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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蛋!」然而却又再度落空。
整片桃花林上方都响起了杜家豪亢奋邪恶的笑声:「小洮,我们曾经那么恩爱,你忘了你以前是怎么在我身下呻吟颤动的吗?我可一点都忘不了啊!」
「我们……我们根本就没有那样!」元洮又羞又气,桃花瓣尽数冲向空中,织成一张花网,要将羞辱他的人捆缚其中。却见一道疾光在网眼之中飞快穿梭,连着击破数个节点,穿破拦阻,落在元洮身前,重新化成人形。
「昭……」元洮不知不觉地喊出口。这时出现在他面前的人已经不再是杜家豪的相貌,这个人有一张儒雅却也狂狷的脸孔,上挑的细长眼睛里嵌着灰色的眼眸,脸上还挂着戏谑的笑。
「果然啊,只有换回这张脸你才会认得我。」「昭」笑着,向着失去了警惕心的元洮走近,伸出手来,像要抚上他的脸孔,然而他忽然神情一变,好好一双手在伸出过程中迅速蜕变做一双粗糙的野兽般的锐爪向着元洮咽喉抓去,口中恶狠狠道,「你阻我二十年,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元洮根本没有反应,他还沉浸在恋人回来的震惊与喜悦之中,陆隐在旁急得大叫:「快跑!」想要冲过来帮忙,却被轻轻一掀便摔飞出去。
千钧一发之际,数道金光忽然同时迸发,如同金棘雨向着「昭」打来,野兽的手虽然收得快,到底还是被打中几颗,手背顿时烫出几个焦洞,那只手上的皮肉跟着迅速掉落露出黑色的骨骸,骨骸又变成黑雾,被击散后消失不见,「昭」发出一声怒极的嚎声,怒目瞪向攻击他的人。
上官烈收回金刚佛珠,情急之下他拽脱珠子打向对方,此刻好好一串金刚菩提珠已经被扯坏,威力大减,而等他看清对方样子的时候,却不由得一愣,喊了一声:「堂祖父!」
祝映台和梁杉柏刚刚入梦赶入元洮的桃源之中,听到上官烈这一声也都是一愣,这个人是……上官沐?
「不,你不是我堂祖父,你是用了他容貌的那个邪崇护法神!」上官烈怒道,手中捻着念珠,口中念念有词,随后拽下念珠上的金刚狮子往地上一抛,便见一只金色金刚狮子就地打了个滚,爬将起来,张牙舞爪,跃跃欲试。
与刚刚进神主庙前那只护法金刚狮子相比,这只狮子必须依靠实体的物件才能幻化出来,可见上官烈的状态比之前差了多少,他现在的身体状态恐怕还很槽糕。
那个「昭」却慢慢松开拧紧的眉心,单臂一扬,黑雾便由四方聚拢而来,重新在空了的那只手腕处迅速组成一只手,他嗤笑一声道:「别说得那么难听,护法神被污染是你们上官家世世代代为恶形成,和我有什么关系,而且我也不是那个邪崇护法神。」
「那你到底是什么?」梁杉柏问,飞曜在他手上闪烁着冰冷沁人的寒光。他护着祝映台走过去小心检视了一番朱羽君,而恋人给了他一个担忧的眼神。
「昭」看向梁杉柏,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阵才弯起唇角笑道:「原来你也是个狠角色,我早怎么没发现呢?」他轻描淡写地说着,「既然你这么诚心问,那么我就说吧,我就是上官昭。」
「根本没有上官昭这个人!」祝映台直起身子道。
「怎么没有,我就站在这里啊。」他笑眯眯地说着,「上官昭是我,也是上官沐,是我们两个人合在一起时使用的假名。沐他因为身体不好,小时候又毁过容,所以没法出来见人,后来是他把我叫出来,我们成了最好的朋友,所以我给了他相貌和健康的身体。」他说着转向元洮,轻佻地笑着,「我还陪他一起与你交往。我们以前真的是一对哦,因为你是同时在和我们两个人交往。」
