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妥善调养,否则很容易流产。其他详细检查要再排时间,这样明白吗?”
吴思柔双手护着小腹。“我—定要保住这个孩子,医生交代什么我都会去做。”
“很好,这是一些注意事项,回去多看几遍。”医生早有经验,桌边摆着多份资料和表单,就是要给新手孕妇的教材。
吴思柔慎重接过。“谢谢医生,我们下次再来。”
苏其伟坐在她身边,听到所有对话,但他发不出声音,他完全失去反应力,他真的要做爸爸了?想到还有那么久的怀孕期、最重要的生产前后过程、母亲和小孩是否能平安无事?他需要很多很多的好运。
离开医院后,大家找了家餐厅,选了最大的圆桌坐下,还没成为亲家,已经很有一家人的感觉。
服务生送上十来道佳肴,众人却没什么胃口,反而是吴思柔食欲极佳,为了让肚子里的宝宝吸收营养,今后她不敢吃的、不想吃的,都要努力地吃下去。
主张不生小孩的吴建南,看到孙女坚决的模样,沉思道:“以前思柔她奶奶也是这么固执,当年我在产房外等到几乎想死,那种煎熬我真的不敢想象。”
苏其伟忽然觉得呼吸困难。
苏静同拍拍孙子的肩膀,乐观道:“安啦~~思柔就和玉贞一样,虽然体弱多病,却有坚强的个性,我相信她没问题的。”
苏其伟的呼吸恢复了顺畅。
“这种事不能冒险的,一次就完了。”吴建南又说。
“明明是件喜事,愁眉苦脸的做啥?”苏静同又说。
两位老人家一个黑脸一个白脸,苏其伟夹在其中简直要变脸了,最后,吴建南叹了口气说:“也许这是柔柔的命,我无法改变,希望你好好照顾她,不要有任何意外。”
苏静同可不认同,慷慨激昂道:“命运是人创造出来的,只要有心,就会有奇迹出现,我打赌,柔柔一定会顺利生产!你们谁要跟我对赌的?快说!”
“我赌会母子平安!”“我赌会是健康的小宝宝!”“我赌会家庭美满、阖家团圆!”
大家都赌他们会幸福,苏其伟也做出了决定。“谢谢大家,我会全力保护柔柔和我们的孩子。”
吴思柔放下碗筷,看了身旁男人一眼。“你不相信我吗?”
“我相信你,但我不能失去你。”
“我答应你,我绝对不会离开你。”她很少承诺什么,但她就是会做到。
又爱又痛,苏其伟此刻只有这种心情,敦他又想哭又想笑,终于勇敢说:“好,我也跟你赌了!”
过了几天,苏静同搭上计程车,来到吴家,按了好几次门铃,才看到吴建南姗姗来迟。彼此都是八十岁老人了,不慢慢来怎么行?快一点的话就要踏进棺材喽。
一打开门,吴建南的表情从惊讶转为不悦。“你来做啥?提亲都提过了,我又没反对,连生小孩我都没意见了,你还想怎样?”
“你紧张什么?我来看看亲家不行吗?”苏静同一脸坦然,反倒怪对方想太多。
“哼!”吴建南可不认为有这么单纯。
无论如何,门是开了,客厅也走进来了,苏静同一屁股坐到沙发上,拍拍桌子说:“来者是客,不会连杯茶也没有吧?”
“玛丽亚!玛丽亚!”吴建南喊了好几声,才想起玛丽亚今天放假,每逢周日是菲佣的假期,他却老是不记得。今天家里只有他在,孙女一早就被孙女婿带走,说是约了医生要做更精密检查,小俩口吵吵闹闹的,看来也是种乐趣。
“菲佣不在,连一杯茶都喝不成?啧啧。”
苏静同笑得嘲讽,吴建南差点青筋爆炸,这家伙想刺激他中风是不是?他偏不让对方称心如意!
拄着拐杖,吴建南缓缓走进厨房,亲自倒了杯茶,回到客厅,重重放到桌上。“请!”
