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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口,觉得胸口的郁气散了不少,他有点敏感地把玩着那个打火机。
谢南回的公寓非常整齐和干净,可见他习惯将物品按照使用频率等规则正确地放好。许蒲自己也是这样,因为只是偶尔吸一次烟,他的打火机都固定地放在书桌的抽屉里。如果谢南回真的是偶尔吸一次,那他不会把打火机放在他的工作台,这么触手可及的地方。他把打火机放在两本书的夹层之间,很有可能是因为他来了。
许蒲慢慢走到阳台,轻轻在垃圾桶里抖掉烟灰。
谢南回不希望被人发现他在抽烟。许蒲在心里想,这根本不科学,谢南回怎么可能长期抽烟?
他无意窥视别人隐私,走回去,把那只打火机重新塞回两本书的夹层之间。
许蒲静静地吸完一整根烟,头脑清醒了一点。他回到房间,目光落在那只遗物袋上面。
前面的档案他都已经看完,最后剩下的,就是这只遗物袋。
许蒲伸手去拿的一瞬间,脑海突然警铃大作。这是他拥有异能以来第二次产生这种感受,第一回就是那天夜里谢南回站在阳台时,周身气场逼人煞气,生生让他顿住脚步。不同于上次的是,许蒲这回能够分辨出这种感觉的来源,并不属于他自己,他看向腰侧,他把程馨的木牌别在那里。
是程馨。这只遗物袋里有她不想见到的东西。
不能被她影响。许蒲缓缓吐气。
许蒲刚刚入门,本身控制力不够,收了个怨气深重的女鬼,神智很容易被影响,这是万万不能出现的情况。他必须不断地锻炼自己的精神力,如同在脑域四周建起一个强有力的屏障。
他冷静地闭上眼,不断地集中注意力,再强化,然后回想方程教给他的符文,在心里默念。
清心……
方程说谢南回的精神力变态地强大,他是怎么做到的?许蒲一面回想谢南回的样子,气度从容,充满自信,永远一副冷静自持的样子。他是个非常自我的人,果决坚毅,只按自己的步调行事,永远不会被别人的想法左右。
就是这样。他的脸上简直就像写了'我是对的'四个大字,那不可一世的眉毛、眼睛、嘴唇,许蒲想象他就是谢南回,渐渐感觉那些干扰在慢慢远去,他的手抚上木牌,低声对程馨说:“不要闹我,我在查你的死亡真相。”
他突然就有点明白了谢南回为什么总像没有情绪的木头,他的精神力太过强大,隔绝了外界的干扰,也把自己的情绪都隔绝了吧。
木牌好像微微抖了一下,那种排斥的感觉慢慢地脱离许蒲的脑海。
许蒲在原地深呼吸了几次,调整好情绪,轻轻打开那只遗物袋。
他之前拿到遗物袋时通过重量和手感,推断里面只有一个笔记本,现在打开,里面果然是一个日记本,后半部分被烧掉了,只存有前面的封壳和部分日记,上面有被火焰熏过的黑色印迹,一看就是从火里抢救回来的。
“是你的吗?”许蒲问程馨,木牌安安静静,许久没有回答。
“真是疯了。”许蒲喃喃,摩挲着日记本封壳的花纹,牛皮封面,制作非常精细,在现在都算是高档。
明知不会有回答,他还是说:“我要翻开了,我不想侵犯你的隐私,但这是一个很重要的线索。”
首先是扉页。
漂亮的手写钢笔字体写着:“送给我可爱的小公主:程馨。”
这么亲密的语气,许蒲思索,不会是同学朋友,送日记本的人不是恋人就是家人。
他的目光随即转向下方的签名,被火撩了一大半,只剩下一些潦草的笔画。许蒲仔细地看着残余的字迹,依稀可以辨认出是两个字的名字,一个木字,边上有一个左低右高的横,右端笔触似有转折。
许蒲飞快地在脑内搜索。木子李。
李民。
他确信无疑,这个日记本必定是李民送给程馨的礼物,只不过这亲密的语气就十分引入遐想了。
