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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啦!」陈麟被他弄到要装流氓也装不起来,只好拉著他走人。
「你不生气罗?」
「生什麽气?都跟你说没有了。」离开学校後陈麟就爱拿下班後的车潮练钻车技术,不巧的是,今晚走的路线塞到交通瘫痪连行人都动弹不得,害他一时英雄无用武之地。
「对了,你今天去学校干嘛?你礼拜三不是都没课吗?」
「有一科提前到下午考啊!有人打电话来说要做小抄,所以一大早就去开作战会议了。」陈麟的左手虽然紧扣著煞车,但右手还是很不安分地催了几下油门,置身於车水马龙之间,非但很吵空气也很糟,而且苏向槐还戴著口罩,非得贴近耳朵他才听得见他说什麽。
「阿槐——」
「嗯?」
「你今天有带手机吗?」
「手机?你要手机干嘛?你该不会是无聊到要打电话吧?骑车打电话警察会抓欸,要打回家再打啦!」
陈麟翻了个白眼,「我有说我要打吗?你先回答我你有没有带就好。」
「喔…应该有吧?我看一下。」苏向槐把背包夹在胸前,陈麟感觉到背後在经历一阵骚动之後又悄然无声,很有默契地陪他叹了口大气。
「抱歉陈麟,我的手机好像放在家里……」
「你出门都不习惯带手机欸。」车流开始动了,陈麟龟速行驶,走走停停。
「有打工的时候才会带。」
「为什麽?」
「我的手机早弄丢了啊,那只手机其实不是我的,我很少打出去过,有需要的话几乎都打公共电话。」
「那只手机不是你的,那是谁的?」
「老板的。」
「老板?昨天晚上开车送你回来的那个男的?」
「你有看到?」
「瞄了一眼。不过他看起来很年轻欸,一点都不像老板。」
「喔、对啊,我刚知道的时候也蛮意外的。」
「打工的事我一直没问你——你怎麽会去他公司上班?我记得你是做夜班工读生对吧?一般公司行号会营业这麽晚吗?」
「陈麟,我可没去打奇怪的工——」
「我知道啦!」看脸就知道了……开心,不开心全都写在脸上,所以他才会担心。
「那个打工我应该最近就会辞掉了。」
「做得好好的干嘛要辞?你不是说时薪很高吗?」
「是很高没错,但案子赶得差不多了最近就挺閒的。靠人情讨饭吃总觉得有点压力,反正我会一直留在台北,暑假应该蛮好找工作吧?」
「你还是很缺钱吗?」终於爬出车阵的陈麟重新感受到人间的美好,他维持著40至50的时速想好好听苏向槐讲话,但後面又突然没了声音。
「阿槐!」
「干嘛突然这麽大声啦!」
「我以为你掉了。」
「怎麽可能!」
「你刚没回我啊!大家都要回去,你暑假一个人留在台北不会很无聊吗?」
「还好啦!去年也是这样过,习惯了。」
「还是你要跟我一起回南部?我妈不是常叫你来我家玩吗?」
「呃、还是下次吧!记得帮我跟你妈问好。你是几号要回去?」他最不会跟长辈周旋了,光是讲电话都已经教他精疲力竭,更何况是面对面……不不不,这种惨剧绝不能发生。
「礼拜六啊!都考完了还留在台北干嘛?」一个漂亮的转弯,陈麟拐进静巷,打算抄捷径顺道绕去夜市。