“听说你心脏病,心不好。”苏静同喝了口茶,话中有话。
“听说你肝硬化,肝不好。”吴建南可不是省油的灯,立刻回击。
“心肝不好,难怪都变成孤单老人。”苏静同说完后哈哈大笑,就算对方紧绷着脸,他仍自得其乐。
什么孤单老人?吴建南不太平衡地问:“你有儿子媳妇、孙儿孙女,又快要有曾孙了,还说什么孤单?”
苏静同放下茶杯,悠悠望着老同学。“没有朋友,还是孤单。”
吴建南说不出话了,他跟苏静同曾是最要好的朋友,只因他对白玉贞一见钟情,死缠烂打甚至以死相逼,终于追求到佳人芳心,闹得三个家庭风风雨雨,一切都怪他私心妄为。
事情爆发后,他跟苏静同形同陌路,毕业后更是各走各的路,直到十年前因为孙女的事,两人见了面却不欢而散。而今老同学们走的走、散的散,没想到他和苏静同成了亲家,莫非这也是一段缘分?今天苏静同特地来找它,其实是一种友善表现吧?
“现在你老婆走了、女儿嫁了,孙女也要结婚了,以后你一个人怎么办?”
吴建南摇摇头,他现在可不这么想,他要学着感恩和珍惜。“谁说我是一个人?我女儿家只要十分钟就到,我孙女以后也会住在附近,我老婆更是随时在我心底。”
“好好好,你最有福气。”苏静同不跟他辩解,掏出老花眼镜,说:“人家说以棋会友,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拿盘棋来下下吧!”
“下棋?”吴建南迟疑了,他擅长的事情很多,但不包括下棋。
“不敢跟我比吗?”苏静同抬起鼻孔看他。
冲着这句话,比定了!
院子里、树荫下、圆桌上,两个老人就这么开战起来,没多久,苏静同就惊呼:“不会吧?你棋下得这么差,玉贞怎么可能看上你?”
吴建南的嘴角在抽动。“你是专程来挖苦我的不成?”
“我只是想知道,你到底是怎么追到玉贞的?告诉我一点内幕,不然我输得不甘愿。”苏静同并不想挖出陈年往事来批斗,只能说是纯好奇,吴建南当初一派斯文安静,怎么看都没那么大胆子。
“我不会告诉你的。”说来丢脸,他简直是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求玉贞给他机会。
“都一只脚踏进棺材了,还有什么好瞒的?”
“反正我不会说的,你甭妄想了。”
“小气!”苏静同又吃了他一子。
说来不可思议,当初誓言老死不相往来的两个人,而今居然会一起下棋,甚至忘了时间,连吃饭也打电话叫便当外送,厮杀得不可开交。
晚风吹来的时候,吴建南忽然低声说了句:“以前的事,我很抱歉……”
“我已经原谅你了,你不用放在心上。”苏静同眉头都不挑一下。
“为什么你可以原谅我?”吴建南不懂,换作是他,到死都恨对方。
“因为我知道你很爱玉贞,这样就够了。”苏静同补充了一句。“如果你对她不好,我才不跟你做朋友。”
“谢谢了……”吴建南眼眶微微酸涩,这一瞬间对他来说太宝贵,六十年来的心魔终于成佛了。玉贞,你在天上看到了吗?你一定很高兴对不对?当初因为你而决裂的,如今竟得到圆满了。
“老朋友了,还说什么谢?”苏静同忽然叹口气,哀怜的说:“你下这什么鸟棋?不是我爱嫌,但是玉贞的眼光真的有问题。”
“你说啥?!”战火重新燃起,棋局不断,友谊长存。
稍晚,当苏其伟送吴思柔回到家,一起目瞪口呆望着这一幕,只能说人生处处都有奇迹啊!
