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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地,小桃把头探进大厅,不确定的说:「玄珠……有客人……」
玄珠低着头看书没有听见,我用手肘撞了撞她,她不耐烦地抬起头。「什么?」
「小桃说有客人。」我连忙说。
玄珠听了一皱眉,看向小桃。「怎么现在会有客人?」
小桃也是一副疑惑的样子,轻轻摇摇头。
玄珠的语气不像不耐烦,反而是疑惑,她做了个带进来的手势,小桃便转身出去了。
说起小桃也真是不容易,平常除了打杂还要帮忙招呼客人,让我更是心疼这孩子,所以有时候会做些小孩子爱吃的雪花冰、冰淇淋给她,她总是很有礼貌地收下,就是不见她吃。
一会儿,小桃带进来两个客人,玄珠立刻站了起来,神色不定地看着他们。
走在前面的是一个年轻人,长得很英俊,后面则跟着一个长发女孩,只是她的刘海太长了,让她看起来有些阴郁。
「真奇怪,我不知道怎么的就走来这里了。」那个年轻人有些不好意思的抓抓头。
他穿着直条纹浅蓝色衬衫,下身穿着牛仔裤,笑起来很阳光。
走到他面前,玄珠露出一个笑容。「有什么事吗?」
那个年轻人有些尴尬地清了清喉咙。「我要回家,但是莫名其妙就走到这里了。」
玄珠又是一笑。
她笑起来变得有点妩媚,连我都不禁心动了一下,可是才这么想,她就转头瞪了我一眼,好像知道我的心思一样,吓得我连忙低下头去记帐。
听见她对小桃说去把白老板请来,我还楞了楞,过了一会才忽然想起,上次我问小桃白老板是谁的时候,是玄珠把小桃拉走的。
小桃收到她的指示便往后走,又过了一会,谢以安走了出来。
他一出现,玄珠立即退回柜台,虽然白老板的身份已不言而喻,我仍旧有些好奇,忍不住放下笔走近他们,而玄珠也不拉我,就这么让我溜到谢以安身边。
看清来人后,比起那个衣着光鲜的年轻人,我倒觉得那个女孩更加显眼。
她把头垂得很低,黑色长发几乎把她的上半身都掩去,让她像团影子一样。
「那个……这里是旅馆吗?我在外面看到客栈的牌匾。」那个年轻人跟谢以安聊了起来。
小桃把茶放在年轻人和谢以安面前,便有礼的退开。
闻言,谢以安露出职业笑容。「对,这里是旅馆,要开房间吗?」
年轻人摇摇头。「我自己有房子住……你是老板吗?看起来很年轻啊。」
笑容微敛,谢以安摇着扇子回答,「嗯,我刚刚毕业,这是家族企业。」
年轻人先是轻笑出声,之后才不甚确定地开口。「啊,我还在读书,大三了。那个……我好像见过你,请问你是谢以安学长吗?」
谢以安楞了楞,我想他一定没印象有这么个学弟,不过那种怔忡的神色很快就自他脸上消失。「是学弟呀,住在附近吗?」
「嗯,学长,我的名字是林海博,也是英文系的。」
谢以安笑了笑。「你不住在学校里吗?」
林海博笑得有些尴尬。「呃……在外面租房子住,比较方便。」
看见他的表情,我心里就明白了八九分。其实这也不是什么新闻了,现在有些谈恋爱的大学生,嫌住在宿舍不方便,都会在外面租个房子,顺便体验一下同居生活。
之后两人聊的大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我也没仔细听,直到谢以安突然冒出一句——
「你好像脸色不太好,是不是最近有些事不顺心?」
顿时,我只觉得他说话的语气就像神棍。
没想到对方还真买帐。「学长怎么知道的?我脸色有那么糟吗?」
这时候小桃从我跟前走过,觉得他们可能还会再聊上一阵子,于是我轻轻唤了她一声。「小桃,帮那个姊姊倒杯茶。」
我说的自然就是林海博身边的女孩,哪有只给男生倒水,不给女生倒的,被我这么一说,小桃露出了惊讶的表情,立即转头去看谢以安。
只见谢以安皱皱眉头,用扇子做了个「走开」的手势,小桃便欠了欠身就走开了。
我很是不解,没想到林海博突然脸色苍白的一把拽住我的衣领,力气大得可怕,两眼还死死地瞪着我,完全没有了刚才那种斯文俊秀的气质。
「你刚才说什么?哪个姊姊?!」
被他质问得莫名其妙,但是我没有推开他,只是捺着性子向他解释。「就一直站在你身边,跟着你进来的——」
我还没说完,他便大声截断我的话。「她长什么样子?!」
他几乎是低吼出声,我能感觉到他的紧绷——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变成这个样子?
