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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那还是我的错了?”游弘幕逗他,“鬼不都应该披头散发长舌伸得长长的,眼珠子都挂在外面吗?你这样我怎么知道你是鬼?”
“白天可以看影子,晚上可以看呼吸。夏天天气热人类呼吸重胸膛起伏比较明显,冬天看白气。”白无常淡淡道,“你以后一定会经常遇见鬼,我们两个有共享的技能,也就是说你有我所有的修为,只是不会用。明天开始我教你法术好不好?”
游弘幕毫不客气地给了面无表情却掩不住得瑟的白无常一个白眼。但是学法术什么的实在是太有吸引力了,哪个男人没有英雄梦,既然有现成的资源不用白不用:“好啊,每天晚上8点到10点,多多指教了。”
白无常大人再也绷不住脸,露出矜持的淡淡笑容:“好。”
男孩家在高速公路下面的村子,通往村子只有一条村里人走出来的土路,游弘幕的SUV开不进去,就把车子锁在路边一起走进去。
幸好游弘幕车上有一只手电筒,否则作为唯一一个凡人的游弘幕肯定会被白无常大人占尽便宜。老实说,游弘幕倒不是讨厌白无常的小动作,他自己经常和哥们勾肩搭背,身上又没敏感道碰一下就觉得难受的地步,在他眼里白无常的小动作都是无伤大雅的小打小闹,倒是自己一遇见鬼对方就立刻出现在自己身边的保护姿态让他有些感动。如果没有他,自己绝对没有胆子一个人面对孤魂野鬼。
离家越近,从高速公路下来,男孩就一直向游弘幕道谢:“真是太谢谢你了,如果没有你我不知道多少年才能自己离开那,那时候就算我能离开,也没人可看了吧。”
游弘幕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沉默。跟着男孩走了大约15分钟,果然见到一个小村子,村子里亮灯的人家不多,多半都已经睡了。男孩带着游弘幕和白无常走到一家带院子的小平房前:“这就是我家。我进去看一眼。”
游弘幕熬不过他恳求的目光,点了点头,男孩立即穿过门进入屋里。
受不了独处时的尴尬,游弘幕对白无常道:“我去买点吃的,刚刚好像看到有家超市还在营业。”
“一起。”
游弘幕的记忆力不错,找到了超市的位置,这大概是这个村唯一的超市,卖的东西品种虽多但牌子单一,一个中年男人坐在收银台边看电视,看到有客人热情也不高。
游弘幕买了几只面包,拿起啤酒问虽然好奇的要命但拼命维持面无表情的白无常:“来一杯?”
白无常淡定点头,虽然他根本不知道自家娘子手里的小罐子是干嘛的。
游弘幕抱着一堆东西去结账,顺口聊了起来:“老板,你知不知道村西那家门口有棵榕树的老两口怎么样了?”
中年男人警惕地看了他们一眼:“你问他们干嘛?”
游弘幕随口撒谎无压力:“我以前车子抛锚的时候来过这村在他们家吃过饭,人挺好的。”
中年男人好像信了,又或者不管眼前的人说的是真是假,没必要为了不相干的人得罪顾客,男人叹了口气:“哎,可惜,老头死了,老太太估计也撑不住了。”
游弘幕把东西装进塑料袋的手一顿:“发生什么事了?”
“哎,说起来,都怪那家儿子。”中年男人装模作样叹口气,脸上却挂起诡秘的笑容,“四年前那老头就查出活不久了,好像是什么癌,家里又没啥亲戚,村里该资助的都资助了,可毕竟穷嘛。这时候又有人发现那家儿子跟不少男人不清不楚的,好像是卖的,老头直接就卧床不起了。结果那儿子的事闹了小半年,儿子居然就突然死了。老头也没撑两个月就去了。老太太自己一个人过了三年,没伴没儿的,身子渐渐也垮了。哎,你说好好一个大学生怎么就搞成这样呢?!”