一个月后,婚礼在温泉饭店举行,为了不让吴思柔太过劳累,从拍婚纱照、迎娶仪式和喜宴当天,一切能有多简单就得多简单,苏其伟可禁不起任何危机考验。
由于双方亲友众多,苏家事业做得又大,无法避免的仍席开百桌,但新娘只出现了三次,一次各十分钟,就被新郎押回房间去休息,也不向宾客一一敬酒,最后送客只见新郎和亲人站岗。
“新娘子这么娇贵啊?才露面没多久耶!”情况特殊,客人们不禁讨论起来。
“你不知道吗?新娘已经怀孕,听说身体不太好,新郎疼她疼得要命。”
“原来如此,好体贴的新郎,疼某大丈夫。”
“不只新郎,两家人也都很关心新娘,把她当小婴儿一样,就怕有什么闪失。”
“这么说来,身体不好也不是坏事,至少特别惹人爱呀!”
众人闲谈中,喜宴结束了,苏其伟回到饭店提供的蜜月套房,他被灌了不少酒,走路都有点不稳,一开门,看到他的新娘坐在床边,似乎不怎么开心的样子。
吴思柔没有什么已婚的感觉,她在婚宴上露面的时间太短了,虽然有姑姑、婆婆和小姑轮流陪她,她并不寂寞,还在房里叫了豪华餐点,但那种“置身事外”的处境还是很怪。
“亲爱的,我回来了。”他走到她面前,轻飘飘的如在云端,他们已经结婚了呢!
她的反应却很冷淡。“都是你啦!那么紧张做什么?害我都没有跟大家打招呼。”
“不行,我不能冒险,会场里空气循环不好,万一你昏倒了怎么办?”苏其伟已经到草木皆兵、风声鹤唳的地步,任何事情都阻止不了他保护妻子的决心。
“我要说几百次才行,事情没那么严重!”她明白他是为她好,但关心过头只会造成反效果。
“好,都是我的错,就原谅我这次好不好?”他想起孕妇不能生气,生气就可能身体不舒服,身体不舒服就可能对胎儿不好,对胎儿不好就可能危害母体……绕了一大圈回来,总之他要十二万分的爱惜她才行。
“哼。”她懒得跟他吵架,反正他能屈能伸、软硬兼施,她怎么骂也没用。
“你会不会很累?来,我帮你脱衣服。”他扶她站起身,从背后替她拉下礼服拉链,缓缓拉开那白色蕾丝蓬蓬裙,看到她只穿着内衣的娇躯,只有小腹稍稍隆起,一点都不像已怀孕三个月。
他不觉咽了一下口水,这些日子以来他不敢再放肆,未来还有得苦撑,但他心甘情愿。
褪去礼服,吴思柔坐到梳妆台前,伸手解开发髻,取下项炼和戒指,再一点一点地卸妆,动作缓慢优雅,也知道丈夫盯着她。
苏其伟站在一旁看得出神,她只穿着内在美,黑发衬着雪肤,说有多美就有多美,他多想跟全天下的新郎一样,朝自己的新娘扑上去!可是不行就是不行呀!
她转过头来,淡淡问:“你是不是对我没兴趣了?自从你知道我怀孕以后,你一次也没碰过我。”
“你误会了,我是怕伤害到你和小孩。”她怎能这样曲解他?拜托,他忍得多艰难,她可明白?
“我才没那么脆弱呢!”她出国十年还不是自己照顾自己?虽说学校医务室和附近医院她是都很熟没错,但那也不表示她随时会挂啊!
“我不能冒险。”他对自己没信心,毕竟压抑太久,一碰她可能会兽性大发,若有什么万一,他无法原谅自己。
这家伙看来是铁了心,她难得主动开口,他居然还拖拖拉拉一堆借口,很好,他就把她当花瓶一样供奉着,只要不会破掉就没关系了是吧?
“那你就一辈子都别碰我了,省得我再怀孕,也省得你担心受怕。”她背对着他躺到床上,声音很明显就是在赌气。
“柔柔……”他坐到床边,摸摸她的长发,他不知有多渴望她的芳香柔滑,但一想到可能会出意外,他再怎么渴望都得压抑。
“哼!”她甩开他的手,不让他碰她一根头发。
他跟着躺在她身后,双手环住她的肩膀,把脸凑近她秀发中呼吸,那带给他莫大的抚慰和力量。“对不起,我可能是紧张过头了,但我希望你明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