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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像半年前的某个夜晚一样,他轻盈地翻入了窗中。
床上,躺着一个美丽的少女,她紧闭着双眸,静静地在梦乡中寻找着什么……曾经属于她的,最最珍贵的东西……
凝望着苏晴熟睡的脸,小毒蝉轻轻地叹一口气。眼前,正是那个让陆尘久久难以忘怀的女孩。纵然她没有自己美,可她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纯净……她为了自己所爱的人,纵然再不想失去,却也一如既往地天真、单纯着。她不会为达目的而不择手段,她不会因爱而生出心魔,她拥有着我从一开始便失去了东西……
这样的人,才配得上陆尘,我不应该……让他们分开……
小毒蝉扬手撒一缕烟尘。烟尘落在苏晴的朱唇之上,如花瓣的飘零。一旦落下便深埋入泥中,再也不理人间繁华兴衰,只是痴缠地恋着自己的根芽,紧紧相拥……
想要解她身上中的毒,就让她一个人前往湖北灵山。
三天之内相见,此毒可解。以信边彩蝉为信,灵山主人见蝉之后才会施救,勿失信约。
——冰翅鸣蝉
留下这样一张字条,小毒蝉将一只美丽异常的“冰翅鸣蝉”安置在字条旁边,轻声叮嘱后又悄无声息地跃出了窗口。
“我们不急着回去,先在这儿住上两天,看看苏晴的动向再说。如果我猜的不错,在去灵山之前,她的父母一定会在上海找人救她……她一个女孩,毒不敢下的太重,还要保证她有力气一个人回到武汉,剂量便也给的不大。万一这儿的土包医生不小心治好了她,她可就不会回武汉了……我可不想费事再跑来一趟。”小毒蝉对着手中剩下的九只毒蝉说道,“正好我还可以易容以后和她坐同一架飞机,路上也好照顾她一下,免得她被毒死了。”
其实,他心里又何尝不清楚呢?自己下在苏晴身上的药根本就毒不死人,只能让人难受,连体力都不会有半点耗损……只是,他对她的心情,连小毒蝉自己都不懂罢了……
瞳儿静静地望着吴景鸢奄奄一息的样子,却什么也做不了。
他只能坐在他身边,看那个救他们出来的黑衣人不断地替吴景鸢上药、探穴。
吴景鸢的背上,无数条或深或浅的伤口张牙舞爪地呈现在眼前,每一条、每一寸都触目惊心般地灼眼,他伤得太重了,真正是气若游丝,紧闭的双眼,还丝毫没有张开的趋势。
“你是叫瞳儿对吧?”黑衣男子一边替吴景鸢疗伤,一边若无其事地寻问着。
“嗯,是……是的。”瞳儿轻轻地答了,又忍不住问他,“他……他的伤怎么样了?这……这么重,还……还救的活吗?”
“若我说救的活,你就会要求离开吧?”
瞳儿被他冷不防这么一问,愣了片刻后才讷讷地回答:“他救不救的活……我并不在意。反正我是活不了了,只希望他别因我而死才好。”
“他现在情况险极,你若是死了,他拼却全力留住的一口气必然溃散殆尽。那时……我纵有天大的本事也再无力回天,所以……请瞳儿你还先别寻死的才好。”
“不行,我害主人失去了陆尘,绝不会活在这世上。吴景鸢他……说好要与我同死的,他不会反悔。”
“你舍得这痴心的傻瓜陪你一起死,我却还舍不得我这乖徒弟呢。”
“什么?你是他师父?……那岂不也是……主人的师父?”瞳儿心里一惊,想起前几天小毒蝉因为自己而身中剧毒的事也由此人而起,不由得怒道,“为什么……你千方百计要害主人?”
“呵呵……我没有害他,只是在帮他呀……”那人阴沉地笑笑,“你家主人是我曾经的主人选中的孩子,是来世要成为‘大蝉妖’的人,不让他受尽心伤,他又怎么能看透自己心中与生俱来的毒之伤痕呢?”
