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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睁开时,发现自己已经置身于一个会议室中。秃顶的中年男人带着厚厚的黑框眼镜,暗蓝色的褂子,褐色的制服裤,胳膊上还带着黑色的套袖,他端着本册子絮絮叨叨的念着,说着字正腔圆的中文。
这次测试的场景与以往的血腥场面相差太多,所以几个人都有些怔忡。
中国男人还在念叨着,看样子似乎是在和新进的员工说工作的事宜。绿色的风扇在头顶上吱吱嘎嘎的响着,好像下一秒就要掉下来切断谁的脑袋。与其说这里是会议室,不如说这里是个教室,我们坐在摆放整齐的折叠椅子上。旁边的墙面已经掉了漆,露出石灰墙面,剩余的白色墙面上也布满了水笔划痕。
“好了,我要说的就这么多,明天准时来上班。”中年男人合上册子,推了推眼镜离开了会议室。会议室不止有我们八个人,还有许多陌生的东方面孔,他们都穿着蓝色工作服,我不知道我们几个人现在是什么样子的,反正那几个人类都不怕我们。
“你们几个是新来的吧?”
在大部分人都离开后,有一个中年女人走到我们这边,友善的笑容堆砌在粗糙的脸上。
我们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虽然沟通起来没问题,但毕竟这是在测试中,每个人都可能是我们的敌人,准确的说,几乎每个人都是我们的敌人。我沉默的坐在角落,其余几个神色各异。
中年女人有些尴尬。
小阿尔打破了沉默,笑眯眯的开口:“是的啊,我们新来的~”
女人看向阿尔的目光充满了喜爱之色,不禁伸手抹了抹阿尔的发:“你多大了?”
阿尔眨眨眼,眼珠儿一转:“十七岁。”我不禁失笑,他明明都快一千七百岁了。侧眸一看,这才注意到阿尔的变化——他的皮肤依旧偏黑,但原本白色的发丝已变成了黑色,脸颊两边的尖耳朵也消失了。似乎几个人都发现了这个变化,不禁互相打量起来。我们八个人都变成了正常的人形——而且看起来还都是一表人才的。
听到阿尔的回答女人笑容又堆了起来。眼角和唇角的皱纹明显:“看起来可真讨人喜欢……哎呀,现在几点了?”女人有些诧异,赶忙撸起袖子看了眼手腕上老旧的手表,看完后不禁有些着急:“都六点了,到了关门的时候了,再不走就要被锁在这里了!”
女人急匆匆的转身就走,我们几个人也跟了上去。
会议室外面,是狭小冗长的楼梯。铁架子上点着木板,踩上去有些铬脚。一低头,就可以透过木板的缝隙看到下一层楼。女人似乎很熟悉这个环境,走的很快,一眨眼的功夫就领先了我们一层楼。她在下一层停下,抬头催促:“快些呀!”
昏暗的楼梯间,四周全是破败的墙壁,狭小的窗口照进来些许光亮。
终于走到了尽头,却发现大铁门已经上了锁。厚重的锁头还带着铁链子,缠了好几圈。女人有些懊恼的哎呀了半天,然后又折了回去,我们几个人对视了半天,决定还是跟着她上去,就算是敌人,逃避也没有用。
“唉唉,终于到了!”
女人高兴的声音都拔高,唇角的笑容却有些古怪。她走的很快,当我们走上去时,却没有看到她,只听到她的笑声在楼梯间飘荡。八个人的存在令楼梯间显得更狭小,穆尔和老盖斯站在台阶上,根本上不来。
“你们是谁?”
旁边突然打开了扇门,我连忙闪开,被门遮住。
两个穿着工人衣服的男人走出来,站在他面前的是满脸呆滞的巴德。看别人都不方便问,巴德便慢吞吞的开口:“请问,这里还有别的出口么?大门被锁上了。”
两个男人相视一笑,转而看向我们:“为什么要进来呢?进来就出不去了。”
那笑容令人的汗毛都立了起来。不过幸存的八个人却都没什么感觉。接下来,两个工人一起看向一处:“不过你们可以去那里。”他们指了指另一扇门。我们看过去,片刻后,巴德慢吞吞的声音又响起:“刚刚,你们有看到这两扇门么?”
