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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为倚靠在床上的绯夜心痛不已。
少年披散着一头长发靠着一堆软枕。绝美的脸蛋在紫色头发中显得小了一圈,苍白而憔悴。一身雪白的中衣衬得他就像一个纸糊的娃娃。还有中衣下露出来包裹着白色绷带的双脚,想必一定伤得很重,不然也不会卧床不起吧。
溟罗看着看着,攥起拳头,声音沙哑:“公子,小人溟罗……”
绯夜急忙喝退阿苜,低声说道:“溟罗,我正想找你,不过现在不是长聊的时候。”
“什么?”
绯夜用凌厉的眼神挡住想要扑上来的溟罗。
“寒卿不知什么时候回来,若是让他看见你就麻烦了。你不知道他有多可怕……”长话短说,绯夜心里也是无奈长叹,什么时候才能跟溟罗彻夜长谈,就跟以前在龙光殿一样。
“青霜剑我已经找到,托给了一个可靠的人保管,你可以放心。还有,你要乖乖待在竞技场,千万不要乱跑。”
“可是,你的脚……”
要是这时候叽歪起脚伤来,三天三夜也说不完呢,简直就是一部漫长的血泪史啊。
绯夜撇撇嘴:“那个以后再说吧。记住,大婚那天我去竞技场找你。”
寒卿此时却回到了寝宫,因为当溟罗一进寝宫,便有相关人等给他禀报。那小子又在玩什么猫腻?他面色一沉。当即搁下手中事宜,甩了袖子回寝宫。
刚走到主殿便听到绯夜带点骄傲和不屑的声音:“看在你陪我练刀解闷的份上,把这个墨玉瓶赏给你吧。”
他大步走过去,看了那跪在地毯上的男人一眼,冷冷道:“还不滚出去?”
那男人低着头,捧着墨玉瓶赶紧谢恩,紧接着就慌忙退了下去。
寒卿转脸看向绯夜,眸色冰冷:“我什么时候允许别人进寝宫了?”
“可是你从来就没有跟我说什么人不可以进寝宫啊。”绯夜立刻辩解说,看见寒卿脸色迅速变青,他急忙补充,“偶尔的事,你不要见怪嘛。”
绯夜从床上挣扎着爬起来,试图抓住寒卿的衣襟,可是还很有一段距离。于是他很有预兆地从玉床滚了下来,双脚碰上地毯,痛得他眼泪都快出来了。他睁大水汪汪的眼睛,从下而上看着寒卿那张居高临下的脸,露出乞求的神情,还用手抓住了魔王的衣角。
寒卿的脸色在半晌之后终于缓了缓,低头问道:“价值万金的墨玉瓶就这么赏给了贱奴,你问过我了么?”
“我找不到银子嘛。看到手边有个瓶子就赏给那人了。我也不知道那墨玉瓶多少钱。再说,区区一个瓶子对你来说,应该不算什么吧。”绯夜露出有点委屈的表情,“不是要跟你成亲了么?不要这么小气嘛。”躺在地毯上仰望寒卿,更加觉得他气势凌人。
寒卿俯□,嘴角浮起一丝微笑:“你总算记得自己要成亲了,还在这里见别的男人?”
“难道要侍女抱着我去主殿,或者我自己爬着去?”
寒卿不想听他东扯西拉,一个打横将绯夜抱起放在床上:“成亲之前不许再见别的男人。”
“要是别人见了我呢?”