姐夫和小姨子?许蒲心想李民简直是男人中的禽兽。
他翻到下一页,映入眼帘的是少女清秀的自体,一手书法写得很漂亮,边角平整,纸张如同二十多年前一样洁白,丝毫没有被火烧过的痕迹。
一九八九年,二月三日,晴。
我得到了生平最珍贵的礼物,我要把它仔细地保存好,不能让它有一点损坏。
真的感觉太幸福了,幸福得快飘起来了。
也许去平安寺求的符真的有效果,他终于待我亲密一点了。
再靠近一点,再靠近一点,你感觉不到吗?我不只当你是老师呀。
第一篇日记只有短短几行,到这里就结束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悲伤在许蒲心头弥漫,通过程馨的内心,许蒲知道那个“生平最珍贵的礼物”就是这本日记;那个“他”,正是李民。
☆、第 23 章
一九八九年,二月十六日,晴
冬天快要过去了。华占的冬天总是那么的潮湿,下了那么多天的雨,今天终于天晴了。
即将到来的高考冲淡了我近日的甜蜜心情,他鼓励我说我那么努力,又那么聪明,一定可以取得好成绩的。
他说话的时候斯斯文文,那么的年轻,又那么地俊秀,我对他这个老师已经从一开始的抵触变成爱了。是的,我爱他,不仅仅是喜欢。他夸奖我的时候我的脸忍不住红了,他笑我还是小孩子。
他不论说什么我都心脏乱跳,他会发现我的异常吗?我希望他发现。
满篇的少女心事。许蒲无语地心想,往后面翻了翻,一连许多页都是倾诉程馨对李民浓浓的思慕之情,她和李民的一点一滴。
许蒲一直以为是李民太禽兽,没想到这件事远不是他所想的那样,看起来反倒是程馨先对李民动心,而从日记里的描述也能看出,李民确实应该也很喜欢程馨,且与她相识在程馨姐姐程逸之前,两人两情相悦,最后竟然成了姐夫与小姨子,这简直是一出八点档的狗血剧。
他遥想许多年前的华占市,还没有修建成如今的钢铁森林,古老的沿海建筑,道光年间以来修建的西洋人小楼,陈年的素妆淡雅里,尚年轻的李民和还是怀春少女的程馨,一段平静无人打搅的时光,柔软的四月春风里,满城都是情人低低的絮语。
他感到无法形容的沉重,二十年过去,当年的斯文俊秀的青年才俊变成了如今叱咤风云华占多年的老翁,而红颜弹指老,程馨年轻的鲜花一样美好的生命,已经在二十一年的那一天,永远终结。
他缓缓翻页,看到少女清秀的笔记写下那一天的滨江大道上李民为她披上一件衬衫;那一天街边开了桂花,李民随手折下一枝别在她的衣襟上,少女羞红了脸;一切似乎都很顺遂,许蒲蹙着眉思考最后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很快他找到关键,一九九一年冬,李民出国了。
一种不妙的预感从许蒲心头升起,而他知道,这预感一定成真了。
程馨对李民的确是一往情深,后面的日记变成了书信,她将李民从国外寄来的信件誊抄在日记本上,后面附上自己的回信,许蒲难以想象,十九岁的年轻女孩子,是怀着怎样的心情,一遍遍地不厌其烦地做着这些琐碎的事情的。
信中的李民一如既往地深情款款,他用诚挚地语气请求程馨等他。许蒲心想程馨最后等来了什么?等来了一场恶意谋杀,等来了二十年无法消散的怨念。他很替这个女孩子不值。
大概爱情就必会冲昏人的头脑,许蒲无限唏嘘的同时,疑惑渐渐浮上心头。
李民和程馨书信交流近一年半,信中李民深情款款,他原本以为李民出国期间和程馨亲姐程逸产生了感情,从信中看来,却完全不是这样。
到他回国时,距离程馨的死,已只有半年。这半年到底发生了什么,能让李民娶了恋人的亲生姐妹,且对昔日真心爱恋的佳人痛下杀手?