疑惑的回头,却发现那两个工人和那扇门都不见了。
穆尔轻描淡写的微笑,阿尔嘻嘻哈哈的笑,老盖斯嘴里骂骂咧咧的说着:“这都是什么狗屁伎俩?凭这个就想吓唬到老子么,真是他妈的可笑!”他放肆的笑了几声。莱恩和麦克站在队伍的最后,麦克阴森森的看着我们,而莱恩则是自从伯纳死了后,就变得沉默了很多,暴躁和微笑的次数都越来越少了,似乎什么都引不起他情绪的波动。
巴德歪着头看了那扇门半晌,率先拧开了它。
打开门,是个于刚才一样的会议室,似乎在大扫除,做卫生的人们都是刚才会议室的那些,也包括了那个主动上来说话的女人。有个鬓发微白的老人正在扫地,所有人的表情都是那样的开心,开心的令人不安。
我们几个鱼贯而入,里面的人看到我们露出笑容。
扫地的老人佝偻着身子看过来,微微的扭身动作令他的腰有些难受,他捶了捶腰,满脸笑容:“来来,一起打扫卫生,这屋子啊,太脏了……太脏了……”他兀自呢喃着。稍稍犹豫了下,我们才靠近了些。老人拿着的扫帚又小又脏。
阿尔看了眼地面,嘻嘻的笑:“你看他在扫什么。”
我看过去,目光一凛。最终是穆尔笑着回答了阿尔的问题:“是碎尸。”
【终极测试】
******
我们被安排在了职工宿舍。
十几平米的小屋子,却摆着五个上下铺。两面墙边摆着四个,房间尽头又挤了一个。放暖瓶和水杯的桌子夹在两个床位之间。每个下铺下面放着洗脸盆和拖鞋,当然,免不了还要有些蜘蛛网和蟑螂。门旁边个铁柜子,隔出了十个隔间,放行李用。
八个见过任何血腥场面的恶灵在见到这间宿舍时,也有些傻眼。
他们住过墓地,住过棺材,住过任何人类无法想像的空间,可他们就是没有住过宿舍。
“……上铺。”
巴德有些迷茫的看着上面的床,还有床上的蚊帐:“需要飞上去么?”
莱恩已经在下铺躺好,翘起了腿晃悠:“我觉得你可以爬上去。”说完,翻了个身睡觉。
巴德点点头,慢吞吞的爬到了上铺。其余几个人也挑了床位躺下,八个人都安顿好后,另外两个床位的主人也来了。两个东方男人,一个戴着眼镜,文质彬彬,另一个年轻稍小,染着黄色的头发,满耳的耳钉。他们进门的一瞬,我突然想到了些什么。
“你们好。”黑发男人点头微笑。
“嗨。”金发男孩嚼着口香糖,对着几个人扬扬下巴。
其他几个恶灵看他们一眼。
十分默契的选择了无视。
“……你们。”
我从床上起身,狐疑的打量他俩。
黑发男人朝我看过来,眼睛弯出微妙的弧度:“你好,我叫肖沐。”
金发男孩儿依旧吧唧吧唧的嚼着口香糖:“我是……”似乎顿了顿,他才开口:“陈科。”两个人都说着一口字正腔圆且流利的中文。我看了眼他们,眼中浮出浅浅的恼怒,但唇角还是弯了起来:“我是马修。”
肖沐点头微笑。
陈科哈了一声,找个床位一头扎进去。
我却站起身,说:“请问,卫生间在哪里?”
肖沐似乎看出了我的意图,也跟着站起来:“正好我也要去,我带你去好了。”他笑着侧头看向陈科:“科,刚刚你不是也吵着去厕所么?”
