景让班上许多学生都愣在那里,不敢出声。潘越“虚弱”地把手臂搭在孙宇凡的脖子上,相比之下要稍微高一点的孙宇凡却有些吃力,潘越这个家伙竟然把重点全倚在自己身上。孙宇凡一脸不屑,装什么装,都出院了腿还没好吗。
潘越被孙宇凡送到了讲台上,他两手撑在讲台上,一副感动的表情:“孙宇凡同学真是关心老师,知道我腿受伤,还特地到办公室把我扶过来,不愧是我的好学生。”
“明明是你……”“鉴于孙宇凡自愿想减轻老师的负担,来,上来把代课老师布置的作业讲一下吧。”潘越挑眉的样子不禁让孙宇凡觉得接下来他就像要上刑场一样,潘越悠然自得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着手中的讲义,他看着迟疑的孙宇凡,又说:“孙宇凡同学好像有点不好意思啊,没关系,又不是没有过。”
教室里窃笑声一片,孙宇凡攥着讲义在众人暧昧的眼光中走上了讲台。
靠,不就在医院的时候稍微调侃了一下你吗,你至于这样对我吗?而且,我语文书还没背呢。
批改过月考试卷后,是各年级组老师们的聚餐,老师都三三两两地结伴前往,而宁林的处境明显有些尴尬,他并肩和楚文乐走在一起,前面是单秋泽。刚刚自己鼓起勇气去和潘越说“一起去”,结果却换来潘越的一句“去不了”。那样陌生的面无表情的面孔是宁林从来没有见到过的,他没有再说什么,任凭楚文乐拉着走出了气氛尴尬的办公室。
“我的钥匙呢……”站在停车场的宁林翻着包的时候没有找到家里的钥匙,可能是开办公室门的时候落在办公桌上了。“不好意思啊单老师,我上楼拿下东西。”望着宁林远去的背影,单秋泽的眉头微皱,而很快这样不安的情绪就消失在楚文乐继续吹捧厨艺自己的不屑之中。
傍晚的校园十分沉寂,白天还喧哗的教学楼已经安静下来,入秋的风吹得人有些冷,走廊里的一张白纸被风吹得四处飞扬,那一抹烟灰也这样被风吹散。
走到办公室门口的宁林发现门是虚掩着的,他没有推开门,透过门的缝隙,他看到了潘越和一个女人——他的表妹,宋英。
“我不是说,让你别来么。”依旧是那样冷淡的声音。而宋英却不以为然,她亲戚地想去挽住潘越,却被潘越甩开了。
“伯母让我今天和你一起去,我也没有办法啊。”看的出来,宋英今天精心打扮了一番,她具有一个美术老师应有的特殊文艺气质,齐腰的长发柔顺如墨,淡蓝色的长裙衬得她的腰身更加迷人,她把一侧的头发别到耳后,她似乎并不在乎潘越的冷淡态度。
“再说,即使不是情侣,作为朋友,吃个饭总可以吧。”
“这种话为什么你那天不说?”潘越的声音明显有些提高,淡褐色的眼眸中透露出冰冷的气息,薄唇微抿,显得十分不满。
“因为,我喜欢你。”潘越虽然知道现在的女人比较主动,这样总是面不改色和自己表白的人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明明都打电话让她不要来找自己,明明警告过她不要仗着老妈的误会得寸进尺,明明,她是宁林的妹妹。潘越没有办法对她说出难听而狠心的话,即使他再不耐烦再讨厌这个女人,她毕竟是宁林的妹妹。
看见了潘越脸上不耐烦的神色,宋英又何尝不难过呢。偶尔和这个男人相处的时候,他总是温柔地笑,温柔地询问要不要送自己去学校,温柔地……对自己的哥哥。她并不甘心就这样失去这个机会,所以她索性也就肆无忌惮了起来,这样优秀的男人,为什么自己不能争取呢。
“我会跟我妈解释,你走吧。”
“我已经订好了位置,和伯母打过电话了。”宋英咬着嘴唇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我这样自作主张,你应该不会怪我吧。”曾几何时,在那样狭小的会议室里,宁林也这样看着自己。可能是因为血缘的关系,潘越居然在宋英身上看见了宁林的影子。明明想在他询问自己的时候跟他说“好”,明明不想不打一声招呼就这样出院,明明这么想念他,为什么自己没有勇气和他一起面对这一切呢。其实,自己和他,是一类人。
恍惚间,潘越伸出了手——
门忽然被打开了。
“啊…对不起……我只是来拿…钥匙……我马上走。”宁林低头进去办公室胡乱地翻找着桌子上的东西,试卷被他翻得乱七八糟,连桌上的一盆花也险些打碎。
“你来的正好。”潘越走进宁林抓住他的手腕,“你跟她说。”
“说什…么……”宁林被潘越拽的生疼,他眼角的泪痕让潘越的眉头更加紧锁。
“告诉她我们……”
“我们只是朋友!”宁林甩开了潘越的手朝他吼道,宁林用力地攥着钥匙,似乎想让自己清醒一点。潘越刚刚的步伐还有些不稳,他的腿还没有好吗,严重吗……宁林不想再想下去,刚刚他并没有听清他们的对话,他看见了潘越似乎想去拉面露羞涩的宋英的手,他也感受到了潘越眷恋的目光,为什么要让他看见,为什么?
“朋友么?朋友?呵呵。”潘越冷笑了两声,他向后退了几步,痛苦的神情刺痛了宁林。潘越的身后是疑惑的宋英,她看着他们,并没有说什么。
“抱歉,”潘越转过身不再看宁林,他拽着宋英从他面前走过,“我们连朋友都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