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陷在积雪中的流楫一见这状况,气的胸口一热,血染冰花。正在他挣扎着爬起来之际,榕觅的袖中再次闪出一道寒光,流楫这次终于看清那原来是把泛着淡蓝色的匕首,以流楫和毒物打的这么多年的经验,他明白这匕首必然被淬了剧毒,沾上就没好!于是他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拼劲全力大喊着寒竹的名字,希望他能回过神,这时他林寒竹挥霍的可是两个人的性命啊!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似乎从未如此响亮过的声线从不远处传来:“林寒竹!你听好了!周长秋已经死了!死了!”
34、第卅四章 。。。
寒竹缓缓的把头转向气喘吁吁的蹴雪,整个人异常的平静,似乎根本没有听到蹴雪的话,可他的身体似乎还是被蹴雪喊醒了,寒竹只是轻轻垫脚,人就像被整个搬起一样轻盈的向后飞去。
榕觅千算万算也没想流楫和蹴雪会先后从半路杀出来,他也有些乱了章法,不过既然这三个人关系如此过命,他便用了一招声东击西,挥手将毒匕首冲着蹴雪的方向甩了过去。
毫无功夫的蹴雪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没等看清寒光烁烁的朝自己飞来的是什么就被一个黑影扑倒在地,空气中瞬间纷飞起漫天的雪尘。
蹴雪晃掉眼前的碎发,抱起身上的流楫,瞪大了眼睛:“刚刚怎么回事?”
流楫咬牙切齿道:“那个杂种来阴的,要是真伤了你,我一定活劈了他!”
趁着大家的注意力都到了蹴雪身上,榕觅按住手臂的伤口,提气就要逃跑,可还没出十步就被寒竹高大的身影挡了个结结实实。
冷汗从榕觅的额头滑下,现在的他手无寸铁又受了伤,大概是九死一生了。
榕觅本已准备好受死,却半天也不见寒竹下手,正诧异着寒竹再次托起了他的下巴,虽然一样的人,一样的动作,力道却和刚刚完全不同,榕觅甚至觉得下颌骨都被捏碎了。
“我再问你最后一次,你到底是谁?说实话,否则……。”
榕觅清晰的听见自己的下颌骨挤压的声音,忍着剧痛说:“我,是鸿掌门派我来……刺探你身世的。”
“看来鸿旧衣果然得到了消息。可我有什么身世好调查的?还有,鸿旧衣怎么知道长秋此时不在山上?还有你这张脸,难道你们见过长秋?!”
“我,我们掌门……啊……”
正在榕觅断断续续的说话时,他脸上的血液似乎突然都聚集到了嘴唇上,瞬间整张面孔枯如死灰,嘴唇却像吃了血孩子。寒竹赶紧揪住榕觅的衣领,用力的摇晃,而榕觅却再也没发出一个音节,片刻之后,他整个身体逐渐变成枯槁般的尸灰,恶心的让人不愿再看上第二眼。
寒竹一阵反胃,本能的撒开手,榕觅便如丝绢一片,轻飘飘的陷进了雪中。突然间寒竹想象到了什么,忍住呕吐的冲动再次揪起榕觅的领子大喊道:“等等!你还没告诉我你到底见没见过长秋!还有你如果不是他,你怎么会知道那么多他的事情!别给我装死!快起来告诉我!!”
