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额头,弥补拙劣的。
只是额头不能弥补她的失落,再看看身材,不到一米六的身高,体形偏胖,这是遗传了母亲,却又不完全是。她没有母亲的宽厚的骨头架子,能够把肉支撑起来,使肉显得紧密。她的骨头架子没有像谁的长得小而窄,骨头支撑不住肉,肉就显得虚软多余,像要虚脱;这样也罢,她偏偏又像了母亲,是爱长肉的体形,身上的肉掐起来厚厚的一层;从镜子中看,腰没有腰身,脖子缩着,看不到脖子的;大腿将中间笔直的裤线绷得没有了丝毫的印记;她凸起的胸部和臀部,叫人看到想到的只能是体积,而不是性感,更别谈什么美感了。想起堂姐卞银薿亭亭玉立的身姿,一比,自己是没有身材的。这样细细观察后,她忽然就有了悲凉感,想她够不幸的,好的地方她没有继承,不好的地方都叫她继承了。
好好地“认识”了自己一番后,对自己有了定位,卞玥从过去的无所谓,猛然就有了强烈的自卑感觉——她以前没有过的。而且,从此扎入她内心,时不时,就会浮现出来,影响她的思绪。
带着新的心理,卞玥走上了工作岗位。博物馆清静如世外桃源,分配到这里工作,卞玥很满意。这里人少,事少,没有压力,没有什么要竞争的。这是地方的博物馆,馆内没有什么奇珍极品,如果没有特别举办的展览,靠博物馆自己馆藏的普通文物、物品,每天来博物馆参观的人十分稀少。来的,多数都是因为学习工作需要而来参观的,散布开来,是三三两两的。通常,博物馆馆内馆外清静寥然,这里没有大张声势的业务流通,没有轰轰烈烈的生产环境,没有忙忙碌碌的工作气氛,外表萧条,内部平静;灰色显旧的楼身矗立在城市中,就像本身的职能性质一样,只是被人展览的,也像是不紧不慢在养尊处优的。待在这样的单位,卞玥接触和看到的人都是少量的,生活面也是窄小的。她封闭在这里,情绪跟着忽视了外界,一时淡然了自己的“自卑”感,常是自娱自满的。不想将来,只看现在的。
卞玥说:我已经不相信男人了(3)
她不想,别人替她想了。一天天过去,每一天重复着上一天工作、生活的形式,环环延续的,转眼卞玥就转正了,进入了正式干部的编制。她这时二十三岁。没有对象,她操心,却是无奈的。博物馆工作人员少,与外界流动接触打交道的机会又少,单位给卞玥提供不了多少结识新人的机会。“老人”中,大多数男性在她进来时就有了他们的生活定局,有家的有家,有女朋友的有女朋友了。屈指可数的两个男性单身,她也没有那么幸运地与他们中的谁互相有些兴趣感觉,大家只适合做着一本正经的同事。上班意味着进入了成熟和成人,该要稳定了。稳定是两个层面的,工作和个人的生活。个人生活不是个人的,是要上升到一个家庭的。这是永远的传统。卞玥想她还在独身,就是她生活的不稳定。她内心考虑是考虑,并不急,好在年龄是能等下去的。等下来,都是别人给她的关心。这中间,有单位的同事,家人,家族的人,还有邻居。他们前后相继,热情为她寻找机会,提供机会。经常地,卞玥在星期六和星期天,本该休息的日子,却忙了起来;她忙着是去见大家给她介绍的对象。