陈科眨眨眼,歪嘴笑:“好啊,同去同去。”
宿舍门外是狭长的走廊,每间房门的距离很近。卫生间在走廊尽头,刚一凑近,难闻的消毒水味就扑面而来。厕所的地很湿,白色的瓷砖上泥水斑斑,穿着蓝色制服的清洁大妈正拿着墩布墩地,看了她一眼,我们并没有进去。
在走廊,我回头质问:“你们为什么会来这里?”
“我们只是想来见识一下终极测试而已。”
陈科歪歪斜斜的倚着走廊墙壁,熟悉的漫不经心的微笑浮上唇角,他狭长的眸子眯起,露出阴霾的光:“怎么,不希望看到我们么?”他始终对艾伦的事情耿耿于怀着。
“终极测试不是你们安排的么,有什么好看的。”毫不知觉的,我语气不善。
“这是路西法大人亲自设计的测试,我们并没有见过。”肖沐轻声说。
“那你这是来做什么,看看我们怎么死么?”我目不转睛的盯着他们:“我亲爱的哥哥、父亲。”有种夹杂着亲切感的怒意在腹中渐渐生气,不知从何时开始,我已学会了愤怒。
很显然,对方也察觉到我的变化。
科拉迪邪笑着过来搂住我的脖子,温热的气息喷在我的脖颈:“哈,原来小修在生气。”尖齿露出来,粉红的舌头探出来舔舔唇,似笑非笑:“艾伦走了,所以脾气也变大了?”
我身体一僵,很反感别人提到艾伦的名字。
看着我的反应,科拉迪眼底阴霾更浓,戴蒙的脸色也黯淡了下来。
“看来你的改变真是不小。”
戴蒙淡漠的笑,眼角的弧度犹在:“我们做了这么多,都比不过艾伦。”说完,自嘲般的笑笑,片刻后,又恢复了以往淡然如水的表情:“我们会看着你们完成测试的,希望你能保守秘密,不要说出我们的身份。”
“我不说,也不能保证他们看不出来。”
“不会的,只有你,才知道我们的真正面目。”
看着他的笑容,我的心竟然有一瞬的刺痛。
科拉迪不在恶灵面前展露真性情,而戴蒙更是根本没在恶灵前露过面。
只有我知道,只有我。
“走了,陈科。”
戴蒙看了眼科拉迪,转身离开。
科拉迪吐掉口香糖,舌头在口腔里转了圈,跟着在戴蒙身后离开。
走廊狭长幽暗。
光线从尽头的窗子里照进来,逆光而去的两个人,身影逐渐湮没在光线里。
远远的,一扇门打开。
亚伯特从里面走出来,栗色的短发长了很多,发梢已经贴在了脖子上。额前的碎发挡住了黑瞳,因为很久没有对视,我已经快忘记了那双黑瞳所带给我的压力——他的黑瞳大到整个眼睛中几乎一片漆黑,只能看到一点点的白色。所以当他看着一个人的时候,总会在不经意间给对方施压,让人感觉到压抑。
可是有多久,他已经没有看过我了。
不过,我还没有原谅他——是他杀了艾美尔。
而艾伦,他骗了我,我也不想再回忆有关他的事。
看到我,他的脚步没有一丝的停顿。
好像真的看到陌生人一样,淡淡的瞟了一眼,就拐进了楼梯间。
一股热气从小腹升上来,不知为什么,我急急的跑到楼梯口,冲他大喊:“明明是你的错!为什么,为什么还要是一副很有理的表情!”我的声音很大,在楼梯间引起回音。
亚伯特终于停下脚步,但没有回头。
我匀了匀气,长时间的懦弱令我一时间不能适应自己的愤怒。
“艾美尔,到底是不是你杀的。”
我又一次问他,心里有些我无法理解的期待。也许这跟艾伦离开时的情绪差不多,只要他回答不是,可能我就会选择相信。
背对我而站的亚伯特似乎是轻轻的笑了。
我突然有些不安。
“如果我说是,你会怎样?”
亚伯特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