「这麽快?你不用陪你女朋友吗?」
「哪一个?」
「最新的那一个。」要不是听多了,他还无法如此处变不惊。
「分了。」
「分了?你们不是在一起还不到三个礼拜?」
「就昨天分的啊!会无理取闹的女生不需要太理她——」
「喔…所以你昨天心情不好是因为失恋吗?」尽管陈麟一副没事人的样子,但他还是觉得很内疚。同住在一个屋檐下他却一点都不关心他的室友,早知道昨天晚上就应该多陪他聊一下才对。
「又不是第一次分有什麽好在意的?」
「可是你昨天晚上怪怪的……」
「真的没怎样啦,我又没有很喜欢她……好啦不要再逼供了!肚子很饿,你下车去买卤味,我到前面的小7等你。」
陈麟毛毛躁躁地催他下车,一接过安全帽便呼啸而去,至於被迫加入排队人潮的苏向槐,此时此刻还在想回家之後要怎麽安慰他的室友。
巷子很窄,尤其在停了一辆宾士之後更加突显出它的狭隘。
陈麟载著苏向槐从旁边经过时忍不住抱怨了句,这年头没公德心的人到处都是,而他的死穴就是与他争道,毕竟他是个爱骑快车,但总是在台北市快活不起来的人。
廉价的顶楼加盖不可能附赠停车位,所以陈麟半路放下苏向槐,迳自骑到其他栋公寓去停车,提著卤味跟饮料的少年站在门口拉下口罩,快被闷死的他,吐了好一口大气。
「大学生——」
苏向槐愣了下直往声音来源看去,然後才开始觉得对面的宾士十分眼熟。
「你、你在这儿干嘛?」他瞄了下手表,才八点多,照理说这个工作狂应该还在公司加班才对。
「出门拜访客户,刚好经过,顺道过来看看。」
顺道?顺的是哪条道啊?从这个社区出去至少要走十分钟才会有捷运,而且沿线所连结到的车站根本也跟商业区彻底绝缘,这个男人的瞎话已经让他不只一次想要开口反驳,可惜他不敢。
「感冒好点了吗?」
「嗯…差不多了。」
「是差不多快好了还是差不多没感觉?」
「还好。」
「不过既然可以出门,应该是前者吧?」男人倚著铁门说话,刚好在钥匙孔的附近,苏向槐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好有一句没一句地搭。
「算是吧?也没觉得哪里不舒服……放心啦!我明天会准时去上班!」
「为什麽这麽讲话?我有催你吗?」
男人的不假辞色让苏向槐察觉到自己的失言,不过就算後悔也来不及了。
本来,流荡於他们之间的空气不是这种味道,没这麽尖锐,没这麽浮躁,没这麽…客套,可是,当他每次努力想要营造出过去那种轻松的氛围,脑中便会闪过郝思沛幽怨的神情。
沈仲宇或许跟女人也是可以的,毕竟他和异性的互动确实是很微妙,微妙到让他觉得喉咙像是噎到了鱼刺,没有过分的不舒服,却也无法完全不去在意,更何况他们还有过一厢情愿的「一夜情」。
也许是精神洁癖作祟让他不得不耿耿於怀,但即便是朋友,在撞见那样的场面都会稍微解释一下了,为何对他偏偏一句话都没有?
难道他对他而言,连朋友都称不上吗?
倘若真的是这样的话,又何必这麽关心他?他不过是个工读生,一个工读生银货两讫之後就什麽都不是了,所以他不希望双方有太多交集,一旦生活被打乱要再恢复到以往的步调便没有那麽容易,能不能别来改变他的世界?
