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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尔瞪大了眼睛,他没有哭,却也没有笑。只是直愣愣的看着盖斯消失的地方,又转而看向安静站在一边的穆尔,沉声道:“混蛋。”
壁灯恢复正常,不再闪烁。
凌霄松开了钳制,亚伯特脚下一蹬,跳了回来。
我无力的倚在墙壁上,侧头打量着穆尔——美丽柔顺的金黄色长发,俏皮的尖耳朵,魅惑男女的俊脸。他的身体几乎呈半透明,好像有液体在里面流动。看起来,是如此美丽的一种生灵,可惜,却心如蛇蝎。
凌霄走过去站到他身边。
身边的船长服呈现浅浅的蓝色,好像穆尔体内滚动的液体。
“水精灵不知道什么叫做背叛么?”
莱恩低着头,金黄色的头发显得有些暗淡。之前他与穆尔的关系不错。
穆尔侧过头,轻轻柔柔的微笑:“对你们的背叛,是对主人的忠诚,所以我没有做错。”
一旁的凌霄有些不屑的笑,那笑容与那帅气的外表十分不搭配:“你们这些恶灵,也知道什么叫做背叛,在艾利兰斯,互相残杀不是你们的强项么?怎么现在倒充起了生死之交?真是可笑。”他拍拍手,狭小的场景突然消失。
我们又站到了码头上,海风轻柔,有水的味道袭来。
穆尔站在码头边缘,对我们淡淡的微笑,一如从前:“估计你们不会再欢迎我了。”
没人回答,也没人去骂他。
我还是有些怔忡,想着老盖斯死前对我说的话,喉咙有些堵。亚伯特在我身边,默默的看着我,乌黑硕大的瞳有些轻微的颤抖。只是,我并没有感受到他的目光。其他的人也许是毫无感觉,也许是愤怒到了极致,也或许是很理智。
他拥有法力,我们根本无法对抗。
“那么,我就离开了。”
穆尔微笑,眼角有淡淡的纹路。
他做了很多,任务也算是完成了,应该可以去向阿斯莫德大人复命了。
“凌,我们走吧。”
他对身边的凌霄说,凌霄不屑的看了我们一眼,对他点了点头。
“混蛋,你以为你就可以这样走掉么!”
莱恩大喊,一直沉默的他突然爆发,疯了一样的冲向穆尔,他的衣袂和金发都被吹起来,巨大的冲劲令他的身体前倾。穆尔看到他突然奔过来,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只是瞪大了眼睛,笑容也凝结在唇角。
凌霄反应过来想阻止。
可他的速度却没有快过莱恩。
“嘭——!”
他狠狠的装向穆尔,两人齐齐的掉进了水里——咕咚,水花被溅起来。
凌霄一惊,连忙纵身也跃到水里。
我们几个跑到码头边。
阿尔跪下来往海里面拼命看,嘴里大骂:“他疯了么!”
我静静的看着水面,里面有我的倒影,还有亚伯特的影子。我们的脸在涟漪中变得有些扭曲:“他没有疯。”也许他和盖斯并没有过多的友谊,他之所以会发怒,可能只是太失望了吧——往往,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他只是对这个虚幻的现实,有了太多的期待。
有了太多,不该存在的期待。
水面很快恢复了平静。
穆尔和凌霄没有出现,莱恩也没有出现。
我们队伍,只剩下了五个人。
【终极测试】
******
“莱恩究竟有没有脑仁?”
回来了几天,阿尔依旧在对莱恩的行为喋喋不休:“居然想要淹死水精灵?!”