“……”
“求你不要摸我的脚,很痛……”
苦肉计真不是我擅长的……
作者有话要说:俺的文在JJ上的点击真少呢,看来离那些大人距离超远~
在别的网上每天几乎能增加近1000的点击~
风中凌乱~
111
111、王后的礼仪课(上) 。。。
57 王后的礼仪课
大婚的日子一天天近了,绯夜却是一步也出不得寝宫,真正的叫一个待字闺中。
其实待字闺中也不是那么空虚寂寞。当他对着九重帐闷闷地想哪个少女不怀春的时候,便有专门的宫人过来教导他大婚和婚后的注意事项和相关礼仪。他本来还以为三两句就能结束,可是那宫人叽歪个不停,嚼得绯夜那叫一个困啊,晚上挨着寒卿睡得提心吊胆,这下子全将学习时间用来补觉了。
“……婚服,也就是王后礼服,需在跪受金册金宝之前整装……”
绯夜眨眨眼,打了个呵欠,怀里抱了个大大的软枕,好舒服,那宝相庄严的宫人就像在念经,冗长而无趣,不过当催眠曲儿最是合适。
“公子,公子您是不是听得累了?”宫人小心翼翼地问道。
绯夜正在进行鸡啄米,哪里听得到这句温言询问?
那宫人提着胆子叫了几遍,绯夜只是迷迷糊糊抱了软枕打瞌睡打得正带劲,还当是耳边绕了一只苍蝇飞来飞去。他挥了挥手,继续自己的。宫人已经得了王令要让绯夜将婚典各种事项记得一字不差,可现在这情景简直叫人没法说下去。这公子金尊玉贵的,不比娈童小厮,打不得也骂不得。也不比那些千娇百媚的夫人姬妾,那些女子若是知道自己要成为王后,谁不是打起十二万分的小心来好生听从教导?只有面前这位美貌公子是个例外,一坐在软榻上便一副了然无趣的模样,听了几句便打起呵欠,接着是眼皮沉重,双目无神,身子骨跟被抽了似的,软塌塌地靠在软枕上。再后来脚也离开地面了,钻进了软枕。
我怎么会来伺候这么一位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公子?宫人在心中哀叹。王令怎么办?违抗王令,自己就得吃不了兜着走了。
静穆的殿宇中,寒卿坐在御座上翻看着最新的军报,军报中的消息有好有坏。虽然鬼界已经明确表示保持中立,但是谁知道亦泽会不会什么时候给他的背后突然来那么一刀呢?派去骚扰的几拨人马受到了强有力的阻挡,可并不见反击。亦泽并不打算跟自己撕破脸吧。天帝那边还是保持疑虑的态度,这样很好,维持表面的友好能让我的部署更进一步。贺喜的使者自然也要好好接待。
“树海那边的情况就是如此简略?”他淡淡地问。
座下半跪的宫人一听这话,赶紧禀道:“将军那边尚未有更多交代。”
寒卿意外地没有发脾气,他望了眼窗外明媚的阳光,似乎心情也不那么阴霾了。
“你退下。”他觉得自己应该去看看那个喜欢扭来扭去的家伙了。那家伙一定对乱麻似的礼仪章程头痛无比,不知道他见了自己会做出如何一副难受样。
寒卿一进寝宫的偏殿就看见一幅令他哭笑不得的情景,那个家伙还是他的准王后么?如果说王后需要母仪天下,那么这家伙一定是将那四个字完全颠覆了过来。
只见长发简单束在脑后的少年身穿一件堇色长袍,抱着个软枕歪在软榻上,双脚放在一堆软枕里。眼皮完全合拢,小嘴时不时吧啦一下,嘴角边还有一丝可疑的液体。少年的睡姿如此自然闲适,如果忽略周围那些个战战兢兢的宫人,这幅情景倒可以算上是幅海棠春睡图。
可怜那教导礼仪的宫人,苦瓜似的一张脸,脸上又红又白,嘴里却不得不念着繁琐的婚典步骤礼仪,全然给绯夜当做了背景曲子。
宫人们见正主驾临,均是惊惧交加,谁不知王的残忍无情,翻手为云覆手为雨,顷刻之间便能叫人从生到死。当下众人纷纷跪倒行礼,胆颤地听寒卿的指令。
寒卿没有理睬任何一名宫人,径直走到软榻前,用手指揩了揩绯夜嘴角的银丝,柔声道:“还在睡?天都快黑了。”
绯夜瘪瘪嘴,翻了个身,不理。
寒卿不恼,而是摸了摸绯夜的脚。
“啊——!”绯夜痛得一下子叫出声来,身体弹了弹,差点掉下主座,被寒卿一把搂住。
抓住寒卿手臂的绯夜倒是彻底醒了,他睁着一双一分懵然九分忿意的眸子,说道:“原来是陛下来了,请恕我没有隆重迎接。”
寒卿却不理这句嘲讽意十足的话,而是松松地揽了他端坐在软榻上问道:“今日学得如何,我的王后?”