「干嘛不先上去?」停好车回来的陈麟掏出钥匙才发现旁边还站了个男人,见苏向槐一脸为难,他扭过头瞅著对方,「你是?」
「敝姓沈。」沈仲宇把通道让了出来,被路灯打亮的脸庞一如往昔沉著不紊,再多的情绪,全都被藏在那不卑不亢的态度底下。
「哦,原来你是阿槐的老板喔!你好,我叫陈麟,我跟阿槐是室友。」听完他简单的自我介绍後,陈麟打开大门随口问他要不要上楼坐坐。
「陈麟我老板要走了!他超忙的他晚点还有饭局!」苏向槐伸手拉住刚踩上台阶的陈麟,两只眼睛紧盯著沈仲宇不放。
「是喔,那就下次罗!」苏向槐越是紧张陈麟越是表现得蛮不在乎,果不其然,背後的沈仲宇也嗅得出那股较劲的意味。
「我今晚刚好不忙也没饭局,你们是正准备吃晚餐吗?可以加入你们吗?不够的话我们还可以叫外送,反正我整天都没怎麽吃,闻到食物的味道还真有点饿了。」
「不会吧?我一餐没吃就受不了了,沈老板你的胃是铁打的吗?」
「怎麽说?」
「像这家伙啊,三天两头就闹胃痛,三餐超不规律的,不过去贵公司打工之後有比较少听他在讲了。」
「医生说他有轻微胃炎。」
「你连这个都知道?」
「昨天是我带他去看医生的。」
「老板你人也太好了,还亲自带员工去看病?」
「员工是公司最宝贵的资产,应该的。」
一提到昨晚的糗事苏向槐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他松开陈麟迳自上楼也不管背後的沈仲宇有没有跟上。
「阿槐你要去哪儿?」
「你们慢慢聊吧我先上去,我没体力陪你们站了。」
「那还是再叫点外送吧?当作是登门礼,我请客。」沈仲宇顺水推舟阖上大门,脸上的笑容完全察觉不出破绽。
登门礼……你是第一次来吗?
回头迎上沈仲宇得意的视线,苏向槐终於明白,为了圆一个谎就必须说更多的谎,他提起沉重的脚步,认命地听凭这个男人二度踩进他的地盘。
客厅很小,尤其在挤了三个大男人之後。
陈麟非常有魄力地拿出待客之道把电风扇开到最强对著沈仲宇吹,自己则跟苏向槐挤在长沙发上汗流浃背。
沈仲宇端著碗不晓得该如何下箸,至於隔壁桌那一国(没错他们连坐姿看起来都像是一国的)已经各自夹了些食物吃将起来,一个异常沉默,一个吸了一大口加冰青草茶之後刻意与他四目相交。
「沈老板——」
沈仲宇连咬都没咬一口气吞下金针菇,差点没噎死。「你可以叫我沈大哥。」
「沈……」陈麟发现自己叫不出口,沈仲宇随口问道:
「你也是S大的学生吗?」
陈麟反射性点了点头,苏向槐虽然低头扒著招牌冬粉,却也非常低调地瞄了隔壁座一眼。
「学长,叫学长也行。」
「你也是我们学校的吗?」
「念过一年,勉强算吧?」沈仲宇放下碗筷松开领带,这间屋子热得跟火炉一样怎麽住得了人啊?
原来他念过他们学校,但他却一点也不知道……他连一个字都没跟他提起过……正当学长跟学弟进行相认大会时,苏向槐彷佛事不关己继续他的进食活动,他起先夹了一块香菇,後来索性把塑胶袋里头的香菇都挑到自己碗里头。
陈麟不吃香菇,但他记得沈仲宇每次喝煲汤几乎都会点香菇鸡汤。
「所以…你是阿槐系上的学长吗?」一直喊饿的人打从进门之後连块豆腐都没动过,手上那杯特大杯的青草茶倒是已经去了一半。
「不是,我学商的。」
「那你是怎麽跟阿槐认识的?」
沈仲宇不自然的停顿让苏向槐感到胃部像是胀气,而且是很不舒服的那种,他连送到嘴边的天妇罗都失去了咀嚼它的冲劲。
「呃、有点口渴,可以给我一杯水吗?」
「你可以喝我的桔茶,不过是去冰无糖的……」苏向槐僵著脸开口讲了上楼後的第一句话,沈仲宇伸手接过,给了一个极具杀伤力的微笑。
「没关系,有得喝就好。」
「要冰块吗?我去拿。」
「那就麻烦你了。」趁热心的陈麟跑去厨房敲冰块时,苏向槐压低了声音道:「你是故意的吗?明明之前在公司掰得那麽顺口——」
「这麽怕被你室友知道是做贼心虚吗?你跟他是什麽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