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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程度不可想象。
奇怪的威压,同样影响到宠物笼里的两只小动物。他们没有亲眼看到画面,因而对于未知的威胁更加害怕,刺猬已经把自己团成一个刺球,花脸胖狸猫则紧张地盯着厨房方向,随时准备暴起迎敌。
威压波散开来,附近一切动物,无论飞鸟走兽还是虫蛇,全都蛰伏原地不敢动弹。就连化形之妖都害怕的东西,这些普通动物更是屁滚尿流。有好几只倒霉的麻雀正巧在空中感受到威压,立刻僵直身体摔了下来,还好它们身体轻、下方又是灌木草皮,小命没死,只摔了个头昏眼花。
还有一个更倒霉的,就是刘畅放出来的那只灰色甲虫。它本来盯在杜果衣服上进行跟踪监视,白碗出现变化,这只甲虫就受不了跌到地面,杜果移动脚步时也没注意,直接把甲虫给踩死了。
除此之外,人类似乎对这种威压没有任何感觉。李元凯“一家子”忙着给莫纤治伤,没有一个人产生惊讶怖惧。
杜恒也不害怕,等五毒吸完血液恢复静态之后,他把碗托在手里,让杜果能够看到碗的内沿。
内沿也有釉下彩画,同样是图形细小,同样是栩栩如生。内沿彩画一共四幅,内容远没有外沿五毒骇人。
第一幅是一只白色的肉虫子,类蚕,胖乎乎看似不具危险,两粒赤红的复眼却甚是妖异。
第二幅同样是一只白色肉虫,正在张口吐丝,下半截身体已经被丝线包裹。
第三幅只有一个黄褐的茧子,茧身有短短一道刀刻般的痕迹。
第四幅则是一只五彩斑斓的蝴……不对,是一个小人儿,一个有眼睛有鼻子有手有脚的小人儿,小人儿背上有一对灿如彩虹的蝴蝶翅膀。
杜果也不是没见过宝物,无疑,比起那些只要拿出来就光闪闪或者气息厚重的宝物,杜恒手里这只碗真可谓异数,也正应了半夏大人的推测——不是凡品。
最后一幅画的小人儿扇了几扇蝴蝶翅膀,打了个呵欠,然后碗内碗外的所有画面全部不见了。托在杜恒手里的,仍然是一只白素瓷器。
杜恒也顾不得弟弟听不听得懂,非常认真又耐心地说:“这个碗是爸爸和妈妈无意之中得到的……经过那么多事,我想,给我们家带来厄运的也许就是这只碗。”
杜果贴在杜恒身上挤了挤,他也觉得这只碗不祥:“哥哥,把它扔掉吧!”丢掉了他好捡回去交给半夏大人。
杜恒叹了一口气:“现在扔掉,已经晚了,他们不会放过我们的。”手掌摩挲碗沿,“那些趁我们不在、到家里乱翻的家伙,很有可能是冲着这只碗来的。”又摸摸杜果的头,“爸妈不能白死,这个碗对谁来说都是一颗炸弹,大不了同归于尽。”
杜果心头一颤,又听杜恒苦笑着说:“我真傻,跟你说这些干什么?”