游弘幕没说话,提起东西直接走了。想想男孩那么爱哭,现在不知该哭成了什么样。他自己虽然对父母感情不深,但却知道有的家庭可以为了彼此去死。不到真的无能为力,就不会停止努力。卖是最黑暗的一条路,但也是惟一的希望之路,是根本不需要犹豫如何选择的事。游弘幕羡慕这样的感情。
回到男孩家门口,就看到男孩蜷成一团,估计又是在哭吧。游弘幕蹲在男孩面前拍了拍对方的肩,和正常人完全没区别的手感让他露出一丝笑意:“别哭了。”
男孩赤红着一双眼睛抬起头。
“因果轮回,善恶一笔笔都记在生死簿上。说不定你的父亲已经去享受下一世的人生了。”游弘幕用拇指擦去男孩的眼泪,“我会把你的母亲送进养老院让她安享晚年。你做的没有错。有的人一生都没有可以为之付出一切的人,你很幸运,你已经付出了一切。”
☆、老子很好奇啊——by游弘幕
车子在高速公路上飞快地移动着,路边时不时掠过几个人影,转眼就不见了。
男孩缩在后车座看着窗外发呆,游弘幕烦躁地特别想抽支烟,但他不想在男孩面前表现出这种烦躁,只是双手握紧方向盘,面无表情地目视前方。
“我叫何清。”
游弘幕从前视镜看了一眼,男孩的表情已经不再是泫然欲泣的哀伤,游弘幕不知道他是已经想开了还是哀莫大于心死,只好温声道:“游弘幕。”
何清看了他一眼,僵硬地嘴角扯起一丝笑容:“游哥,你是好人。”
游弘幕没有说话,何清也不需要他说话:“游哥,你想不想,听听我的故事?”
SUV放慢了车速,游弘幕点了点头。
真要说了,何清反倒不知该从何说起了,何清忽然没有勇气在这个温暖的人面前辩解自己的别无选择,把自己的挣扎□裸的放在游弘幕面前让他觉得羞耻,他宁愿以一个局外人的中立口吻尽可能不掺杂感情地去叙说这个肮脏的故事,也不愿挣扎着让自己在游弘幕眼中变得更加可怜。
“何清,说说你的父母吧。”等了一会没有回应,游弘幕知道自己必须为对方找到一个宣泄口,开口要求。
何清低低地嗯了一声,隔了想了一会才开始慢慢地诉说,死了这么久,回家是唯一的执念,其它的记忆已经在脑海中淡化,回忆起来就像打开一本蒙尘的书,看起来那么薄,读起来却那么饱满:“我父母都是农民。因为村子在高速公路附近,不干活的时候,我父母也会像其他人一样带着饭盒和水在收费站附近卖给路过的人赚一点外快。我父母都是没怎么读过书的,一个初中毕业一个小学毕业,他们对我希望很高,我考上A大的时候,觉得自己总算没有愧对他们。我觉得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等我大学毕业,努力找份好工作,反正我才20,我的父母也就50出头,以后的日子长着呢。可是我错了,我的日子还长,我爸爸的日子却可能不久了。我要钱,可是就算我每天喝凉水吃馒头那也只是把钱省下来,根本就没有进项,早午晚兼三份工比不过一次化疗。我决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走,从小到大,他为我付出了这么多,小时候穷自己家吃饭从来不吃肉全部拨到我的碗里;上学之后没有公交车,他每天准时5点起床做饭骑45分钟的自行车送我去上学;家里农活再忙他也不要我帮忙……不管是出卖身体也好,旁人诟骂也好,我不可能什么都不做就眼睁睁看着他走,这辈子的恩情我没有还过,谁知道下辈子还能不能再见到他。什么子欲养而亲不待,我要在他还活着的时候让他过得好,我不能让他走!”