摇了很久,寒竹确定榕觅是不可能睁眼了,这时他才想起蹴雪,又立刻失魂一样扔下榕觅,大步跑到了蹴雪面前。
这时蹴雪还被流楫严严实实的压在身下,流楫也是刚刚爬起来的样子。寒竹此刻好像已经失去了所有理性,也不管流楫是怎么个样子就把他摔倒一边,一把揪起蹴雪的领子,一字一句的说:“把你刚刚说的再说一遍。”
“……放开扶容。”摔在一边的流楫伸手要拉寒竹,再次被他用力的甩了出去。
蹴雪被寒竹勒得要窒息,但他并不觉得自己配反抗,同样也无话可说,于是他把手伸进怀里,取出一个沾染上洗不掉的绯红的核桃坠子,里面的虎眼石在不时闪耀的烟火下透亮的像个哭泣的精灵。
寒竹拿起核桃,一言不发的站起身,一步步离开了这个他送走长秋的后山。
今夜万千繁华,今夜灯火通明。
蹴雪直到寒竹离开视线才回过头,吸吸鼻子爬到仍然躺在雪里的流楫身边,他也伤的不轻,得赶紧回去处理一下伤口。
蹴雪伸出手臂环住流楫想抱他起来,却在碰触到他的脊背时摸到一片粘腻。
蹴雪把手指放到面前,一阵熟悉的气味便飘散过来,是血。
蹴雪瞪大了眼睛,跪搓着去看流楫的后背,刚刚瞥见深深插进他肌肉的匕首时,就被流楫拉了回去。
“别看了,不好看。”
“你混蛋!受伤了怎么不早说!走,我们现在就回去,赶紧处理一下伤口!”
蹴雪想把流楫抱起来,可此刻的流楫比醉酒后还要更沉,蹴雪根本无能为力。
“扶容,别费事了,其实我也是罪有应得。”
“闭嘴!”蹴雪不放弃,拼劲全力要扶起流楫。
流辑摇摇头:“扶容,我其实从来都不是个好人,我的手上早就沾满了人血,只是一直没有告诉你罢了,我怕你嫌我脏……。”
蹴雪终于将流楫扶起一些,流楫却又坠了回去:“扶容,我这一辈子其实只做了一件事,而我现在为这件事丧乱命,也算死得其所。”
蹴雪终于发了火,冲着流楫骂道:“我才不管你是不是好人!我只知道你是这世界上最好的人!”
流辑一愣,转而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扶容,我有生之年能听到这句话,夫复何求啊……。”
流楫自己都不知道,汩汩黑色的血液正顺着他的嘴角流下来,蹴雪这会是真的害怕了,他不在吼流楫,转而跪坐流楫面前,尽量温和的说:“我们赶紧找个大夫好不好,快些包扎好不好……。”
流楫摇摇头,说:“别再找什么不相干的人来,我难道不知道我只想和你在一起吗。人的命天注定,不要再争了,陪我最后一程吧。”
明明是彼此心知肚明的事实,可蹴雪听了心里还是像刀绞一样,眼前的世界也是虚虚实实。
“扶容,我有时总想等死了要是能藏回老家该多好,否则总像个孤魂野鬼,只可惜今生是再也回不去了……不过要真有来生,不管我生在哪里,死了也一定要家里,回到突厥的家里……你到时候如果还记得我,也去那里找我吧……”
蹴雪闭紧双眼,换上往日淡漠的面孔,语气不咸不淡却说出重过千金的誓言:“好,如果有来生,不论我生在哪里,死后都会把自己葬在突厥,一言为定。”
流辑靠在蹴雪肩膀,轻声说:“我这一辈子就是想把你拴在身边,以前你身体不好,我还总是害怕你会死在我前面,呵呵,现在这样其实很好,虽然自私,但是真的很好。”
蹴雪抱着流辑,点点头说:“你真没用,告诉你,就算你死了,我也会好好的活下去,活到活不动的那天为止。”
流辑的声音情不可闻:“这样就好,要好好的活着,只要不死,就好好的活着……,扶容,我……。”
流辑终于闭上了眼睛,虽然他还有未完的话,但在他活着的时候他已经用生命给蹴雪重复了无数次,蹴雪没有哭,只是静静的抱着流楫,整个夜空都成了离别的装点,悲伤的无比华丽。
又是几束烟花绽开在夜幕下,零星坠落的光芒消失回到大地的归途。
几个时辰后,新年的太阳以万年如一的姿态将光芒与生机赐予她的孩子,在她燃烧的博爱中,是芸芸子孙的源远流长,生生不息。
又一滴泪从蹴雪的下颌流下,却在即将落到流楫眉心时被蹴雪匆忙的拦下。也许是天寒地冻,也许是因为流楫服用过【天吴】,尽管已经过了一夜,流楫的面容鲜活的像昨天前的每一天一样。
一阵风起,几卷雪尘凌乱流楫的鬓发,蹴雪伸出手想帮他理好却迟迟放不下去,最终却是把整个头埋进了流楫冰冷的胸膛,发出断断续续的呜咽。
三十晚上夜不眠,人们喝酒的喝酒,耍钱的耍钱,大多蒸腾到早上才睡去,所以这个早上安静的肃杀。突然,叮叮当当的响声由远及近,一身火红皮袄的绮珑一脸不耐烦的走了过来。
本来昨晚绮珑和一帮丫头们打花牌打的正起劲,一个小弟子却告诉他寒竹让她天亮之前去后山收拾些东西,绮珑当时答应的痛快,可是很快就忘了个干净,直到早上打算补补觉时才想起来,只得臭着脸爬上后山,心想着不知道林寒竹又想出什么幺蛾子,这么大个后山有什么能收拾的!
