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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俞长乐,他心中的忐忑还要更深一些。因为他不仅轻视过兔牙海梦非、又对容貌变化后的海梦非心存不良,而且……
人们常说富不过三代,古代帝王之家更迭也常常是几百年一轮回的事。所谓创业容易守业难,祖先们积累下物质、政治种种财富确实能荫庇子孙,但却未必能让子孙有多大出息。居安思危,含着金钥匙长大的幸福孩子未必能够明白。
说实话,俞心印并不满意俞家今时今日的一些做法。
比如,如果不是人鱼王庇佑俞家,使俞家商船无论在何方大海航行都一帆风顺,俞家绝不可能有今天的发达。但是,到了俞林这一代却没再让这段真实历史传承下去。以至于到了俞长乐这一代,他们甚至认为那可能是个附会的神话故事。俞家老宅依然供奉着人鱼王海心远留下来的鳞片,俞长乐却已经不知道鳞片真实来历。
人心思变,从来如此。因为科技的发达,远洋货运船只比起几十年前、百年前,抗击自然灾害的能力大大加强。比如百万吨级别的巨轮,其规模几乎是一座移动小岛。再加上投资渠道多元化,俞家已经不用完全依赖远洋运输积累财富。
正因为如此,人鱼王对俞家施加的庇佑被弱化。
也许再过几十年、上百年,俞家就会完全不记得自己曾经受过人鱼族多大的眷顾;俞家子孙也不会记得,他们的祖先中曾有一位少年自愿为家族存亡以生命祭祀海神。
以俞心印今时今日的地位,其实完全不用在意思俞家子孙是否记得自己。但是,俞家毕竟是他的根。他不忍心亲眼看到自己曾经甘愿为之献出生命的家族因为忘恩负义而招来灾难。
因为对人鱼的不了解,俞长乐和马家兰雅勾结,这事俞心印很清楚。如果有一天,俞家因为无知而开始对人鱼族下毒手,那会不会是一种天大的讽刺?明明沾亲带故呢!
更重要的是,俞家如今投资的一些产业是以牺牲环境为代价的高能耗、高污染产业。妖族生于自然,不可能一直容忍人类破坏自然,人鱼族也不例外。所以,俞心印偷偷上岸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调查清楚俞家干的这些破事,并且努力将这些事情终结。
于是,俞心印对俞家三老说:“你们有几十年没见到我了,我这个做叔公的也有许多话要跟你们说。至于他们年轻人……我看长乐这孩子不错,让他留下来陪梦非说说话吧,怎么着也算是病友。”顺便向海梦月递出一个眼色。
蛊
海梦月默默叹了口气:这种牢牢控制所有节奏的办事风格……不愧是母后大人啊!
守株待兔是没办法实现了。俞家三老小心翼翼去听俞心印训话、俞长乐则陪在海梦非病房里、俞家其他成员没得到命令不敢离去,全都聚在医院里。尽管俞家人有素质不闹事,但是医院受不了啊,各种护士、医生、主任、院长战战兢兢,马家探子只怕早被吓走了。
小白坐在床边笑嘻嘻帮海梦非削苹果,刀功惨不忍睹;巫灿则假借上卫生间到外面走廊给崔浩打电话、通风报信。
海梦月明白俞心印离开之前眼色的意思,不动声色走到俞长乐身边说:“好啦!这里再没有多余的人。说吧,你还隐瞒了什么没告诉我们?”
“二姐你干什么呀?俞长乐他……唔唔……”海梦非话说到一半就被小白拿苹果堵住嘴,那只苹果被成功削成了土豆。
俞长乐苦笑:“没错,我是有隐瞒。我之所以知道曾叔祖……”
海家姐弟同时心里一酸,心肝脾肺肾全都紧到一块儿去了,真心受不了这么大个辈分啊!都还木有结婚呢,从哪就冒出这么大个重孙?