距离那天已经过去了很久,这段日子又经历了大大小小几个测试,可却没再有伤亡。五个人的队伍维持了一段时间,而那次将穆尔撞到海里的莱恩也一直没有回来。但我们却相信,他并没有死,虽然那天他的行为是有些惊人。
但我却知道,他的愤怒并不是空穴来风。
几个人中,他对这个虚幻的现实抱有太多期待。
以致于当老盖斯死时,他才会那样歇斯底里的愤怒。会去袭击穆尔,是为了老盖斯,也是为了自己。他做了几千年的圣兽,之前在艾利兰斯的日子,对他来说已经是极限了。长久的精神折磨使他感到失望——对自己,也对他一直信任的神。
当然!过不了多久,神就会将我接走的。我可是他最喜欢的坐骑。
这样的话,他是不会再说了。
而我呢?
我曾经是神最喜欢的天使。
我的地位至高无上,可如今,我还是被神抛弃了。
我跟莱恩,其实是一样的。
过了几天,我们又接到了任务。
要远足去另一个城市。至于要做什么,谁也不知道。
工厂派了大巴送我们。十几个工人坐在车上,听着老旧的大巴在长途跋涉中发出诡异的叫声。司机光着膀子,白毛巾搭在秃头上,嘴里还叼着根烟。哼着小曲儿开车,他显得十分惬意。汽油味很浓,我不禁打开了窗子,宁愿接受外面风沙的洗礼。
天气有些闷热,套着座套的最为显得很热。
不一会儿,裤子已经被渗出的汗打湿。我捏起湿透的衣服,让风吹进去。
又颠簸了很久,大巴终于停下来。
到了吃饭的时间,工人们拥下车,买了盒饭上来。
二十分钟后,肖沐和其他人一样,开始吃盒饭。
而我们五个人则是坐在各自的座位上看着面前的盒饭发呆——白色的可降解餐盒,白花花的米饭上盖着一层菜,菜下油腻腻的菜汤将米饭染成了褐色。淡淡的菜香弥漫在鼻尖,除了肖沐之外,没有人去吃眼前的饭。
戴蒙原本就是东方人,肯定习惯吃这些。
科拉迪是吸血鬼,又没有被收回发力,悠哉哉的坐着睡觉,也并不奇怪。
而另外的人却有些迟疑。
他们吃过黑乎乎的不明粘稠物,也吃过豪华的餐食。但却没有吃过眼前这个处于中间状态的十分平民化的盒饭。再加上现在是在测试期间,经历了生生死死的恶灵不禁对眼前陌生的东西充满了警惕——可是,被收了法力的我们知冷知热又知饿,闻着扑鼻的饭香,肚子叫的厉害。
“麦克,是不是你肚子叫!”
“……不是。”麦克阴森森的看了阿尔一眼,蜷在位子上盯着盒饭。
“那就是你喽,巴德~”小阿尔倏的侧头看向过道那边。
“恩?”巴德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等了会儿才回答,“不是我。”
“那就是——”阿尔支着头转过来,趴在椅背上看着我。
看他眯眼笑的样子,我有些无语。
明明就是他的肚子叫的最厉害,可这小阿尔人不大,却是死要面子。
我笑了笑,伸手弹了弹饭盒盖子,刚想说些什么,就发现阿尔的眼神变得有些诧异。顺着他的目光转过头,才发现坐在过道那边的亚伯特已经开始吃了。栗色的发遮住了侧脸,他的面颊轻微的颤动,咀嚼的有些慢。
喉结滚动了一下,他抬眸:“可以吃。”
阿尔嘻嘻的笑,像是放了心,但还是不忘刚才的话茬:“亚伯特刚刚肚子叫的是你哦?”
亚伯特看了看他,没说什么,继续埋头吃饭。纤长却垂直的睫毛遮下来,遮住那原本冰冷如刀刃的目光。亚伯特变得太多,变得少言寡语,变得不再冷嘲热讽,变得毫无存在感,变得——变得令我不安。
有些出神的看着他的侧脸。
直到那双乌黑的瞳看过来时,才狼狈的转开。
“果然还是东方人会享受~”
前民的座位上,传来阿尔满足的叹息声:“居然给工人吃这么好的东西。”
巴德眉心一皱,慢吞吞的开口:“那是因为你处于饥饿状态,肝糖原明显减少,血糖降低,引起胰岛素分泌减少,胰升糖素分泌增加……”一听他开口,旁边的阿尔立马绿了脸:“巴德,停停停!你不要再叨叨这些我听不懂的东西了好不好~!”
