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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走水
琶兹上旬战败撤军,夏朝帝位更替,无暇顾及琶兹,两军都在魏水河边扎营驻扎,相安无事。
谢锦渊夜夜留宿阳春轩,宫里传闻四起,说是阿脔又得了新帝的宠,夜夜笙箫,妖媚不堪。
偏花殿残破不堪,处于宫里死角,四周种的槐树长的很是高大,遮住了那阳光,显得阴气森森,那树影倒映在斑驳的宫墙之上,阴阴暗暗,好似鬼魅一般。
也正是因为这偏花殿这般阴森,也就成了个冷宫,平日那些犯了事的嫔妃也被囚禁于此,终生不得出。
秦璨自从被罚与长街跪责后,就被贬到了这偏花殿,一双腿也生生跪废了,伺候的宫人都被撵了个干净,唯独留下从母家和秦璨一到入宫的闻喜,两人相依为命,过得也很是凄苦。
“娘娘,今日又克扣了饭菜,这是昨日剩下的馒头,您将就将就吧。”闻喜哭得眼睛通红,从破了一角的碟子里拿出个冷馒头递给秦璨。
秦璨双腿残废,只得睡在床上,那床硬的咯人,床上的棉被的被罩旧的都露着洞,黑色的棉花顺着那洞冒了出来。秦璨也早失了往年间的风采,一张脸瘦的吓人,只剩那双眼睛还冒着幽光,好似女鬼一般,拿过馒头塞进嘴里,那馒头又硬又冷,还带着一股子霉味,秦璨却早就失了味觉,狼吞虎咽的吃着。
“秦贵人可在?”杜鹃站在殿门外,朝着黑漆漆的屋内喊道。
秦璨吓得忘了吞咽,面色惊恐,自从来到这偏花殿便在无人肯问津,如今忽的听得有人前来找寻,端得吓了秦璨和闻喜一跳。
“奴婢是容光宫的杜鹃,贵妃娘娘心里念想娘娘,让奴婢过来看看。”
杜鹃见无人出来,只得接着说道。
秦璨虽然住在这偏花殿与世隔绝,但刘细婉这“容光宫”秦璨还是识得的,便连忙让闻喜出去迎上一迎。
只听得“吱呀”一声,杜鹃见个身穿粗布的宫女出到殿外,向着自己行礼,杜鹃借着屋外微弱的光线直觉这宫女面黄肌瘦。
“不晓得是姑姑来了,还请姑姑进去。”杜鹃随也是个宫女,可却是容光宫掌事宫女,位份比一般宫女高了些,所以都喊上一声“姑姑”。
杜鹃微微一笑,跟着闻喜进了这偏花殿。
这冬日里本就寒冷,杜鹃微微在屋外站了一会就已手脚冰凉,没想到精到着屋里反倒更冷,只因这屋里没烧炭火,有常年不见日光,阴冷潮湿,冷得让人直发颤。
“娘娘,贵妃娘娘派了姑姑来看望您了。”闻喜引着杜鹃走到秦璨床边说道。
杜鹃走到秦璨床边,忽地直觉一股刺鼻的尿骚味直冲口鼻,脸上闪过一丝厌恶,连忙压下心底恶心道,“贵妃娘娘心里惦记娘娘,特地让奴婢过来看一看。娘娘还为贵人准备了新的棉被和炭火,让贵人好好过个冬。来人,快把东西拿进来。”
几个小太监连忙入了屋内,拿了不少的棉被和炭火进来。
“把那炭火烧上,仔细着点!”杜鹃对着小太监们道。
一时间屋内点起了炭火,烧的暖和了些。
闻喜多年不曾在这冬日得见炭火,悄悄哭了起来。
秦璨看着那烧起来的炭火,对着杜鹃道,“多谢娘娘了。”
杜鹃微微一笑,却又忽的叹了一口气,“贵人客气了,这些日子新帝即位,娘娘这才有了有了说话的份,就想到了要把贵人移这偏花殿,皇上本来都应下了,怎奈公子又得了新帝的宠,不知说了什么枕边话,害的皇上又不答应。这可苦了贵人了……”
秦璨脸色越发的白,咬牙切齿,“贱人!不要脸!一味只知道勾引男人!狐狸精!”