「两个人……」元洮声音颤抖着,整个人都像要倒下来,「两个……人……」
上官昭笑吟吟地点头,黑色的旋风将他包围在中间,一瞬间便脱去了杜家豪的衣着,为他换上了棕色的大衣、灰色的高领毛衣和深褐色的长裤:「看,这身还是你帮忙选的衣服,你当时说我穿了以后特别帅气,你还记得吗?」他双手插口袋,脸上带着腼腆的微笑,一瞬间像是换了另一个人一样。元洮迷惘地看着那个幻象,那个记忆中的人原来从来不曾存在过,那是两个人的作品,是欺骗……
「别听他的!」祝映台冷声打断上官昭的话,「上官沐最多只是借用这个怪物的力量,恢复了本来的容貌和身体而已,你认识的那个人,喜欢你的那个人还是上官沐!」
元洮惊讶地看向祝映台:「你是……」
「就算外表可以骗人,相处的感觉不可能骗人。」祝映台看向这个本该是自己叔叔的年轻男子,「你不妨好好想想,想想那个人当年是怎样对你的?为你做过些什么?」
记忆像是打开了一个豁口,源源不绝的过去从那里顷刻涌了出来。他们在春日的午后一起静静读书,夏日的夜间一起聊天乘凉,秋天登高望远,冬日围炉喝一碗甜甜的红薯汤……他们一起走过了两年的时间,直到那个人浑身是血地焦急跑来逼他离开……但还是来不及……后来还是他将自己从那些古怪僧侣的手上救下,牵着他的手,将他安顿到这里……
「如果上官昭真的是两个人的骗局,怎么会有人为了你,以自己的生命和灵体布阵,护你二十年周全,他又怎么会拼尽全力,耗尽心血画这一幅图,就为了留给你一个桃源村?」
「沐……」他所认识的,交往的,喜欢的那个人并不叫做上官昭,而是上官沐,「那个人的名字是沐!」
「开玩笑!」上官昭发怒了,「你真的直到那个人是什么样子吗?」他突然又哈哈大笑起来,「对了,我倒是可以让你看看他真正的样子!」上官昭说着,突然伸出一根手指,那根手指的指甲猛然变长,如同一根铁钩,他等那根指甲停止生长后,便对着自己胸口当胸剖下。一条长长的裂缝马上出现在几人眼前,陆隐吓得惊叫一声,然而,没有一滴鲜血喷出,在那道创口的下面是一片浓稠的黑在翻滚,似乎他的肚子里只有那种黑色的邪崇雾气而已。这个「昭」伸手进去,摸索了一阵,拽出了一个东西,先是手,然后是半个身体,头颅……
被拽出来的是个苍老可怕的男人。他有着一副干瘪的身体和焦黑了半边的脸孔,眼睛似乎受过很重的伤,所以歪歪斜斜地嵌在眼眶中,看人的时候叫人不寒而栗。他缩着身躯,茫然地望着四周,直到看到元洮的时候惊得几乎想转身就跑。
「看清楚了!」上官昭说,「这个才是真正的上官沐,你确定你喜欢的是这个人吗?」
男人慌张地动着嘴巴,似乎想说什么却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他身体的很多部位都已经被啃咬得伤痕累累,他缺了一条腿,一只胳膊也快要没了,他快要……被吞吃干净了……这个人本来可以在祭品被献上后过一段安稳日子,他却把自己的生命都拿来画那幅画,拿来保护元洮……
他无论如何都无法逃回去,只能捂住自己的脸孔不让元洮看到:「不要看我……不要……」他的声音沙哑难听,或许因为太久没有说过话了,连发声方式都有问题,一句话说得含糊不清。
「昭……」元洮愣住了,「……你是昭!」片刻后他肯定地道。
上官昭却根本不敢去看当年仰慕的那个青年,只是往后躲闪着:「我要回去,放我回去!」黑色的裂缝露出尖锐的白牙,猛然就将上官沐又吞了回去,男人的身影就此消失不见。
「沐!」元洮发出一声凄厉的叫声,双手大开大合,无数飞舞的花瓣环绕在他两手臂上,如同游龙,蓄势待发。
「你设这个局的目的是什么?」祝映台问,罗睺迸出一道红芒,斜刺里向着上官昭的喉口削去。祝映台一出手便是杀招,绝情不容余地,梁杉柏知道,他的恋人发怒了!