「头发长长的,一直低着头……」我说到这里蓦地住了口。
因为林海博要我描述,所以我更仔细的观察了下那女孩,才注意到,女孩从脖子以下竟然就是灰蒙蒙的一片,完全看不清她穿的衣服。进店里以后,她都没有说话,也没有坐下,好像除了我以外,大家都看不到她……
就在我心里开始发毛的时候,林海博突地大叫一声,转身就跑。
站在门口的小桃差点被他撞倒,而我则是被他使劲一推,踉跄地往后,只是原本以为迎接我的会是冷冰冰的地板,谁知道——
「小心。」谢以安的声音从我耳边传来,随后我就摔进他怀里。
他仍是穿着那袭白色睡衣,身上似乎带着沐浴后的清新味道,我刚想感谢他接住我,岂料他竟然说——
「别撞坏我的地板。」
我马上把感谢全吞回肚子里。
「刚才……你有没有看到那个女孩?」站稳后,我先瞪了他一眼,才开口问。
「看到了,」谢以安的语气很平静,让我的情绪也渐渐平和了下来。「过几天他们会一起过来的。」
「什么呀?」我整了整领子,「既然这样,那为什么……刚才林海博是那种反应?」
谢以安没回答,径自从椅子上起身。「帐记好了吗?」
我下意识地点点头。「好了。」
「好了就跟我回后院,大厅不要久留。」说完便摇着扇子往后走。
我连忙拿了账本跟上去。「为什么?」
我对这间客栈总有种奇怪的感觉。照理说,旅馆接百方客,什么样的人都有,应该热热闹闹的,但是这里却冷清得过分。
即使每天的帐上都有收入,我去敲门也都有人响应,但就是安静得奇怪……对了,白天似乎只有林海博一个客人走进来……
谢以安转过头看我,在走廊上,那双漆黑的眼睛深不见底。「我的客栈……不接活人,刚才那个人马上就要死了。」说着,他又慢慢转过身。
我惊讶地呆在原地。
从这里看去,谢以安的背影挺拔而真实,但又给我一种虚幻的感觉。
最后,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房间的。
那个人还是我认识的谢以安吗?我怔忡地想着。
我可以接受——不对,应该说,我还没有完全接受鬼魂什么的东西在身边的事实,但是刚才谢以安说的那些话,让我更加觉得自己跟原来的世界脱轨了。
这里实在太奇怪,我没办法……
忽然,房门被轻轻推开,我正躺在床上,转头一看,就见谢以安站在门口。
我下意识地支起身,看着他走进来。
他在我的床沿坐下,我立即往里面挪了挪。
看到我这个样子,他脸上依然挂着笑容。他是那种很有亲和力的人,所以才能当上学生会会长。
在学校里,他的确是校草,只是他向来很配合大家,不会特别出锋头或耍孤僻,别人邀吃饭或者唱歌、出去玩,他若没事都会去,也才会跟我认识,感觉上就是个正常的大学生,可是这会儿,在他面前;我却觉得自己突然变成力量很小的小孩,就像一个刚毕业的小子和一个社会经验丰富的成功人士相比那样极端。
事实上,我和谢以安的年纪是一样的,但现在我就是有这种感觉,而且对这样的差距,本能的感到畏惧,说来还是因为我太嫩的关系。
我咳了几声,掩饰不安,「怎么忽然进来了?」
他依然是一副笑咪咪的样子,只是那双黑色的眼睛寂静得像坟场。「我刚才说的话——」
「我没听见!」我迅速打断他。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逃避,可尽管觉得这样很幼稚,还是控制不住的出声。
但谢以安并没有停下来,而是继续说下去。「我刚才说过,我的客栈不是让活人住的。」
「难道是死人吗?」我忍不住回嘴,下意识地拽住被子。
因为不想与那双太过荒芜的眼睛对望,我转头看向外面。现在是白天,不知道为什么,庭院里又起了雾,在阳光下兀自升腾飘荡。
谢以安也看向外面。「从人死后的第一个七天开始,依序共有七个七天,也就是四十九天。民间流传死者的魂魄会在『头七』回家,家人必须准备一顿饭,然后回避,这是真的,而我们的客栈,收留的就是这些魂魄。」
「不是吧……」我讷讷地回过头,看着谢以安英俊的侧脸,很希望刚才自己一直赖床,那么谢以安现在说不定就不会跟我摊牌——或者我也不会问为什么了。
「那你是……什么?」我结结巴巴地问,本想问他是什么人,好像又不太对。
谢以安一笑,拿扇子打了我一下。「干么这么害怕?我跟你一样是人,难道我们一起读书那么久,你都没有发现吗?」
不知怎么的,我有点缺氧,立刻拉着他的袖子说:「呐,你说过我们交情不错,那么就让我辞职吧!我觉得我不太……呃,适合这里的工作。」
我这人从小就怕这种乱七八糟的东西,更何况谢以安的意思是说大厅没一个是活人,我现在哪还敢去敲它们的门啊!
「深月,不是我不让你走,」他的声音很轻柔,如果不是说着这样的话,相信任何一个女人都会动心——可惜我不是女人。「是你爷爷要你留在这里。」
「怎么又是我爷爷?」我一皱眉。
谢以安伸手指向庭院。「这其实是一个结界,虽然我继承了这个客栈,但我也是人,不能长时间待在大厅,所以基本上都在主屋,而结界可以保护我不被阴气侵袭。比起你,我的体质更容易受到阴气的伤害。」
说到这,他的声音更柔,「你还记得小时候你一直被爷爷关在家里,不能出去吗?」
我楞了楞,因为的确是他说的那样。我家虽然在农村里,但是我从来没有下过田,小时候都是爷爷在照顾我,连白天都很少让我出门,一到晚上就更不用说了。
「你们家很久之前是非常有名的除妖家族。」他看了看我,似乎是想确认我相信与否,但我想他可能非常失望,因为我脸上只有一片迷茫。
不可讳言,在到大城市以前,我曾经有一段时间因为自己家里是种田的而有些自卑,不过比起什么除妖师……我觉得还是种田比较好。
谢以安皱皱眉头,「你记得以前家里……嗯,墙上挂着很多绳子吗?」
「那不是用来晾衣服和放东西的吗?」我下意识地接话。
叹了口气,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