最后一页,程馨用绝望的笔调写着:我的爱情死了,我也死了。
许蒲至始至终,都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样的恩怨纠葛。巧合的是,日记的后半本被火烧掉,他隐隐有种直觉,这看似毫无关联的一切,在他脑海中仿佛被一根无形的线牵引起来,前后呼应,只差中间的一环,就能够彻底连通。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那本日记,捏着日记本的手像是被烫了一下,许蒲疑惑地以指腹触及纸页,意外的发觉,纸张温度极高。
刹那间脑海中涌进一个念头,许蒲顿时移开视线,那纸张的温度果然恢复了常温。
许蒲有点不可置信,他瞬间联想到谢南回曾教给他的那套理论,他已经能够融会贯通一些知识,如果他没有想错,刚才纸张发烫,是因为他的视线太集中,又停留太久,发射出的生物波能量极高,传递到纸上,就形成了升温。
他连忙放下日记本,生怕自己一个不留神,又把它烧坏更多。
这就是拥有异能的力量?
许蒲惊疑地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又用力地闭了闭眼,觉得非常新鲜。他忍不住想要找张报纸来试一试,但又立即停住。
现在不是时候,许蒲理智地想。
他强迫自己瞬间充血的大脑冷静下来,现在手头所有的线索都断了,他下一步该从什么地方下手?
程馨什么也不记得,日记本被人故意破坏,他能等的消息,只剩下傅汶节的旧报纸。
一直等到晚上十点,谢南回才开门回来。
他拎着电脑,满身的风尘仆仆,随手脱下黑色呢绒大衣挂在玄关处,看见许蒲还在沙发上坐着看电视,漂亮的黑色眉毛轻微地挑了挑:“在等我?”
许蒲心想你哪来的那么自作多情,虽然今天我确实是在等你。
他轻轻嗯了一声,放下手中的电视遥控器,正要说话,谢南回抬起手,坐了个暂停的手势:“等一等。”
许蒲只好噤声,默默地看着谢南回打开工作台的上的电脑,连通笔记本。他做这一切时不慌不忙,将浅灰高领毛衣的袖子撸到手肘处,露出一段线条坚硬的小臂,他在家只穿着一件薄毛衣,顿时勾勒出上身劲瘦的线条,一双长腿笔直,显得身材修长而有力。
许蒲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冷不防听见谢南回漫不经心的声音:“你一直看着我做什么?”
许蒲顿时收回意识,尴尬地支吾道:“我……”他看到谢南回正弯腰拨弄电脑,灵机一动:“我在看你的电脑。”
谢南回津津有味地看看他,招手让他过来,一面侧身让开屏幕:“看吧。”
许蒲依然十分尴尬地走过去,他简直对自己无语了,没事盯着个大男人看什么看,比腿长吗?
屏幕上赫然是一篇论文,题目就占了整整三行,许蒲光看题目就知道他肯定看不懂了——他虽然英语成绩还过得去,但却纳闷儿地发现满页密密麻麻地英文他竟然除了is are were和thesis这几个单词几乎读不懂。
谢南回在他旁边站了一会儿,关切地问:“看得懂吗?”
许蒲面无表情地心想你一定是故意的,一抬头居然看见谢南回抿起嘴冲他笑,英俊的脸上小酒窝一闪一闪,顿时有种如魔似幻的感觉……他恍惚地转回去,又盯着屏幕半响,终于恍然大悟,今天方程说他终于得到了世界上唯一有关式神的实验数据,这篇论文一定是集谢南回心血之大成的最终论证,看来谢大大今晚心情非常不错。
他真心替谢南回高兴,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