起初,卞玥兴致很高,见一个之前,心里都是充满了想象和希望。见到她如意的,对对方自然抱了期待;不满意的,也没有扫兴,她选择的主动给她增加了自信,觉得这中间是有余地的。这余地是一种内心要防止万一的准备,到了这种事上,她开始的心理,原来的不自信自然而然就冒了出来,那不如意的男性,就给她补上了自信,她想那些她一眼没相中的,其实是给了她掌握、回头的机会,只要她愿意。那些男性是额外的备份,叫她踏实。但是,接触着,根本不像她想得那么简单,不如意是接踵而来的。一年来,她第一面感到如意的,人家都是不给她见第二面的机会;她不如意的,她想给人家机会,人家却不稀罕,很多都是回绝了,其实也是对她不满意。个别有了第二次见面,过后又是“不合适”的答案。来来去去的无结果,没有一个是她说了算。原因只在两方面,她的长相和性格。有人在乎其一,有人两者都在乎。这样,她自卑的心理层层加进,有些要无地自容的。
大家给她介绍的,首先考虑的都是与她文化相配,其实是文凭的相配,相配的却配不上了,大家自然就降低了标准,一些大专或中专毕业的,就圈了进来。这样的确有了些效果,那些男性冲着卞玥比他们条件“高”,就显示出了谦虚,似乎是针对文化或文凭方面的,看着却像是针对卞玥整个的人。有好感,就能接触下去。接触下去,对卞玥来说又有了余地。此来彼去的,就锁住了一个人。
这个人是自学行政管理专业毕业,在单位任团委干事。他人的样子各方面都是一般,没有突出和特别的地方,可能因为是做组织工作的,嘴巴挺能说,和卞玥在一起,卞玥不说,他能说,场面没有冷过场。还可能因为是做组织工作的,很会照顾人的情绪,抓住人的心理,对人殷勤热情,每次见面,都要给卞玥买小吃小喝的,叫卞玥手上有了东西拿,样子上显出了放松随意。在见的这拨人中,他是给卞玥印象最深最好的。她担心她有意,人家又无意了,她是被这样的规律弄紧张了。结果出乎她意料,这人约了她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的时候,就对卞玥说了句:我们就是朋友了。这句话,感动了卞玥好一阵,时不时就要想起,回味陶醉的。之后再见面,满心欢跃和骄傲,自己是真正有了男朋友的。但是,以后,这人一见面,对卞玥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他是来向她说再见的,他们不合适。卞玥一下就呆住了,半天,才有些颤抖地问了句为什么?这人沉吟片刻,坦然地说,他遇到了一个更加合适的。卞玥目瞪口呆,不知说什么了。过后,介绍人对卞玥说,那人遇到的也是别人给他介绍的,说是人长得挺漂亮,那人一见就喜欢上了,女方也不反感他,两人就交往上了。卞玥沉着脸说,他那样是脚踩两只船,没有道德。介绍人安慰她说:既然如此,他就是不可取,早看清也是好事。卞玥点点头,心里却受到很大打击。
这次之后,卞玥决定不再想男朋友的事了,这方面她已经没有了自信心。将来如何,爱怎么样怎么样,随便,是赌气,也是灰心到底了;是茫然和麻木交合在一起的心情。有了拒绝的态度,她自卑的心理上有了自负的架势,这种架势是被生拉硬拽出来的,就有些不讲理的味道,叫人一说,就是怪癖的一种了。再有人向她提介绍对象的话,她问都不问,就吊起脸说不见。如果介绍人热心,继续数说男方各方面的好处,想要打动她,她就会产生逆反心理,不管介绍人是男是女,年轻老少,还是自己的家人、亲朋,她便嘲讽地丢一句:那么好,留给你了!一句话,就把人家的嘴堵死了。如果有耐心再劝下去,她就会说“死也不见”的绝话。别人就真是没脾气了。她二十六岁多的人,再怎么样,父母也是为她个人问题着急的。她想怎么样,自然不能依了她,但又不能去强迫,怕她逆反,走得更极端,脾气变得更古怪。