杜鹃微做惧怕,惊声道,“贵人这话可说不得!叫旁人知道告诉公子,这可就万万不好了。皇上和先皇一般,独宠公子,叫许多娘娘倒是羡慕得很,可真是一房独大。说道这,倒是叫奴婢想起了前朝的丽妃娘娘。这丽妃容色倾城,魅惑帝心,惹得前朝皇帝夜夜独宠。前朝妃子狠毒了丽妃,便有一夜放火烧了丽妃的宫殿,生生烧起了那丽妃。可惜丽妃好好一个美人,火灭后成了一句黑黢黢的尸体,哪还有半分美好?那皇帝见她如此,心生厌恶,心中喜爱再也不见,真真可悲可叹。听闻公子那阳春轩侍卫不足,守备不安,可别出了什么事才好……出来的时候不早了,奴婢也回去了……”
秦璨胸中怒火烧的急旺,烧的眼睛都红了,眼睛转个不停,就像那坟地上的鬼火一般,看得人毛骨悚然,阴阴一笑,牙齿白的好似白骨,“姑姑请回,替我多谢娘娘,我晓得的……”
杜鹃盈盈一笑,“贵人晓得就好,奴婢这就回去了。”
这冬日里的夜晚风雪交加,漫天的雪花偏飞,宫里一片寂静,在那寒风中好似还夹杂着一股异样的血腥味,只听得风声凄厉,甚是吓人。
阳春轩里燃着火烛,一片明亮。
“阿脔,朕听闻你今日未曾用膳,怎么?也不觉得饿么?”谢锦渊坐在床边细细看着阿脔,好似关心一般。
阿脔面颊消瘦的厉害,往日里圆润的下巴也变得削尖,肤色苍白的好似透明,灵动的眸子也如一潭死水,静寂无波。
阿脔脆弱的好似一张纸片,仿佛风一吹,就不见了。
谢锦渊见阿脔好似没听到自己说话一般,转头向着屋外道,“把汤端进来。”
清秋候在屋外,听得谢锦渊说话,连忙端着汤进了屋内。
谢锦渊接过白玉碗,看着阿脔道,“这是小厨房刚做的鸡丝萝卜汤,冬日食用鸡肉与萝卜最是进补,又做成了汤以养胃,你身子虚,多吃些才好。”
阿脔一眼也不曾看向那汤,眼中宛如带着层雾气,将自己和外界隔断开来。
谢锦渊声音淡然,看向清秋道,“跪下。”
清秋心里一惧,连忙跪在地上。
“阿脔不肯进食,也是你们做奴才的不尽心,自己掌嘴。”谢锦渊面色清淡,不喜不怒。
清秋无法,知道这个时候无论说什么都没用,只得抬起手,一巴掌打到自己脸上,发出“啪”的一声。
这手打在脸上的声音极响,在这安静的屋内显得尤为突兀,阿脔这才回过神来,见清秋脸颊通红,急道,“住手!我不吃东西和清秋有什么罪过?”
“奴才伺候不好主子,害主子受罪,这就是奴才的错。”
阿脔高声道,“你不讲道理!”
谢锦渊指尖触这那白玉碗,直觉这碗还带着热气,心想着汤还没凉,心里微微放心,对着清秋淡淡道,“别停,什么时候阿脔喝下这汤,什么时候你再起来。”
“是。”清秋脸颊肿了起来,眼中都泛着水光。
阿脔看得心里生疼,气得浑身发抖,“你……”
谢锦渊好脾气的问道,“朕怎么了?”
阿脔又觉一股腥甜上涌,生生压下,一把从谢锦渊手里夺过白玉碗,仰头使劲吞咽,把那一碗汤喝了个干净。
阿脔喝完汤,一把把那白玉碗摔在地上,睡了个粉碎,“叫清秋起来!”
谢锦渊微微一笑,面如冠玉,“再端一碗上来。”
清秋脸上发麻,站起身来,退了出去,又端了一碗进来。
“再喝一碗,对你身子好。”
阿脔胃里翻腾不止,这几日心神大损,哀思伤身,不思饮食,现下觉得这汤中泛着腥味,不想再喝。
阿脔忍不住低声道,“我喝不下了……”
“不喝身子怎么会好?喝。”谢锦渊不容置疑道。
阿脔心内大恸,越发想念谢拂身,想念谢拂身对自己的柔情和包容,而现下这些,都没了个干净,人也无处可寻。
阿脔眼中滚出些热泪,好似那繁花惨败,尤的让人看得心惊不忍,谢锦渊抬手,指尖掠去那泪珠,神色专注,柔情眷眷,仿佛对待自己最心爱之物一般。
这柔情中的偏执,最是胆颤。
“阿脔,莫哭了,你一哭还怎么喝汤呢?”
