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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拉抬手制止了陈家明,没有让他再说下去,“很好。”
“为什么不让他继续说,拉拉姐?”肖扬迈过一个废水池,问已经看到他到场的拉拉。
拉拉眼睛瞟过他手中防紫外线伞,皱了皱眉。她不明白,一个快三十岁的男人,难道还怕紫外线晒吗?她是两年前归国进了蓝湖城警局的,关于这个问题好奇至今,只因身边人对头头的事情不便过问,她也只好把疑问揣肚子里。就是每次一起办案时,因好奇心作祟,而非常别扭。过去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
“他已经把重点的都说了,剩下的,已经做了记录,直接翻看就可以,没必要再重复叙述。”拉拉眼皮也懒得抬,蹲下去自顾收拾工具箱。
“呵,这女人还是这么有个性。”躲在伞中,高诚忍不住说了句。
肖扬当做没听见,拿过法医记录,仔细看起来,随口问道:“现场还有什么发现吗?”
拉拉和陈家明一愣,不是都写在上面了吗。
雨伞里的家伙知道那话是问自己的,很无趣的说,“只看到一团黑乎乎的什么,在挣扎,好像很痛苦。”
肖扬合上记录,围着尸体来回转圈,不时改变拿雨伞的方式。
拉拉深吸气,冲陈家明耸肩。后者虽然比拉拉早来警局一年,但是他知道的,也仅限于是那年警局里,自从高警官出了意外,头头就多了一个出门带雨伞的习惯……
警局里的空调已经把冷气调至最大,肖扬仍然觉得闷热。大颗汗珠顺着太阳穴往下滑,却没有心思去擦。陈家明坐在对面,汇报他这几天以来的检验结果。他的身边,空空的位置,坐着年轻法医看不到的人,和肖扬一起,竖起耳朵仔细听着,不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细节。
“没有了。”陈家明站起来,等待头头说那句:你可以走了。然而,他站了十分钟,也没等来那句代表解放的话。
“嘿,人家该说的都说了,你是不是该让他回去休息?一个下午,这会该吃晚饭了。”
经过高诚提醒,肖扬嗯的一声,再看瘦瘦的法医,正用奇怪的眼神看自己,等自己‘特赦’。干笑了笑,言不由衷地道歉,“对不起,我走神了。已经六点,很晚了。如果不介意,一起吃晚饭怎么样,我请客。”
陈家明就站在那里,眼中充满疑惑,神色十分迟疑,最终可还是点了头。
“喂,别喝酒啊,你那酒量没几个人喝得过你。小心把人家灌多了,乱了性。”沙发上的人调侃着,毫不介意看到对面那人把眉头拧成一个肉疙瘩。
楼梯间,陈家明忽然问,“头,不用带雨伞吗。”
啊,肖扬停下脚步,皱眉说:“雨伞?”
陈家明指了指他的手,带着小心,嘟囔,“头儿平时不是走哪都带雨伞吗?”
“哦,今天没事了。”难得那小子不跟着,还拿什么雨伞。
高诚留在肖扬办公室,开始翻起法医的报告。目前,案件的调查,分几步同时进行。有人专门负责调查近半年来十二至十六岁之间报失踪的人口案例;有人根据法医在尸体上发现的纤维,找专家去鉴定做专门比对,以确定是哪个供应商生产的材料;还有人根据尸体上发现的微小金属渣,去蓝湖各个金属加工厂寻找第一作案地点。那天,他和肖扬通过仔细勘察,已经断定,北城拆迁区只是罪犯的抛尸现场,而不是作案现场。可是几天过去,几路人没有传回一点有价值的线索。
那几个混蛋,一定要把他们绳之以法,他们怎么可以那样残忍对待一个没有成年的孩子。某只鬼咆哮了一阵,看外面天已经完全黑了,推开办公室的门。
夜晚的蓝湖,与其他城市一样,如果没有躲在暗处的罪恶,一定会是人间的天堂。
繁华的希望广场两侧全是商业店铺,走在那里,只要你能想到的,基本都有卖的。大街临尽头,两侧就是各种小吃店了。一到晚上,天气突然凉爽起来,逛街累了的路人,近水楼台,坐下来吃起大排档。这里做小吃生意的,从来不愁没有客人。每天不到夜里两三点钟,不会打烊。
高诚望着远远的,坐在角落里和陈家明正谈笑风生的肖扬,一阵失落涌现。这时那边肖扬剥了一只虾,递给他对面略显局促的人,似乎正用嘴里说的笑话,努力去缓解他的不安。“混蛋,就这么泡小男生,你要追到什么时候?”骂句那边‘不争气’的家伙,恨铁不成钢的鬼魂转了身。他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还是北城旧城区,因为发生命案,那些舍命不舍财的钉子户晚上早早关起大门。大多数的家庭在紧急召开家庭会议,因为有凶杀案,注定这里太不安全。要不要舍点歪才,签了拆迁合同,赶紧拿笔钱离开是非之地。但是也有刚好相反的,认为既然发生凶案,说不定和地产商有关系,如果真是这样,那就更不能搬。不但不搬,还要增加条件,如果地产商不满足,可以借这个案子大造舆论,给他们施压……
作为鬼,高诚也无奈了。这就是人生百态啊,现实的生活。
尸体已经被运走,发现尸体的地方,已经用粉笔勾勒了尸体当时在地面的形态。旁边不知哪个搬走的拆迁户扔的沙发上,一个黑影坐在那里,看一人在自己面前停下脚步,迟钝的抬起头。他问:“你是谁?”
高诚看清了,这是个不大的少年的脸,阳光、充满朝气。可是,现在他死了,这让过来寻找他的家伙不免好一阵惋惜。在少年面前蹲下,问:“告诉叔叔,你是谁?”