走到近前,绮珑一眼就看见了树下跪坐着的蹴雪还有躺在他腿上的流楫,正要撇嘴方才注意到横尸在不远处的榕觅。
绮珑很纳闷是谁大冷天的躺在雪地里,而蹴雪他们居然还就这么无动于衷,于是小跑着凑了过去。当他看清楚榕觅的一刹那,胃部猛的一缩,瘫坐在地上吐了起来。
“蹴雪公子,这个死人是谁啊!”绮珑压着胸口来到蹴雪面前,本就被榕觅那可怖的死相吓的慌神的绮珑这会在看着“沉睡”的流楫,忍不住一脚踢到他大腿上:“你别装死了!这有个死人你们看到啊,快点把他弄走啊!”
流楫的身体被绮珑一踢,无力的来回晃荡。蹴雪没有开口,吊起眼睛瞪向绮珑,绮珑瞬间感觉天灵盖发凉。
感到流楫的一样,绮珑畏缩的问:“他,怎么了?”
蹴雪利落的说:“死了。”
死了?!绮珑是讨厌流楫,但从没想过他有一天会突然死掉,何况现在正是一年中最喜庆的时候。绮珑明白蹴雪不开玩笑,所以这会子她只剩下不可置信的呆站了。
蹴雪用手背轻轻掸掉流楫腰间的脚印,低下头覆上他冰冷的嘴唇,紧紧贴合的同时淡淡的说:“巴夏尔,我爱你。”
绮珑在知道那个奇丑无比的死尸是榕觅后,识趣的没有再追问,而是和蹴雪一起把他的尸体草草埋进了松林,就在扔进浅坑的时候,蹴雪忍着呕吐的冲动扯开榕觅的衣襟,果然在他灰黑色的胸脯上看见了一个金黄色的虫状的蛊。
满头大汗面色难看的绮珑拍拍手,转头看着靠在树上的流楫,过了很久才红着眼问:“他怎么办?”
蹴雪出乎意料的平静,蹲到流楫面前,扯了扯流楫的衣襟,然后给他仔仔细细的整理好仪容,最后淡淡的说:“……火葬了吧。”
不会武功的蹴雪和虽然习武却是女流之辈的绮珑忙活了一上午才将后事料理妥当,蹴雪捧着流楫在沉睡着的檀木盒子,扬头缓缓离开了后山,一直止不住哭的绮珑哆哆嗦嗦的跟着蹴雪,却始终不敢追上那十步的距离。
背后午阳正盛,张扬舞爪的填满雪地上那个人形的凹陷,一卷风过,雪坑里一只早被冻死的黑色蜘蛛随风转起了圈子。
蹴雪一个人回到自己的屋子,这次他是真的一个人了。蹴雪将檀木匣子摆上香案,和正供着的另一个木盒排在了一起。
蹴雪在香案对面默默坐了很久很久,然后抱起另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