清秋知晓阿脔的心绪,心内难过凄苦,不忍心看阿脔这幅样子,悲愤难忍,又怕泪水一处惹得阿脔伤心,只得扭过头去,不敢看向阿脔。
谢锦渊的声音听在阿脔耳里宛如魔鬼,阿脔直觉自己被无边的黑暗包围,黑的见不到一丝光亮,心也沉了下去,任命一般的拿过白玉碗,喝下了那汤。
谢锦渊连着让阿脔喝了五碗汤才作罢。
谢锦渊用帕子给轻柔的给阿脔拭了拭嘴角,眼里都是笑意,“阿脔真乖,朕明日再来看你。”说完离了这阳春轩,往乾清宫去了。
谢锦渊一离开屋内,阿脔再也忍不住,恶心的厉害,朝着床边吐了个干净。
清秋给阿脔顺着背,泪珠无声的挂了满脸,哽咽道,“公子,您慢些……”
阿脔胃里吐了个干干净净,头上带着些冷汗,后背湿了大片,虚弱的几乎要晕了过去,阿脔缩在床上,手压着心口,声音发颤,“清秋,我难过的都快死了……”
清秋哪里还忍得住,泪珠都沾湿了衣襟,“公子,别难过,清秋在这…陪着公子……”
阿脔流不出泪来,眼眶中只剩下那泪尽的的灼热感,“我难过不是因为锦渊这么对我,我难过是因为拂身,难过拂身不回来了。我以前想,他不回来也没关系,我可以去下面寻他,可是,我连去寻他都不能……我每天夜里做梦都梦到拂身,梦到拂身说要做好多好多的桂花糖糕给我吃,我心里高兴,就伸手去那,可还没等我拿到,拂身就不见了。清秋,我真是难过的很……”
清秋哭的声音都哑了,“公子,奴婢娘亲告诉奴婢,难过就睡上一觉,觉一醒,就不那么难过了……清秋在这陪着公子,公子快睡下吧……”
阿脔乖巧的点点头,睫毛颤得厉害,好像那折断了翅膀的蝴蝶,慢慢的地上了眼。
清秋给阿脔盖上被子,清扫干净地下,坐在阿脔床边陪着阿脔。
阿脔睡得不安稳,梦里全是谢拂身,梦到谢拂身坐到床边笑着看着自己,唤自己起床,阿脔心里欢喜,伸手去拉谢拂身,谢拂身却消失了干净。
阿脔心痛的忽的坐了起来,只觉着屋内热的厉害,还夹杂着些呛人的烟味,连忙推了推趴在床边的清秋,“清秋,清秋!快醒醒!”
清秋眼睛微微发肿,一醒来就被呛得咳嗽了一声,“怎么这么大的烟?”
阿脔摇头,“不知道,还很热……”
清秋心思一转,吓得连忙站了起来,“公子快写起来,这怕是走水了!”
清秋也顾不上和阿脔解释,匆匆拿了衣裳给阿脔穿好,拉着阿脔的手就跑出了屋子。
只见阿脔的屋子背后冒着些烟火,火势再两人出来以后渐渐变大,熊熊燃起,再晚个片刻,怕是就出不来了。
清秋惊叫起来,“快来人!走水了!”
阳春轩其余的宫女和太监听得清秋一喊,从梦中惊醒,连忙出屋一看,人人面色都透着惊吓,手忙脚乱的开始灭火。
这火也惊动了谢锦渊,谢锦渊听得阳春轩走水,面色一白,连忙到了阳春轩。
屋外跪了一地的奴才,谢锦渊一把抓住阿脔,紧紧盯着看得不停。
谢锦渊平日里面色总是沉静,阿脔从未见过谢锦渊如今日一般惊慌,不由呆了一呆。
谢锦渊松了口气,“还好你没事,不然……阿脔,你也受惊了,好好休息一番才是。来人,把阿脔送到乾清宫。”
阿脔无法,只得跟着几个太监到了乾清宫去了。
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