“我不知道、不知道?”少年的眼底浮现一丝迷茫,艰难在记忆中寻找熟识的印象,却始终都在摇头。
见问不出少年的姓名,高诚小声安抚一会,才问:“他们是怎么对你的,还记得吗?”
少年的眼底马上浮现惊恐的神色,两手开始抱头,“被毛巾捂了下,我睡着了。醒过来,他们就在脱我的衣服。我不让他们脱,他们……求你们……不要打了……”身体抖作一团,断断续续哭叫,“不要打我,我不要,疼啊,不!我是男孩子,不能做,不要,别这样对我,啊……”
“他们长什么样儿?”
“不记得,啊……白衣服的、红衣服的、蓝衣服的,不要……啊……”
惨叫声很凄厉,这让高诚也是为之一震。他知道,少年在回忆被虐待的同时,应该是回忆起被侵犯的情形。无声安慰少年,少年的惨叫渐渐弱下来。
“求……你……们……别……杀……我……”这,大概就是少年最后说的话,高诚想。
“好孩子,别难过了,告诉叔叔,他们有几个人?”高诚继续问。
“几个,几个,不知道,不知道……白衣服的、红衣服的、蓝衣服的……”少年又一次抱住头,能记起来的,只有案犯穿的衣服颜色。
高诚索性在少年身边坐下,把他搂进自己怀里,轻拍着,“听叔叔说,这里黑,晚上会有很吓人的东西出来,你会害怕。”
“该怎么办,我不知道?”少年还在发抖。
“听叔叔的,别想那些让你害怕的事情知道吗?一会到了十二点,地面出现一道很亮的光,你就走过去,顺着走就可以了。”
“嗯,我不想,我顺着亮光走……我不想,我顺着亮光走……”少年不停重复着。
午夜来临,高诚远远退开,躲开地面出现的那道强光。
少年战战兢兢走进光晕,顺着光,越走越远。
很快,强光消失。
“好孩子,祝你以后幸福,别再遇到歹徒。”
返回警局,肖扬正在办公室里独自生闷气,见人回来了,冷冷问:“你去哪了?”
高诚一愣,“北城抛尸现场。”
“老天,你怎么不和我说一声。你知不知道,我很担心你。”
“怕我被师父捉了是吗?”高诚有种满足感,原来你这家伙还知道关心我。
“阿诚,因为我的过失,我已经失去你一次,我不想再失去你一次。”
“你不用内疚,当初替你挡那颗子弹,是我自愿。”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肖扬表情痛苦。
高诚这时也不好再逗他,只好笑着打岔,“出去一趟,多少有点收获。”
肖扬叹气,指了指桌上的文件夹,“刚才二组,总算查到一点有价值的线索。”
高诚翻开绿色文件夹,一下蹙起眉头。
作者有话要说:没写过现耽,很忐忑
3
3、鬼的心愿 。。。
高诚一页一页翻着,不时问问肖扬与陈家明的进展情况。
某人无比气馁,“还是老样子,那小子根本听不懂一点暗示。”
“那是你笨。”某只鬼毫不留情批评。过了一会,又叹气,“好几年了,你说你,都做了什么?你喜欢他,和他坦白就是咯,你止步不前,为了什么?因为你内疚对吗,因为有一个人替你挡了颗子弹对吗,因为那个挡子弹的人很不走运的死掉了对吗?”
“别说了。”肖扬倒在沙发上,倚着扶手,抚住额头,“我们是最好的朋友,我们一起在孤儿院长大,我们一起进入警队,一起训练,一起办案。突然的,你就走了。”
高诚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了,缓和了语气,“我现在一直在你身边,难道你觉得这不是我?”
肖扬摇头,眼中蒙着一层雾,“是你,你走了,又回来。可是,有一天,你还不是要走。”
高诚这次无话可说。
他知道,他的死,对肖扬的打击有多大。在受到严厉处分后,他出现在他的遗体告别仪式现场。高诚一直希望,自己有一天,可以与大海融为一体。这个愿望,是在他过二十三岁生日时许下的,在他二十六时,肖扬亲手替他完成。他的骨灰,与百合花瓣,一起撒入碧蓝的大海。那一天,他生前所有同事,全部乘坐警用巡逻艇去送他。肖扬,更是花了自己所有积蓄,为他买了一块上风上水的墓地,骨灰盒里,放的是他生前的警服。
那时,他觉得,很幸福了。可是,一想到憔悴的肖扬,他始终是不放心,最终回到他们两个居住的房子。
他回去的时候,肖扬正在整理他的房间。看得出,他很难过。难过的原因高诚知道,白天保险经纪才找过他签署文件。那是一份自己生前买的保险,死后受益人的姓名栏,赫然写的是肖扬的名字。他爱肖扬,但是从来不肯说出来,如同肖扬喜欢陈家明一样,两个人把感情默默放在心里。而他们的下场也是惊人的相似,陈家明看不懂肖扬对自己的感情,而肖扬看不懂高诚对他的感情。
当初选择留下来,高诚的想法很简单,他要帮助肖扬达到愿望,同时实现自己的梦。而今,离梦想成真,仍然遥遥无期。
三年了,高诚就守在肖扬身边,如同他活着的时候。但是,白天出门,他必须要附在雨伞里,这是一个法师告诫他的。雨伞,也是从法师那里出高价买来的,被加了咒,可以防止一些意想不到的特殊情况发生。有了他的暗中帮助,这几年肖扬的工作非常顺利,破获几起重大案件,破格晋升为蓝湖城警局最年轻的探长。授衔当晚,肖扬把警服平铺在他的床上,让高诚过去。他说,这身衣服,还有那几颗星,属于你才对。那一天,高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