“什……什么?我……听不懂……”
“嗯?你声音怎么又断断续续的了?刚刚喂你吃的药解不开你身中的毒吗?”黑衣人又喂瞳儿吃下几粒药丸,接着说道,“听不懂?这也正常……事情确实有些复杂,不如……我现在一并告诉了你吧。”
“一百七十年前,这世上出了最末一代圣灵‘雪银’,他与情人‘瞳雨星’一起,终其一生在这片土地上斩妖除魔。有一天,他们遇见了一只蝉妖——百妖之灵‘冰翅鸣蝉’,也就是我家主人。当时,主人心爱的人刚刚去世,他正伤心欲绝。心最痛时,便是心伤最毒时。主人对雪银使出毒伤绝技,本已将雪银毒得心痛欲死……可瞳雨星,却仅用两句话便治好了他。”
“怎么可能?”虽也觉得这故事怪民到了极致,瞳儿却仍不由得问出声来,“那是两句什么话?”
“别怕,我陪你。永远……在一起。”
瞳儿愣住了,久久说不出话来,连吴景鸢原本紧闭的双眼,也吃力地睁开了一条缝,目光穿过黑衣人的背影,笼罩着瞳儿。
别怕,我陪你。永远……在一起。
如果真的可以,那该是件多么快乐的事情啊?相爱的两个人,永远在一起。光是想想,也同样会感觉到脸上露出的笑意。
如果世上真有两句话,可以解开所谓的天下至毒的“毒伤”,那便是如此了吧?“别怕,我陪你。永远……在一起。”
“那……那然后呢?他们把蝉妖杀了吗?”瞳儿忍不住问道。
“杀了蝉妖?哼,怎么可能?我家主人可是百妖之灵啊,怎么会死在两个毛头小鬼手上?唉……大蝉妖见毒伤竟失去效用,终于放了他们二人。主人还说……‘毒伤’之毒,皆是他心中的伤痛之凝聚,只要雪银来生能自己参透,他便死后化为这孩子的‘妖心之石’,主这孩子来做百妖之灵。”
“什么?”瞳儿一惊之下,一通百通,“这么说,主人他……便是一百七十年前的圣灵‘雪银’咯?”
“不错,只可惜主人在他出生之日便已经死了,要我教他毒术。可是,可是……要成为百妖之灵,那是我的梦想啊!我尽心尽力服侍主人七百余年,主人虽给了我千年的寿命,却将我惟一渴望的东西给了别人……我心有不甘!知道吗?”
“你……到底要怎么样?”瞳儿见那黑衣男子情绪激动异常,此刻更是如痴如狂,不由得担心他会对主人不利。
“我要怎样?哈哈哈!小毒蝉他不是要参透毒伤吗?好!我要让他心痛欲死,痛不欲生!我要不断地夺去他珍贵的东西,就像他对待我一样!他会不断地伤心,心中的痛苦就会不断地积累。最终,我要用他自己身上诞生出的‘毒伤’将他毁灭!那个时候,我只用服下他的心毒,便能参透毒伤成主人认可的人了!”
“什么?你竟然……”
“怎么样?难道我做错了不成?谁抢走了我的东西,就要把它夺回来!你……不也是这么做的吗?”
“?!”瞳儿脸色“唰”地变作惨白,“不……我没有……”
“你有!你带陆尘来到郊外工厂,害他变成‘僵尸’……这一切,都做得很好嘛……”黑衣人狰狞地笑着,目光犀利地盯着瞳儿受惊的面容,却没有发现身后躺着的吴景鸢正一直睁着双眼,聆听着他们的谈话。“实话告诉你,我早知道今夜你们会去那工厂,也早知道在那里等着你们的是什么……我算准了时间,将这事告诉景鸢,正是为了刚好让陆尘变成僵尸,而你活着。再没什么比失去心爱的人,再加上信任之人的背叛更让人痛苦了,不是吗?我会把你留在这里,让你苟且的活着,让你的主人尝一尝众叛亲离的痛苦……怎么样?你心里的滋味不好受吧?”