这个时候,父亲卞金利正忙着筹建自己的建筑公司,回家少,管卞玥是顾不上的,有时间了,就有一搭无一搭地问一问,说一说,没有太上心。卞玥的事,就全是母亲操着心。她说不动卞玥,就想出了一个办法,介绍来的男方,只要她听着条件过得去,就自作主张,叫介绍人直接带到家里,给女儿一个出其不意,叫她直接面对,没准儿,哪一个就上了感觉,自然就接受了。这一招儿,卞玥马上就有了对付办法,对来者不但没有态度,还扭身就进了自己的屋,并反锁上了门,再叫也不开。母亲以为她在里面气得够戗,怕给她火上浇油,给来人难堪,只好打发来人走了。其实,在卞玥当时的心里,是有一些得意和快乐的,觉得这回是轮到她骄傲了,自我欣赏起刹那间的这种自信来。这样摆脱,是一种上瘾,总是没有犹豫的,几次之后,母亲也就放弃了这种“强迫”方式。要是单位的人直接给她介绍,她推脱起来更是容易。这样,打过交道的介绍人经历了“失败”,自然就没有了热情;长期以来,失败的很多了,介绍人是越来越少。介绍的人少,卞玥又倔上了劲,加上她同学和朋友少以及工作性质的封闭,她是没有一点可以跳出环境了。日子过起来很快,眼见的,她年龄就奔向了三十。没有对象,又不爱交朋友,除了单位就是回家的,卞玥的性格越来越与人难相融,有些向孤僻发展了。母亲急得要命,见人就求人给她说个媒。
卞玥说:我已经不相信男人了(4)
这个时候的卞玥,早已不是学校时期淡然安静的性格,她不爱说话依然,却独霸而有些暴躁,她不爱说话,也不爱听别人说,对什么都没有兴趣,想的总是与人不同,爱起逆反的劲头。越孤独越自我,恶性循环的。她的孤独和性情上的躁动,使她“火力”大,原本光滑的额头上起了一片粉刺,像出了风疹似的,她便更加烦躁。单位同事背后身前开玩笑说,是阴阳不平衡的结果。这话她听得多了,表面不在乎,心里更是一片失落郁闷,她对自己的状况有些绝望。她渴望改变,却觉得没有办法了。除了母亲,哥哥卞烺也为她操心。以前,卞烺以眼光来划分标准的,接受的都是硬件只比卞玥强,不比她差的,他利用工作上认识的人多,时不时地给她介绍对象,结果人家见了卞玥,没有一个乐意谈下去的。现在,卞玥的年龄本来就没有优势了,卞烺就很现实地要从低于卞玥条件的人中选了。他以另一个起点撒开网,立即就有了好几个候选人。卞烺自信自己了解妹妹,知道什么人能够适合妹妹。他选中了一个叫方红军的人。
方红军是卞烺的一个客户的弟弟,在印刷厂工作,中专学历,与卞玥同年生,比卞玥大两个月。说是一年前,被女朋友背叛了,就没有再找上对象。方红军中等个头,体瘦,脸长,皮肤略黑,眼睛不大不小,鼻子直挺,整体一副标准长相。他的嘴唇厚厚的,看起来不能说的样子,本来也是不能说的。卞烺对妹妹说,这个人很老实,脾气温存,不势利不虚荣,待人诚恳,如果他们能成,他一定会对卞玥好。另外,他不是一个平庸的人,还求上进,据说,正在自学企业管理和法律专业。卞玥相信哥哥的话,就见了方红军。一见,两个人的脾性是相似的,说一句话,互相能投合到一块,互相都感到有种相融,就续下了交往。接触起来,其他的方面,方红军也像哥哥说的,卞玥越来越接受了他。方红军对卞玥也是十分接受。他们老大不小的,见了六七次,就把关系确定了下来。此时,事业蒸腾的父亲卞金利,自觉有资本地对方红军说,只要他好好地对卞玥,他们好好地过,将来他们经济上有什么需要,他都可以包可以管,并说,结婚的话,方红军家那边,象征性地出点“小头”就行了,大头,由他们女方这边出。这些话,在订婚的那一天,卞金利又当着方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