去你的王后,绯夜愤愤地想,谁会对即将嫁给自己的王后下这样的狠手,除了你吧。
“他们念得我头晕脑胀的,我一点都没记住。”实话实说。
“哦,看来是这些人渎职了。”寒卿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宫人们,语气很温和,“来人,将这些人拖下去剁成喂龙的饲料。”
那些宫人一听寒卿这话,吓得连连讨饶:“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奴才再也不敢了。”有的人已是带了哭腔,还有的却是吓得晕了过去。
呃,绯夜瞪大了紫眸,这样就要宰人啊,你倒是眼睛眨都不眨一下。没想到我这么随便一说,便能要了一堆人的性命。他微微蹙眉,插嘴道:“也不能全怪他们,本来就很难,他们就算嚼上一百遍,我也是记不住的。”
“哦,真的有那么难?”寒卿眯起眼睛,看向绯夜的紫眸。
这句话有点危险的意味呢,绯夜稍稍别过眼,心虚地回道:“确实有些难,那么多,又是这又是那的……”寒卿揽在自己腰间的手好像一条吐着信子的蛇,自己若是一不小心它就要张开大嘴咬上来。
寒卿似笑非笑地点了点头:“看来那些礼仪是有点难度……不过,为了成亲当天不出差错,你还是得下点功夫。”他转向还在下面求饶的宫人们,“你们若是想好好活着,待会就要好生听着吩咐。”
那些宫人见性命有望,赶紧伏□子磕头,纷纷称是。
咦,待会还有吩咐?绯夜怀疑地瞅了瞅寒卿,心想你这会儿又在打什么算盘呢?他看着寒卿命人搬来数十个面盆大的金盘,在偏殿里摆了一圈。
干嘛?难道要上菜?可是还没到吃饭的时候呢。
绯夜伸着脑袋仔细一瞧,那些金盘中央均放置着一个葡萄大的金色小球。他看得不明白,便问寒卿:“这是做什么?那些盘子是金子做的么?看上去好耀眼。”
寒卿微微一笑,嘴角勾起魅惑的弧度;“你好好看着,就明白了。”他在绯夜耳边轻轻一吻,“你会发现记住那些礼仪章程其实很简单。”
这下子绯夜更加怀疑,这句话听上去好像是在为自己着想,可是怎么琢磨起来就不那么对劲呢?怎么想都有点不怀好意。他疑惑地看了看那些金光闪闪的盘子,且看寒卿如何动作。
寒卿只是优雅地扬了扬手,那些金盘中的小球便倏地燃烧起来,眨眼间变成了宝塔似的大火。火焰的光芒通过金盘反射到金雕玉砌的偏殿各处,金光闪耀,耀得人眼睛都快睁不开。过了一会儿,偏殿内似乎热了起来,而且是越来越热。
绯夜只觉得眼前一片刺目的金光,而汗水则慢慢从额头,颈背上渗了出来。他用袖子抹了抹脸颊,袖子上一片汗渍。再看那下面跪着的宫人们,人人均是汗流浃背,却是一句也不敢言。
“陛下到底是什么意思?”热到这个份上,他不得不问问寒卿的本意了。
寒卿翘起嘴角,含着笑意的双眸中倒映着熊熊燃烧的火焰:“让他们将所有的礼仪章程念上两遍,你什么时候记住,我就什么时候撤了这些金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