杜恒的语气里带着一线决绝,这让杜果非常震惊。原来,杜恒心里的恨意和痛苦没有丝毫减少,那些可以把人逼疯的情绪,只不过被杜恒很好地隐藏起来了。就像杜果自己,他可以装成一个五岁的懵懂男孩儿,内里却是百年之妖。
人类,永远是最复杂的动物——他们高于其它动物,不是没有道理的。妖,就算活了千年,有时穷尽一生也搞不懂人类。
这些天来,杜果被杜恒宠着、抱着、溺着……他已经对杜恒产生了奇妙的依赖。猫,当它所有的高冷独立被温情融化时,它就是世界上最忠贞的宠物。“ 哥哥也会死掉么?”杜果权衡再三,只能问出这句带着浓浓孩子气的话。
杜恒蹲下来,把杜果搂到怀里:“哥哥会帮你安排好一切。”
杜果:“……”哥哥没说他不会死。
人类,从来都不应该被小觑。杜恒真的对父母的死因无知无觉么?至少现在看来不是。也许是受了父母的熏陶,杜恒从小就对古物研究表现出极大的兴趣和天赋,只不过,杜恒的天赋,只有他父母知道。事实上那天郭正教授的建议纯属多此一举,因为杜恒在考古学科的造诣早就超过了研究生。甚至,杜恒掌握了滴血催生白碗显出画面的秘密,而他的父母毫不知情。
可笑的是,杜家两代人完全没有想过把白碗占为己有。杜恒的父母只是痴迷于研究,想要破解白碗的全部秘密。可是,窥探秘密是要付出代价的,有时,这代价就是生命。
杜恒曾经想过,也许把白碗捐出去是最好的选择。但,自从他发现滴血催画的秘密之后,他就否定了捐献的打算。直觉告诉他,这只碗可能蕴含了某种奇特的力量,就算他捐出去,但他接触过这个碗,只是接触,就会为他惹来杀身之祸,父母之死就是前车之鉴。反而,把碗留在身边,那些暗处蠢蠢欲动的势力暂时不会伤害他和杜果。
杜恒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发神经一样跟杜果说了这些,这种复杂纷乱的事情只会让一个五岁的孩子觉得莫名其妙吧?可是,看看杜果黑幽幽的双瞳,杜恒就觉得有这个必要。
行事,无非理性与感性;感性,未必完全是坏事。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
☆、第015章
兄弟贴在一起,杜果嗅着杜恒身上熟悉又让他安心的味道,突然觉得自己百年道行实在浅薄。一百年的修行,比不得一个二十岁人类的智慧。大智若遇,杜果一直觉得自己的伪装术接近完美,今天跟杜恒相比,高下立现。
白碗被放回原处,在一堆碗碟之中,白碗就如长相普通的路人淹没在茫茫人海中。杜恒再次嘱咐杜果:“今天的事,千万不要跟别人说,只有你和哥哥知道,懂吗?”
杜果认真点头,他第一次觉得杜恒那双看似平凡的黑色眼睛,纯净,却深不可测。
夜里,四只妖精围坐在客厅里开会。为了确保杜恒熟睡,杜果甚至使用了“安魂铃”。没办法,杜恒今天的表现实在出“人”意料,妖精们对他不得不防。
林阿卫提议把杜恒和白碗同时带回容家,有了容家保护,不致于让杜恒拿生命开玩笑。
杜果立刻否定:“以前是我大意了,现在看来,杜恒是个有相当城府的男人。我们带他去容家当然是为了他好,但他凭什么相信我们呢?我们虽然是在保护他,却也同时是在监视他,尤其是我……如果让他知道我不是真正的杜果,他会怎么想?”
是啊,杜恒真的很了不起。家里出了这么大的变故,他却能够在短时间内改变精神状态。一开始,所有人都以为这是因为“杜果”回归带来的喜悦让他重新振作。如今情况已经很清楚,杜恒内心藏着的执念,不只一种。
“那也不能眼看着杜恒走极端呀!”兔妖木辞说,“我觉得,他心里一定憋了很重的怨气,挺可怜的一个人呢……”
杜果朝楼上看了一眼,又长长叹了一口气。人类和妖族是不同的,妖族大多简单而直接,喜是喜、怒是怒;而人类大多复杂,喜怒不形于色,心口常常不一。如果今天不是杜恒主动“暴露”,谁也发现不了白碗,更无从谈起白碗的秘密。
四只妖精中,花脸胖狸猫倪子最年长,最后还是由他来拍板:“我想,对杜恒来说,最安全的做法不是把他带回容家,因为坏人会想尽办法潜入,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真正安全的办法,简单粗暴,那就是替杜恒除掉那些坏人。半夏大人既然放心派我们来,我们也许做不到帮助杜恒杀灭敌人,但至少也要帮他诱出敌人,有的放矢。如果要诱,那么大家就好好以现在的形态继续蛰伏。我们虽然没有天大的能力,但四个联手,无论如何也能保杜恒一命吧?”