“你还是直接说名字吧!其实我们也没那么老……”海梦月直撇嘴,态度却好了许多。
“好。我之所以知道海梦非是人鱼,是因为马家的家主夫人兰……啊……”
轮椅上的俞长乐忽然剧烈抽搐起来,身体不受控制从轮椅上摔下,表情格外狰狞奇怪。
海梦月吓了一跳,下意识想要伸手去扶:“你怎么了?”
一股柔和力量如无形之墙将她阻拦,小白已经到了跟前:“别动,他身上被种了蛊。”
身体轻摆,背后有一道白色光幕飞出,如长纱般卷起俞长乐。
右手扣成兰花状,中指连弹,有数点白色火苗飞着到白色光幕之上,呼一声猛烈燃烧起来。
白色火焰十分罕见,这让海梦非第一时间联想到容小异的异火,惊道:“这是冰炎!?你怎么会冰炎?”
容小异的冰炎可是得益于母族强大遗传,小白的冰炎又是从何而来?
小白扭头朝他笑:“世上天才易得,全才却少,我就是全才!”
好大的口气!
不过,海家姐弟可没有半点轻视嘲笑之心。因为小白施法之间如行云流水,更可怕的是,居然没有灵力波动!
要知道,哪怕平时隐藏得再好,修行者只要运用法术,必然会产生灵力波动。没有灵力波动只有两种情况,一种是本身没有灵力,比如凡人;另一种就是绝顶高手——哪怕海梦非的父王,也做不到小白这样的程度。
这样的高手不待在天界享福,却宁愿在人界当一个初中生!
不一会儿,白色光幕中俞长乐的身体停止了抽搐。从他鼻孔、耳朵、嘴角钻出许多艳如胭脂的小甲虫。
这些红色小甲虫不能忍受冰炎且热且冷两重极致的折磨,又不被白色光幕保护,只能弃寄主逃命。
它们,便是蛊。
白色冰炎好生厉害!红色小甲虫无处可逃,只得强行往外钻。可只要沾到冰炎,立刻被冻成冰块;下一秒,直接汽化。
连灰烬都不剩!
海梦月往海梦非病床上缩了缩,满脸嫌弃:“虫子什么的最恶心了……呀,还有一个超大的……”
海梦非刚吃了半个苹果,这会儿差点吐出来。
就见俞长乐的嘴里爬出一只核桃大小的红色甲虫,外形跟那些虫子虫孙无异,一双黑色复眼却闪着凶光。
小白不仅不怕,反而兴奋得跳了起来:“这个得捉活的,以后无聊的时候可以拿出来吓唬人玩儿!”
他手掌一翻,手心生出六股细细灵力线。
灵力线仿若有生命,甫一出现便齐齐向大甲虫飞去;同一时间,冰炎和白色光幕消失不见。
大甲虫虽然看起来凶残,但转眼间六条腿被绑;正如古时酷刑“五马分尸”一样被悬在半空中,一动不能动。
如果不是身体虚弱,海梦非真想扑过去拜小白为师。
真不愧是全才!
灵力线这门法术,照理说应该是从爱书的本命法术,因为红娘要练习牵红线。显而易见,哪怕小白跟红娘没有半毛钱关系,他的灵力线法术比从爱书要高明得多。
小白隔空取来一块桔子皮,点燃后将烟气导入俞长乐鼻孔:“帅哥起床啦!再不醒来的话会真的睡死过去哦!”
俞长乐连打几个喷嚏醒过来,一眼看到头顶的红色大甲虫,又差点吓昏过去。
悲催的豪门公子,简直受尽人生折磨。
这情景,就连海梦月也有些可怜俞长乐了。被人下蛊,如果不是小白帮忙解除,最后身体一定会被蛊虫由里到外吃空。
“我只是为了让你看得清楚一些,你被马家人下了蛊——就是让这大虫子钻到你肚子里哦!”小白说完掏出个带盖子的瓷盒将大蛊虫收了,“蛊虫不死,对方就不知道你身上的蛊已经被解,对你们有好处的!你们继续问吧!”