漆黑天幕下,SUV像一只笨重的甲壳虫发出细细的哀鸣。
“凭什么?凭什么人要死要离别要轮回?凭什么要喝孟婆汤转身忘前世?凭什么?!”男孩一张斯文俊秀的脸逐渐扭曲,“我不后悔,我感谢那些贪于肉欲的男人,我只是恨天恨天注定!天凭什么注定我的一生?凭什么要我痛我便痛要我哭我就不能笑?!”
白无常皱起眉。
“我绝对不要再入轮回,我再也不要受天的控制!我要自己主宰自己的一切,我不要任何意外!”男孩倏然穿过车窗站在没有月光的黑沉夜色中发出刺耳的厉啸声,像远处奔去。
白无常突然冲着男孩的方向轻轻招了招手,他动作那么轻柔,雪白五指轻轻摆动,几分端庄几分慵懒。男孩却发出冲天哀鸣,白光闪过消失不见。白无常面无表情地收回手,重新插进休闲上衣的衣兜里:“他魔化了。”
游弘幕皱眉:“你想想办法。”
“他执念太深。除非化去执念,不然谁也帮不了他。我只能先把他关起来。”
游弘幕狠狠一拳捶在方向盘上,随即想起:“你把他带去见见他的父亲吧。”
白无常摇头:“明天去找他母亲。”
游弘幕脸色一变:“他父亲怎么了?”
白无常看看游弘幕的苍白脸色,别过头去:“事关地府根本,你要听?”
“别唬我!”游弘幕烦躁地看着白无常,心里却不确定。
白无常转过脸来看着游弘幕的眼睛认真道:“事关地府根本,你真的要听?”
游弘幕摇头,疲惫得靠在椅背上长长出了一口气,闭上眼睛。
白无常的目光细细描绘游弘幕的侧脸,轻声道:“娘子,总有一天我会告诉你的。你现在只要知道,神话时代早在三千年前就已经结束了,传说已经仅是传说,这天地早已有了新的规则。”
游弘幕睁开眼睛,他并非不懂事的小女孩,他明白白无常身上的责任。而且,两人现在的关系顶多算朋友,把自己的烦躁发泄在朋友身上不是他游弘幕会做出来的怂事。调整了一下情绪,游弘幕冲白无常露出笑容:“拜托你快点让我爱上你,我等着你坦白的那一天。”
白无常背过脸去,表情是毫不矜持的咧嘴笑。
游弘幕知道这家伙想笑,又想维持淡然霸气的形象,也不去管他。看了看时间,已经是11点半了。再磨蹭下去明天上班一定会迟到的。
SUV牌大甲壳虫重新上路,白无常大人淡定地看着自家娘子开车的动作。
“明天教你开车?”游弘幕知道这家伙肯定好奇的要死,但指望这傲娇货自己说出来是绝对不可能的。
白无常大人被自家娘子的体贴感动地稀里哗啦,面上还是一派高深淡定:“也好。”矮油,这真是太好了,手把手教学什么的。明天,你怎么来的这么晚!
作者有话要说:我现在不喜欢小可爱了,我喜欢巧乐兹了,要不要改笔名哩?改成喜欢巧乐兹?好像打广告啊哈哈。
☆、132号地
终于到“水乡”已经是零点十五分了。“水乡”虽然偏僻,但这个时间来往应酬的人还是不少。游弘幕把车停在湖边,立刻就有人撑着竹筏子过来。竹筏子简单却结实,只能容纳两人并排躺下的竹筏上甚至放了一张同等质地的竹桌,桌上布置着茶和点心,两把竹椅随意地散放在两边。
游弘幕带着白无常站上去,竹筏猛然增加两个成年男人的体重只是微微晃起几朵小小的水花。游弘幕真是饿得很了,一坐下就抱起点心大吃起来,若不是他经常来,这幅没形象的样子一定会被船夫打下船去。
白天漂浮在青山绿水间,捧一杯茶,拿一本书,是不是享受一块充满奶香味的小点心的确是享受,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今天晚上终于和鬼有了真正的接触,游弘幕只觉在这无月的深夜,一切都有些阴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