巴德闭嘴,继续埋头吃饭。
阿尔白他一眼后,立马笑逐颜开,抱着盒饭开吃。
麦克则是蜷在位子上,也开始闷闷的吃饭。
肖沐意味不明的笑了笑。
发觉了我的注视,他看过来,笑着点头。
“你恨我?”
突然,我听到了他的声音。
惊愕的瞪眼,却发现宿舍里的人都没什么反应,只有他一个看着我笑。
我狐疑的看回去——恨么?应该没有,因为我对他的愤怒还不及那一次对待亚伯特的。那我对亚伯特的是恨么——那种胸口膨胀的感觉,那种喉咙堵塞的感觉,那种无法克制的不安感,都源自于恨么?
“为什么要想亚伯特?”
他的表情有些受伤,但仍旧微笑,“这样会伤父亲的心的。”
我心跳一顿,对他能看透我并不觉得惊讶。只是有些奇怪,为什么要想他呢?我没有说话,因为怕一开口被同屋的人听到。肖沐料准了我的心思,又慢悠悠的开口:“这种时候,应该想起艾伦不是么?如果你爱他,就应该恨他,因为他骗了你。”
艾伦。听到这个名字,我的心闷闷的一痛。
他骗了我,我却不觉得有多愤怒,只是有些心惊,有些心凉。
有些被欺骗的悲哀而已。
“有多爱,就有多恨。”
他淡笑着打开车窗,将手中的饭盒扔了出去。
——有多爱,就有多恨?
我有些怔忡,竟下意识的朝亚伯特看过去。
他没再吃东西,而是看着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他的栗发变长了,延伸到了领口里。
窗子里有些嘈杂。
饭香淡了些,混合着汽油味显得有些令人作呕。
车身晃动了下,司机那白毛巾擦了擦嘴,启动了车子。
汽油味越来越浓,我收回目光,合上了饭盒的盖子。
【终极测试】
******
车身的摇晃越来越剧烈。
车窗外的景色也变成了灌木丛生的森林。树枝从车窗里伸进来,刮痛了我的脸。有股潮湿的树叶味道涌进来,我不禁厌恶的皱了眉。各种动物在森林中出现,其中我只注意到了那条缠在树枝上向下探的蛇。
滑溜的蛇皮,鲜艳的蛇信。
它的嘴里发出嘶嘶的声音。
天使也会怕蛇?天使也会死?我以为天使无所不能!
尖锐刺耳的声音从耳畔闪过,我才想起,它跟曾经被我摔死的蛇一摸一样。
看着它凌空扭动的身体,我有些出神。就在这空当,它突然窜了进来!滑溜的蛇皮蹭过我的皮肤,我看着它在我眼前飞过,然后直接袭向了亚伯特!与生俱来的敏锐令他迅速的侧头,伸手凌空抓住了那条蛇。那动作太快,快到车里的人还没有反应过来。
刚想松口气,却发现那条蛇的身体倏的变长。
失去了法力的亚伯特根本无法控制它,只能任由那尖齿咬向自己的脖颈。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
下意识的倾身过去拽过那条蛇。我的力气很大,狠狠的将它从车窗甩了出去。
嘭的一声响,它被摔成了两截,死了。
亚伯特皱眉抚着脖子,泛黑的血从齿印形状的伤口中渗出来。
他侧头看向我,乌黑的瞳颤了颤。最终薄唇一抿,满口刻薄:“多管闲事。”说完别过头,只是用手捂着伤口,不做任何的救治。对于他的冷言冷语我早已习惯,发动机的声音遮过我们的说话声,没人发现刚才的一幕。
我坐正身体,心里有些莫名的浮躁。
“毒血应该吸出来。”
我看着前面的座位,闷闷的开口。
亚伯特的指尖抖了抖,没有回头,只