这回连海梦月也有想拜倒在小白校服裤下的冲动了,这是何等的本事,太牛掰了有木有?这得要修行多少年才能达到这样的程度啊!
对仍在惶恐中的俞长乐进行一番蛊毒知识普及之后,海梦月问:“你说到马家家主夫人,是不是一个叫兰雅的女人?”
“没错,就是她。虽然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告诉我海梦非是人鱼,但她对我们俞家的事情很清楚……而且,咖啡店的那场袭击……其实原本是刻意安排的。”
看看海梦非并没有表露出特别激动和厌恶的神色,俞长乐硬着头皮继续说:“兰雅告诉我,如果得到人鱼认可,就可以继承世界船王。我那时功利心太重,所以……就开始纠缠海梦非。但是,阴差阳错海梦非开始讨厌和疏远我,我怕海梦非赐福给别人,于是去找兰雅帮忙。原本是设计了一出苦肉戏想博得海梦非同情,没想到刀上有毒,她竟想顺便除掉我!”
“当然要除掉你!谁让你那么笨!”小白站着说话不腰疼,“有些无知人类相信吃了人鱼肉就可以青春永驻,兰雅就是冲着这个来的。不过,这个女人很有心计,她不愿得罪人鱼族,所以就想找个背黑锅的喜羊羊。真不巧,你就是那只小肥羊!年轻人,心若不正,邪魔歪道就容易找上你……”
意外
俞长乐听得背后冷汗直冒,这是绝对的后怕。如果当时在咖啡店海梦非真的失手被抓,兰雅再故布疑阵陷害俞家,那么后果……真的不敢想象。
事已至此,既然心结已经解开,那么最应该担心的事反而成了俞长乐自身的安全。
毕竟,海梦非自己有护身的本事,而且身边有一票厉害的朋友。而俞长乐区区一介凡人,很容易被兰雅暗害。
海梦月给他出了个好主意:“既然你都坦白了,又是我们母族后辈,自然不能放着你不管。这样吧,小白前辈也说了,只要蛊虫不死,兰雅就不会知道你已经脱离她的生死控制。你呢,就继续假装纠缠阿非,假装什么真相都不知道。当然,别再主动去找兰雅;她要是问起来,你就说受了重伤、只敢慢慢进行计划。还有,你和陈木槿的婚事,我建议你还是退了吧!”
“我没意见。”海梦非向来乐于助人,被假装纠缠没什么,只要回去向浩哥解释清楚就行。
俞长乐犹豫片刻,点头说:“好!我跟爸妈说退婚的事。”
其实经历过这么多,俞长乐并不认为陈木槿是个坏女孩。当初,他们只不过在相同的地点做了相同错误的决定。
兰雅是陈木槿介绍过来的,俞长乐调查过陈家和马家并无来往、兰雅和陈木槿也是偶然认识。离开陈木槿,或许是对这个女孩的一种保护。尽管,他们之间的感情,很难被定义成爱情。
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海梦非突然想起来:“对了,你说咖啡店的事是兰雅一手安排的?”
俞长乐以为海梦非怀疑自己,立刻紧张起来:“我说的都是真的……”
“我不是那个意思。”海梦非将手中半个已经氧化黑掉的苹果放在床头柜,坐直身体,“袭击我的明明是个东瀛妖怪啊!难道兰雅和东瀛妖怪有关系?她就是青女房口中那个主人?”
俞长乐听得一头雾水,他没有参与整件事情的始末,无法想象这件事究竟有多复杂。
小白适时走过来,推着轮椅左转出门:“俞四少爷不必知道那么多,知道了放在心里也是病,你只要记得二公主说过的话,演好你的戏就行了……”将俞长乐送回自己的特护病房。
海梦月与松井贵知有短暂一战,深知对方绝非出生天*朝:“我也纳闷呢,怎么东瀛岛国的妖怪飘洋过海来天*朝干坏事,却还不被正道人士觉察,很有可能是马家帮他们掩饰。究竟怎么回事呀?”
恰好巫灿“方便”完回来,于是就由口齿伶俐的巫小受为海梦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