“这一切,都是你设计的?!”瞳儿的心仿佛被人捏在了手里,紧紧地桎梏着,似已要捏得滴出血来。他无力地呻吟,却强忍着不让自己在敌人面前流下泪水。突然间,仿佛是冥冥中受人安排了似的,他的目光一闪,却无意间对上了黑衣人身后,吴景鸢已然张开的双眼。也许本领真的是被历练出来的吧?那一刹那之间,瞳儿福至心灵,问道:“四年前,灵山上的血灾……也是为了让主人痛苦而一手造成的?”
“不错,我让他在客人酒菜中加入我特制的春药。怎么?是不是很有趣啊?他当时惊恐、无助又胆怯的样子,还真令人怀念呢……呵呵,对了,忘了告诉你一件事——四年前,小毒蝉不惜痛下杀手也不愿以自己来为哥哥解开媚药,可就在前几天……我下在陆尘身上的相同的药,却莫名其妙被他解了……你说,你的主人做了什么啊?嗯?”
瞳儿心脏又是猛跳一下,可脸上却不动声色。突然,他仿佛看到了什么想要的东西,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
“你笑什么?”
“我笑你……你听说过没有:自作孽,不可活。”
“什么?……啊呃!”黑衣人惨叫一声,面容已扭曲得可怕。他转身,发现吴景鸢正直视着自己,脸上阴沉的可怕。
“四年前,竟是你的错?”
“……”黑衣人不答话,纵身一跃逃出了房间。他的背上,插着一根针——冰翅鸣蝉特制的混合毒针。
“吴景鸢,你怎么样?”瞳儿冲上前去一把扶住吴景鸢,“你的伤……还好吧?”
“师父用药很厉害,他全心医治之下,我的伤已没有性命之忧了。”吴景鸢虽声若蚊蝇,但苍白的脸上已恢复了一丝血色,足见他说得不是假话。
“那就好。刚才……多亏了你。”
“哪里……要不是在工厂房梁上你将另两枚毒针给了我,我拿什么偷袭他呢?”吴景鸢又垂下眼帘,“说到底……全都怪我。当日我以毒针伤了小毒蝉后,他便告诉我,师父才是罪魁祸首,我却没有相信他。谢谢你……是你刚才的话惊醒了我的啊……”
瞳儿却不作声,默默看了吴景鸢一眼,转身欲走。
“等等!你……要去哪里?”吴景鸢急道,“你若死了,我一定也死!你纵不怜惜我的性命,可师父的真正目的……又有谁去通知小毒蝉呢?而且……小毒蝉的哥哥鸣天羽……还关在这里……不去救他吗?”
瞳儿的脚步蓦然止住。他静静地转过头去,望着吴景鸢。唇动,出口的,却是没有语调的几个字:“先去救鸣天羽。救了他,让他把话带给主人……之后,我再死。”
苍凉的晚风吹动秋日的树叶,狼狈而萧索。在那噙满泪水的瞳中,仿佛映出了一只泣血的毒蝉。蝉身在滴血,不知是因愤怒而杀了谁,还是因悲伤而了断了自己。他的手中,紧搂着那个名叫“陆尘”的少年,少年睁着无神的双眼……宛若尸身……
第七章 老去荒烟
“瞳儿,为什么你一定要死呢?”吴景鸢痛心道,“你到底……在逃避些什么?”
“我……”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一般,瞳儿深深地吐出一口气,“我在害怕。我怕主人失去了陆尘,他……他会亲手杀了我。”
那曾是心中最最柔软不可触碰的伤痕。忘不了他对陆尘那般痴心的爱意,那是一种自私却又无私的爱。自私到……只对他一人好;无私到……为他什么都可以牺牲。
一直以来,只有陆尘可以真正让他快乐。陆尘失去记忆,爱着主人的时候,便是主人今生最为幸福的时候。那时,是主人第一次用心地去玩,去笑,即使是逛公园,放风筝那样简单到无聊的游戏,都可以让他快活到无与伦比。也只有那些,才是我惟一不曾体会到的……
可是,如果失去了陆尘。主人他……一定会疯掉的。
我仿佛已经看见,他怀中拥着僵尸般的陆尘时,生生撕裂的,淌着鲜血的眼角。那眼中射出的,定然是血芒般的怒与狂,绝望样的悲与恨!他扭曲的面容,美丽得如同邪恶的鬼魅,要杀尽世上的一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