天幕之下月落星沉,四只小妖精说定,各自散去。睡笼子的睡笼子、趴窝的趴窝,杜果轻步上楼,回到杜恒身边。
哥哥呼吸均匀,睡相安静。弟弟盘腿坐在床头,自言自语:“你救我一命,我合该报答你。可是,我并不希望你带着恨意生活。半夏大人曾经教导我们,恨是世上道行最高的魔鬼,它会让人生不如死……杜恒啊,你一定要保持本心。你放心,我一定会让杜果复活的,他的身体已经有了生命迹象。人类这一辈子虽短,但你们兄弟的路还很长……别让我的努力白费……”
杜果说着说着自己睡着了,他累了,因为他思考了太多。小小的身体蜷着,就像猫蜷在猫篮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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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院之隔,好邻居李元凯家却没有杜家这般温馨。
主力干将之一的莫纤被妖族暗算,这让一屋子人头顶的阴云持续不散。
刚叔和芳姨等长辈都责怪莫纤行事鲁莽。虽然莫纤得到了教训,但如果对方妖族不依不饶的话,这梁子可是结大了。
世事多变,其实人类灵界对妖族的看法自古就有两种,一派主张见妖则杀、宁枉勿纵,是为鹰派;另一派主张具体问题具体分析,不能错杀好妖,是为鸽派。这两派针锋相对、力量均衡,只在不同历史环境下互有消长。
近代以来,世间灵气越来越稀薄,修行者也越来越少,化形之妖同样越来越少,这就导致鸽派的意见渐渐成为主流。因为人类修行快、妖族修行慢,杀光了妖族,灵界的人类也就无事可做,尤其是那些驱魔师和猎妖师,他们学习本领只是为了维护人界安宁,又不是一心向道成仙。要知道,人类如果整天闲着没吊事干,会比妖魔更容易滋生出恶性事件来。
再加上,两年前,H省第一驱魔世家的少主容玉曜娶了天狐苏半夏,轰动整个灵界。一时间,人族和妖族往来密切,尤其是那些参道苦修的,无论何族,经常相聚讨论切磋,就此成为好友。
然而不管什么族群之中,总有异类,总有思想偏激的一小撮。 莫纤虽是个女子,却不幸是那偏激一小撮的一份子。
长辈们尤其担心的是,莫纤和莫娇已经实力不俗,对方妖族却能在她们眼皮子底下施展幻术并且伤人,这其中当然有莫氏姐妹轻敌大意的过错,但也不能否认那施展幻术的妖孽道行高深,如果这种级别的妖族背后还有更大的势力罩着,那么,事情就真的不好办了。
莫纤毕竟是李元凯母族的表姐,李元凯不愿意看到表姐受了伤还得挨批,当即说道:“不管怎么说,得到那件东西才是最重要的。一旦得手,我们就立即离开,那时纵然是千年道行的大妖,也不敢到本部撒野。”
刚叔问道:“那东西玄妙异常,一无毫光发出、二无灵力释放、三来见过原物的人都已经死了,想要找到谈何容易?凯少爷莫非已经想好妙计?”
原来,李元凯这一伙人是从北方而来,当初,那件事物被当成古董在行当里流转。
收藏古董可升值,收藏那件事物却要命,先后好几任收藏者和他们的家人都莫明死了。偏偏,人的胆子是被吓大的,越是风传那玩意儿邪乎,越是有人不顾风险想要得到手。到最后,凡是亲眼见过那件事物的人没有一个活下来,一共十九条人命。
虽然有关部门封锁了消息,老百姓不得而知,灵界却闻风而动。那件事物,正道欲得而毁之,邪道欲得之增强实力。只可惜,最后漏出来的线索,有人说是个白球、有人说颗珠子、有人说是件玉雕……亲眼见过的人都死绝了嘛,江湖上当然只剩下以讹传讹。
李元凯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