上官昭咧嘴一笑,在那道红芒即将到达的刹那,足尖轻点地面,整个人向上轻松跃起,一个后翻,头下脚上地挂钩在那棵桃树的枝干上:「当然是为了……吃,不过不是我自己……」
与此同时,上官烈的金刚狮子咆哮一声,先前猛然跃出,元洮的花箭再度万箭齐发,携带雷霆之势,向着上官昭的所在冲去。
梁杉柏的飞曜已到半途,突然之间,他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他看到上官昭本来灵活的身躯忽然就停顿了下来,即不闪也不躲,反而中门大开,敞开怀抱接受来自祝映台、元洮、上官烈三个人的攻击……
这感觉不对!他想着,努力分辨到底是什么地方有问题。
上官昭虽然在这个神主庙中存在,但他自称并非上官家邪化了的护法神,他在二十年前依附于石升身上,但二十年来都没有什么动作,还得靠苏月容保护这幅画,他让苏月容诱使上官家注意,留下了许多线索,极力要他们追查此事,而上官鸿似乎也不自觉地按照他的计划,发现了他们,并将他们和上官烈一同送入了这个空间之中祭祀护法神……
上官昭的确是由黑雾组成,可他刚刚也说了,目的是「吃」,但不是被他「吃」……
上官昭还说,他是被上官沐叫出来的,这个叫,应该是召唤的意思。因为体弱和貌丑的关系,孤僻的上官沐钻研着术法,召唤出了这个人,所以他还曾依附于上官沐,而在石升也就是杜家豪的身体报废后,他没有再依附谁,而是回到了这个空间中……
也许,他从来就没有离开过这个空间!因为,他离不开!
梁杉柏想到自己第一次遇见的那个黑雾人,他看向上官沐的脚下。那株巨大的桃树毫无疑问在真正的神主庙空间中便是元洮的灵力和上官沐的桃花灯构成的花之锁,它困住了巨大的邪化护法神,也可怕困住了其他一些东西,比如……上官昭。
梁杉柏在上官昭的影子中看到了粗壮的黑色影子,它们如同一根根锁链,钉在上官昭的影子各中,将他牢牢捆缚在桃树树冠影子的范围之中。
和护法神一样,上官昭是个囚徒。而他现在刻意地激怒他们,也许只有一个原因……
梁杉柏大喝:「住手!」祝映台听到他的话,即将斩上上官昭的罗睺在最后一刻猛然向旁一偏,擦着上官昭的肋下滑了出去。梁杉柏纵起身形,飞曜在空中画出一道明亮柔滑好似新月的弯弧,猛然抽往上官烈的金刚狮子。但那狮子的去势太过猛烈,梁杉柏的长剑不仅没能将它驱赶开,反而被它一口咬住,抽撤不得。狮子向前跃冲的力道将梁杉柏推得一路向后,他提起真气,脚尖点地,以力相抵却还是被那金刚狮子推得一路往后,直到撞到一旁的另一棵桃树干才停下来。
梁杉柏只觉得脊柱像被撞折一样的疼痛,祝映台见状,赶紧奔过来将他扶起。上官烈勉强收住手,金刚狮子「咻」的一声消失不见,变回原形的金刚狮子坠饰落在地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但是元洮的花箭已经无人来得及阻挡,万千箭雨密密麻麻地向倒挂着的上官昭袭去,瞬间将他身体穿出无数个窟窿。
一瞬间,狂风停止,花瓣纷纷落下,整个桃林中一片寂静。上官昭的尸体倒挂在桃枝上,摇摇晃晃。
元洮疑惑地看向他们几个:「怎么……」
他的话没说完,几人耳中不约而同地传来几声清脆的「喀嚓」响声。像是有什么金属器物被破坏,「喀嚓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